商道学堂教学手记 | 实质性分析

刚刚过去的周末，商道学堂优才计划第九期华北班和华南班同时开班，华东班则在一周之前已经开班。至此，优才计划第九期的学习全面开启，全国100多位学员参加第九期学习。相信经历过大半年的学习，同学们对CSR和ESG会有更加全面深入的认识。

九期课程采用了商道学堂的课程体系3.0，从教学内容到教学方式相较以往都有了升级（延伸阅读：商道学堂课程迭代纪实（上） | 商道学堂课程迭代纪实（下））。课程体系3.0引入了知识图谱的概念，希望能够将每次课程的知识点都可以有机串联和系统呈现，帮助同学们建立完整的知识框架和了解课程之间的知识点关联。

因应这一变化，我们计划引导同学们对每次课程写作“学习笔记”，特别是用思维导图的方式将知识点画出来；我们也计划鼓励授课导师整理教学手记，方便同样和相似主题的课程导师对比、借鉴和切磋。

这篇文章就算是抛砖引玉，把我周六下午给华北班讲的课《实质性分析》的教学情况做一个简要介绍。自从商道学堂开办以来，我就一直讲授这门课。

课程内容通常包括：理解实质性的含义，掌握实质性分析的原理和技巧，及根据案例做分组练习。今年的课程根据新形势，增加了关于双重实质性的讲解。

关于实质性的含义，我没有从概念入手，而是从案例讨论入手，这样课堂会比较有趣。今年我用了苹果发布的《自然之母》短片，让大家在观看的时候，记录下来短片中都提到了哪些环境议题？为什么苹果要纳入这些环境议题？同学们非常踊跃发言。通过这个过程，大家也就很容易对实质性建立一个感性的概念了。

然后我们再来看实质性的概念。这次课有个“aha moment”（顿悟时刻），是在讲到实质性的英文（materiality）的词源可能是matter（重要）的时候。也就是说，一个议题是不是具有实质性，就要问does it matter? 这就很容易理解了。如果更进一步，可以追问matter to whom? 利益相关方的形象立即就涌现了。

分组练习仍然用的是雀巢的案例，因为其公司业务（咖啡、奶粉和瓶装水），大家都比较熟悉和容易理解。雀巢公司这张实质性分析的图是2015的版本。我请同学们按照雀巢（中国）的当下视角，重新分析和画图。

分组练习可以帮助同学们对实质性建立一个更加具象的认知。通常同学们会得到几个关键的体会。一，实质性分析是个模糊科学，看似科学，实际打分的时候还是有很多模糊之处；二，实质性分析是个妥协结果，因为不同利益相关方看同样的议题会有不同的判断，最终谁的权重多一些？谁的权重少一些？都是一种平衡艺术；三，中外之间是有结构化的差异的，这就是GRI所强调的“可持续发展背景”，有些议题在欧洲更重要，有些议题则在中国更重要；四，个体差异也会导致判断的不同，譬如家有宠物的同学就会更重视动物福利议题。

对双重实质性的讲解是今年新增的。关于双重实质性的介绍，可以参考我以前写的文章。简单说，所谓双重，就是既要考虑企业对社会的影响（impact materiality，影响实质性），也要考虑社会对企业（财务）的影响（financial materiality，财务实质性）。

双重实质性的讨论，主要是随着ISSB的成立（2021）和准则的发布（2023）变得越来越热。因为GRI和ISSB在这个问题是还是有很不一样的立场。GRI主张双重实质性，要求企业不可认为某个实质性议题因缺乏财务实质性而降低其优先级；ISSB从投资者的视角来看，以是否影响投资者决策为标准来判定“重大性”，即实质性。（延伸阅读：ISSB系列评论：双重实质性之辩｜周评）

细心观察会发现，ISSB最近也很少主动提及财务实质性和双重实质性的问题，而是用下面这张图来解释ISSB准则对可持续相关信息的定位。

最后，我在总结的时候用了一句话：实质性分析是一门模糊的科学；双重实质性是一门思辨的哲学。我也让同学们来思考一个问题：财务实质性和影响实质性真是完全相互独立的么？真的会有议题只对社会产生影响，但对企业财务毫无影响么？这个我没有给出答案。

总的来说，我认为实质性分析这门课是非常重要的，核心是让ESG从业者如何能在纷繁复杂的现实世界中“抓大放小、去伪存真”。它代表的是一种理论分析的框架（因此放到理论通透度这个能力模块），让同学们更深刻理解商业与社会之间的关系，而不仅仅是作为写ESG报告中的一个分析过程。实质性分析可以有更广泛的应用，包括ESG的战略规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