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街道 ④ ︱哥本哈根犹未说：街道和空间设计聚焦日常生活里

向哥本哈根学习

聚焦日常生活

一览众山小-可持续城市与交通

          原文/John Bela

翻译/陈纤嫣、花志苹、张怡

编辑/众山小   校核/众山小

文献/李柯颖    排版/刘安迪

Learning from Copenhagen: A Focus on Everyday Life

团队导读

说起哥本哈根，大家脑海里可能会出现“世界最绿色城市”、“全球最健康城市”、“世界最佳设计城市”、”欧洲最宜居城市”等等称号。Sandra Hofmeister 的新书《哥本哈根：城市建筑和公共空间》，完美地捕捉到了这座城市的新精神—从公共空间、运动休闲、文化教育以及住房四个方面去展示哥本哈根的开创性举措。下面请大家随小编一同跟着这篇新书导读来看看哥本哈根是如何一步步成为可持续城市主义的灯塔。

图一、由The Dirt提供 

丹麦首都哥本哈根 (København) 因其在可持续发展、公共空间、自行车文化、建筑和美食方面的开创性举措而在许多景观设计师和规划师心目中有着无出其右的地位。在过去的十年里，我在这座城市度过了很长时间，也使我有机会能去了解这座城市以及居住在这里的人们。这座城市最引人注目的事情之一就是它持续更新的轨迹，甚至在我生活的这段时间里都处处有迹可循。几十年来，一群人为优化城市居民的日常生活而努力工作，为今日的成果奠定了基础。

我经历过哥本哈根的四季——深冬赋予Hygge （丹麦语，常译为舒适及令人满足的感觉或环境）这个词更深的含义，日照时间大幅度的减少及寒风激发了人们围炉而坐以度过黑暗时光的强烈愿望。在夏季，漫长的白昼时间将狂欢的情绪渲染给每个人以及城市的公共空间：街道、公园、广场、滨水区和海港充满生机和活力。但在二三十年前并非如此。这座城市的特征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Sandra Hofmeister 的新书《哥本哈根：城市建筑和公共空间》，完美地捕捉到了这座城市的新精神。

本书介绍了丹麦首都过去几十年对公共空间和公共生活产生重大影响的许多地方，并将它们分为四个章节：公共空间、运动休闲、文化教育以及住房。书中对项目进行详细的介绍同时，还辅以对当今城市设计场景中一些最杰出和最有思想的设计师进行的一系列采访和文章。

本书公共空间章节中的许多特色项目为重塑美国城市提供了有用的灵感。一旦我们认识到那些被停车占据的城市空间的价值，我们可以将其转化为容纳公共生活、发展商业、休闲娱乐的公共空间。飞毯项目：以色列广场是近几十年来哥本哈根公共空间转型的一个很好的例子。靠近最繁忙的中转站之一的前菜市场已经退化成停车场和消极的空间。市政府通过建造两个带顶棚的市场大厅和一个举办周末农贸市场的公共广场开始了场地的改造。

在街对面，市政府张贴了一份设计简报，简单地勾勒了由停车场改造而成的新公共空间的样子。Cobe 是一家总部位于哥本哈根的多学科融合的规划设计公司，由景观设计师、规划师和建筑师组成。他们赢得了此次改造比赛的胜利，他们设想在整个广场上铺设“飞毯”。这些汽车将被“扫到飞毯下”，以此来设有地下停车场。在完成的设计中，从整齐铺砌的表面冲压出的有机形状区域提供了各种公共娱乐功能。作为该市最大的新公共空间之一，以色列广场是一个“非正式的未编码空间，使公众能够享受城市生活”。

图二、由The Dirt提供 

你无法从项目描述中的精美图片和规划中获得的东西以及对规划和设计专业人士有用的东西，都将在随后的一篇文章中进行介绍。广场的首席设计师，来自 Cobe 的 Dan Stubbergard，将会介绍项目的设计过程以及个中的磨合与协调。正是这些努力创造了一个新的广场，让它作为一个多样化和活跃的公共空间发挥作用。

Stubbergard 指出，“从 1950 年代到 1980 年代，基础设施在定义我们的城市方面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建筑物之间的公共空间和区域变成了汽车空间，这影响了日常生活。但今天我们知道，我们必须将基础设施与城市空间的公共质量结合起来。无论是自行车停车场、地铁站还是街景，你都需要坚持所有基础设施同时也是一个社交和公共空间。”

Cobe 一直在领导哥本哈根一些最具影响力的城市设计工作。他们对以色列广场的方法反映了与社区共同设计的实践的深度协作和创造性方法。Dan 继续说道：以色列广场是哥本哈根最大的公共空间，同时它也是两所学校共用的校园——我们认为它应该是一个开放空间……我们创造了一个离散的边界，这就是我们说服学校在市中心建造一个安全而又开放的空间。景观设计师面临的挑战是提供新的共同生活方式、帮助人们过上充满活力的日常生活。”

一

畅泳海港

如果你不了解哥本哈根与水之间不断变化的关系，你就无法理解今天的哥本哈根。这本书的运动休闲章节描述了城市与水互动的最新方式之一：Kalvebog Bolge（Kalvebog Waves）。“一个起伏的雕塑长廊……这个综合体像公园景观一样延伸到水面上，折返陆地的步道将上升到不同的高度。长廊中设置了长凳、游乐区和瞭望台，吸引游客逗留，一些可能看起来是巧合的设计事实上都遵循着精确的规划。设施选址时还对露天地带的狂风有所考虑，以及太阳的走向和周围建筑物产生的阴影。”

正如书中描述的典型项目一样，该空间以有趣的方式将各种程序组合在一起。“波浪”有很多功能：皮划艇和独木舟俱乐部、游泳池、独木舟运动员的漂浮迷你酒店和文化活动平台，所有设施都集中在这个著名的港口位置。此外，“设施的从摇篮到摇篮”设计模式确保了所有材料在其使用寿命结束时可以按类型进行分离，以便回收或再利用。”

图三、由The Dirt提供 

Kalvebog Waves浴场，以及哥本哈根市其他地区的类似浴场，象征着城市与水的关系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像许多以前的滨水工业区一样，港口的海水，直到20世纪80年代还是污染和危险的，当时的人们无法想象如同今天许多年轻人和老年人那样，轻率地跳进进港口的浴场里。

在一篇文章中，Hofmeister 揭示了改变海水的物理水质、海滨环境以及它在哥本哈根人心目中的形象的过程。“随着从工业城市向生态意识城市的转变，不仅生活质量得到了改善，而且水质也得到了改善……这要归功于污水管理和污水系统现代化方面的针对性的措施。如今，生活在滨水区已成为哥本哈根城市形象的重要组成部分。”

这些关键的水质改善为城市与滨水区的关系、朝向和港口从“城市的背面”到蓝绿色的中央公园的重新构想奠定了基础。书中的许多项目都展示了如何利用这一新方向。港口沿线区域规划提供高品质的海滨生活、游泳或聚集观看日落的机会，这是城市提供广阔视野的开放空间。该市的总体规划规定，所有滨海地区不仅必须为公众开放，且必须打造活力的公共空间。

图四、由The Dirt提供 

港口周围的景观、开放空间、步行道、环港自行车道不断增加，提供了亲水区的连续通道，为城市的著名慢行文化开辟了新的区域，使城市得以实现以港口为中心公园的这一策略。对于在美国工作的景观设计师和城市规划师来说，这是非常好的经验借鉴。

首先，保护、增强、恢复现有水体和开放空间的生态健康将对为未来公众获取和享受（滨水空间）奠定至关重要的基础。第二，必须以总体规划框架的形式建立一个能够超越短期政治周期的强大愿景，以指导许多行动者的行动。第三，景观设计师必须设想每一次干预，即使它只是一个更大谜题的一小部分，这些都有助于实现更大的愿景，最终将致使场地空间发生根本性转变。

二

第一个碳中和首都

哥本哈根和全球许多有雄心勃勃的领导者的城市一样，正在为其居民走向更公平和可持续的未来而努力。到2025，哥本哈根将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实现碳中和的首都城市。其中，主要出行方式从汽车转向自行车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正如一篇关于自行车文化和生活质量的文章所描述的，哥本哈根的自行车文化为全世界的城市学者所熟知，沉浸其中是一种强大的体验。但少为人知的是使哥本哈根成为一个真正没有汽车也能生活的城市的其他因素，如为新开发区域提供密集、人性尺度、紧凑、与公交相连的城市设施，以及为公民提供世界级公交系统的出行选择。在哥本哈根逐步实施和扩大其著名的自行车基础设施之外，其还为扩大大运量公共交通进行了相当的重大投资，包括2019年建成的全新Cityringen线。

Jacob Shoof的精彩文章揭示了创新型公私合作关系的关键作用，这是美国城市更新机构所扮演的角色。这些合伙企业被赋予了重塑哥本哈根最宝贵的港口土地和新开发区的使命，为 Cityringen等大型公共交通项目的建设提供资金，并根据Cobe的总体规划，领导了城市最大的新开发区Nordhavn的重新规划。

图五、由The Dirt提供 

其中一篇文章详细介绍了一个以港口为重点的公私合营模式：“丹麦国家政府及哥本哈根市政府宣布2007年成立的By&Havn（城市和港口）项目开发公司为这一合作奠定了基础。……这家新公司有两项主要任务：管理和规范哥本哈根港口水域和海岸设施的使用，促进废弃港口地区的改造……这家公司像一家私人公司一样运作，基本上不受政治因素影响，因此可以采取长期战略，By&Havn的商业模式是利用[港口土地]的销售收入在新开发地区建设公共基础设施。哥本哈根地铁自2019年以来一直在地下运营的Cityringen（城市环线），也是由By&Havn公司规划的。为了在不急于出售房产的情况下对基础设施的开发进行预再融资，该公司利用其拥有的土地作为担保，获得了长期贷款。”

创新的金融模式和深思熟虑的公共基础设施投资长期规划，从自行车道到新的地下轨道线路，对于建立繁荣和成功的公共领域以及激励积极的流动性和公交使用至关重要，从而使城市能够实现其雄心勃勃的长期可持续发展目标。

三

高密度、多元化、绿色，不可兼得？

城市复兴浪潮正席卷全球，而哥本哈根也毫不意外地置身于浪潮之中。越来越多的哥本哈根居民选择居住在密集的、基础设施完备的多元化街区。让人好奇的是，这座城市采取了怎样的措施，来让那些刚踏入社会或者刚组建家庭的人们能够住得起也住得上这样街区呢？与此同时，在大洋彼岸的美国也不乏正经历着城市复兴的地区。这些地区正面临着由于快速的土地士绅化及大量的原有住民搬迁而引起了不容忽视的社会冲突。

书中最后一个主题是关于公众参与在基层工作中的作用。公众参与为市政府和设计界提供强有力的政治授权，便于他们更好地推动出行服务和可负担住房等事项的发展。书中以城市的自行车文化在汽车时代衰落后又于1970年代重新兴起的故事为例。其中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是民众对1970年代石油危机的大规模抗议和集体行动。这些抗议与集体行动也促使了城市的管理者们再度重视自行车在城市交通中所起的作用。

而这种程度的社区参与也塑造了哥本哈根的住宅模式。自20世纪60年代末以来，该市不同形式的社区生活已经引起了国际关注。本书最后一章聚焦于住房问题，介绍了重新焕发活力的港湾上几个创新而又设计绝伦的住宅综合体，以及一些优秀的合作住宅的例子。合作住宅的趋势在全球范围内越来越受欢迎，尤其是在今年的威尼斯双年展的"我们将如何共同生活"主题展览占据重要地位。

哥本哈根市内住房的一个决定性特征是以传统的街坊建筑围合着一个共享的绿色空间。这些建筑形式使得空间得以容纳多种功能¬—安全的儿童游戏区、食品生产园地、自行车停车场和大型的社区聚会场地。这些由集体拥有和管理的半公共绿地在美国非常罕见，但它们对哥本哈根的生活质量有很大贡献，是吸引着城市核心区中年轻家庭长期定居的主要因素。

由Dorte Mandrup设计的Lange End合作住宅项目是对这种传统街坊建筑街区的一种奇妙的、现代的解释，它有一个巨大的内部共享绿色空间。Mandrup讲述了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该项目的核心目标是建立一个社区，旨在容纳不同年龄和职业的群体、多元的文化背景和生活方式。为了确定不同的空间（包括用于会议和交流的公共区域及其他私人区域等）要求而进行了大量的公众参与工作。公众参与工作包括由规划师和未来居民一同参与的各种研讨会。

图六、由The Dirt提供 

图七、由The Dirt提供 

四

可持续城市主义的灯塔

本书中描述的许多创新理念和项目，以及对推动工作的一些价值观和动机的探讨，使本书成为美国或世界任何地方的景观设计师和规划师的宝贵资源。我们现在可以指着这些作品说，看，如果我们为了社区的共同利益而合作，会有什么可能！"。哥本哈根市将公众参与、长期规划、财政和社会参与设计的社区等方面的创新结合起来，为今天的居民创造可持续的未来城市。这也是为什么全球各地的城市管理者和设计专业人士都将目光聚焦到哥本哈根。

作者简介：

John Bela，ASLA注册景观设计师、城市战略研究者、设计师，常驻旧金山。他是Bela Rebar公司的联合创始人，也是Park(ing)Day的发明者。作为Gehl旧金山公司的创始合伙人和设计总监，在2021年离开Gehl，成立了自己的设计咨询顾问公司Bela Urbanism + Design。同时也是加州注册景观设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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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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