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 | 给2019级研究生新生们的一些建议(文科篇)
[ INTRO ]
欢迎又一批新的研究生们,加入百年复旦的星空!
这个暑假,复旦文理医领域的三位教授将会写给新生们第一封信。聆听师语,希望这些肺腑之言能为新生们的研究生生涯,提供一些建议与思考。
此篇是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的陈玉聃老师写给2019级新生们的寄语,希望同学们可以从中获得一些感悟和思考。
“写这篇文章时,一时不知如何下笔,想起了自己十多年前刚转入硕士学习时,也是懵懵懂懂,似乎有太多的想法,又难以厘清头绪。若如此,最好的办法大约是追溯本质,正本清源。”
❶
抱定宗旨:为求学而来
有两位思想家在成为大学“新生”时的一些话或许会对大家有所帮助。其一是蔡元培就任北大校长时的演说:“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诸君须抱定宗旨,为求学而来”。
这一点似乎是老生常谈,但在今天的环境中,对研究生们却仍是须谨记的“原点”。
我们非常理解,未来的就业和生存如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悬于上方,对大家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但既入研究之门,希望各位能心无旁骛,以“高深学问”为第一要务。
在第一年的专业学习中,尤其要广泛、深入地阅读本学科经典,在博通的基础上,结合自己的兴趣确立专精的方向,寻找学科空白点,拟定自己大致的研究主题。由此,在之后的论文开题和撰写中,才不会临阵磨枪,打无准备之仗。
而我尤其希望,各位能特别注重“高深”二字。不论是硕士还是博士,切勿以完成任务的“可行性”为出发点,以好做易过为取向,否则或是空泛无当之论,或是饾饤琐屑之学,甚至取巧偏门。
学位论文的写作就像孕育宝宝,选题宜小宜精(大了容易难产,巨婴也多不健康),但背后的格局须大,立意须高,而这又有赖于第一年对学科经典的研读:只有对学科的缘起、发展、视野、范式有了清楚的认知,才能找到值得深入研究的大问题。
因此,希望诸位自入学开始,就抱定“高深学问”这一宗旨,而且不仅被动地学习接受知识,更能主动介入学术的发展之中。
❷
相信自己:追求真理的勇气
当然,有了这样的宗旨,研究生的数年学业必然不会轻轻松松,要在攀登学术高峰的道路上坚持下来,除了初心之外,也要对自己有充分的信心。
此种信心的来源,并不是“一切皆有可能”的鸡汤式成功学口号,而是作为研究者追求真理的勇气。
这就是我所要引用的第二位“新生”思想家的话,即黑格尔在柏林大学开讲词中的一句名言:“我首先要求诸君信任科学,相信理性,信任自己并相信自己”。科学、理性和自身的结合,正是我们的自信之所在:我们既被赋予理性,则运用理性探究自然与社会,本就是自我实现与完善的方式。
更何况能进入复旦的同学,资质都不会太差。若在学习和研究中遇到困难,切勿降低对自己的要求。向着第一等的目标努力,才能保证第二等的成果,退而求其次,设立第二等的目标,则往往至多只有第三流的产出。
黑格尔在开讲词中之后的一句话,尤为让人心动:“人应尊敬他自己,并应自视能配得上最高尚的东西。”于我们而言,“高深学问”不啻这最高尚的东西。
❸
注重导师:三观相合,性情相投
如果说前面所述,是“道”的务虚,那么接下来的两点建议,则是“术”的务实。
首先是与导师的相处。研究生与本科生不同,以科研为主,但又尚未到完全独立研究的程度,故仍须导师指引方向、指点方法。
近年来不乏研究生与导师发生矛盾继而酿成悲剧的新闻,平心而论,大多数导师是认真负责的,问题往往出于师生间在理念、性情上的差异和沟通的困难上。
因此,在选择导师时,“合得来”要比导师的学问、地位更值得重视。在复旦,硕士生通常在入学一年时才确定导师,但待到彼时才着手选择是万万不能的,至少要提前半年就和有意向的导师取得联系。
同时,文科生与理工科学生不同,较少能通过在实验室和课题组工作的方式预先熟悉导师,所以,最好能在入学之后就开始准备起来。
可以结合自己初步的研究方向,通过阅读所在院系相关老师的学术论著了解他们的专长和观点;通过查看老师的社交媒体并咨询学长学姐了解其性情;通过选修其课程进行面对面的观察和沟通;并尽早与有意向的老师直接确认。
而在确立导师并开始随其进行研究之后,也需注意,文科与理工科稍有不同,师生之间多是传统的耳提面命、传道授业。有些导师偏向“散养”,任由学生自主选择、自由发展;有些导师注重“集中”,从选题、文献到方法、规范,事无巨细均有严格要求。
若是前者,学生最需有主动性,一方面要对如何开展研究有详细的自我规划,一方面要积极主动地找导师交流,以免师生两相忘,有导师之名而无指导之实。若是后者,学生最需有灵活性,从选题开始,每一步都要尽力在自身兴趣与导师要求之间取得平衡,以免最终积累成难以调和的矛盾。
总之,师生之间三观相合、性情相投,不论对学生还是老师,都可谓幸事。
❹
游于诸艺
此外,我还建议大家,在研究生期间至少保持一门长久的兴趣。
它可以与学术无关,是体育、艺术、音乐甚至动漫,即便在学业最繁忙的时期也不要放弃。原因有三。
其一,阅读和研究是相当枯燥清苦的,即便再有热忱,时刻紧绷着弦,也终难支持。作为一种调剂,业余的兴趣自然是积极的休息。
其二,学术研究日久,有时会形成固化的视角,兴趣则是从另一个角度切入对世界的体察,甚至有可能帮助我们打开新的思路,形成交叉研究。例如,一位著名的国际问题专家甚至因对僵尸文化的兴趣而撰写了一部颇有影响的著作《国际政治理论与僵尸》(Theories of International Politics and Zombies)。
其三,过于专一的学术工作,也许会让我们在技术理性中迷失,潜移默化中成为韦伯所言的“没有灵魂的专家”,而兴趣的存在,则让我们有可能在人格上更为完满和平衡。所谓“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缺一不可。
抱定宗旨、相信自己、注重导师、游于诸艺,这就是我对研究生新生同学们的些许建议。
在我的博士论文结尾,引用了席勒的一段《孔夫子的箴言》,我也将它置于此处,与诸位共勉:
你要认清全面的世界,
必需广开你的眼界;
你要认清事物的本质,
必需审问追究到底。
只有恒心可以使你达到目的,
只有博学可以使你明辨世事,
真理常常藏在事物的深底。
· The End ·
撰稿 ❐ 陈玉聃
编辑 ❐ 舒颗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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