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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模型就是新时代的“两弹一星”:专访国富资本创始人熊焰|中国元宇宙100人

王俞现 元界
2024-09-05


推荐嘉宾:18603851537(同微信)


人生无论怎么过,最多也就3万多天,生命可贵,“珍惜生命最好的办法,就是折腾”。


这是一位探索者的生命底色,也堪称他的座右铭。在他过往的人生履历中,每当前进的空间呈现出确定性时,他便以转身,让生命生发出另一种可能。


从哈尔滨工业大学留校到团委、从哈工大到团中央、从团中央到在北京市做交易所,甚至到快退休前,毅然辞去公职,走上创业之路,他都遵循了同样的逻辑。


他将元宇宙与碳中和视为学术兴趣,并将对两大趋势交织的思考,写成一本专著《元宇宙与碳中和》,开启了一个全新的研究视角,并得出一个响亮观点:元宇宙是最大的碳中和工程,这也是当下及未来的时代命题。


在他看来,元宇宙的高载能、沉浸式计算状态,对算力提出很高要求。元宇宙也因此面临来自能源供给的最大挑战,一场绿色能源革命势在必行。


他是国内元宇宙领域的积极分子之一,但本次访谈他特别提示元界(ID:Metabod)以人工智能为主。一回味,他甚至连自我的牙慧也不拾故也!


故乡长沙,哈尔滨工业大学无线电工程系毕业,得益于他眼中的“大先生”刘永坦院士、张乃通院士的指教,他称,他们身上的专业精神、家国情怀和事业执着,对他有着深远的影响。


这种影响也外溢在他为公司取名上,他下海创办的这间公司就叫国富资本。当然,这也源于他对现代学术奠基之作《国富论》、《资本论》的信仰。


他的血液中流淌着家族基因、湖湘精神与东北的“虎劲儿”,这是他对自我的清晰认知。这种认知背后渗透而出的通透感,也从他的严谨、自然关切到听者或读者非专业性的通俗解读的同理心,以及一系列掷地有声的观点中折射出来。


他认为,ChatGPT的背后是模拟人脑的胜利,人工智能是元宇宙的神经系统,大模型就是新时代的“两弹一星”,发展人工智能不是少数城市的专利,不一而足。他也因此,与更多人、组织与机构建立了交集。


他就是本期元界“中国元宇宙未来产业100人”的访谈嘉宾,国富资本董事长、中国电子商会元宇宙专委会理事长、元宇宙三十人论坛理事、哈工大北京校友会会长熊焰。




“中国元宇宙未来产业100人”访谈计划

【指导单位】

中国文化产业协会文化元宇宙专委会

中国移动通信联合会元宇宙产业委

中国元宇宙技术与应用创新平台

【牵头平台】

元界、央链直播、超创者

【联合发起】

元宇宙共识圈、乐生活与爱IT Plus、商业认知研究院、寻一创投、绮观商业Cstories、战略投资家、CIBA新经济



本文10170字,以下为对话全文:


家族基因+湖湘精神+东北“虎劲儿”交织

深受“大先生”专业、情怀与执着熏陶


元界:你的履历显示,你前期主要在哈工大和团中央任职。


熊焰:从1978年起,我在哈工大前后学习、工作了15年,22岁到37岁,我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是在哈工大渡过的。前4年在哈工大无线电工程系读本科,1982年到1992年,在哈工大团委工作,当过团委干事、副书记、团委书记、校党委委员、副教授,1985年到1988年在职读了经济学研究生,1992年到1993年一年左右时间担任哈工大科技园区所属的哈工大海特经贸公司总经理。


1993年我到团中央任实业部开发处处长,后来成立团中央高新技术产业发展中心,担任过常务副主任、主任,主持中国青年科技园的建设。


元界:在下海前,你既在体制,又有一些企业经营管理的经验。是不是可以说你大学毕业后不长时间,就与创企业这档子事情紧密联系在一起,及至后来下海?


熊焰:在哈工大团委工作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大学生的社会实践和科技活动。我曾带领同学去过大庆油田、哈三电厂、哈铁枢纽站等一些非常好的企业,对企业经营也有着比较浓厚的兴趣,也结交了一些企业界的朋友。


我对在校大学生科技活动也非常开放和支持,哈工大的同学去参加全国大学生科技大赛,我带领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些都与做企业、创业有关联。现在好几位成功的企业家,都是我当年关注、支持的科技竞赛和创业活动的积极分子。


元界:这其中有什么基因可寻?


熊焰:要说基因大概首先是家族的基因,我爷爷熊伯鹏既是一位优秀的文化人,同时也是一位成功的商人,现在叫企业家。解放之初他就是长沙米业公会的会长,那时候,米业大概是长沙市最大的产业。湖南人的“敢为天下先”“经世济用”“霸得蛮、耐得烦”的精神和东北人的真诚直爽、“虎劲儿”,在我身上都有传承。


元界:你通信专业学士毕业,经济学硕士毕业,能否说通信所代表的专业代表着你的人生底色、方向指引,而经济学是你冥冥人生追求中的把手和工具?


熊焰:我在哈工大本科是无线电工程系,就是广义的电子工程或者叫“Double E”专业,是通讯、互联网的一个基础学科,也是技术进步速度最快的一个学科。


我读本科期间,得益于无线电工程系的几位“大先生”,如刘永坦院士、张乃通院士的指教,他们身上的专业精神、家国情怀和事业执着对我有着深远的影响。无线电工程的专业训练,是我这么多年来持续关注数字经济的技术底蕴和思维导向。


我从1985年开始攻读在职经济学研究生,得益于我的导师彭瑞玲教授,她的人文关怀、学术功底和治学态度,对我的工作和人生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1988年我答辩的硕士论文《中国工业机器人技术产业化研究》,三十几年过去了,仍然是很前沿和活跃的一个方向,这篇论文还出现在“高被引”目录中。


哈工大的“规格严格,功夫大家”的校训成为我的精神底蕴。在哈工大本科和研究生的训练,一方面引导我始终关注技术进步前沿,对新鲜事物始终保持好奇心和探寻态度,另一方面支撑我从投资研究出发,以保值增值为使命,凡事从产业应用、经济效益和产业逻辑去观察研究,并尽可能用通俗生动的语言和文字表达出来。

2023年5月28日在哈工大校友创业俱乐部导师充电会上做报告

元宇宙与碳中和是我的学术兴趣

珍惜生命最好的办法,就是折腾


元界:搜索你的过往资料,有一篇报道说,每当一个岗位空间确定了,你就选择进入一个不确定的领域。这种选择背后你秉持了什么样的逻辑?


熊焰:首先应该感谢这个时代,与我的父辈祖辈相比,我应该是赶上了一个波澜壮阔、蓬勃向上的时代。中国改革开放45年,这个时代给每个人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给每个人的自主选择权。不像我的父辈,做什么工作,住哪里,不是由你自己而是组织确定的。


这个时代给了我们每一个人很大的选择空间。对我来说,一个基本认知是在一个职业上工作十年左右,当前进的空间基本明确了,就到顶了,应该做一次新的选择。当选择有两个路口的时候,一个是结果是确定的,另一个是不确定的,我更倾向于选择不确定性,这是性格使然,我也有足够自信。


我一直坚信人生无论怎么过,最多也就是3万多天,生命可贵,珍惜生命最好的办法,就是折腾。


我的人生选择中一个总体的趋势,是向更高的平台去攀登,向更广阔的天地去争取,向更不确定的方向去探索。当然我更希望向着符合技术进步趋势、更加市场化、有更大的自由度的方向去选择。


我从大学毕业留校到团委、从哈工大到团中央、从团中央到在北京市做交易所、从交易所辞职到创业都遵循了这样的选择。


元界:最初做国富资本时,你做了“两纵两横”的业务规划。一纵是一个产业领域,就是互联网+,聚焦到以机器人为代表的智能制造,另一纵是新能源和节能环保。两横,一个是混合所有制改革,一个是并购。及至当下,这其中有什么不变与变?你对人工智能与碳中和的关注,可否可说是对“两纵两横”的自然延伸?


熊焰:最初的国富资本的“两纵两横”的业务规划,是基于当时团队的判断,现在看,还是有点理想主义色彩。有些业务难以落地,比如混合所有制改革,过去几年进展并不顺利。由于PE主要是小股东,因此对于并购的主导作用也不是非常强。


今天的元宇宙与碳中和既是我的学术兴趣,也是“两纵”的自然延伸。国富资本相对集中投资的商业航天,有一定的混改的因素。我们还会循着数字产业、碳中和、商业航天三个方向继续探索,这也是国富资本投资的三大方向。

2023年7月21日在“长沙大讲堂”做《把握人工智能革命浪潮,打造人工智能特色的全球研发中心城市》的报告

大国博弈中的数字化转型


拥抱数字科技就是拥抱未来


元界:你对人工智能和大模型做了一系列科普式的演讲。


熊焰:人工智能、大模型属于国富资本投向中的数字产业。我最初是从投行研究的角度开始关注数字产业的,研究过5G,去年初还写了一本书《元宇宙与碳中和》,颇受欢迎。去年底以来关注大模型,以Chat GPT为代表的这一波大模型的浪潮,大半年来风起云涌,变化非常快。


在这种迅速变化面前,很多人对全新的现象和文明级的技术革命不能全面的理解,我就试图不用非常专业而是通俗生动的语言把它解释出来,让公众都能听懂,特别是用各级领导都能听懂的语言来讲解大模型。


近大半年来,我大概讲过三、四十场,其中包括给哈尔滨市委市政府、长沙市委市政府、威海市委市政府等地方政府讲,也有给中央企业和民营企业讲,还在不同的论坛、会议上讲。


元界:你保有了对技术和趋势的敏感。


熊焰:我的专业训练让我对数字科技的理解顺理成章。我的出发点也是由工作性质使然,比如国富资本的投资研究团队,都是我在出题目、定方向。投行研究是投资的基础工作,要弄清这个技术项目的源流体系、关键突破、竞争格局、发展趋势,应用前景、投入产出、关键人物等问题,这些也是我最近输出的主要内容的基础。


我长期从事交易所工作,对宏观经济相对关注,我一直认为拥抱数字科技就是拥抱未来,对于数字经济、数字中国等话题的一直非常关切。回望中国过去‍‍45年左右的改革开放的历史,中国从1980年‍‍在全球经济中排在三十几位,‍‍到现在坐二望一,‍‍起决定作用的因素有改革开放、人口红利、全球化红利等,而‍‍最重要的一个因素是技术进步所带来的红利。

‍在所有的技术进步红利中,最核心的是信息技术进步。中国成功的搭上了‍‍上个世纪80年代启动的这一波数字化的浪潮。美国已经意识到,中国过去40年‍‍经济的快速发展,得益于中国跟上了‍‍数字经济的高速列车,‍‍它是车头,‍‍它要把中国从第二节车厢给脱钩下去,这就是大国博弈中的数字化转型。‍中国坚决不干,紧紧守住第二的位置,‍‍拥抱全球化,拥抱信息技术进步。

2023年7月12日在数字中国县域经济论坛上演讲



GPT的答案不是搜索引擎

大模型三大突破的具体体现


元界:这一轮大模型最大的进步、突破在哪里?


熊焰:以往的人工智能是判断式人工智能,是基于有的东西,给你做出一个判断,计算机系统的输出小于等于输入,机器不会创造。这一次之所以称之为革命,这个系统的输出大于甚至远远大于输入,这是一个分界线、一次革命。


由原来的推理式判断式变成了生成式,GPT的答案不是搜索引擎,不是从数据库里已有资料找来的,它是为你这个问题现生出来的,难就难在这儿,妙就妙在这儿,超越就超越在了这儿。


元界:专业一点说,这种难、妙和超越有什么具体体现?


熊焰:大模型出现了三个原来没有的现象:第一个叫涌现,系统能力或者指标的增长,随着模型的参数、训练的数据量的增长,到了某一个值之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明显的能力跳升,这样一个现象叫涌现。这个现象在我们日常生活中也见着过,比如小孩学骑自行车,一开始后边加俩辅助轮,大人扶着,晃晃荡荡,某一天,孩子能力到了一定程度,他突然就会了。咱们中国人说的“顿悟”,也有这个含义。


再一个叫统一,原来用文字与计算机沟通是一个模态,用声音与计算机沟通是一个模态,用照片跟他沟通是一个模态,用音视频跟他沟通是一个模态,现在这几个模态合为一个,现在有文生图,音生图,它打通了。


还有一个叫思维链,大模型开始模拟人的大脑,把一个大的复杂问题拆解成一个一个小的问题,然后再把它连起来。还会类似中学解析几何,画个辅助线。这些现象都是原创团队没有想象过的事儿。


涌现、统一、思维链,包括为什么它会创造,到现在科学界还没有解释得很清楚。现在大模型还有一个给人很强刺激的,他开始自我循环、自我迭代,也可以说叫自监督学习,左右手互搏。GPT-2是在GPT-1的基础上练出来的,GPT-3是在GPT-2的基础上练出来的,一代一代自己来增强自己,支撑自己往上顶,呈加速状态,能力出现了正反馈。



GPT的胜利实际是模拟人脑的胜利

大模型就是数字世界第一次出现的类大脑皮层


元界:在你看来,世界人工智能发展有几个分水岭?


熊焰:人工智能从上个世纪50年代开始起步,1956年的达特茅斯会议给出了领域的定义。一开始科学家们就想用人来教计算机学习,把各种各样的规则教给它,但是它只会你教过的东西。人怎么可能把所有的情况都穷尽,所有的事情都用规则表达出来?这个阶段称之为机器学习阶段。


到了1990年人们领悟到,用人教机器学习这个方法不行,得让机器自己学,开始了深度学习阶段,这是一个分水岭。前20年模拟人大脑的神经网络,叫做浅层神经网络,一个输入层,一个输出层,中间层比较少,基本就是两层三层,比较薄,浅层神经网络大概走了20年,会翻译了。


到2010年开始出现深层神经网络,中间层20层30层,现在普遍到了百十层了,离人大脑的状态非常接近。一组卓越的科学家就出现了,辛顿、杨力坤、约书雅,奠定了一个非常开放又很有深度的局面。卷积神经网络、循环神经网络、词向量、注意力机制等新的算法,出现了突破。


2018年10月,Google发布 BERT模型是一个分水岭。该模型是一种双向的基于Transformer的自监督语言模型,通过大规模预训练无标注数据来学习通用的语言表示,从而能够在多种下游任务,如专名识别、词性标记和问题回答中进行微调。


BERT领跑,掀起了预训练模型的研究热潮,从2018年开始大模型迅速流行,“预训练一微调”方法已成为自然语言处理任务的主流范式。大模型利用大规模无标注数据通过自监督学习进行预训练,再利用下游任务的有标注数据进行自监督学习以微调模型参数,实现下游任务的适配。


OpenAI使用了数万台CPU,并利用了多种技术,如自监督学习和增量训练等,对模型进行了优化和调整。2018至2023年,OpenAI实现大模型从GPT-1到GPT-4的五次迭代。2022年11月30日Chat GPT发布标志着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


元界:这次大模型是循着什么思路突破的?


熊焰:自上世纪50年代人工智能学科基本确立,一直在试图模拟人脑的思维方式、逻辑与习惯。在我们这个星球上,几万种生物,几十亿年演化,唯一出现了一个人类大脑或者人大脑皮层这样的一个计算机器。人脑实际上是这个地球上效率最高的计算体系。它的容量1.5升左右,耗能相当于25瓦的灯泡,但是它能够处理的数据量极大。


过去几十年人工智能专家们一直在试图研究、模拟人脑的思维的路径,出现了浅层神经网络、深层神经网络,一点一点的往人脑上靠。一系列的技术进步和最新的算法也在支撑着这种进步。


跟GPT擂台打的最精彩的是谷歌的BERT,谷歌今天还应该是全球第一的人工智能公司。BERT的方法是完形填空,比如说“深度神经网络”,把第四个字“经”字抠掉,让你猜那是什么,而GPT的方法是单字接龙,由左到右单向扫过来。在几年时间里BERT的成绩远远好于GPT,GPT-3出来之后,情况发生了改变。


现在回过头来看,完形填空,因为它能够看左边看右边,看两个方向的信息,在参数量相同但不够大的情况下,成绩好是必然的,但是GPT随着模型参数量飞速增大,1.2亿 、15亿、1750亿,当模型到了1750亿的时候,突然成绩起跳,涌现出现了。

 

按我的理解,就是GPT的逻辑更像人说话,更像人大脑的思维流。你看人说话,就是一路顺次说出来。GPT的胜利实际就是模拟人脑的胜利,这个路走对了。大模型就是数字世界第一次出现的类大脑皮层。



人工智能革命是对人类脑力的大解放

通用人工智能,带来堪比文明层级的变化


元界:综合而言,你如何评价ChatGPT出现的时代价值及科学史价值?


熊焰:科学史学家和经济史学家告诉我们,人类目前已经出现了24种通用技术,就是广泛应用、大幅度的提高劳动生产力和可能带来新经济增长周期的技术。只有几种是文明层级的,比如说火的使用、电的使用和语言的出现都是文明层级。现在普遍认为这一轮的生成式人工智能,就堪比文明层级的变化。


元界:其带来了哪些根本改变?未来发展趋势是什么?


熊焰:大模型出现之后,科学研发的范式发生了根本的改变。以前科学研发的范式,一般是三段论,第一段,从大量的现象或实验中发现某种规律,第二段,提出猜想、理论或模型,第三段,验证。第一段、第三段以往都需要大量的实验,耗费大量的人力、时间和物资,这些实验被称之为“湿实验”。大模型出现之后,加之大数据的加持,90%的“湿实验”不用做了,代之以计算机上的“干实验”,科学研发的范式发生了根本的颠覆。


放眼全球,从人类的角度看,大模型将会带来技术平权与人类增强。文艺复兴之前的欧洲,人们禁锢在教会统治之下,人们不会思考或者无需思考,有问题,问上帝问教会。400年前文艺复兴开始,笛卡尔喊出了“我思故我在”,高举起了理性的旗帜。人们认识到这个世界不是上帝决定的,探索这个世界的规律是人的责任。理性主义引导着现代文明这几百年的走向。


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的突破,使得人类的整体认知水平和知识能力大幅度的上升,最优秀的人跟普通人的知识鸿沟在大幅度的缩小,而且各类知识、各个专业的门槛、差别在降低。可能若干年后不分什么理科、文科,你只要有想法,掌握一些基本的搜索、提问能力,就能解决许多问题。


大模型它实际上是一个“智能超脑”,我们以前说计算机是电脑,大模型是比电脑升了一级的智能超脑,他会思考,会创造,给了我们每一个人一个能力倍增器。工业革命是人类体力的一个大解放,而这一轮大模型人工智能革命是人类脑力的一次大解放,全人类的平均知识水平大幅度提高,给那些想弯道超车和成为行业冠军的企业提供了一个最好的契机。



孤注一掷的胜利

OpenAI成功的三大启示


元界:你如何评价OpenAI团队?


熊焰:这个团队由一批人工智能领域的青年精英组成,有令人起敬的初心、非常奇特的股权架构与利益安排。没有直感、执着和长期主义,突破不可设想;没有强大的工程能力和巨额资金投入,突破不可设想。


Open AI团队就像当年大航海时代的哥伦布一样,告诉你,那条路是通的。茫茫大海,什么时候突破谁都不知道。马斯克干了一年不干了,他认为突破是2030年以后的事儿,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因素。2022年6月,微软比尔·盖茨还不信。从这个角度讲,OpenAI团队的坚定、执着,令人钦佩,当然也有一定运气的成分。


元界:OpenAIChatGPT的突破,对中外做研发有哪些有益的启示?


熊焰:第一,搞重大项目的科研一定要有长期主义和理想主义,坐得住冷板凳,而不能像我们今天中国的很多研究机构急功近利,或者是出于要出论文的压力,或者是出于短期收益的压力,这样都做不出重大项目的科研。


要集中力量突破一点。 OpenAI和谷歌就形成了很大的差异,谷歌在两大方向的各个分支上平均发力,而OpenAI则在一点上孤注一掷,最后取得了胜利。


第三,重大项目研发不要简单的确定目标,而是允许做一些当时甚至看不到什么使用效果的“无意义”的研究,真正的创新往往由此而来。

在谈及传统企业数字化转型时,熊焰说第一步是确定数字化战略,做好顶层设计


中国要正视三大差距

大模型就是新时代的“两弹一星”


元界:如何看待美国与中国在人工智能的竞争?这是中国输不起的一场国家竞赛,在你看来,国家层面应该有哪些举措?


熊焰:现在在大模型领域,美国第一,中国第二,全球的在大模型领域的人才、论文数量、投入、公司等,中美两国大概占了80%,欧洲、日本被拉得好远。这是中美竞争的“上甘岭”,谁都输不起。美国千方百计的想把中国挤到第二梯队去,而中国就是寸步不让。


对中国而言,发展人工智能是有一些不确定性,甚至有风险,但是不发展,被挤出第一梯队是最大的风险,不堪设想。大模型就是新时代的“两弹一星”。中国一定要有自己的通用基础大模型,要集中力量办大事。我们更应该开发千百个垂直应用大模型,赋能千行百业。


中美竞争的格局中,我们还是要正视差距。第一个就是人才,在2022年全球人工智能AITOP2000学者聚集的前20个机构中,16家有美国,中国只有两家。


第二个是算法,核心算法与架构全是由谷歌、微软、MATA等发明并且垄断着。构成核心算力的芯片,由英伟达、AMD垄断,而且美国7纳米对中国禁售,现在卖给中国的A800,估计年内也会禁掉,美国已经宣布禁止人工智能云算力给中国使用。


再一个就是算料,就是数据,中文数据本来就少,质量还不高,特别分散,这也是比较大的差距。中美之间在这个领域大约有24个月左右的差距。



大模型肯定会+遍千行百业

千万不要忽视通用智能体的长期变化


元界:人工智能、大模型会像互联网+一样,+遍千行百业吗?你对人工智能、大模型当下及未来的应用场景有着怎样的看法?你相对看好哪些领域的商业机会?未来的商业图景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熊焰:肯定会的。大模型肯定会像互联网+一样加遍千行百业。今后大模型对任何行业、任何企业而言,等于给了一个超级智脑,一个超级的智慧助手。任何想在这个行业弯道超车,想成为行业头部企业的公司,都应该用这个工具,用与不用将会产生本质的差异。


我首先看好那些情景特别复杂的产业,产品门类众多,需求五花八门,这种特别复杂的领域大模型有非常巨大的优势,用与不用,经济效益和竞争能力将会产生本质的差异,比如金融、教育、健康等领域。


另外,今后中国凡是想做大模型的公司都要想一想有没有足够多的数据,有没有非常充分的应用场景,如果没有,你能不能低成本汇聚,否则,你光想有愿望做是做不成的。


元界:你提到,马斯克预言,通用智能体今后跟人类的比例是1:1,地球上80亿人,就有将有80亿的通用智能体。


有人说,数字人在元宇宙及未来人工智能时代的价值,一直被高看一眼,实际市场状况并不如大家所期待的那样。你是否认同这种观点?你如何定义数字人?你如何看待数字人、机器人赛道?


熊焰:照我的理解,通用智能体可以分为数字人与机器人两类。机器人实际上是能够完成任务的机械装置,一般它是由原子构成的,是有身体的,而数字人就完全是在虚拟世界中由数字来表现,它一般没有原子构成的身体。数字人与机器人的共同点就是,神经系统就是大模型所代表的人工智能,或者是通用人工智能。


我一直看好数字人、机器人的发展前景,从我的硕士论文发表的日期看,我应该是中国最早研究工业机器人的学者,我当时要回答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肉人还用不完,还要用铁人?”。


数字人、机器人应该是今后数字经济时代最重要的一个变动因素,是将改变碳基人类与硅基人类合作格局的大发展方向。这个赛道,我们不要预期短期内会有巨大变化,但千万不要忽视长期变化,因为它将决定人类未来。

2023年9月6日在国电投智慧能源公司做《大模型认知的七个角度与三个层次》讲座



人工智能是元宇宙体系的神经系统

发展人工智能不是少数城市的专利


元界:你如何看待元宇宙与人工智能的关系?9月五部委发布元宇宙产业行动计划,国内已经有几十座城市发布了有关元宇宙的政策,浙江、山东、四川等省也以省域的名义发布了有关元宇宙的政策。有的省市将人工智能纳入元宇宙的范畴。国内仅北京、上海、杭州等少数城市发布了促进人工智能产业发展的政策,厦门出台了征求意见稿,你如何看待这一局面?


熊焰:我是国内元宇宙领域的积极分子之一,担任了中国电子商会元宇宙专委会理事长,是元宇宙三十人论坛的积极成员,因此我对元宇宙与人工智能的关系是比较关注的。我一直认为元宇宙是个极为宏大的概念,是数字化、智能化高度发展下虚实融合的社会新形态。


元宇宙是新质生产力的突破口。战略性新兴产业、未来产业,是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关键,是生成和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主阵地。元宇宙之所以被重视,是因为它是一系列数字技术的集大成者,它导向于虚拟世界与实体世界的深度融合。元宇宙的外延更广阔一些,包容性更强一些。


数字经济、数字中国发展的“最惊险一跃”或“最精彩一跃”,就在于数字要素参与价值创造,而这一跃的关键技术就是人工智能技术、区块链技术。


元宇宙由区块链、交互技术、引擎技术、人工智能、网络技术、物联网技术6大核心技术支撑,但是围绕着人工智能技术来排布,人工智能是整个体系的神经系统。


我认为发展元宇宙,一定要有规模化典型应用,而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经济性、普适性和推动经济周期增长的特点,恰恰是离规模化典型应用最近的。大模型的异军突起,对各个行业想弯道超车的企业和头部企业的巨大的赋能作用,无疑是给元宇宙极大支撑和动力。


只要有产业的省市都应该发展元宇宙,这是毫无疑问的,要充分发挥中国产业齐全、市场巨大、人口众多的优势,从消费元宇宙跨越到工业元宇宙。


元界:生成式人工智能对中国城市未来的竞争意味着什么?人工智能是少数城市的专利吗?如果不是,其它城市应该从哪些点切入人工智能领域?


熊焰:发展人工智能也不应该仅仅局限在北京、上海等城市,应该有更广阔一些的应用领域与发展空间,比如说长沙,我们现在就在推动长沙打造以人工智能为特色的全球研发中心城市,针对长沙的极富挑战的课题,我们提出了“以国产智能算力为基础,以成熟通用大模型开发团队为牵引,以国内外科技研发需求为导向,以上市公司人工智能研发总部落地为抓手”的建议,得到了市领导的认可。


生成式人工智能、大模型,相当于一个超级的外脑、超级的助手,技术成熟度、应用效果和商业变现都非常好,哪个城市、哪个企业想弯道超车,想成为头部,必须要用,用与不用高下立见。


撰      文 | 王俞现(元界主理人、共生元数科创始人,中移联元宇宙产业委副秘书长、中国文化产业协会文化元宇宙专委会高级专家,著《权力、资本与商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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