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ittany England on Healthline职场女性通常都是超人:她们不仅要在职场上保持光鲜亮丽、独当一面,还要在回家后照顾好一家老小,一根蜡烛两头烧,所谓“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这有时是出于敬佩,有时语带戏谑,有时甚至是不无苦涩的自嘲,但总的来说,当下社会都默认这是所谓“新世纪女性”的典型形象。像这样的职场女性形象,在美国其实早就出现了。社会学家阿莉•拉塞尔•霍克希尔德早在1989年就提出了“第二轮班”(the second shift)的概念,因为她在访谈中敏锐地发现,很多女白领都不得不疲于奔命地两头兼顾。提出这一说法的就是一位受访女性,尽管她非常抗拒将家务劳动当作是工作,但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生活几乎就是不间断的劳作:“上班的时候你在干活儿,当你回到家,还是干活儿。然后你再回去上班,继续干活儿。”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看似奇怪的是,这正是女性解放所带来的。就像任何一个社会一样,美国人的性别意识形态历来与社会文化变迁密切相关。从历史上来看,美国父亲身份有三个阶段,每个阶段都回应着经济变迁:最初的农业时代,父亲作为一家之主训练儿女;19世纪初以后,随着经济活动和职业训练转向家庭之外的工作场所,父亲将养育儿女的责任更多留给妻子。在这两个阶段,父亲的形象通常都是疏离而严厉的。直到20世纪以来,随着越来越多的女性走出家门,在学校、工厂和办公室建立起全新自我认同时,社会文化中才出现了“慈父”的观念。阿莉•霍克希尔德一针见血地指出:“如今,美国处在经济发展的第三阶段,但父亲身份还仍处于第二阶段。”在社会学上,这称之为“文化滞差”(culture lag):社会已经向前发展,但观念却改不过来,因为一个人观念的改变,远比社会经济的发展要缓慢——一个农民哪怕成了暴发户,但习惯却可能一辈子都难以改变。同样地,当女性进入职场,她们的钱袋、自尊心、女性身份认知,以及日常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无论心甘情愿还是纠结不已,她们发现自己正陷入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