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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河:消失的回忆

大学生记者团 稼穑青年 2021-09-29



  2016年3月25日。越过小月河的建筑废墟,可以看到位于奥林匹克公园中心区的盘古大观。


「老家、杨国福、各种烤串店和甜品店,就在很短的时间里一公分一公分地消失了。」


北京城市学院的华同学感慨地说。他居住在城市学院本部的清泉校舍,不同于其他大学的宿舍,清泉校舍位于离城市学院校本部约四公里的小月河棚户区附近。乘坐运通109或者特15路,在车上颠簸几站地去上课是他们生活的常态。而小月河群租聚集地无数的餐饮店,成为了不少城院学子用餐的去处。


而如今,清泉校舍孤零零地立在一大片瓦砾废墟中,写着「拆」字的红绿漆圈告示随处可见。曾经容纳过约十万外来人口的海淀最大棚户区——小月河群租聚集地,在2015年夏天到冬天的短短时间里,迅速荒芜成了一片废土。



沿河的店面,曾经是学生和北漂族们共同的好去处。




仿佛一颗被废弃的星球。



城中村的遗迹吸引了大量的拾荒者。


「小月河的拆迁工程是整个政府的重大工程,属于我们乡政府负责,乡里所有的科室都有负责这个项目。」王新珺是我校11级园艺专业的本科毕业生,现就职于东升镇政府,从事小月河地区绿化规划的工作。「小月河地区一直是北京市北五环内最大的棚户区,这里住着近十万外来人口,生活交通条件特别差。还有万家灯火建材城,盛荣达小商品城等等,出租也常年混乱,隐患巨大,所以得拆除改造。」


「公寓楼和公寓楼之间也就半米多宽,从下看上去几乎是一线天。」棚户区所属的海淀区东升镇塔院村党总支书记李建军说,「当初光临街的小门脸就有600多间,更别说主街里面,挤满了四五层的违建公寓楼。」



被拆除的公寓。




拆迁的收尾工作还在进行。



 环卫工人们说,拆迁区卫生不由他们负责,所以工作量没有加大 。但他们自己的住宿问题也受到了影响。


小月河是清河的支流。建国初期,小月河沿岸多为清河大队、八家大队、塔院大队和太平庄大队的农田,主要种植蔬菜。当年的小月河是东升公社东部农田的主要灌溉水源,特别是汛期,水量充足,为农田灌溉提供了丰富的水源。而在上个世纪90年代之后,北京市的流动人口大量增加,大批外来务工人员和怀揣着梦想的「北漂一族」一浪接一浪的涌入北京。在这一过程中,生活成本低、区位优越、管理薄弱的小月河聚居区,成为了北京市最大的「城中村」之一。在小月河东岸狭长的聚居区中,生活着两千余人北京本地居民,以及多达十万人的「北漂」。



初春的小月河,杨柳抽新。



清泉校舍门前的快递小哥显得很轻松,大方地招呼记者给他拍照。




城中村中不仅住着周围上班的小白领,还有整家从外地搬来做生意的,光是幼儿园就有6所。密集的人口给城中村造成了巨大的治安隐患。仅2014年一年中,小月河棚户区就曾发生大小火灾30多起。

同年,小月河群租聚集地被纳入京昌路楔形绿地棚户区改造项目,涉及腾退搬迁的地上物建筑面积约94万平方米,于2015年8月起启动拆迁腾退。到去年年底,拆迁腾退工作已近尾声。包括小月河群租聚集地及万家灯火灯具城、盛宏达小商品城等14家大型综合市场业已腾退,在今年年初,以教育科研为主要产业定位的中关村东升科技园三期已经在过往城市的废墟上开始建设。


卖小食的推车。烤冷面是华同学一整个宿舍最爱的夜宵。


 清泉校舍的保安。「拆迁啊都是政府领导负责的事,我们也弄不清楚。」


曾经的住户在墙上留下的字条和海报。每一个「蚁族」都怀揣着梦想。


对于大多数的农大学子而言,小月河对岸在慢慢变得陌生。对于新生,刚踏入校门的时候对岸已经开始拆迁腾退;而对于老生,如今棚户区的脏乱差也让他们很少再涉足。


在一条窄河的距离里,西岸是毗邻「宇宙中心」五道口的农大东校区,那里有着高楼广厦、阳光绿草和西门外的烤串与啤酒;而东岸,生存着一群徘徊在文明里的人们:许许多多的年轻人正在那里默默生活着。对于他们来说,拥挤嘈杂、尘土飞扬、遍地垃圾的棚户区,才是伸手可及的、实实在在的北京。


而此时此刻,他们在为寻找下一个聚落,开始漂流起来。



采写:熊凡一 尚宇澄

摄影:李昊泽 陈巧璐 马浩聪 曾祥頔 余天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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