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禁忌游戏》是前苏联女剧作家柳德米拉.拉苏莫夫斯卡娅,基于前苏联七八十年代社会中深蕴的道德逆流与精神危机的时代背景而创作的著名话剧作品。
故事围绕着四名面临毕业的年轻人与他们的数学女教师展开,交织着理想与现实、道德与利益和人性之善恶的矛盾思考。情节紧凑,矛盾突出,角色鲜活且内核深邃。此作曾一度在前苏联禁演,但其如今在全世界受到的欢迎程度,却又证明了其独特的艺术价值与思想深度。而黑白灰话剧社的同学们,更在原作的基础上添加了很多自己的想法。6月8日晚19:00,他们在曾宪梓报告厅为我们带来精彩的演出。
一个包,一束花,一根未点着的烟,
纪念曾经的朋友,
在每年3月1号的凌晨四点。
“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像我一样失眠,
可总是希望你们一切如愿。”
四个孩子敲响叶老师的家门,为老师送上最真挚的生日祝福以及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青春禁忌游戏就此开场。
喝酒,畅聊,随音乐欢快起舞的叶老师对于即将到来的阴谋一无所知。
追问阅卷细节又引开话题,如此循环往复,老师被牵着鼻子走在设定好的游戏轨道上。而后话锋一转,孩子们的价值观如疯长的野草,蛮横地入侵着。
“现在倒像是文艺复兴,学物理的会写抒情诗,反过来也是。”
“你们应当在各种人生境遇中洁身自爱”
老师的语重心长淹没在孩子们的相互贬低当中。
真挚的伪装之下皆是蠢蠢欲动的私心,
每个人的真实面貌在求而不得之时暴露无遗。
安提戈涅之说成为所有计划的基础,一步步将瓦洛佳推向深渊。她在寻找的不仅仅是试卷保险柜的钥匙,更是推翻所谓理想主义的钥匙。
单亲家庭的合租生活,如《渔夫与金鱼》的家庭悲剧,唯与书籍相伴的孤独童年。有的人缺少爱的呵护与温暖的陪伴;有的人明明被爱呵护着,却被物质蒙蔽了双眼。
瓦洛佳说,她的生活没有大海,只有琥珀;巴沙说,他的生活没有父母的陪伴,可他读了无数的书;拉拉说,每个人的生活各不相同,为什么她不能变种活法;维佳说,他是森林冰火人,他爱自由。“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我们想去的地方?但他们注定会在这场游戏中失败,他们只是“用现实世界的缺陷来给自己的卑鄙包装”。悲剧终究是酿成了,意气之争,一念之差,瓦洛佳和拉拉一起坠入深渊,同时拽下的还有另外两人。在今后的十几年里,所有参与者都将为这场游戏忏悔、赎罪。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苏联,经济日益凋敝,制度逐渐僵化,社会问题繁多。贫瘠的土壤难以滋养理想主义的玫瑰。伏尼契笔下的“崇高的理想”与“纯洁的生活”在生活的压迫下显得单薄而乏力。一直以来人们坚持的理想信念与道德准则,受到了时代的挑战。原本代表着青春与未来的年轻学生,在剧中却成了邪恶、迷惘与卑鄙的结合,用稚嫩却足够残忍的手段,冲击着老师的道德底线。忧郁落寞的女教师,却成了剧中唯一的理想信念的捍卫者。这样的反差既是一种追求表现力的艺术手法,更是对那样一个矛盾时代的写实素描与辛辣讽刺。
然而归根到底,这些孩子的恶行,也不过是对社会中那些成人更为无耻邪恶的行径的拙劣模仿。瓦洛佳从父亲那里了解了官场的虚伪狡诈,巴沙也见识着父亲身边无耻之徒的行径,拉拉仰慕着用卑鄙压榨堆筑的浮华景象,而维佳则目睹了父亲理想在现实碾压下的破灭。孩子们模仿尚至如此,社会的恶与朽让人不敢细想。
话剧在雷动的掌声中落幕。演出已经结束,但看着台上的老师与学生们并肩站在台上为观众谢幕,竟也有种穿越之感。舞台上的善恶较量在赞美与掌声中落下帷幕,但现实中的斗争却又未曾因此停歇片刻。这部作品给我们带来的思考,也不应仅仅停留于舞台之上。理想主义的光辉,不仅能驱散动乱年代的硝烟,更能为今天的和平带来指引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