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前,南京人的新年愿望唯有平安!
今天是除夕,贴春联、走亲戚、逛庙会、吃年夜饭……一片祥和。穿越80年,1938年1月30日是南京沦陷后的第一个除夕,被烧毁的家园、被屠杀的亲人、无家可归的难民……那时的南京城被日军践踏得面目全非。
南京大屠杀幸存者沈遐鸿在证言中写道:“在那血雨腥风恐怖的日子里,哪有闲情逸致来过团圆年?!”饱受战争摧残的南京人,究竟怎样度过春节?
沈遐鸿证言
除夕夜,人们聚集在安全区街头放鞭炮,8岁的沈遐鸿和邻居去看热闹。爆竹声却引来日军,他们在街头枪杀中国百姓、肆意放火取乐。
爆竹响过,巷子里跑出一个日本兵,左手提着步枪,右手拿个警笛使劲地吹。一会儿跑来十几个日军,对着人群开了枪,当场打死了十几个人,来不及逃跑的人又被抓走。我一看情况不妙,拉着小宝就跑……大家仰望夜空,只见新街口、三山街、大行宫方向火光冲天,我们已司空见惯,知道这是日军放火取乐。
对于1938年的春节,当时在南京组织救助难民的国际友人和中国同胞在日记中均有记载。春节前后,他们正千方百计地解决难民们食不果腹的危机,掩埋遇难中国军民的尸体,并绞尽脑汁与百般刁难的日军周旋。
拉贝日记
约翰·拉贝担任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主席。除夕这天,他解救了一位被日军强行带走的妇女。
约翰·拉贝
1月30日。我的汽车在汉口路被约50名中国人拦住,他们请求我去解救一名妇女,她刚被一名日本兵带走,后者欲强奸该女……我在隔壁的一间堆着稻草和杂物的房间的地上发现该日本士兵正欲强奸那名妇女。我硬把他从房间里拖到走廊上……
日方要求所有难民最迟在2月4日必须离开难民收容所,若不遵守此要求便解散难民区,拉贝先生为此深深担忧。
1月31日。和这帮道德败坏的日本兵痞旷日持久地斗来斗去,我已经厌倦了。刚刚我的佣人张又带来一则消息:吴秀珍,一位收容在我处的24岁姑娘,今天早上11时在广州路46号原来的家中被一名日本兵强奸……听到这种消息,我还应该劝人们回家吗?
魏特琳日记
上万名妇女和儿童躲进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难民收容所避难,魏特琳女士担任收容所所长。
明妮·魏特琳
春节这天,魏特琳女士外出时遇到5具中国人的尸体,他们在1937年12月中旬被日军枪杀,尸体一直无人掩埋。
1938年1月31日。路西边的乡村荒无人烟,没有生命痕迹……回到校园时,几群年轻姑娘围着我,恳求我允许她们在“自治政府”规定难民必须回家的日子——2月4日之后继续留在这里。她们面临的是怎样的困境啊!
在日军不间断的骚扰中,人们进行了简单的庆祝。魏特琳女士写道:“似乎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止人们迎接中国春节的准备工作。”许多难民离开收容所,回家过年。
沈遐鸿证言
除夕这天,老少难民们排队买粥,当闻到香喷喷的味道时,难民们愁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回想起三十日一大早,施粥厂熬了一大锅麦片粥,卖给排着长龙似的老少难民们……轮到我了,我递上三个铜板,大叔挖了一大勺热气腾腾的麦粥,我拎回家交给母亲分给大家吃。下午母亲又托邻居买了一、二斤菜,晚上煮了一锅无油少盐的菜饭,吃起来有滋有味,真可算是一顿丰盛的新年团圆饭……
拉贝日记
在拉贝先生居住的小粉桥1号中,挤进了600多名中国难民。除夕当天,拉贝先生分给其中最穷的约100人每人一元。
1月30日。委员会同意给我这个规模相对来说较小的难民收容所一笔5元钱的特别补助,用来买些做年夜饭的调味品。600人才5元钱,就是这点儿馈赠他们已经感激不尽了。
春节一早,难民们在拉贝先生宅邸的院子里排队向他三鞠躬,并献给他一块写着“您是几十万人的活菩萨”的红绸布,感谢拉贝先生保护了他们。
魏特琳日记
由于精神高度紧张,爆竹声把魏特琳女士吓了一跳。夜晚,她为工人们举行了新年礼拜,她许下愿望:宽恕过去、鼓起勇气、迎接未来。
1月30日。今天没有飞机出动。零星炸响的爆竹声迎来了中国的新年,却吓了我们一跳,因为这与那些枪炮和刺刀支配一切的日子离得太近了。今天上午,参加礼拜的人不多,这可能是人们在家为中国新年做准备吧……
在说春节贺词时,魏特琳女士意味深长地说:“新年平安!”
1月31日。如果爆竹有驱散邪魔、给新年带来昌盛力量的话,那么来年肯定是幸福欢乐、丰衣足食的一年。天还没有亮,人们就开始放爆竹,不是零星的,而是响成一片,约持续了一个上午……
程瑞芳日记
程瑞芳是魏特琳女士最得力的助手,除夕前一夜,她吃了一顿非常简陋的年夜饭。除夕夜,她给难民们准备了菜粥。
程瑞芳
【一月】卅号 有些难民回家过年去了,中国人的习惯,无论怎样年是要过的。日兵还是去。现在预备菜粥给最穷的人吃……
夫子庙灯市
秦淮灯会
大报恩寺亮灯
新街口亮灯
毗卢寺撞钟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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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前
春节在残酷的战争中变得黯淡凄凉
在日记和证言中
我们能感受到人们的无奈与愤怒
感受到难民的绝望与恐惧
他们的新年愿望唯有“平安”
今昔对比,令人心酸
2018年春节即将来临
我们祈愿——
这段历史,每个中国人都不会忘记!
我们祝福——
幸存者老人们,度过美满的晚年生活!
我们祈祷——
和平生活,世界上所有人都能享有!
本期编辑:潘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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