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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鸭语像:《呱呱叫的唐老鸭》吴霖 (组图)

唐师曾 和平鸭语像 2019-09-04


 

呱呱叫的唐老鸭

    文/吴霖


 准确地说,在今年春节期间《东方明星》约稿的一瞬间,我就决定了要写写老唐。这种感觉是如此强烈,以至于每当我冲动地坐在我的电脑前时,却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那时,我听说他已经从埃及回到了北京,完成了他作为新华社驻中东分社记者的使命。他在那里,干了三年。不过这一次,似乎不如1991年他在战火弥漫的海湾战争中那般辉煌。甚至可以说,是悄无声息的。

 这不是唐师曾的风格,如果拿他和他所熟悉的二战将领作比,他的作风,是巴顿和麦克阿瑟式的。春节后,我回到了北京,虽然和老唐同在一片蓝天下,却仍然相见无缘,我和他都不想刻意追求一些什么。我所想的是,在我们见面的时候,我们除了怀旧,谈论我们共同的过去,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在客观上,那一段时间里,我正在忙碌着从一个单位调到另一个单位。而此类事,在当今的中国,众所周知仍然是不可马虎的。听说那时老唐正“寡人有疾”,行动不便,不过不是“疾”在“好色”罢了。后来为了一件我以为我们两人都值得做的事,我们见面了。


保存着10年前纸片

 在他一如既往杂乱无章的小屋里,照片被放得到处都是。一面墙上,粘满了若干年前就已经贴上的黑白片,画面上落着岁月的灰尘。唐看来是没有时间拂去它们,抑或他根本就不想去触动这些已经成为历史的神经末梢。我注意到了许多年前在一次玩笑中,我信笔为老唐画的钢笔画:一个女孩,齐眉的刘海,梳着长辫,细眉细眼的,未见得如何“倾国倾城”的“国色天香”,却绝对的清纯。我当时在画上题的是,唐必须按此画像去寻找他的另一半云云,最后,还写了一个“钦此”,以示不可违抗。

 这纯属是青春的玩笑,没有想到,唐师曾却将这一片小纸,保存了近10年……

 第一次知道唐师曾的名字,是1983年的中秋前夕,某天,中国政法大学校报同事海子给我拿来了一张照片,画面是月光下的湖泊,以及柳树掩映中的三二小舟。海子对我说这是他一个同学的作品。照片没有名字,我便以“中秋月夜泛舟去”为题编发了这张片子。数天后,一个穿着蓝上衣背着摄影包的青年便由海子带到了编辑部,他很高,微驼着背,脚蹬球鞋,带着学生型的肉色眼镜,这就是唐师曾。

 唐是个骄傲的人,他很得意自己的祖父毕业于北京大学的前身——京师大学堂,他直到今天仍然把他的北大时刻挂在嘴上。在他的身上,确乎留下了诸多的北大文化的痕迹,比如,对政治敏感,不善于权术;热爱民主、平等,在治学上常常有“一览众山小”的气魄……唐对人真诚,他毫不隐讳自己很“抠门”(意即小气),所以他把每一笔到手的稿费都紧紧地攥在手中,想要让他请客,总要做相当耐心而细致的政治思想工作。当然,这些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们之间与日俱增的友谊。


平生第一张记者证

 唐当时每天拿着照相机在校园里转来转去,而我则几乎每期都要发他一张照片。除了友谊之外,这些照片的确丰富了版面。我那时已经意识到新闻比文学和诗歌能更加直接和迅速地反映客观世界。虽然还在近乎狂热地写着诗,但对本职工作也是尽职尽力的。我们给唐师曾发了一张记者证,我想,这应当是唐师曾平生第一张记者证吧。

 唐师曾在学校政治系国际政治教研室教二战部分,他是个好老师,据闻每逢他的课,课堂里必座无虚席,他并不点名,但鲜有逃课者,甚至经常有慕名前来旁听的学生。教研室里,对唐的讲课,毁誉参半。我因此也去听了一堂课。

 那天,他正讲到德军进军波兰,他并没有简单地声讨法西斯的滔天大罪,而是讲了当时的国际大背景和德国、波兰和苏联的历史渊源。他在课上建议大家去看一看一本叫《闪击英雄》的书,这本书是德军装甲兵的创始人之一的古德里安所著,他在战后曾被他的敌人——英国军人称为是“一个大规模创造历史的人……没有他,也许希特勒在刚刚发动战争的时候,就可能早已失败了”。古德里安是二战时德军著名的“闪电战”的始作俑者。唐在课堂上甚至背诵了其中的若干小节,如“大克罗尼亚曾经有一度是我祖父的菜地。我的曾祖父埋葬在这里,我的父亲也是在这里出生的。而我却是第一次看到我过去的家园。”他甚至讲到了苏联军队的与此同时的进攻,讲到了布格河的会合,而这一切,是教学大纲中所绝对没有的。

 唐当时发挥他的照相优势,从一些国外资料上翻拍了许多二战时的照片,甚至还办了一个展览,于是,我们得以直观地认识了许多从文字上仰慕已久的名将们。无疑,这个展览在小小的校园里,是轰动性的。


命中有贵人相助

 记得当时有人给唐师曾看过相,说此人是一个奋勇冲锋的人,全不管从身边或身后射出的子弹。故此,命运多有乖张。但,却时常有贵人相助,故而每每能化险为夷,大难不死,以至终成正果云云。

 事实上,唐师曾虽然在生活中有许多麻烦,但却不用说是一个一帆风顺的幸运者。在中国政法大学那几年里,他入了党,并成为1983年以后进校者中的第一批讲师。调到新华社后,有幸的是他遇见了一位非常识人的“老板”——摄影部主任徐佑珠,从此,唐师曾的才华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对他而言,进入新华社无疑是如鱼得水。

 从那时起,唐师曾开始站在另外一个高度上拍照了,用通俗一些的话来说,他成了专业的摄影记者,新华社的摄影记者!

 当他某一日骄傲地对我宣称自己是中国最好的摄影记者,在我的提醒下,他又改口说自己是中国最快的摄影记者。

 他在最冷的季节里去过海拔2000~3000米的秦岭,抱着他最心爱的两台尼康相机,在林海雪原中追踪着大熊猫的足迹;他曾在山西大同地震时,坐一辆“大发”,飞奔千里,在救援的解放军之前,赶到了震中,连续工作38小时,向全国和世界发回了第一批独家新闻照片;他又在海湾战云密布时,毅然向新华社提出要上海湾前线……

 唐师曾在海湾战争中确实出足了风头,他的照片几乎每天一张地在国内大大小小的报刊上与读者们见面。新华社的《经济参考报》甚至在头版以几近整版的篇幅报道了他:其中有徐佑珠写的《大街上捡回一个宝——唐师曾一二》;有唐师曾从战场上发回的电话消息,标题是《我决不会给中国人丢脸》;版面上甚至还配发了一个短评《“唐老鸭”现象》;另外,还有两张照片,俱是他的光辉形象,其中一幅,是日本摄影记者村田信一所摄,图片说明是:“当特拉维夫响起空袭警报时,唐师曾在希尔顿饭店阳台上勇敢地等待拍摄导弹‘飞毛腿’和‘爱国者’对撞的情况。他在特拉维夫14天,从未进过防空隐蔽所。”……

 唐师曾回国了,他受到了近乎英雄的礼遇。他实现了他的梦想:当一名战地摄影记者,就像他最崇拜的前辈——卡帕一样。的确,这也是他自己冒着生命的危险得到的。甚至,他很快地习惯了在鲜花和掌声中生活。于是,在他初出茅庐时被别人认为的自信心十足的优点,便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另一种的含义。而此时的他,还浑然不觉。

 他又一次地出国了,这次是长期驻开罗分社。又三年,他又回来了。


是否依然豪情万丈?

 今天的老唐,已经不是当年一听到别人叫他一声“唐老鸭”或“鸭子”便乐得屁癫癫的他了,在他的名片上,不知是否还印着唐老鸭扛着照相机欢天喜地的形象?不知是否还散发着他自己的大广告,上面写着“有新闻请呼126-5566”和“昼夜工作”的字样?与他在一起聊天,间或在聊到情深处,他还会不会露出天真的笑容?……

 在他驻外的三年中,我们从未联系过,回京后,也因为有事,才有匆匆的那一见,以后,我便更匆匆地回到了离开了11年的上海。因为事情太多,也因为想说的太多,这篇短文竟断断续续地写了两个月,这两个月我与老唐,照例是音讯全无的。辉煌以后的你,不知是否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在曾经与他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唐师曾最喜欢的格言是恺撒大帝的一句话,那句话我至今未忘,老唐老唐,你还记得否?那句话是:“我来了!我看到了!我征服了!”

 

 

本文作者曾任是唐师曾教书时的同事、中国政法大学党委宣传部长,后为《中华英才》国内部主任、中国建设报上海记者站站长


1988年,吴霖、我和毛新宇坐302公共汽车,从人大到北大西南的,长征食堂吃饭。他们两个宰我。  唐师曾摄 



1988年吴霖 毛新宇 唐师曾摄


1983年刑侦教研室胖子、马列教研室唐师曾、法大校刊丁元利。


1983

1984



【三缺一】1983年中国政法大学校刊四大天王:北京政法学院79级丁元利(是最早画和平鸭的始作俑者)、北大国政系79级唐师曾、华东政法学院79级吴霖、缺北大法律系79级査海生(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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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的眼光,艺术的语言,讲人的故事。

作为新闻记者,我只对获取的信息进行基本加工,简单处理后,以新闻的特点、速度即刻传播。不计时间成本地对某个问题深入研究,不是我的本职工作。

“唐师曾摄”、“老鸭摄”、“和平鸭摄”……为老鸭“语像”文学,版权、著作权归唐师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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