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桐子开花一树白

“

　　桐花于春夏之际开花，雌雄同株，圆锥花序顶生，花冠白色五瓣，花萼筒形，内壁淡红，叶互生，呈卵形或心形，果呈球形状，其内有四核成对，也叫油子。我国南部山区，风和日丽的暮春时节，一丛丛桐花绽放着，风儿吹过，桐花便翩翩如雪花般落下，美其名曰“清明雪”。“桐子开花一树白，嫲嫲有个乖姐姐；嫲嫲有心给我送，姑爷有点舍不得。”故事就从这首山歌开始……

”

桐花盛开，云雾飘渺，土家山寨美如画。彭胜南 摄

　　相传八面山下的酉水河畔，住有一户童姓人家，有一个儿子叫童子卜里。他长得武武敦敦，壮壮实实，一副忠诚厚道的样子。由于天灾人祸，他家家产荡尽，父母双亡，家道中落。不久前一栋破房子又失火化为灰烬，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枯草头上又加霜，祸不单行啊！

　　孑然一身的他，不得不去到姑姑家，迎娶姑姑家的女儿卡普阿米，奶奶在世时曾将两人指腹为婚。小时候，奶奶在时，他们一年也能见上几次，奶奶去世后，她家在离八面山很远的洛塔石林中，两个就一直未曾见过面。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他披星戴月，硬着头皮向洛塔界进发，不识路径逢人便问，饿了就采摘路边的野果充饥，渴了捧着清凉的山泉水就喝。走呀走呀，他终于走到了姊妹岩下，因感脚手乏力，疲惫不堪，实在走不动了，他就躺在一块石板上休息，不一下就进入了梦乡……

　　他梦见自己走到了姑姑家，姑姑左一声儿呀，右一声儿的，流着眼泪把他抱在怀里，让他感到无比幸福。姑父来了，他讲述了家庭的遭遇和此行的目的。姑父听了一脸的不高兴，说“你一个穷光蛋，拿什么娶亲呀，滚回去，不要在我家丢人现眼。”

　　姑姑说：“嫲嫲女，顺手娶，这不也是还骨种呀。”

　　姑父说：“还骨种，看他这个样，嫁给他，女儿能过得好吗？不行，回去吧。”

　　此时的童子卜里真是无地自容啊，他怎么也没想到姑爷这么绝情！他扑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在姑父姑姑面前，请求见一面奶奶那指腹为婚的卡普阿米。姑姑欲叫卡普阿米，可被姑父拦住了，说什么也不准相见。他哭着闹着要见一见，嘴里不住地喊着“卡普阿米！卡普阿米！”

　　这时一个背着背笼，拿着长柄沙刀的姑娘闻声赶来，听着不熟悉的声音，脸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后生躺在石板上睡觉，她安定了些。听他叫自己名字，她心里已猜着了一半，怕是那朝思暮想的哥哥童子卜里吧。

　　梦中，姑父把他拖起来赶出了门，“哐”的一声关了门。“啊！”童子卜里被关门声惊醒了，起身坐了起来。他环顾四周，就这样两双陌生的眼睛互相看着彼此。

　　还是卡普阿米打破了僵局，问“你是谁，卡普阿米又是你的什么人？”

　　“对不起，刚才失态了，让你见笑啦。我叫童子卜里，卡普阿米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现在正要见她。”

　　卡普阿米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陌生男人，从刚才不含糊的直率，说明他一片痴情，心中有自己。便问道：“你刚才做的是什么梦，能讲给我听吗？”

　　“好吧。”童子卜里说。

　　听着听着，卡普阿米流出了泪，说：“我就是卡普阿米。”

　　童子卜里先是一惊，定神一看不像是假意，且她又扑了过来，两人便抱头痛哭，互诉衷肠。这时的卡普阿米，真是喜忧参半呀！喜的是有了情郎，忧的是此梦成真后怎么办。

　　卡普阿米深情地对童子卜里说：“回家吧，若二老同意我们的婚事便好。若是此梦成真了，我更会跟着你白头到老。倘若你被赶出门，你赶快到村口来，我在桐油树下等你，一起回咱们的家。”童子卜里点头去了姑妈家，真的应了梦中的情景。他急忙走到村口的桐油树下，双双朝姑妈家拜了三拜，走了……

油桐花开 石健 摄

　　童子卜里和卡普阿米来到他们的家，他对她说家中唯一有棵桐油树。卡普阿米绕着桐树，看着纷繁的桐花，对童子卜里说：“上有天，下有地，有这棵桐油树作证，咱们就在桐树下成婚吧！”他俩对着天拜了，对着地拜了，对着桐树拜了起来。瞬间，一阵风吹来，桐花纷纷落下，撒落在俩人的身上，散发着清幽的芬芳。这是桐花对一对新人的祝福。沐浴着桐花雨的洗礼，他们双双沉浸在“清明雪”的幸福之中。

　　喜悦之中，俩人搭起了窝棚，安了家。卡普阿米怀孕五个月时，肚子隆起老高，身子很沉。童子卜里为了保证妻子的营养，自己省吃俭用，慢慢地，人更消瘦了。据说桐花分雌花和雄花，雄花为了供给雌花结子的养分，用落花的方式来保证雌花的营养，就源于此故事。这事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姑父姑母的耳朵里，最终感动了姑父。姑父扶持着他们起了新屋，帮助他们开荒种植桐树。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卡普阿米一胞就生下四个。所以，现在一个桐球里面就有四颗油核。

点击图片查看详情

来源｜团结报

作者｜彭英子

编辑｜杨世芳

监制｜陈昊

精彩内容速览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