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章《湘西文艺汇评》出版面世
近日,湘西州青年作家欧阳文章新作《湘西文艺汇评》由湖南文艺出版社正式出版,该书较为系统地介绍湘西现当代文艺名家,以独特视角展现湘西文化魅力,获得湘西州文艺界广泛好评。
《湘西文艺汇评》一书收录了作者近年创作的43篇文艺评论文章。这些评论文章对沈从文、彭学明、田瑛、于怀岸、刘年、刘世树、翟非、黄青松、黄摩崖、九妹、阳明明、宋世兵、谭滔、张雁碧、刘鸿洲、付家诚、田明、王锡忠、苏高宇、毛光辉、田大年、周成华、彭奎华、彭元武、林时九、刘壮韬、杨刚、陈振华、杨云磊等40余位湘西籍知名作家、画家、书法家的文艺作品,进行了全方位、多角度的研究和评析,从整体上,呈现了当下湘西文艺界大体的风貌,展现了湘西文化独特的魅力,成为传播湘西文化、展示湘西形象一部不可多得的佳作。该书由诗人刘年作序,画家苏高宇题写书名,画家李万峰、徐锋作插图,书法家杨云磊刻印,为《湘西文艺汇评》一书增添了浓浓的艺术品味。
欧阳文章,80后,籍贯湖南娄底,19岁于吉首大学中文系求学,当过 8年中学教师、8年党报记者,现供职于湘西州委宣传部。在《诗刊》《山花》《边疆文学》《文学界》等刊物发表小说、诗歌、散文、文艺评论作品 30余万字。担任湘西州作家协会副主席、湘西州文艺评论家协会秘书长。
我和欧阳文章,几乎是对反义词。他长相年轻,却做事老成,我面相显老,但做事青涩;他圆融周到,我破绽百出;他温润如玉,我浑身带刺;他读书多,我读书少;他不会做出格越轨的事,而我放荡不羁,觉得所有的规矩都是囚禁我的钢筋铁条……十年前,我们刚认识,他是我所在县城一所省重点中学的高中语文教师,我是一个身份证都没有的无业游民。所幸,两个共同仰望文学星空的人,自然而然地消解了各自身上的这些“反义词”。我们一起喝酒,一起神侃海聊,一起推心置腹,一起做着文学的美梦。交往中,我真切地感受到他是一个善良而值得深交的朋友。我父亲去世,他会流泪;我儿子刘云帆,他特别喜爱;他经常劝我少出去游荡,多陪陪家人……我们慢慢把彼此当作值得信赖的兄弟,友谊就这样一天天成长,有他的那篇充满独到细节和真挚独白的散文《别刘年》为证。
十年后,我成了一个游离于尘世的诗人,他凭着自己的勤奋、才情,一步步往高处往好处走,到了州府,成了地方党报的大记者,继而走上了从政的道路。无论走到哪里,他都没有忘记写作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在文学上,小说、散文和诗歌都擅长的他,近年来主攻文艺评论这一块。他写的评论,稳重、内敛、厚重、真诚、不炫技。在大学时代,他就有近万字的评论文章在国家核心期刊发表。看他写我的那篇《刘年:一位用诗歌接触灵魂的苦行僧》,我就很清楚了,下了不少苦功,扎扎实实地,几乎每个字都有来历。好的作品,他会读到,被丢弃或者遗忘的作品,他也会找来读,对此他会有自己独到的分析和理性的判断,以至于,从他的文章中,我发现了很多自己平时不知不足的地方。
爱,是《湘西文艺汇评》这部书的关键词。欧阳文章是湖南娄底人,十八岁那年,他在学校门口的书店读到沈从文先生的《边城》,田园牧歌般的湘西,蛊惑了他。高考后,他不顾亲友反对,放弃去大城市读书的机会,来湘西就读于吉首大学中文系,并留下来工作。平常交往中,他看上去文质彬彬,性情所至,也会豪情勃发,和朋友痛饮,每每酒酣耳热后,便会情不自禁地表达对湘西的热爱——他骨子里已融入了湘西人的性情和血液。湘西是神秘之地。然而,外人大多只看到湘西青山绿水、长河古镇的表象。湘西的灵魂,则是源远流长的楚辞文化和巫傩文化,从屈原、沈从文、黄永玉一脉传下来,到当代湘西众多文艺家的手里,峰回路转,别开生面。作为扎根湘西的“外乡人”,欧阳文章更能深入、冷静、客观地发现和理解湘西,他和当下湘西的文艺家们大多有着很好的交情,他用评论文章来表达对他们的欣赏、赞誉,以及对湘西这片土地的热爱。这些评论文章中,他对湘西众多文艺家的人生和作品,进行了全方位、多角度的研究和剖析。尽管还有部分重要的文艺家没有被写入,但从整体上,全书已经展现了当下湘西文艺界大体的风貌,有着较高的史料和学术上的价值。在我看来,这部书展示的恰恰是湘西的精髓,是湘西这片土地的灵魂。换句话说,欧阳文章用饱满深沉的爱,用《湘西文艺汇评》这部作品,在纸上,为湘西建造了一座保管文艺灵魂的寺庙。
诗,也是本书的一个关键词。我自己是写诗的,所以特别留意《湘西文艺汇评》一书中涉及的诗歌评论。他对诗歌的理解是深刻的。《诗,可以像大西北的大风一样大》这篇评论文章曾发表在《诗刊》(2015 年第 16 期),当时我正在《诗刊》做编辑,这篇评论文章是我和他约的。看到稿子后,我非常满意,在没打任何招呼的情况下顺利通过了编辑部严格的审稿流程。文章发表后得到不少专家学者的好评,他的理论功底也让我刮目相看,特别是这篇文章提到的大诗写作,很有见地,我深以为然。在当今去抒情、重叙事的潮流下,很多人把诗歌写成了各种千篇一律、千人一面的小段子,而他提倡了“大境界”“大气象”“大悲悯”“大爱”“大巧若拙”“大音希声”“大道无形”的大诗。我在《纸,在唱些什么》一文中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爱,是诗之魂,是感染力之源。爱,如同用蜡烛点蜡烛,你的火焰并不会损失什么,但世界会因此多一分光明、温暖和希望。大爱有个专业术语:情怀。情怀——这个被先锋诗人丢弃的缺了口的陶钵,又被我从垃圾堆里翻出来。我把它托在手里,招摇过市。”在平常谈论文学的过程中,我们都认为,情怀,当下的西方诗歌虽已不看重,但这恰恰是中国诗歌从诗经楚辞、唐诗宋词传下来的最优秀的传统,如果去掉情怀,刚刚有了自己独立面貌的中国诗歌,将泯然众人矣。书中,他的《写诗的孩子必定是早熟的》《诗人笔下的村庄》等评论作品都表达了类似的诗歌主张。因此,大多数的时候,爱和诗,在我们看来是近义词,甚至是同义词。
诗道不孤也!现在想来,诗,对诗的热爱,对诗的理解,对诗意栖居的尊重,对文学星空的仰望,是我们两个截然相反的人,走到一起,走到现在,以后可能还会走很久的最重要的原因。
是为序。
2021年8月8日
新作出版,内心自然欢喜。已至不惑之年,尝试用一本著作让自己“立”起来,这或许是如我这般的文学爱好者对自己多年来爱好文学的一个交代和一份难得的嘉许。
爱好文学是一件美好的事情。记得当年读大学的时候,写了两百多首“抽屉诗 ”,虽然稚嫩,但依旧保留着,从在大学校报刊发的第一篇小豆腐块文章到如今发表的每一篇文学作品,我都整齐归类,完好保存,在大学寝室里创作的近十万字的小说手写稿,我也妥善地收藏在书柜里,尽管这些年来搬家五六次……这些记录年少时期情愫、想象和美梦的文字,我一直视若珍宝,不舍丢弃,这皆因内心驻着一个文学梦。时间是不可逆转的,只有文字定格时间与记忆。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个浮躁、功利的社会,对文学的热爱,可以帮助我们抵挡世俗的浮云,保持内心的安稳,浇灌精神的成长。不惑之年,更为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我在农村长大,自小便肩负着靠读书改变家庭命运的重任,一路走来,踽踽前行中,“欧阳文章的名字就叫文章 ”“欧阳文章文笔不错”——这些看似不经意的评价,为我增添了不少力量,甚至改变了我的职业轨迹,让我的人生走向更宽广更美好,想来,这都拜文学所赐。
当然,这些年来虽然在文学创作上取得了些许成绩,但要出一本文艺评论集,还是需要勇气的。毕竟,虽然大学读的是中文系,但并没有受过较为系统的文艺评论方面的训练。所幸,得益于大学时期对文史哲书籍的广泛阅读,积累了一定的文艺理论根底,特别是当年徐中玉、易中天、吴炫等一大批文艺界的巨擘来母校吉首大学讲学,母校又得张建永、简德彬、田茂军、胡炳章、唐生周等名师熏染,让我深刻感受到文艺、学术的魅力,我甚至立志考取文艺理论专业的研究生,可惜的是英语成绩太差,考研路上铩羽而归,断了走上这条专业道路的念想。值得一提的是,大学的毕业论文,我从基督教《圣经》对余华创作的影响这一角度入手,较为系统地研究了先锋派代表作家余华的创作历程,写下洋洋洒洒近万字的论文,在中文核心期刊发表,并被评为当年学校的优秀毕业论文,获得母校中文系多位教授的好评。这事对我而言是一个极大的鼓舞,让我在毕业后,一直保存着对文艺理论的热爱,哪怕我在湘西一个偏远的县城中学做了八年教师,这些看似无用的学问,也未曾丢掉。
倏忽之间,来湘西已二十年,二十年来,对湘西的热爱已渐渐深入骨子里。湘西是一片安静之地,多山水,少喧哗,合了我的性情。这里神秘、野性的文化因子更合了文人的调性。这些年来,从县城中学的教师到地方党报的记者,再到地方党委宣传部门工作,结识了一大帮湘西文艺界的“狠角色 ”。他们个性鲜明、才华横溢,却因这小地方的限制以及性情内敛等诸多因素,他们中不少人并不为外人所知,远远没有取得和他们的才华、成就相匹配的名声。他们似乎也并不以为意,在湘西这方天地里,和文艺、美酒以及几个圈内性情相投的朋友,怡然自得地快活于这烟火人间。恰恰是这一点,让我这个“外乡人”对湘西的这些文艺家生发出内心的崇敬。于是,闲暇时刻,我便会认真研究他们的文艺作品,一有所得,便捡拾起在大学期间累积起来的并不怎么厚重的文艺理论知识,陆陆续续地尝试着写了不少文艺评论文章。我的初衷是,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这些文章可为湘西文艺界的后起之秀鼓与呼,为他们的艺术成就扩大影响,为他们走出湘西贡献绵薄的力量。同时,作为他们的朋友,我也把这些文章当作文人之间相互欣赏的酬唱。当然,也有一些湘西文艺界的前辈,早已是大家知晓的名家巨匠,我的评论文章更多是表达对他们的崇敬。这样的初心,我想应该是善意的,也因为这份善意的初心,增添了我出版这部评论集的勇气与决心。相信读者,特别是文艺理论界的专家们看到这部作品,会因为我善意的初心而给予更多包容与理解。
自屈原以降,湘西大地文脉赓续,源远流长。至现当代,沈从文、黄永玉这两座文艺高峰璀璨夺目,为湘西文艺赢得世界级的影响和声誉,当下,更多的湘西文艺家勇攀高峰,为湘西文艺发展书写新的篇章,我这本评论集如果能够成为湘西文艺发展的一个缩影、一个见证,何其幸哉!特别需要说明的是,龚曙光先生虽为常德人,但他在湘西工作十余年,征得其同意,将评论他的散文集《日子疯长 》一文,收录于本书 。评论集里还收录了我对非湘西籍的几位其他文艺家的评论文章,这几篇文章是我比较重要的研究成果,也体现了我一些比较重要的文艺理念,希望能为湘西文艺家们提供借鉴。
衷心感谢为这部作品出力的各位朋友和师长,特别感谢王炼、邓华、琳文、培东几位同窗学友为本书出版奔走并鼎力支持,你们的名字将永远刻录在我内心最深处。不惑之年,人生差不多也走了半程,渐渐明白一些世事的道理。我们一生都在孜孜以求的名利,大抵虚妄,唯有这世间的真情将永驻心间。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李清照的《如梦令》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词作。其实,我们每个人的一生更多处在“不知归路 ”的困惑当中 。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要在诸多困顿、迷茫、诱惑当中真正“不惑”以至于达到“知天命 ”的从容境界,并不容易,也不是出版了一本著作就能做到的,或许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或许这是我人生下一个十年最大的期许。
2021年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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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湘西网
编辑|杨世芳
监制|陈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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