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个月前,我迎来了第2个宝贝——虎妞,一个虎年出生的小女孩。当时恰逢徐州“铁链女”事件闹得沸沸扬扬,诱拐女童/女性的事件到处都有讨论,让我这个喜得千金的老母亲不由得生出许多担心。不仅女孩在身体上遭受的暴力和侵害让我不安,女性在生活和职场中,因为性别带来的偏见和不同待遇,更让我忧心。二胎得女后,我似乎被自动配置了这些不安全感。因为历史、传统、文化等各种因素对女性施加的重重束缚和阻碍,让我们无法“正视”自己的性别。这种心态和6年前刚生下哥哥时完全不同。所以,生完女儿后我常思索的一个问题是:如何教育女儿成为一名不被自己性别困扰和束缚的人?直到最近我翻到《她们的传奇》这本书,终于给我养育女儿带来了一些特别的安全感。
法国漫画家佩内洛普·芭桔(Pénélope Bagieu)描绘了30位古今中外“离经叛道”的女性,组成了这本《她们的传奇》。
这些女性,有的搞了大事:比如2011年诺贝尔和平奖得主莱伊曼·古博薇(Leymah Gbowee)。她在17岁时经历了利比里亚战争、家暴。她不愿接受那样的人生,战争、育儿(6个孩子)、家庭、受虐都不该阻止女性过更好的生活,因此她成立了由女性主导的促进和平的组织,号召全国女性团结起来阻止利比里亚战争——这场由男人发起的战争。
号召女性团结的莱伊曼,图丨动画《巾帼不让须眉》
在她的领导下,妇女们与总统举行过会谈,促使总统参加在加纳举行的和平谈判,在谈判陷入陷入僵局时,又是她在总统府门口组织了沉默示威,最终使谈判达成和平协议。也有人默默做着无人知晓的小事:例如乔吉娜.瑞德(Giorgina Reid)为了守护海崖上的灯塔,她从1970年开始,15年来天天志愿进行海岸防护工程。
立志拯救灯塔的乔吉娜,图丨动画《巾帼不让须眉》
因为她的维护,使得这座华盛顿时期建造的历史灯塔得以保留。
最初,佩内洛普·芭桔只是在自己的博客里,通过幽默的漫画和文字为这些女性塑像。没想到集结成书后大受欢迎,原法语版本被翻译成种语言,在全球累计销量达到上百万册,并且还赢得了2018年哈维奖和2019年艾斯纳外语作品奖。书籍作者Pénélope Bagieu丨图:The Socialite Family
因原作收获好评无数,书中内容还被制作成了30集的动画(中译名《巾帼不让须眉》)。前面动画图片,都来自于此。动画《巾帼不让须眉》,童学馆后台发送“传奇”可获得观看地址
《她们的传奇》里的每一位女性,时代、国籍、经历不同,但共同的动人之处在于,她们敢于打破男性主导的社会壁垒,打破性别刻板印象和固有社会规范去实现自我。而“打破性别刻板印象”、“女性自我实现”如此宏大的命题,作者巧妙地采用了每个故事3-10页、9格漫画的结构形式展现出来,读起来就像小时候讲历史人物故事的连环画,很适合10岁以上学龄期的女孩儿看。
被编入这本书的30位女性,有发明wifi的女演员、自闭症学者、还有咱们的武则天女皇……她们大多经历过不被舆论认可、不被社会接受,甚至遭受人身攻击等困扰与苦难。但却一次次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奋力抵抗,与女性被禁锢的社会背道而驰,最终铸就了自己的传奇。这些人里,让我印象很深刻的女性之一是安妮特·凯勒曼(Annette Kellerman)。夏季到了,又是游泳戏水的好时节,但是否有人想过女性游泳时常穿的连体游泳衣出自谁人之手?正是安妮特·凯勒曼——小儿麻痹症康复者、游泳冠军、紧身连体泳衣设计者、畅销书作家。安妮特六岁时患上小儿麻痹症,为了不让腿部肌肉失能,她开始坚持游泳,并在15岁时痊愈,还成为一名游泳运动员。由于特别讨厌又保守又笨重的泳衣,安妮特始设计出了一款紧身连体泳衣,她还曾因为泳衣露出胳膊和大腿,而被警察逮捕。
据理力争的安妮特利,图丨动画《巾帼不让须眉》
安妮特利用自己被捕上头条的热度,据理力争,为当时的女性赢得了穿连体泳衣的权力,在很大程度上帮助当时的女同胞们解放了自己的身体。谁能想到,穿泳衣这件现在稀疏平常的事,也是先辈们据理力争换来的。另外一名女性娜丽·布莱(原名伊丽莎白·简·科克伦Elizabeth Jane Cochran)也让我敬佩不已。娜丽·布莱,被称为“美国史上最伟大的记者”,现在调查记者常用的“暗访”就是她开创的。娜丽曾是《匹斯堡电讯报》的编辑,她能得到这份工作也是因为一次对女性身份突破造就的结果。16岁时,娜丽读到一篇标题名为《女人擅长做什么》的文章,该文作者直指女性难成大事,这个性别唯一能胜任的工作就是生养小孩和操持家务。这样的观点虽然在当时社会中颇为常见,但娜丽难以接受。于是,她写了一封读者回信投书报社,大力反击作者带有性别歧视的观点。虽然娜丽这封信中有诸多文法错误、也没有标点(因为她接受教育的时间不长),但该报的编辑对信中逻辑清晰的立论和激昂的驳斥态度印象深刻,因此登报寻人,希望这位投书的者能现身和他相见。
得到编辑认可的娜丽,图丨动画《巾帼不让须眉》
会面后,编辑慧眼识珠,他看到了娜丽她身上成为杰出记者的天赋和态度,因此主动提供了工作机会给她。娜丽便开启了自己的记者生涯。几年后,娜丽又入职了《纽约世界报》,通过暗访,写出了轰动全国的罗斯福岛精神病院的报道。罗斯福岛精神病院一直被传成一个恐怖之地,恐怖、肮脏、黑暗,但真实情况究竟如何没人知道。为了能够详细了解女精神病院的情况,娜丽伪装成精神病患者,她把自己弄得邋里邋遢,对着镜子苦练精神病人的神态;之后找到一处住所,假装自己是个落魄的财主的女儿,胡乱说疯话。后来同住的房客报警,把她送去医院检查,被医生断定为患有精神病,娜丽“如愿”被送到了罗斯福岛上的精神病院。在精神病院挖掘真相的娜丽,图丨动画《巾帼不让须眉》
因为娜丽的暗访,外界才知道这里比传说的更不堪:环境脏乱,医生和护士非常野蛮,病人就像囚犯一样经常挨打、挨饿,有的人甚至被活活掐死。而他们有些人根本就不是精神病,或者是因为语言不通被误解、或者是因为发烧而神志不清被误送进来的。娜丽为了拿到最真实的资料,在精神病院里忍受了诸多折磨,十天后她被律师解救了出来。因为娜丽的报道,纽约市决定每年增加拨款,用于精神病人的看护,罗斯福岛的精神病院也得到了很好的整治。娜丽能成为“美国最优秀的记者”,不仅因为她为精神病患者、贫民、被贩卖的儿童等诸多弱势群体发声,曝光了多项不法行为;一战时,她还是为数不多的战地女记者,前往东欧战线报导战况;另外,娜丽也是第一名独身完成环绕全球的女子,耗时72天。虽然,这名奇女子只活了58岁,但她的种种创举成为女性的楷模。
在书本和动画里,我们可以通过幽默的文风和图画来了解一群努力打破性别偏见、想要走出自己道路的女性群像。但在现实生活中,这条路走起来并不轻松。生活中,对女性性别的偏见和刻板印象,覆盖生活的方方面面:小时候,女孩应该玩娃娃、女孩应该温柔安静、女孩应该学文科... ...长大后,女孩应该当护士、老师、行政秘书……追求稳定的工作。不仅在医学、科学、政治等诸多领域的发展会受限,女性还被理所当然地赋予“女性义务”:要顾家、照顾孩子、承担家务……似乎,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服务另一个性别。当然,较之过去,如今女性的社会身份和经济地位已有所提升,但作为一名中年女性、两个孩子的妈妈,我很清楚为了得到这略微的提升,女同胞们正承受着太多疲惫和无助。期望一个对男女性别客观、公平的社会,女性需要以身作则,家庭更需要率先承担起校正性别偏见的任务。创建一个没有性别偏见的家庭,可以做以下6个尝试[1]:
1、注意自己使用的语言和对待不同性别的人的方式,父母要时常检查自身是否含有性别偏见;
2、在家里公开讨论家务的分工方式,而不都是由女性一力承担(或者承担多半);
3、教女儿了解什么是性别偏见,让她分享自己觉得受到不公平对待的时候,比如她在学校、电视上或购物时遇到的陈规观念、刻板形象;
4、对男孩和女孩的期待可以有别,但不要因为孩子是女孩,就对她降低期待;
5、让女儿熟悉政治、商业和STEM领域的女性领导人,为她树立榜样;
6、鼓励女儿多参与公开演讲、辩论、领导者竞选等活动,让她明白:女性自我价值的来源与她们的身体外表无关。作为家长,我想让女儿知道,她就是她自己,未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这个生命个体。
你对女儿的成长,有什么美好的期待呢?
留言区聊聊吧~
作者丨静思,独立撰稿人,已出版《关键突破:25个直击问题本质的解决利器》、《一辈子很长,要活出高级感》等作品,育有一儿一女。编辑丨羚羊,人类幼崽观察家。
参考资料丨[1] Leaning Out: Teen Girls and Leadership Biases[R], Harvard Graduate School of Education.题图来源丨动画《巾帼不让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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