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下王座——PISA测试，中国输在哪？

文/新学说研究员 林城  制图、编辑/刘梦严

新学说选取中国北京、上海、广东和江苏（以下简称“北上广苏”）地区联合体、美国、新加坡、英国与OECD国家平均水平为比较对象，数据均来源于OECD。

中国以北京、上海、广东和江苏地区联合体形式参与2015年PISA测试，其中共268所学校，近1万名学生、6000多名教师参与本次测试。中国PISA2015年总体排名为全球第十名，其中阅读测试获得494分，全球排名第27位；数学测试531分，全球排名第6位；科学518分，全球排第10位。前两次PISA测试中勇夺第一的是中国上海，为什么这次中国地区联合体反而跌下王座？

一

测试表现

中国地区联合体在科学、阅读和数学的平均分上全部低于新加坡。新加坡以大比分超过中国地区联合体，其中科学一项超过中国地区联合体38分，数学超过33分，而阅读更高于中国地区联合体41分。尽管中国在科学和数学两项仍然在对比之中高居第二，但阅读却仅高于OECD的平均分1分。这表明在中国未来的教育规划中，应当加强阅读，这也与中国低阅读量的现实国情相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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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尖和低水平学生测试概况

中国地区联合体在至少一个学科有顶尖表现的学生比为27.7%，虽然高于英国的16.9%、OECD平均水平15.3%、美国的13.3%，但远低于新加坡地区的39.1%。在新加坡参加PISA测试的学生中，每10个就有近4个学生在至少一项测试中表现为顶尖水平。从全部测试表现为顶尖水平的比例来看，新加坡为13.7%，是中国的近两倍、是美国的近四倍。新加坡在PISA测试中顶尖表现学生比例令人惊叹，保持其在PISA测试中的高水平表现。从相反方面来看，中国地区；联合体在至少一个学科有低水平表现的学生比例为26.1%，而新加坡地区仅14.5%，美国地区则占比高达33.6%，而OECD平均和英国占比也都将近30%。从全部测试为低水平的学生占比来看，新加坡仍然独占鳌头，仅4.8%，而其他国家均高达10%以上。从测试表现来看，新加坡在高水平学生培养方面具有极强的竞争力，整体学生实力分布应当是近似上大下小的橄榄型，这表明新加坡学生水平分布是合理的，整体素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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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视角下的测试表现

从总体上来看，无论是OECD平均水平还是中、英、新、美，女生PISA阅读得分均远高于男生，其中OECD阅读平均分女生高于男生27分，而中国地区联合体是在比对中阅读得分差距最低的，为17分。但结合阅读得分具体情况来看，中国女生阅读得分为503，而男生得分为486，这表明中国地区联合体无论男生还是女生在PISA阅读测试均未获得良好成绩。在科学测试方面，英国的分差最低，仅1分。这表明英国地区男女科学教育水平相当，并未出现明显差距。而中国地区，科学测试男女得分呈现较大的分差，为9分。从总体来看，女生的阅读成绩好于男生，而男生的科学成绩要好于女生。但从数学测试来看，让人最为惊讶的是，测试结果打破了社会对于女生固有的刻板印象，本次测试中新加坡的男女在数学测验得分中没有差别，这表明新加坡地区教育政策、课程设计等多方面的成功，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良好的教育系统可以降低构建于社会性别基础上的成绩差异，这对其他国家推动数学教育深化具有较强的借鉴意义。

二

学校评估

学校评估作为保障学校质量水平的重要部分，将影响学生测试的整体水平。强制性内部评估代表的是如法定标准化考试等评估程序，而强制性的外部评估则如法定要求的商业化标准考试或第三方评估。中国地区联合体仅有14.8%学生在强制性内部评估或自我评估的学校就读，远低于OECD平均水平的44.6%，更低于新加坡和美国的60.1%和62.9%。但中国有83.1%的学生在具有学校自发性内部评估的学校中就读，而新加坡和美国则是39.2%和34.8%。而在外部评估方面，新加坡93.3%的学生在具有强制性外部评估的学校内就读。新加坡学校具有相对完善的内外部评估体系，这可能是新加坡学生PISA测试成绩不断提升的重要基础。良好的学校评估体系能够推动对学生水平的正确认识和教学计划的实施与完善。而中国相对新加坡而言，缺乏良好的学校外部评估体系，这可能难以满足学校发展的长期需求。当今世界以全球化的发展趋势为基点，PISA基于“全球胜任力”推动国际化学生的发展，旨在促进各国变革自身教育体系，以适应国际化潮流。新加坡作为东亚地区重要的金融中心，汇通中西，以人才作为国家重要的竞争力来源，其教育体系架构极具全球化视野。这次新加坡作为PISA测试的第一名，正是其教育结构国际化和教育政策国际化的结果。中国学校未来的发展方向可以借鉴新加坡的经验，构建更为完善的内外部评估，推动中国教育整体水平的上升，并从整体教育架构上，在保持自身文化独立性基础上适应全球化趋势。

三

教师发展

从教师职业发展情况出发，我们会发现中国地区联合体参与了PISA的老师中有72.1%在过去三个月内参与过职业发展培训，所比对的四个国家都远高于OECD平均水平，但其中中国比例最低。这表明中国地区联合体参与PISA的教师中，教师职业培训的比例还有待于提高。教师职业发展培训作为提升教师综合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完善健全良好的职业发展培训能够推动教师教学水平的提高，从而促进学生学业水平的进步。

四

社会公平

学校应该提供向所有学生提供良好的教育，这无关于学生父母的教育水平与职业。PISA评估了在多大程度上教育产出会因为父母社会地位而不同，以及优势学生和弱势学生之间的测试表现差异。同时，PISA将来自劣势背景，却获得良好测试表现的学生界定为“弹性学生”，这正是社会公平的重要指标之一。

从社会公平来看，英国、美国地区较好，高于OECD的平均水平，这与英美地区的教育理念相关，同时意味着社会经济地位对于不同社会背景的英美学生测试表现差异（performance gap）影响相对较小。而东亚两国社会公平得分相对较低，这和东亚地区本身的发展模式和教育模式相符合，东亚部分地区对教育的重视程度相对较高。因此东亚部分地区各阶层教育资源差异相对扩大，教育分层加大成为趋势。这应当是未来东亚各国调整自身教育政策理念的重要方向。

总结

如果说前两次的勇夺桂冠体现了中国的教育竞争力，这一次的跌下王座无疑为我们敲响了警钟。教育改革和发展从来不是一时一地之事，而在全球化视野之下，对于学校和学生的要求亦日趋多样化。在这个追逐排名的年代，或许此次跌下王座，正是我们回归到理性教育反思的良好时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跌下王座之时，亦正是迈向新未来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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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选取了最发达的四个地区的学校学生进行测试，如果是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测试，成绩又会有何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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