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们的共识事故：凭运气赚来的注意力，都能凭本事输光
文 | 糖总总 weibo@糖总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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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播是一种人与人之间共识塑造的过程，懂得传播的人拥有看不见的权力。
但近期好几起明星人设事故都是反面教材，简直是明星和群众共识建立失败（不会说话）的大型翻车现场。
比较典型的是这两个：
一个是曾经辟谣过的 PG ONE 和李小璐的亲密视频昨天曝光，视频内有两个人各种亲密互动，彻底打脸。
接着 PG ONE 的低水平回应直接惹怒了网友，大意是网友们先黑他俩，他俩又被贾乃亮陷害了，一来二去反而相互鼓励产生了感情。没有全网黑，他俩就不能好上。
群众？？？？原来你俩产生感情，我们没有一个网友是无辜的！！
另外一个是江一燕号称自己得了个美国建筑大师奖。网友分析媒体通稿和江一燕自己描述，就是业主搞了一次装修，说自己厉害的文艺微博全是bug。
这类似，记者发现明星采访稿说得了非虚构协作奖，服装设计师发现明星穿着定制的衣服说得了设计奖。
网友在一群愤怒的建筑系学生、建筑从业者带领下质问：大姐你会干啥啊？？
八卦本身其实没啥好关注的，因为复杂的舆论环境就是虚拟现实，我们根本无法了解所有事实。
我更关心明星如何应对，特别是言论应对上。
PG ONE 和 江一燕典型的地方在于，言论应对的一塌糊涂，即共识塑造的传播能力非常有限。
虽然这些肯定都是他们觉得无论如何都需要觉得应该解释的。
明星赚钱的方法核心在于注意力变现（咦，区块链项目怎么好像也是？？），但注意力的前提是关注后要认可，这才是共识，要不就是糊了。
口碑糊了，才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直以来赚的并不是能力的钱，而只不过是运气或者趋势的钱……
并且，由于自己很笨，所以实际上根本把握不住注意力，更别说影响力。
其实跟我们一样都是普通人。
凭运气转来的钱，都能凭本事都输光。
注意力也是一个道理。
对于我们来说，关键是通过这些例子看面对公众传播的雷区，因为是人都生活在一个社交网络里，都有面对一个组织或群体需要表态的时候，有自己需要吸引的注意力。
以及，现在想当网红的人这么多，这些案例都值得研究。
更要，通过他们看到更大的人性，看到人类集体魔幻现实的互动，从而看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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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网友：对不起，我们是雪花！
对PG ONE 和江一燕这次的回复进行文本精读，有一个鲜明的共同信息：
基本可以翻译成“我这么值得爱你怎么能舍得伤害我”，或者“全世界都欠我的”。
PGONE 一味都在说别人不好：
都怪你们不信 ——
视频是去年3、4月份的，在17年12月底被全网抨击的时候我有解释过，谁信了？
推脱式的解释：
一篇被人代写的文章使全网狂欢，李看完文章当时就昏过去了，谁坐实了这件事？细思极恐。
的确有传言贾乃亮长文是经人指点间接捅破窗户纸的一招，可能这就是PG ONE口中的所谓“代写的文章”。
可是这句“李看完文章当时就昏过去了”就回的很迷，很多人问了，你咋知道的？
网友就更追问了，2018年1月6日凌晨贾乃亮发文的时候，李小璐还跟你 PG ONE 在一起呗，还当场晕在你身边？？？
好多人伤害我，被逼到李小璐身边：
接着把我打入无底深渊，停止所有工作，没有公司，没有公关团队，没有钱，所有的事情只能问李和她商量怎么处理、怎么面对。
都怪网友把我们网爆在了一起 ——
是的，我跟李在彼此最痛苦的时候相互鼓励扛过最阴暗的时期，由此的确产生过感情。
要说这篇回应他发之前没过脑子，前文还有点像。这里则很微妙信息量极大，有一个“过”字。也就是暗示之前在一起过，现在不在一起？
所以，李小璐安慰过你，现在除了over了你没啥要帮她说一句的？
而且，这个回答里竟然称呼李小璐冷冰冰的“李”而非“璐”，看视频里面却挺亲密的。从我个人角度看要么是没文化，要么就稀里糊涂坐实了渣男形象。
在PG ONE在在社交平台回应之后自己没有害过任何人之后，PG ONE的红花会（已于19年8月份解散）前成员们忍不住开麦说他（说明没人支持）。
结果他忍不住一通评论也是大多怪别人的风格。
但是你细心看上面，他其实也有帮别人说话，但是角度不对，整体是刚说几句好的又开始对骂，公众完全感受不到他的苦心，舆论一味觉得他推卸责任：
再来看江一燕。整体就是一个觉得这个世界还不够爱自己的女明星，殊不知吃瓜群众开始注意一个人并讨厌之后，都是柯南而不是你的绯闻男友。
如同当初的翟天临遭遇博硕群体齐齐打假，江一燕得建筑奖这个消息，让那些苦读多年、熬夜画图的建筑圈从业者都死磕了起来。
据严肃八卦分析，拿奖的是「LJ VILLA」项目，美国建筑大师奖的网站2018年的获奖页面上可以找到。
但是很多网友也质疑权威性，申报门槛也偏低，面向全世界所有18岁以上人士开放，交300多美元在网站上传作品参与评选就可以了。
这个就很容易让人质疑可信度了，容易让公众推断你啥啥都是假的，支教是不是也是造人设？？
这就是那幢房子的照片。
在相关采访视频中，江一燕表示，自己从挑选位置开始，这几年都是关注着房子设计的。换了五任设计师，最后的德国设计师“和自己想法高度契合”。
注意，“关注着”，“有想法 ”。
最终呈现的是“自己和设计师一起”的想法。
后面又说了一大段说，这个家是自己的梦想，是以自己的想要表达的，想要诠释的为主。
所以江一燕被一众建筑专业网友认为是业主身份，她是作为甲方给出意见，和设计房子不能是一码事。
关键是被质疑之后的回复，竟然用一种自上而下的姿态回怼。我第一次看到就心里一惊。
大家质疑她卖人设，蹭奖项，她扯自己的支教事迹，拿出“你行你上”论，最后还暗怼别的建筑师，称其是主动贴过来要合影的。
我完全不理解这个时候还说别的建筑师不好对挽回自己口碑有什么帮助？？
然后她还在微博放了一大串这个奖项的莫名图片，也不知道什么意思（部分截图）：
反正肯定不能证明她有建筑设计实力，就是冗余信息掩盖正面回答，所以看起来更有混淆视听之嫌。
回头看，这两位也没有能让主流大众认可的作品在，本身缺乏人设事故之后重建的基础，愣是靠自己的回应，把本来就消耗完的口碑又烧成了负数。
但是他们不优秀吗？能够出名，本身也一定在某个方面有远超一般的特点（包括样貌），以及运气。
但不代表他们的能力就能足够红一辈子。
我之前在一篇分析破产的文章中提到罗斯柴尔德的一句话，可以引申一下放在这里：
要有极好的运气和极大的努力，才能创造出非常人一般的注意力。而要守住这些注意力，要付出10倍于创造注意力所需的才智。
那到底要注意什么才能不容易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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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现实世界的强者，往往是舆论世界的弱者
我在这里跟你们打赌，类似如此共识翻车的明星、企业、网红、大V，肯定还会循环出现。
因为大家都没搞明白一件事：
弱传播才是舆论世界的法则。
这里容我学术一小会。好歹读了个很难快速赚钱却注重长期效果的传播学硕士，让我吊吊书袋。不过，下面要说的这个理论真的蛮经典的，值得大家看一下，能瞬间理解很多东西。
传播学有一个理论，认为舆论的世界是一个弱者的世界。在这个舆论的世界里，舆竞天择，弱者生存。这个理论在厦门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邹振东老师的新书《弱传播》里，阐述的很好。
正如物质有反物质一样，舆论世界是虚拟现实，现实世界的反世界。
所以，现实世界的强势群体，就是舆论世界的弱势群体。
《咱当兵的人》换成《咱当官的人》，谁敢唱呀。
我党的红色经典传播，如“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是弱传播战斗的成功典范。
所以，现实中的强者如果要从舆论中获得优势，至少要记住两点：
第一，传播的姿态要弱，必须与弱者相连接，从弱者之中汲取舆论的能量。
孤芳自赏的对话，因为没有连接式表达关系，所以无法表达价值，就是自己爽了而已。
第二，舆论世界是情胜于理的传播世界，其中情感占主导地位，是真正的媒介和能量。
所以，千万别指望讲道理。因为舆论就是不讲道理的。这也是很多风暴中心的人物都完全不能理解的地方。
舆论不讲道理，并不代表舆论没有道理，或者道理在舆论中没有用。道理往往以沉默的方式起作用，或者以边界的方式制约舆论的走向。
大部分官员和企业家就特别喜欢讲道理，但你发现公众不吃这一套，反而觉得都什么时代了你还装什么 X。
《心灵鸡汤》系列是一个特别好的例子，其中把道理熬成了带着情感的鸡汤，于是成为了全球的畅销书。
争夺关注和争取认同上，情感更具有优势。哭声 、笑声、掌声、欢呼声都是成功演讲的标配。游行示威中，引起千百人共鸣的一定不是讲道理，而是情绪性的呼喊口号。
10 W+文章，一定多是包含情绪宣泄的爽文，少有学术论文。
尤其中国的互联网文化更具有解构权威的属性，而且往往特别不严肃地嘲笑装 X 的人。比如中国的表情包文化，我觉得就是世界一绝。
题外话，前段时间帝吧和饭圈女孩联合出征脸书和推特，就是出去集体扔国旗和表情包进行战斗，最后还被新闻联播点名表扬。整件事情本质是科学上网，但最后被国家鼓励，简直是中国互联网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绕回来，现实生活中有很多有大家不敢生气的地方，于是互联网上的明星和品牌成为了我们主要的发泄对象。
所以，微博近期开始变成大型翻车和道歉现场。
这时候，你再回头看 PG ONE 和江一燕，是不是觉得大错特错？
傻 X 讲道理和装 X 显权威都其实特别笨，完全反着一顿手残操作，最后还委屈的不行。
再看一个正面例子，月入六位数的OMG李佳琦。收入多为什么口碑还这么好，不被嫉妒？
还记得咪蒙说自己助理月薪 5 万而被全网群嘲吗？
明星收入也多，还一直处于强势地位，一直播卖货就会被群嘲，因为大家觉得你应该去做别的，来直播你缺钱吧？
这里借用深八的图片看下李佳琦的关键信息，他其实已经是强者了：
他已经不单单只是网红主播这么简单了，目前已经红到完成对大半个娱乐圈的收割。
上周微博有个关于他很敬业的话题，阅读量竟然有4.3亿。
实力首先撑得住人设，李佳琦KO了几乎所有在线卖货的真·明星们，从零开始，结结实实打下了一片江山，攒出了如今的知名度。
本身他的直播就是非常具有情绪渲染力的，“OMG！！！”“买它！！！”就是说服购买的顶峰。
另外对于工作状态的表达充满连接，满分：
一年 389 场直播，6 小时试 380 支口红，随便说出来都是能把996社畜吓到的数字：
当然，还不能跟粉丝说自己嘴巴痛，万一被误解成“涂口红嘴巴会痛”，那努力就都白费了
他也会明确地说，尽管我挣的是血汗钱，但这就是工作，不需要可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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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这个世界其实不欠你的
这个小标题其实是我最想说的。这个世界远比想象的残酷，一不小心就翻车。翻车了，谁也不欠谁的，特别是不欠所谓的强者、觉得自己有特权（entitled）的人。
我这么说，也是因为自己有深刻体会。读研的第一年我是班长，可因为一件事没有处理好，我在学期末被票选下台了。
被罢免前我哭着和班主任讲道理，委屈的不行，并不觉得是自己的责任，班主任回的那句话我记忆犹新：
你在这个位置，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就是要比别人多想一层。你少想了，做了容易让同学们误会的事，你就要承担后果。不要怪别人不再相信你。
越是觉得自己了不起，越容易有 entitled 的感受，越容易让别人觉得一个人entitled，这样就容易被身边的注意力反噬。
这在每个人身上都容易发生，因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挺特别的。不经历残忍，就无法磨平棱角，从而理解我们老祖宗强调的谨言慎行，实在是一个能让人保命的技能。
特别喜欢的一部美剧《傲骨贤妻》（也就看了七八遍吧）简直就是美国政治竞选的教科书，因此有很多舆论和注意力相关的教学内容，大家感兴趣可以找来看一看。
第六季第 8 集主角 Alicia 因为要竞选州检察长，开始面对群众的评头论足，其中一个评价就是，“我不喜欢她那张看起来有特权的样子”。
“好像全世界都应该关心她的痛苦，她的成功”
对大多数人来说， 不懂这个弱传播的道理只是会被讨厌而已。
可对于一个政党，丧失的可能就是一个历史的机会。
对于一家企业或者一个明星、一个网红，可能就是整个市场。
对于剧中 Alicia ，这种舆论最多影响她是否能竞选成功。但对于她的合伙人 Cary来说，他是否懂这个道理决定了他会不会坐15年牢。
他因为种种原因被指控涉嫌帮助芝加哥最大毒枭犯罪，不得不自己上庭作证，证明一个核心录音证据是被伪造的。
但是律师往往是最糟糕的证人。因为律师特别擅长理论、讲道理，而美国司法系统中陪审团（弱势群体）的面前，就最容易被KO。
Cary 在模拟法庭里作证时好几次都发飙。一个哈佛法学院的毕业生，还当过副州检察长，他已经在监狱和法庭之间被折磨了好几个月，已经完全泄了气，因此变得更容易防卫自己和攻击别人。
这个时刻最容易有情绪，而这个时候的情绪往往是最致命的。
Alice 自己懂得了面对公众说话的原则后，实在忍不住去劝了Cary。这是两个合伙人之间，从竞争、敌对到合伙、争执、差点散伙，又互相拯救等一系列相爱相杀背景下，相当human的一段对话，值得花了 5 分钟完整截屏给大家看：
把自己放下，把情绪放下。
如果你真的是对的，用合适的姿态，给大家一个看清真相的机会。
只有你自己知道，这背后需要多大的努力。
翻车了，也有机会重新来过。
就像自己女儿一直在加拿大被扣的任正非，还需要为全年近 8000 亿收入的华为负责，跟各国政府不断讲明白华为并没有危害任何国家数字主权，甚至答应出售核心 5G 技术。
曾经很少出来讲话的他，现在经常和全球媒体谈谈话，一说都全网赞叹。
我猜，他就应该放下了很多吧。
糖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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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去健身房，先跟教练练一练，进步速度更快。
我发现报名的同学素质都很高，很多都说关注我快三年了。也给了糖糖很大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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