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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中求同”是求“同一”吗?

陈子非子 新谈社 2020-10-25


──在《争论中的德国》看见差异,也看见共容


“异中求同是求同一吗?”笔者认为不是,也做不到。异中求同应该是:即便知道我们的立场可能不一致,却还是愿意先试着理解对方,一起辩论。虽然不同,但仍然可以共容。

 

这是最好的时代,还是最坏的时代?


2020 的我们很忙碌,忙着接收最新的消息,忙着消化每则讯息,忙着处理随之而来的情绪。旧的议题还未获得定论,新的议题就马上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追逐共识的脚步远远赶不上相互碰撞的速度,就好像在对我们说:“抱歉,但你们无能为力。”


前阵子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在中国掀起滔天巨浪,有好多情绪在翻滚:愤怒、憎恨、失望、哀怨⋯⋯。社会上的每个人都在大声说话,希望自己被别人听见,但也因为音量过于刺耳,大家纷纷捂起耳朵,最后彼此谁也听不见谁的声音。


这是中国的日常,也是德国的日常


这样的场景不只发生在中国,一个被认为拥有成熟民主与理性公民的国家──德国,也始终走在这样的不和谐与分裂当中。它是个复杂的国家,有着复杂的历史、国情及人种组成;它历经两次的世界大战失败;它用最民主的方式亲手选出他们的独裁元首,背负着纳粹的原罪;它更面临种族主义、移民融合、难民问题、性别平等、环保政策等棘手议题的挑战。这条路从来都不好走。


这个国家的勇气,并不是与生俱来的。


二战后的德国可以说是一片荒芜,因此采取经济优先的政策,加上当时美国与苏联成为对立的两大国,美国为了要拉拢欧洲制衡苏联,必须先协助西欧各国进行重建,因而有了“马歇尔计划”。纳粹问题在当时就被搁置了下来:在各领域占有一席之地且曾经是纳粹一份子的人,也因为政府在经济复兴的过程中需要其协助而未遭到惩罚。


直到一位检察总长──弗里兹・鲍尔于 1960 年代起诉了纳粹相关罪行,德国才开始正式面对纳粹历史。两德统一后的首位总统魏茨泽克更在二战结束40年后,也就是 1985 年时发表了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演讲,改变了德国的命运。(演讲内容详见《争论中的德国》。)



观察德国,反思中国


2016 年,全球有 6,000 万人因飢荒或战争成为难民,当中有许多人因德国总理默克尔的接纳决定而来到德国。


事实上,这不是德国第一次对难民伸出援手,多数的德国人是接受难民的。然而,安置能力与辅导社工不足、文化融合困难、难民性别比失衡(男性居多)影响治安等情形,确实成为令德国政府头痛的问题;少数难民所制造的性侵、暴力案件,也引发德国人对难民政策的质疑甚至愤怒。民众认为政府只知道当“滥好人”,德国社会陷入分裂,默克尔则因为难民政策丧失选票,更面临从政以来最大的政治危机。


2016 年,全球有 6,000 万人因饥荒或战争成为难民,当中有许多人因德国总理默克尔的接纳决定而来到德国。


“如果光看这些数字,很容易无感,可是这些难民不是数字,多是如你我一般的常人,如果具体地将他们的生命史摊开来,旁观的我们将被其中的巨大苦痛深深撼动。


这是一段很沉重的文字。


“真理会在争论中诞生。”


《争论中的德国》一书是作者蔡庆桦对于德国社会深刻的观察。他从德国的“争论文化”切入,用浅白的文字及轻松流畅的口吻,抛出一个又一个在德国社会中极具争议性的议题──除了梳理背后的脉络,还会有条理地将不同立场的论理交代清楚,就像在听一位长年居住于德国的朋友讲述他的人生见闻及独到见解,让你在佩服他的同时又会不断被触发思考。


读完《争论中的德国》后你会发现,书中所提及的议题几乎都尚未获得解决或达成共识,大家仍旧意见分歧、争论不休,就像有着多元价值观的中国社会一样。


但,“异中求同是求同一吗?”这个问题很值得思考。


笔者认为不是,也做不到。异中求同应该是:即便知道我们的立场可能不一致,却还是愿意先试着理解对方,一起辩论。虽然不同,但仍然可以共容。


不可否认的是,争论的过程的确会产生社会的分裂与仇恨,所以如何在争论时变得更温柔一点,放低音量打开耳朵,理直而气不壮,是笔者认为很重要的学习课题,与大家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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