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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和昨天，我用两篇文章的篇幅讨论了本周发生在中国大陆周围的局势，除了台湾地区的选举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动向，那就是朝鲜半岛。文章中提到两件事。第一件事，本周二，朝鲜突然宣布放弃祖国和平统一的目标，同时把它的同胞韩国视为头号敌人。第二件事，话音未落，两天后，朝鲜就进行水下核试验。今天主要和大家谈谈，这背后最根本的动因是什么，尤其是在技术方面的推手可能是什么？当然，这背后的动因有很多，有韩朝关系的紧张、美朝关系的停止、朝鲜方面的不耐烦，试图以逼为进，把韩国作为一个马前卒来吊打，但其实本质上它是想和美国关系缓和。但这里面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前两天我们没有展开，那就就是朝鲜与俄罗斯的关系。从去年下半年开始，随着朝鲜领导人对俄罗斯的访问，其军事关系在不断前进，这背后包含着几个因素。一是在俄乌战场上俄罗斯开始使用朝鲜提供的弹道导弹，而作为交换，俄罗斯为朝鲜在核技术方面提供支持。在昨天的文章中我也提到，朝鲜外相拿在手中的文件“火箭进步方案”，被西方媒体拍到一些细节。二是经济因素。如果从第一性原理思维、原点思维的角度上看，实质上是双方经济状况的改善，因为如果一个国家经济状况不好的话，那么军力上就会遭遇困难。比如美国目前就是由于国会开始限制联邦政府的预算，所以时至今日，美国国会对拜登政府提出的对乌克兰600亿美元的军火援助也毫无动静。相反，俄罗斯和朝鲜方面，经济都波动不大。对俄罗斯来说，再过一个月零四天，俄乌战争就整整两周年。我曾预言，在2024年之内俄乌战争可能会出现一个重大拐点，因为无论是美国还是俄罗斯，或是西方盟国和北约，都已经无心恋战。最近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或者西方几乎毫无动静，估计泽连斯基要哭晕在厕所。所以坦率来讲，俄罗斯国内的经济不算太差。因为如果它经济状况不好，是不可能撑得过过去的23个月。而且我告诉大家的是，俄罗斯的国内经济不仅没有受到重创，反而还在增长，增长率不算太高，去年大概是2.2%到2.3%，但是对于陷入巨大战争泥沼的俄罗斯来说，已经是很乐观了。从俄罗斯的经济结构来看，是比较单一的，它以能源见长，就靠出售石油。有的朋友可能会好奇，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不是对俄罗斯进行了能源制裁、卢布制裁吗，难道没有用？有句老话说得好，“天无绝人之路”。其实在过去的23个月里，俄罗斯的能源出口基本上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这里面打引号来讲，也要感谢于世界的脱钩，因为如果世界是一体的话，恐怕就很为难。因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美国禁了一个地方，另外一个地方相应也会被被禁。但由于世界正在慢慢脱钩，所以美国禁了这个阵营，另外一个阵营反而会成为它的买家，正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大家知道，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现在禁的无非是这个圈子里的十几二十个国家，它们不跟俄罗斯做生意。但说实在的，它们不买俄罗斯的能源，对它们自己来说也面临很大的挑战，相当部分的欧洲国家，在过去这一年，日子过得还蛮艰难的，尤其是德国，去年德国经济跌入低谷，令人大跌眼镜。很多年以前，我们在德国的时候经常说，在德国是吃肉，在法国是啃肉骨头，到英国就只剩骨头汤，现在是反过来了。俄罗斯的石油不卖给西方，受损的只有西方自己，而像伊朗、朝鲜等许多国家对俄罗斯能源的需求量并没有减少，而且由于俄乌战争爆发，导致世界能源价格上涨，但是卢布大幅下跌，所以极大地促进了俄罗斯能源的出口，不说俄罗斯在过去的23个月赚得盆满钵满，至少跟战争爆发前没有太大的差异。很多人都好奇俄罗斯的钱从哪来，我想有一部分就是源于此，另一部分就是军火生意。军火生意又分为国内和国外。国内方面，由于它与乌克兰的战争需求拉动了内需，导致内循环；国外方面，它一方面可以输出核技术，另一方面又可以购买它国的武器，比如它和朝鲜之间的武器来往，既促进了双方的贸易，又促进双方以军事贸易为基础和支撑的其它部分的经济发展，甚至是经济繁荣。当俄罗斯需要武器的时候，它可以向朝鲜购买。朝鲜从出口武器的角度来说也赚得盆满钵满，这里还需要强调的是，朝鲜方面大量需要来自俄罗斯的核技术，包括一些核产品。那么这里面存不存在交易？目前为止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从一般的常理和逻辑上，我们完全可以做一些相应的推理。有的时候真是世事难料，4年前新冠疫情爆发，有个朋友说过一句蛮富有哲理的话，他说：“设想过人生一百种可能性，没想到最后会有新冠疫情爆发。”我想这句话放在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身上同样适用。在俄乌战争爆发之后，它们本以为可以通过对俄罗斯实施禁运、制裁，把俄罗斯困死、饿死、穷死。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设想出一百种制裁的可能，没想到最后会出现这种结果。从这里我们可以得出一个重要启示。虽然俄罗斯的经济结构还没有转型，它的经济结构从长远来看对自身来说还是有相当大的风险的，但至少在近两年的战争期间没有被击垮。西方有句话说：“谁笑到最后谁就笑得最好”。有时候经济结构单一，像我之前说到的，金融市场还没完全开放，反倒还帮自己抵挡住了外部的金融风险。就像你还处于身体比较差的时期，把窗户打开，外面的新鲜空气进来了，但病菌也跟着进来了。虽然不全是好事，但暂时不开窗至少能保证你不会受到外部的感染。所以目前的俄罗斯经济解构，能够帮助它维持现有的状态，包括与朝鲜的交往。如果这个逻辑成立的话，那么后面就会带来一系列非常微妙的异动，甚至是和中国具有间接关系的地缘战略上的异动。现在异动之一已经开始了，假如我们把这个情况和10年前的六方会谈相比的话，现在的朝鲜无论是在全球地缘战略还是在地区地缘战略上，都出现明显的倾斜迹象，更依赖于俄罗斯一方。冷战期间，朝鲜同时游走于中苏两个意识形态相同但战略利益不同的国家之间，这个是“小国大外交”，当时朝鲜第一代领导人玩得也蛮好。到第二代领导人上台时，冷战结束了，当时朝鲜正处在最困难的时期。因为苏联消亡了，俄罗斯正处于动荡期，所以它单方面依赖中国，这对朝鲜来说虽然舒服，但是很不安全。于是朝鲜希望能拓展另外一个与中国也存在着日益上升的战略冲突的国家，那就是美国。而这正如我昨天所提到的，愣小子追求女朋友是通过打一拳，而不是通过讨好的方式来交流。这背后也存在着朝鲜的“良苦用心”。第二次韩核危机从2002年10月，到现在已经过去近22年，对朝鲜来说也算是一波三折，进一步退两步，进两步退一步。但是其战略上的主轴，也就是希望摆脱单方面对中国的依赖，同时依赖两个互为对立，而且最好是斗而不破，但是双方的战略冲突又在不断加剧的国家。因为对朝鲜来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两个国家，过去就是中美，但现在美国不理它，俄罗斯加入进来了，俄罗斯的加入使得朝鲜在安全上又多了一层保护伞。换句话说就是，朝鲜可以同时游走于三个大国之间。它既能同时游走于中俄两个互为朋友的国家之间，也能游走于中美两个存在着激烈战略冲突的国家，还能游走于美俄两个完全对立的国家之间。对于中国来说，我们一定要解除这道题，当然暂时也不用惊慌，因为到目前为止，无论是朝鲜还是俄罗斯，都还是中国的朋友，对它们双边的往来，我们还是抱以乐观其成的态度。我曾经也表达过这样的观点，其实朝鲜卖武器给俄罗斯，在某种程度和意义上也是在帮助中国解套，只要不损害中国的利益，是可以接受的。但现在问题是，俄朝之间交流的方向越来越趋于让朝鲜重返核时代，这就存在相当大的风险。事情到了这一步，对中国的威胁还属于是间接的，但我认为我们需要有足够的警觉。俄罗斯最终的目的是想尽快从俄乌战争中解放出来，美国同样也是，但双方的目标不同。俄罗斯是想自己解套，保住自己的面子，同时也保持住理智；美国解套更多的是想从俄乌战争、哈以战争中抽身，将自己有限的战略资源尽可能的转移到围堵中国上面来。一星期前，台湾地区选举落幕，目前局势还在发酵，最近几天我们举办的一系列国际会议，与美国学者对话。表面上看，最近7天风平浪静，其实底下暗流涌动。话说回来，朝俄之间畸形的繁荣所带来的联动和溢出效应也不必夸大，我们也不必妄自菲薄，但我们要保持密切的关注和足够的警觉。编辑：吕祖健 排版：游亚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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