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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潇:Writer的话(创作谈)

曹潇 十月杂志 2020-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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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潇,1988年出生。浙江传媒学院06级戏剧影视文学专业,南京大学文学院12级艺术硕士,鲁迅文学院第十五届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学员。曾在《钟山》《山花》《青年文学》《文学界》《西湖》《广州文艺》《百花洲》《红豆》等刊物发表小说、散文若干。江苏作家协会会员、安徽作家协会会员、安徽文学院第五届签约作家。

Writer的话(创作谈)


涉足文学,对我来说,是一种偶然也是一种必然。我在上大学之前,就一直断断续续地写点散文和随笔,记录一点小小的心情。这些简单的记录最终以集结的形式呈现在《男孩与女孩的情结》里,这也是我的第一个小说方面的练笔。这篇小说对我来说是一次思维的训练,表达的训练和写作技巧的训练。而从第一个短篇《相约西湖》开始,我幸运地找了属于自己的叙述方式。

我一直觉得只有感动自己的文字,才会有打动别人的魅力。写到悲伤的地方,会哭,写到欢喜的地方,会微笑,不是煽情,就是这么随性,无须粉饰也无须掩饰。我爱我作品中的人物,每一个都爱,发自内心地爱。我格外心疼那些经历过心灵挫伤的女孩子,我小说的主人公都是这样的形象:坚定的眼神,单纯的笑容,素面朝天,言语固执,外表看似坚强,其实内心非常脆弱。这些女孩子身上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她们自尊自爱有骨气,在面对成长中遇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时,坦然接受,勇敢面对。对于她们的命运我无能为力,我不能改变什么,她们有她们自己的选择,她们是我作品中的人物,但她们有自己的灵魂。每当她们痛苦绝望的时候,我都会很难过。我知道想要忘记过去,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我本质上是个很悲观的人,不过我很少在作品中把事情处理得很极端。不是因为我心软,而是因为我爱我笔下的人物,我想要留给他们希望。我知道我身上有一些不好的地方,很消极,带有很强的毁灭性。我的个性是特别极端的那种,不是向上走,就是向下坠。如果一切顺利,就会一直朝好的方向发展。一旦遇到点挫折,就会控制不住地想把自己毁了。这种痛苦是非常深的。以前一直没有办法控制住我的这种情绪,直到开始写作,我找到了一种宣泄的方式,也找了一种自醒的方式。

每一次的写作完成之后,会很长时间沉浸在那种状态中,很难挣脱出来。我不是那种一写完就把稿子丢在一边的人。我会反复地阅读自己的作品,仔细地打磨字句和标点。每一次阅读,还是会难过,会心碎,会微笑,会思考。我不知道别人读我的文字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每次写作都把自己折腾得很狼狈。深夜坐在电脑前,紧紧盯着屏幕,眼泪哗哗往下掉,手却一个字都敲不出。我知道有时候认真不一定可以写出好的作品,可是不认真的话,更不会有。我希望我的文字是柔软的,是湿润的,是可以触摸到体温的。其实我笔下的文字越是温暖,我心里越是孤独;我心里越是疼痛,我下笔就越是克制。忍着。再忍着。生怕流露出一点多余的情感。

我写作的过程中,喜欢一边阅读别人的作品一边写自己的作品。大部分的时间我都是在“阅读”而不是在写。“阅读”的作品和内容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有时候就是很随意地打开一本电子书,然后不时地瞄上几眼。并不是很认真地在看。写作也是如此,大部分的时间里,一天只写几个字,我的懒散并不表示我写作时是随随便便的。相反,我对于文学的态度是非常认真,甚至是非常苛刻的。我是怀着一颗真诚的心在写作。我喜欢写自己熟悉的生活,所以有时候周围有一点变化,都会影响到我的创作心情。后来我渐渐明白了,创作和生活其实是两回事,小说是一种表达的方式而不是对生活的忠实还原。这样,写作的时候心情就不会那么波动了。

我的交往圈子非常有限。我喜欢倾听,倾听别人的故事,每一次的倾听,都有不同的故事,不同的感受。倾听的内容往往就会成为我笔下的素材。我不喜欢单纯地记录,而是把它们拆成一个个零散的字和句。有时候,使我产生创作想法的,就是一个小小的点。然后我会抓住不放,直到找到第二个点,第三个点……等我知道怎么去安排这些点了之后,才会动笔去写。所以写作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经常对着笔记本电脑发呆,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直到把头脑里的东西梳理清楚了,才会动笔。之后就比较顺利了。我最喜欢的就是散布于作品每个角落里的细节,有很多都是在写作过程中想出来的,有时候真的是很惊喜,这也许就是写作中最大的乐趣吧。

我的小说中的故事和人物都是交叉的。上一篇小说的配角,有可能会成为下一篇小说的主人公。而之前小说里出现的人物,也可能会在之后的作品里打打酱油。故事和时空也有重叠的地方,比如《温暖的小窝》就是《天台上的麦子》故事的延续。每个人物的性格都有着多面性,人与人的关系也是微妙且变化无常的。我关注这些人物,看着他们在我的作品中逐渐丰满起来,每一次的出现都带着新的思考和探索。

我很不喜欢被某个东西束缚住,尤其在写作的时候。我很怕听到别人说:这篇小说和上一篇差不多嘛。这会让我有很深的挫败感。所以每次都给自己设置一些难题,然后努力去解决。写《温暖的小窝》的时候,我首次尝试了双线结构,写《卡农曲》的时候,我放弃了一贯的写作习惯,强迫自己回到以叙述为主的写作形式上来。到了《绿洲·岛》,我又开始尝试使用第三人称来写。我的创作就是在这样的不断变化中,一点点摸索着,历练着。

作为一只夜猫子,习惯了半夜抱着电脑找灵感。写小说的时候,喜欢戴上耳机,放点音乐,给自己营造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听的音乐比较杂乱,从古风到日韩再到欧美流行乐,乱七八糟的,抓到什么就听什么,一首歌循环个两三遍就会换下一首。在阅读上,我一直默默地喜欢着一些台湾和日本作者的作品,细致入微的文风,软软糯懦的质感,安静毫不张扬的文字,却在不经意间一点一点打动着你。温柔中暗藏着坚韧的力量,该狠的地方也绝不会手软。我一直在反复阅读这些作品,试图从中学习到我需要的东西。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找寻着那些能和我的内心产生共鸣的东西。

习惯了用一种安静的叙述来作为全篇的开头,不过这种安静的状态维持不了多久,就会随着写作情绪的起伏而崩溃瓦解。我很难保持情绪上的稳定,总是需要时不时地停下来调整自己的心态。所以我的小说和后记是同步进行的。后记几乎是贯穿在整个创作过程的记录,就好像我们在拍记录片的时候,会让一个人从一开始就记录我们拍片的过程。我把坏脾气都放在后记里面,这样正文就能够保持一份冷静和客观。我喜欢这样的写作方式,也希望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写完《温暖的小窝》后,我意识到,我的创作已经进入了一个转型期。作品中的痛感逐渐抽离,其他的东西却还没有成长起来,形成了很大的空缺。此后的《卡农曲》和《绿洲·岛》都做了很多尝试来弥补。到了《哭泣游戏》时,问题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注定了这是个有残缺的作品。其实在鲁院写作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我无法在鲁院完成这篇小说的原因。一开始确实是无法接受的,仔细梳理这几年的写作历程后,我释然了。虽然只有8篇作品,却已断断续续地写了5年。5年可以改变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只是我的生活环境一直比较单一,这种随时间推移带来的变化我一下子无法觉察到罢了。小说和我一起成长,能够用小说记录下这段心路也是一件幸事。

在写作上,我的父亲给了我很多帮助。他从不告诉我该怎么写作,他觉得写作是教不来的。他只是默默地站在我身后,用一个父亲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倔强固执的我,然后用他全部的能力给予我一个宽松的创作氛围,让我可以自由的发挥。我的母亲也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每次我写完作品,她总会认真地阅读,并且告诉我她是多么地喜欢读我的作品。她永远都在鼓励我,从来不会去轻易地否定我的作品,因为她知道,我是个过于敏感的孩子,她知道她的微笑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我的父母一直期望我能多写一点东西,我自己也很希望。但骨子里,我是个很脆弱的人。总是跟自己说,多写点,写多点,可是又很怕。怕失败。怕写废稿子。对于小说,我从来都没有把握说,这一篇能写到什么程度,又不甘心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于是就只能想起来写一点,很慢很慢地写着,写成了一篇,再去写下一篇。

我一直都很想尝试写一点别样的东西,比如带一些暗黑色彩的作品,或者千字散文,再或者写几篇影评。不过我真的是个很懒的人,这些念头只能在脑子里转一转,真正付之于文字还需要一段时间。将来我能写出怎么样的作品,我的写作道路会是什么样子,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只是隐隐地感觉到自己还是能写出一些东西来。这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曹 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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