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夜,鬼也醒着,人也醒着
中元夜
你准备好了吗?
中元夜,鬼也醒着,人也醒着
人在桥上怔怔地出神
伸冷冷的白臂,桥栏拦我
拦我捞李白的月亮
月光是幻,水中月是幻中幻,何况
今夕的中元,人和鬼一样可怜
可怜,可怜七夕是碧落的神话
落在人间。中秋是人间的希望
寄在碧落。而中元
中元属于黄泉,另一度空间
如果你玄衣飘飘上桥来,如果
你哭,在奈何桥上你哭
如果你笑,在鹊桥上你笑
我们是鬼故事,还是神话的主角?
——余光中《中元夜》片段
中元节,阴历农历七月十五日,俗称七月半。传说今天地狱门户大开,百鬼夜行。民间普遍有祭祀亡魂的习俗,因此又称鬼节。这一天,听几个讲几个看几个鬼故事都是相当不错的应节方式。又胆小又爱看鬼故事的值班小编最爱中国古代的怪力乱神,今天推荐下面这7本,每本选送故事一个,今天你的百物语有得讲了。
《幽明录》
作者: (南朝宋)刘义庆撰
郑晚晴辑注
文化艺术出版社
1988.12
吕顺丧妇,更娶妻之从妹,因作三墓,构累垂就辄无成。一日顺昼卧,见其妇来就伺寝,体冷如冰。顺以死生之隔,解语使去。后妇又见其妹,怒曰:“天下男子复何限,汝乃与我共一婿。作冢不成,我使然也!”俄而夫妇俱殪。
《异苑 谈薮》
作者: 【南朝】刘敬叔 / 阳松玠
中华书局
1996年8月
元帝永昌元年,丹阳甘卓将袭王敦,既而中止。及还家,多变怪,自照镜不见其头,乃视庭树,而头在树上,心甚恶之。先时,历阳陈训私谓所亲曰:“甘侯头低而视仰,相法名为盼刀。又目有赤脉,自外而入。不出十年,必以兵死。不领兵则可以免。”至是果为敦所袭。
《酉阳杂俎》
作者: [唐]段成式
许逸民 校笺
中华书局
2015-7
大历中,有士人庄在渭南,遇疾卒于京,妻柳氏因庄居。一子年十一二,夏夜,其子忽恐悸不眠。三更后,忽见一老人,白衣,两牙出吻外,熟视之。良久,渐近床前。床前有婢眠熟,因扼其喉,咬然有声,衣随手碎,攫食之。须臾骨露,乃举起饮其五藏。见老人口大如簸箕,子方叫,一无所见,婢已骨矣。数月后,亦无他。士人祥斋,日暮,柳氏露坐逐凉,有胡蜂绕其首面,柳氏以扇击堕地,乃胡桃也。柳氏遽取玩之掌中,遂长。初如拳,如碗,惊顾之际,已如盘矣。暴然分为两扇,空中轮转,声如分蜂。忽合于柳氏首,柳氏碎首,齿着于树。其物因飞去,竟不知何怪也。
《子不语》
作者: 【清】袁枚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12-6
《骷髅吹气》
杭州闵茂嘉,好弈,其师孙姓者,常与之弈。雍正五年六月,暑甚,闵招友五人,循环而弈。孙弈毕,曰:“我倦,去东厢少睡,再来决胜。”少顷,闻东厢有叫号声。闵与四人趋视之,见孙伏地。涎沫满颐。饮以姜汁,苏,问之。曰:“吾牀上睡未熟,觉背间有一点冷,如胡桃大,渐至盘砾大,未几而半席皆冷,直透心骨,未得其故。闻牀下咈咈然有声,俯视之,一骷髅张口隔席吹我,不觉骇绝,遂仆于地。骷髅竟以头击我。闻人来,始去。”四人咸请掘之。闵家子惧有祸,不敢掘,遂扃东厢。
《夜谭随录》
作者: 【清】和邦额
王一工 方正耀 点校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8
《红衣妇人》
西十库在西安门内,例有披甲人值宿其中。某甲与同值十余人,沽酒夜饮,皆半酣。二更后,甲起解手,至库旁永巷中,于月光下,隐隐见一红衣妇人,蹲身墙边,如小遗状。甲醉后心动,潜就搂之,妇人回其首,别无眉目口鼻,但见白面模糊,如豆腐然。甲惊仆地上。同人迟其来,往觇之,气已绝矣,舁至铺中救之,逾时始苏,自述所遭如此。
《阅微草堂笔记》
作者: 【清】纪昀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5-01-08
奴子刘四,壬辰夏乞假归省,自御牛车载其妇。距家三四十里,夜将半,牛忽不行,妇车中惊呼曰:有一鬼,首大如瓮,在牛前。刘四谛视,则一短黑妇人,首戴一破鸡笼,舞且呼曰:来来。惧而回车,则又跃在牛前呼来来,如是四面旋绕,遂至鸡鸣。忽立而笑曰:夜凉无事,借汝夫妇消遣耳。偶相戏,我去后慎勿詈我,詈则我复来。鸡笼是前村某家物,附汝还之。语讫,以鸡笼掷车上去。天曙抵家,夫妇并昏昏如醉,妇不久病死,刘四亦流落无人状。鬼盖乘其衰气也。
《聊斋志异
作者: [清] 蒲松龄
中华书局
2009-1
《尸变》
阳信某翁者,邑之蔡店人。村去城五六里,父子设临路店宿行商。有车夫数人,往来负贩,辄寓其家。 一日昏暮,四人偕来,望门投止,则翁家客宿邸满。四人计无复之,坚请容纳。翁沉吟,思得一所,似恐不当客意。客言:“但求一席厦宇,更不敢有所择。”时翁有子妇新死,停尸室中,子出购材木未归。翁以灵所室寂,遂穿衢导客往。入其庐,灯昏案上。案后有搭帐,衣纸衾覆逝者。又观寝所,则复室中有连榻。四客奔波颇困,甫就枕,鼻息渐粗。惟一客尚朦胧,忽闻床上察察有声,急开目,则灵前灯火照视甚了。女尸已揭衾起。俄而下,渐入卧室。面淡金色,生绢抹额。俯近榻前,遍吹卧客者三。客大惧,恐将及己,潜引被覆首,闭息忍咽以听之。未几女果来,吹之如诸客。觉出房去,即闻纸衾声。出首微窥,见僵卧犹初矣。客惧甚,不敢作声,阴以足踏诸客。而诸客绝无少动。顾念无计,不如着衣以窜。才起振衣,而察察之声又作。客惧复伏,缩首衾中。觉女复来,连续吹数数始去。少间闻灵床作响,知其复卧。乃从被底渐渐出手得裤,遽就着之,白足奔出。尸亦起,似将逐客。比其离帏,而客已拔关出矣。尸驰从之。客且奔且号,村中人无有警者。欲叩主人之门,又恐迟为所及,遂望邑城路极力窜去。至东郊,瞥见兰若,闻木鱼声,乃急挝山门。道人讶其非常,又不即纳。旋踵尸已至,去身盈尺,客窘益甚。门外有白杨,围四五尺许,因以树自障。彼右则左之,彼左则右之。尸益怒。然各濅倦矣。尸顿立,客汗促气逆,庇树间。尸暴起,伸两臂隔树探扑之。客惊仆。尸捉之不得,抱树而僵。 道人窃听良久,无声,始渐出,见客卧地上。烛之死,然心下丝丝有动气。负入,终夜始苏。饮以汤水而问之,客具以状对。时晨钟已尽,晓色迷蒙,道人觇树上,果见僵女,大骇。报邑宰,宰亲诣质验,使人拔女手,牢不可开。审谛之,则左右四指并卷如钩,入木没甲。又数人力拔乃得下。视指穴,如凿孔然。遣役探翁家,则以尸亡客毙,纷纷正哗。役告之故,翁乃从往,舁尸归。客泣告宰曰:“身四人出,今一人归,此情何以信乡里?”宰与之牒,赍送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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