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聚焦｜卫龙宝教授接受《大数据时代》杂志专访，谈以数字技术为工具重塑乡村

加快数字化发展和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是“十四五”规划的两个重大战略。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高度重视数字农业农村建设，作出实施大数据战略和数字乡村战略、大力推进“互联网+”现代农业等一系列重大部署安排。中共中央、国务院出台《数字乡村发展战略纲要》《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等重要文件，农业农村部也相继印发《关于推进农业农村大数据发展的实施意见》、《数字农业农村发展规划（2019—2025 年）》和《全国乡村产业发展规划（2020—2025 年）》等，推动数字农业农村发展落地见效。

中国为何大力发展数字农业农村建设？从“十三五”到“十四五”，我国数字农业农村的发展实现了哪些跨越？发展数字农业农村，中国具备哪些优势？为探讨这些问题，本期《大数据时代》专访中国农业经济学会理事、浙江大学中国农村发展研究院副院长卫龙宝，希望能为各界研究中国数字农业农村的建设提供参考。

人物介绍

卫龙宝，浙江大学求是特聘教授，现任浙江大学中国农村发展研究院副院长，浙江大学农业现代化与农村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浙江大学食物经济与农商管理研究所所长。兼任国际食物与农商管理学会（IFAMA）理事，教育部农业经济管理类教指委副主任，中国农业经济学会理事，中国农业企业管理教学研究会理事长，浙江省农业经济学会副会长，浙江省特色小镇研究会副理事长，加拿大贵富大学（Guelph）兼职教授，美国哈佛大学（Harvard）国际发展研究中心Fellow，国际农业经济学会（IAAE）会员等。浙江大学管理学院博士，加拿大贵富大学、美国衣阿华（Iowa）州立大学访问学者，美国哈佛大学富布莱特（Fulbright）高级访问学者。2019年荣获国际食物与农商管理学会（IFAMA）会士（Fellow）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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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数据时代：在助力我国推进数字农业农村建设方面，您本人或团队近期有什么研究成果？

卫龙宝：本人近年来尤其关注农业农村现代化、数字农业解决方案与小农户背景下的农业现代化、以及数字乡村与信息化时代的乡村振兴等重大议题，作为第一负责人承担的项目有“加速农村数字化转型支持农村弱势地区的可持续发展研究”“基于移动互联网和数字技术的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等；作为第一作者发表的代表性研究成果有《从“大国小农”到智慧农业:机会、挑战与对策》《新时代农业高技术发展战略研究》等。其中，由本人领衔，浙江大学与联合国粮食与农业组织（FAO）联合撰写并在全球公开发行的Digital Agriculture Report: Rural E-Commerce Development Experience from China（《数字农业报告：中国农村电商发展经验》）、Digital Agriculture Forum Highlights（《数字农业论坛集萃》）等报告，得到了全球范围内数字农业相关官员、学者与业界人士的高度关注。

本人积极推动打造具有独特优势的粮农组织-浙江大学涉农创新创业研究团队，联合举办全球农创客大赛、发布数字农业报告、联合举办数字农业、数字乡村高水平论坛，充分发挥联合国粮食与农业组织的全球领导力，以及浙江大学多门类顶尖学科汇聚的优势，促进世界农业、农村数字化转型。其中，连续两届在中国举办的全球农创客大赛进一步探索了农业领域“产学研”的深度融合和应用，通过鼓励青年新锐的科技创新，共同帮助全球农民完善农业全产业链。

此外，本人也积极与阿里巴巴集团合作，依托其在大数据、多元场景等方面的比较优势，积极开展围绕农村电商、县域数字生态、数字经济等方面的数字乡村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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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数据时代：2019-2021年，浙江省县域数字农业农村总体发展水平连续3年居全国首位。在建设数字农业农村方面，浙江省有哪些值得其他省份借鉴学习的经验？

卫龙宝：浙江省建设数字农业农村的历程是在不断探索中逐渐完善提升的改革过程，全方位、全过程、全领域地渗透到农业生产和农村生活的方方面面。

首先，浙江省将政府数字化转型作为优化商业环境的重点和突破口，为农业农村数字经济的发展创造优良的生长环境，并通过现代化治理理念的研究和实施，将现代化治理能力与数字化经济相结合，将数字化普惠共享理念融入于政府政策之中，从多个维度为浙江省农业农村数字化经济发展提供强有力的支持，充分发挥政府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的主导作用。

其次，浙江省有效激发农业相关企业主体的活力，对各大中小型企业展开相应的政策扶持。与此同时，借势新基建，农业企业积极夯实网络基础、升级数字装备，加强业务环节数字化转型，发掘各类创新型人才，实现与政府之间的高度配合，努力提高企业活力与市场竞争力。

另外，浙江省加快建设数字化人才培养体系，发挥农村先进集体和农业能人的带动作用，为数字化转型发展提供“新动能”。在培养数字化人才方面，通过定期思想教育及政策宣传，不断提升农民的信息技术学习意识，激发成员的学习热情。同时，浙江省充分发挥乡村能人在乡村振兴中的引领作用，让广大农民群众见贤思齐，共同推动数字化转型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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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数据时代：从“十三五”到“十四五”，我国的数字农业农村建设实现了哪些跨越？

卫龙宝：“十三五”时期，我国大力推进数字农业农村发展，推动现代信息技术向农业农村各领域渗透融合，取得了阶段性成效。信息化基础设施明显改善，智慧农业建设取得初步成效，农产品电商快速发展，农业农村大数据逐步应用，数字乡村建设起步良好，创新能力持续提升，农业农村信息化已经成为推动农业农村现代化、助力乡村全面振兴的新手段新动能。

“十四五”是数字农业农村发展的关键时期。从发展机遇看，一是“十四五”时期“三农”工作重心转向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农业农村领域成为政策高地，资金投入和政策支持力度不断加大；二是发展数字经济已经成为国家战略，我国数字经济规模已经连续多年位居世界第二，农业农村领域现代信息技术创新空前活跃，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不断涌现；三是在国内国际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农村日益成为我国经济内循环的增长极、消费增长的新兴力量。

从面临挑战看，主要还存在网络基础设施不足、创新能力不足、有效数据不足、人才不足等突出短板。根据农业农村部印发的《“十四五”全国农业农村信息化发展规划》，我国将实现以下四个目标：一是智慧农业迈上新台阶。二是农业农村大数据体系基本建立。三是数字乡村建设取得重要进展。四是信息化创新能力显著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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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数据时代：您觉得“农业可持续发展”与“农业数字化转型”是什么关系？中国该如何运用两者？

卫龙宝：农业数字化转型为农业可持续发展提供可信赖的数字支持和发展动力，是促进我国农业高质量、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力量。

当前我国“三农”工作在取得巨大成绩的同时也面临着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我国农业普遍存在着传统的农业发展模式，生产效率相对较低，资源浪费、环境污染现象较为常见，已经严重阻碍了我国农业的可持续发展。而农业数字化转型通过对农业产前、产中、产后过程进行数字化设计、可视化表达和智能化控制，形成精准选种、精准播种、精准施肥、精准灌溉、分级收储、动态监控、适时调节的“链条”，以获取最佳的投入产出比，对于实现农业的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

我国通过数字化农业提高作物的生产力、增加农业多样性、推动在线交易、延长农业价值链、发展高价值农业等路径，赋能农业全产业链各环节融合发展以及三产协同发展，从而推动农业可持续发展，促进农业现代化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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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数据时代：发展数字农业农村，中国具备哪些优势？又存在哪些短板？有何改进建议？

卫龙宝：关于优势，我们拥有良好的公共政策，这是我们发展好数字农业农村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同时，我国现在数字技术和农业农村融合速度加快，相关行业蓬勃发展，农产品电子商务蓬勃发展。并且设备装备、农业数字技术能力和技术创新能力已有大幅提升。这些为农业农村数字化提供了有利条件。

除了优势，我们也要清醒地认识到自身的不足。目前，我们的数字农业发展基础较薄弱，数据资源比较分散，创新能力有待提高，关键核心技术研发滞后，且乡村数字化治理水平偏低，与城市相比差距仍然较大。

为了建设好数字农业农村，我们应该充分发挥已有优势，同时积极了解并减少自身的劣势。通过抓好基础设施建设，抓好数据资源建设，抓好应用场景建设，抓好智能设备建设以及抓好机构队伍建设提升乡村数字化能力。把握当前历史机遇，积极进行数字化建设，进而推动和促进农业农村的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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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数据时代：中国为何要如此大力地推进数字农业农村建设？

卫龙宝：推进数字农业农村建设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首要任务，也是实现农民农村共同富裕的重要举措。

在数字技术和数字经济快速发展的背景下，数字农业农村建设是实现未来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必要条件。数字技术能够与传统生产要素融合从而迸发内生动力，为农业农村建设提供数据和信息等新的生产要素。数字技术也能够赋能农业生产，提高农业生产效率，为改善农业“弱质性”提供可能。数字技术应用于农业农村，能够助力小农户与大市场有效衔接，降低农民的搜寻成本和交易成本。

大力推进数字农业建设，有利于促进农业全产业链数字化转型，实现纵向产业链条延伸与横向一、二、三产业融合。在建设数字农业的同时，数字乡村建设以数字技术为工具，对乡村生产、生活、生态等方面进行数字化重塑，拓宽农业农村大数据应用场景。总而言之，大力推进数字农业农村建设是实现乡村振兴战略和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必由之路。

来源/《大数据时代》2022年10月刊

本刊记者/杨有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