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人文 | 鸽子的迷信和时间的维度——《无姓之人》观后感

无意间看了一部十年前拍的电影——《无姓之人》，颇觉震撼！

电影《无姓之人》海报

这部画面精美的电影，可能不太容易理解。要看懂它，不但需要对最前沿的物理学研究成果有所了解，如宇宙大爆炸、量子力学、超弦理论等，又要对人性和命运有所思考和感悟。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部颇具哲学意味的影片。

故事从2092年的火星上开始，118岁的尼莫是世上最后一个会死亡的自然人。他在被催眠的状态下，回顾自己的一生。每一次人生面临选择的时候，他的选择都会把他带入一种生活。然后他穿越回原点，再做另一种选择，从而进入另一种人生。不同的人生存在于不同的平行空间里。因为在他出生之前天使的疏忽，他既能偶尔预测未来，又能被动地在不同空间里穿越，但自己始终不明就里。

很多人可能认为，他重要的人生选择是在父母离异时跟谁生活。正是在此结点上，他有了三种不同的人生。跟随母亲去加拿大，他遇到了彼此相爱的安娜，但总是擦肩而过。跟随父亲留在英国，他娶了他爱但不爱他的埃莉斯。而在另一个空间，他娶了爱他但他不爱的吉恩。但是，其实他在投胎时也做过一次选择。当时，他选择投胎到这个家庭，完全是因为男主的金发好看，女主涂上口红的嘴唇动人。在此，影片即已暗示了人生选择的盲目和随性。

这部电影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元素，好在导演雅克.范.多梅尔功力了得，内容繁而不乱。但影片到底要表达什么，“豆瓣”上众说纷纭。大多数人关注的都是“鸽子的迷信”。但其实，在电影的序幕里，画面一直是被平均分为两部分，左侧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鸽子，右侧是一支被点燃的香烟里徐徐扩散的青烟。不知为什么，右侧的画面被大家忽略了。

电影截图

我们先来谈谈左侧的画片，即“鸽子的迷信”。

“鸽子的迷信”是一个著名的实验。实验过程是把一只鸽子放在一个封闭的箱子里，在一侧有个暗门，暗门每15秒自动开启一次，暗门外是鸽子的食物。鸽子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暗门开启，在暗门封闭期间，有的鸽子撞壁，有的摇头晃脑，有的扇动翅膀。15秒后，暗门开启。其实暗门的开启与鸽子的行为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人为设定好的。但鸽子不知道，它以为是自己的行为导致了暗门的开启，所以当暗门一封闭，它又重复刚才的动作。

这个实验的可怕之处在于，就像鸽子不知道人的存在一样，人也并不知道上帝的存在。如果人类也像鸽子一样，命运、结局和周围的一切，早已被上帝或程序提前设计好，那我们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而这部电影试图告诉我们的是，即使结局已经确定（尼莫的三种人生都以悲剧结束），仍要对这个世界保持善意。就像尼莫在灯塔下苦等10年，终与安娜不期遇；他对不爱他的埃莉斯始终不离不弃；他在自杀前，把财产全部留给了他不爱的吉恩。唯如此，当时光倒流，他或许终能获得幸福。

电影截图

下面说说画面右侧那缕青烟。

青烟代表了时间的流逝，一去不返。在片中尼莫曾多次问道：为什么冒出的青烟，不能再回到香烟里去？这其实说明了时间的一维性，即时光只会匆匆向前，不能倒流。但真是如此吗？在影片中，导演给出了两个反证。

一是在尼莫出生前，天使一时疏忽，没有把手指按到他的嘴唇上。其结果按当时尼莫的说法，是让他不会忘记过去的事情。但他出生以后，他从来没有说起过以前的事，反而是能够预见未来。如果未来的一切，就是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则时间肯定存在着相向流动的两个维度。

另一个是导演直接引用了宇宙大爆炸理论。该理论认为在宇宙大爆炸之前，时间并不存在。大爆炸后，时间开始。宇宙不停向外扩张，时间不停向前流逝。当宇宙扩张到极限时，开始向内坍塌，时间随之倒流。电影中将宇宙扩张到极限的时间，设定为2092年。所以在影片的最后，尼莫起死回生，又回到了当年父母分手的车站。这次他既未选择随父，也没选择随母，而是径直走到了湖边，遇到了自己一生或无数生所挚爱的安娜。

或许一千个人看完这部电影，会有一千种对故事的解读。于我而言，关上影碟机，我已不再关注世界的真相是什么，我只感受到了人对世界最大的善与爱意。

孟冰，京都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1994年开始从事律师工作，1998年加入京都律师事务所，执业二十年，办理了大量诉讼和非诉讼业务。孟冰律师担任多家公司和机构的法律顾问，如光大银行总行、中信银行总行、国寿不动产、远洋地产、国电联合动力公司等，并协助这些企业完成诸如常规业务审核、土地使用权转移或获取、股权转让、资产并购、市场推广、争议解决等法律问题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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