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潘金莲。
文/范晓晓
01
这件事，要从五年前说起，那时候，我才16岁。
“啪”，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张老太婆一巴掌打在了脸上。
“啪啪啪”接连又是几个耳光，我的俏脸上，定会出现一个五指山。
“把这个贱人拉出去，打三十大板！”我还未来得及申辩，就被一群狗奴才拖到了院子里，噼里啪啦的痛打了一顿。
我又遭遇到了二次伤害。刚被那个死男人猥亵吃豆腐，现又被这个婆娘羞辱暴打。
半个小时前，我端着茶水送到了老头子的书房去，茶水还没放下，就被那个可以当我爷爷的张老头一把抱住。
我连忙挣脱了，和他在屋子里捉起了迷藏。
老太婆外出上香去了，死老头子起了色心，早就看出来他对我图谋不轨。
看到他那张堆满横肉的脸我就反胃，更别说再被他抱在怀里了。
我躲来躲去，最后，还是被他那双如老鹰一般枯瘦的手给抓住了，他正迫不及待的把我往床上按的时候，还没等他下口，老太婆就出现了。
然后，我就被施行了家法。
老头子素来怕老婆，他告状说，是我勾引了他。
听他这样说，我忍不住骂道：“老色鬼，我会看上你？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看上你！是个男人都比你强。”
“你这个小贱蹄子，好，你等着！”张老头被气的恼羞成怒。
或许正是因为对他的这几句咒骂，让我嫁给了武大郎。
02
我是在10岁那一年，因为家里太穷，就被卖到了张府上，当了一个小丫鬟。
吃苦受累自不必说，挨打被骂也是常事。
张老头托了媒婆，指名要找一个谁都看不上，谁都看不起的男人。
于是，武大郎就被选上了。
真不愧是众人都称的“三寸丁”，他的个子比常人矮了何止一头。
虽说他长得个子矮小，其貌不扬，好在他脾气不错，人也勤快，为人踏实本分，对我也好。
还做了一手好炊饼，跟着他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是吃饭穿衣是没问题的。
武大郎从张老头那里拿到了我的卖身契，花了一两银子，帮我重新获得了自由。
清河县出了名的三寸丁，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这个老婆还是勾引主人的小贱蹄子，这些话，在这个县城里开始流传起来，已经有了N个版本。
武大郎根本做不成生意了，他走到街上，很多人对他指指点点，就是不买东西。
此种境况下，只有离开才是最好的办法。
我和他一起来到了阳谷县，投奔他的大表哥。
谁知道到了地方才知道，大表哥一家已经去了东京汴梁另谋生路了。
亲戚是指望不上了，既来之则安之。
武大有手艺，我也会一些缝缝补补的针线活，就在这里安家了。
武大的炊饼做的好吃，人缘又好，看到谁家有困难了都会帮忙，生意还不错，干了四五年，我们就置办了两层小楼。
生活慢慢安顿下来。
武大经常会说，要不，我们要个孩子吧。
孩子？一看到武大的窝囊样，我就对夫妻生活失去了兴趣。
生个孩子，万一再像武大这样的，我还要不要活？
男女在一起，谈不上喜欢，最起码也要心里不讨厌才行。
说实话，在我心里，委实是看不上他。
可女人这一辈子，嫁给了他，只能认命了。
难道我潘金莲，一辈子就要守着这个窝囊废过一辈子？
街上那些想沾便宜的登徒子，更难让人瞧得上眼。
直到，他的出现，让我看到了未来的一丝曙光。
如果这个人不出现，也许，这一生，我会委屈求全跟着武大郎过一辈子了。
他，改变了我的命运。
03
当我挤在人群里看到他的时候，他骑着高头大马，气宇轩昂，戴着大红花，被众人簇拥着，红光满面。
景阳冈伤人无数的大老虎被人打死了，这个人，就是打虎英雄武松。
也姓武？看着他那一米八九的身高，健壮的身体，再看自己的枕边人，无比的落寞。
同是男人，同样姓武，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
尤其是当我得知，他们竟然是亲兄弟的时候，心里面五味杂陈。
武大就站在我旁边，喊出了“兄弟”，然后，把这个有着健硕身材的男人拉到了我面前，让他喊嫂嫂。
我忙不迭的连连答应，道了下万福：叔叔好。
他站在我的面前，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众人眼里的大英雄，竟然成了自家兄弟，我从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还有自豪。
只可惜，他不是我的。
武大也终于为自己争了一口气。
他有个打虎英雄的兄弟，看以后谁还敢欺负他。
04
武大和兄弟团娶了。
武大照样去外面卖烧饼，武松因为打虎立了功，为全县的老百姓除了一大害，被县太爷请去当了都头。
他们有集体宿舍，武大还是让武二郎住进了家里。
我在楼下给武松打点好了一切，为他整理房间，打扫屋子。
他见到我，总是一副彬彬有理的样子。
他从小是武大把他带大的，兄弟两个的感情无比深厚，也就对我这个嫂嫂更加的尊重了。
可是我总感觉，他的客气里，带着疏远，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前几天，他和我们商量，想搬到县衙去住，路上来回奔波，有些疲累。
难道，我对他的喜欢，他竟然发现了？
我只不过是在他换衣服的时候没有敲门，那次，他刚回来，我随即跟了过去，没想到，他正脱下官服，露出了健美的身材，还有古铜色的皮肤。
他慌忙拿了一件衬衣罩上，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
我并没在意，走上前去把他罩在身上的衣衫扯了下来：叔叔，这个衣服换下来还没有洗，我刚好是要拿走洗的。
他岿然站着不动，喏喏的说着：好，好。
每天等着他下班归来，为他端上做好的饭菜，听着他洪亮的嗓门说话，低低的嗓音喊着我嫂嫂。
我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样高频率的跳动着。
我喜欢上了自己的小叔子。
他对我，是否有着相同的心思？
05
天气慢慢变凉，武松来到这个家里，已经有四五个月了。
转眼已经到了冬天，下午，又飘起了雪花。
我百无聊赖的坐着，想着他。
这个每天都能见到的男人，为什么却又仿佛远在天边？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喜欢你，却不知道你是否也一样的喜欢我。
今天，我一定要大胆一些，说出对他的心意。
他会拒绝我吗？凭着我如花的容颜，温柔如水的性子，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拿下。
正胡思乱想中，门响了，武松推门走了进来。
他喊了声嫂嫂，直接就进了自己的房间，都没正眼瞧我。
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敢情，我是摆设吗？
我可是一个活脱脱的漂亮女人，换做是谁，任何一个男人，处在一个屋檐下，他会对我没动心思？
我不信，任他武松就算是柳下惠，我也要让他乱了心神。
我跟着他走进房间，帮着他掸掉身上的雪。
外面白茫茫一片，冰天雪地，而我的心，却如放在炭火盆煨上的酒一般。浓烈，却又绵长。
我端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菜，放在了桌上。
去房间里喊了他，他应了声，说现在还不饿，等兄长回来一起吃。
“天气寒冷，叔叔出来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在我再三的邀请下，他才坐在了我的面前。
我端起酒壶，斟满了两个酒杯，一杯端起，递给了他。
他双手接了过来，毕恭毕敬的说的一声“嫂嫂请”，然后一饮而尽。
这般豪爽的男人，正是我喜欢的模样。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一饮而尽。
接连喝了几杯酒，头有些晕，我猜，脸上应该会比往日更红了。
我端着酒壶，绕过饭桌，走到了他的身边。
（上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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