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视界 | 终于，我们可以为自己掐灭烟头
【 长久以来，香烟仿佛一直被贴上孤独、空虚和苦愁等标签，有人一次上瘾，有人在尝过第一口之后便誓死不再触碰，“负能量”是大众对它的直觉，有时我在想这会否是个似是而非的看法。我心血来潮单独找来了两个人（下文匿名为小余和可乐）断断续续地聊了两天，做出了这篇不太严格的人物访谈。朋友，试着摒弃你对香烟或多或少的成见，倾听他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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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 / 可乐
最后：可乐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着，脸上有一丝苦笑：我真的觉得网上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对，你千万不要在十五六岁时爱上一个人，她是你永远难以忘记而又得不到的。
下面说到的这位老兄，老烟枪，是个有趣也很有个性的人。可能是这个访谈主题本身有点限制性，延伸不出什么话题吧。聊天中，他没有太多地提及抽烟这个话题的事，反倒说到了爱情。
是初高中那一段青涩时光，一段他自称为可写成“史诗级”的爱情小说的情史，发生在他和同班一位女同学身上，也是这段感情，磨平了他曾经刺人的棱角，挫钝了他曾经犀利的锋芒，最后大概就蜕变为一个仿似看破红尘内敛成熟的人。
他叫可乐。
初二上的尾巴，可乐犯了事，下学期被打回初一就读，同班女生Y，脸庞清秀，个子高，着迷于伤感系列言情小说，写文章总是被当成优秀范文贴在墙上，可乐说：Y温文尔雅，清新俊逸，俨然一身古代才女气质，我的心瞬间像被丘比特之箭射中，陷入倾慕。
倾慕就想进一步了解，该如何接近呢？可乐恰好找到了班上那曾经比自己小一届的“小弟”牵线搭桥，两人渐渐地熟络起来，互认为“哥哥妹妹”，当然，关系的迅速拉近离不开Y对可乐这个插班生的好奇心这个原因，亲昵所带来的互动也渐渐频繁起来了，除了一直维持着可乐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的那几声暧昧十足的“哥哥妹妹”，还有每次下课，可乐总会特意走到坐在教室前排的她的身旁，轻轻拍一下她的头，撩动她那秀发。
“身体接触简直就是一股神奇的力量注入到我的全身，使我忘记一切烦恼，好像得到了全世界一样”。可乐津津有味地回忆跟我说。
上课那五天，两个人可以亲密得时刻傍在一起，形影不离，可乐说那时可能还没开始第二性征的发育吧，身高比Y足足矮十厘米，站在一起，难免遭到旁人那诧异中带点嘲笑的目光。
暑假，大概是可乐自己对Y之于自己的感觉的预测满怀乐观，半开玩笑地隐晦地提出表白，结果没成功，幸好之后，两人不至于狗血得断裂了关系，Y还是可以把可乐当作“哥哥”来对待，他们继续用这个不那么纯洁的称谓支撑度过了一个略显尴尬的暑假。
初二，不服气的可乐持续展开攻势，无休止地在QQ上向Y灌输着超越暧昧关系的话语， Y的回应仍然闪闪缩缩，可乐也害怕关系会越界以致疏远，自此情话结在喉咙里痕痒得似有还无，但还是对前途充满乐观，憧憬着那么一天……
初二班上来了一位由里而外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女生H，从可乐对她的描述中，H极有可能是个心理扭曲变态人格失常而表面正常的“女生”，H与班上的男生打成一片，却鲜有地能看见她站在女生堆中谈论本属于她们的偶像剧情或隔壁班男神等话题。令可乐气愤的是，H和Y居然搞起了暧昧！个中的复杂情况荒唐得连可乐也不大搞得懂，我也不打算深入探究，反正挺重口味的，但可乐十分肯定，H和Y不是亲密闺蜜的关系，而的确是那种爱情中的暧昧。
可乐简直气炸了，他自己说那时不懂事，很在意这种搞gay的关系，把它看成了男女间的亲密，太盲目啦。其实这何尝不是可乐对自己与Y的感情前路充满忧心的表现呢。那段时间，可乐心情真的比现在要应付网课和一大堆作业还糟糕，他这个十足十的小霸王自私得要与找Y玩耍的人发生矛盾甚至绝交，“谁都不许接近她，她是我的”，成为当时可乐脑中无时无刻不回旋得最多的一句疯话。
这一切，也使Y与可乐真正意义上地疏远了，一天甚至也没有一次目光对视。
听起来我们会认为可乐怎么都读初中了，还像个大脑没有正常发育的疯子。所以之后直至现在一直成长的他，反差大得让我看不见他遗留了任何当初的影子。
初二到初三的这两年，可乐学会了抽烟，每当这段苦痛的经历浮现脑海，无力反击之时，可乐只有蹲在教学楼天台一个劲地猛抽，他说吸烟也不是一个长期以来形成的习惯性动作，只是为了麻痹神经让自己短暂逃离那些“凶案现场”。可乐在那段时间，声音沙哑，从未痊愈过。“大部分不抽烟的人看抽烟的人都认为他们太寂寞或没事干，其实，一部分是习惯了，更多的是缓和自己的焦虑、烦恼等坏情绪。”可乐说。
之后，可乐遇到过一个喜欢自己并且很主动的女生，当时他觉得还是可以的，但最后还是委婉拒绝了。
就像现在他手中那根燃掉了四分之三的香烟，知道不应该再抽了，又不舍得丢弃。可乐是不想把和Y那“未宣布死亡”的关系带入坟墓。
事情在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迎来转折。可乐的死党跟他说Y与一个男生在一起了，我想到可乐的下一句应该是祝福他俩幸福，然而可乐却是再次怒火中烧，原因竟是Y此前对他说的一句“我不会在这个年纪和别人在一起的”。被背叛被欺骗，可乐在QQ上与Y吵了一架，吵得很凶。她把他删除了。
后来发现真相是他的死党从不明渠道收到了虚假信息，这位死党间接地为可乐和Y那挣扎的感情下了一刀，作了个了断，无法挽回了，内疚的可乐换不回Y在QQ好友验证上的一个“同意”。
时光一闪，高二，可乐17岁生日，Y加了他为好友，可乐看着那个“同意”按键时有一些疑惑，但压抑不住的激动还是让他按下了。“生日快乐……”，Y发来几句简单的生日祝福，两人寒暄几句后再没有其他话，但可乐那一整晚乐坏了，次日，Y再次把他删了，兴奋烟消云散，愤怒汹涌而来，可乐依旧少年盛气，相对于两年前，他骂人不再长篇大论，而是短短一句“你要玩我，请别用这种方式，很幼稚”。
发出消息的一刹那，他回忆起曾经的种种，一切又好像变得不那么讨厌，重创过后的他，看开了许多，对这段感情作出了由始以来最正确的回应。“你对我来说是不可以抹去、不可替代的存在，我仍然会为你情绪大起大落，但自己不是小孩了，不想再这样为了一个人而不停止追寻的脚步，所以以后，不要再联系了，于你于我都是解脱，曾经喜欢过你，我不后悔，希望你过得好，相安无事”。
现在的可乐不再是那个闷烟止血的男孩了，在我看来，他以往的自私、做作、莽撞、幼稚、暴躁已被洗去得没留下蛛丝马迹，他从悲痛中走出来得到有价值的思想，吸收并且成长，仍是善良有趣的一个少年。岁月匆匆，苦痛沉淀为新的爱情观和价值观。“不为不可能执着，等一个爱自己的人”。永远不会有毫无意义的事情，如果是有，那也是你未能全身而退看淡悲苦，还是要乐观点的。
我俩从灼人的日光谈到晚霞初现天际，看着散落一地的烟灰和五六个烟头，我仿佛看见可乐六年前的偏激和执拗中有每个同年代人的影子。他真的不是一个痴汉。
最后，可乐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着，带一丝苦笑说道：我真的觉得网上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对，你千万不要在十五六岁时爱上一个人，她是你永远难以忘记而又得不到的。
主人公 / 小余
“我个怂蛋能有什么故事，说的都是别人的故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余从时间跨度上来算是个老烟民的了，但从吸入肺部的尼古丁含量上来说又是个新手，属于那种偶尔来一根的人，自己不会主动去买，一般都是别人递烟或者出门来瘾才抽。他是个老司机，说得有点杂，有人情、友情与趣事。
小余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和烟接触了，家对面那小型的麻将馆是每天娱乐的地方，里面终日烟雾弥漫，小余和二手烟打交道的时间不少。“其实当时并不知道什么叫二手烟，在当时的我看来，那只不过是一种很难闻的东西，我并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有什么威力，让很多男人甚至是老婆婆都整天叼在唇间”。
说到小余的第一次试烟，并非像很多人那样出于好奇心。
喝喜酒，大概是我们小时候最兴奋的时候，一次喜宴上，小余跟着爷爷到处给村里人敬酒送祝福。大人们聊天似乎都有一种习惯：给对方一根烟。在这过程中，小余被村里的坏大人怂恿，点燃了人生中的第一根香烟，初体验的他并不知道烟是怎么吸，于是一个劲儿地猛抽，谁料到活生生地把烟雾像吞口水那样吞进肚子里，这下够呛的，他连咳带喘地往地上吐。众人看到小余这般傻样，乐开了花。
“第一次吸烟并不完美，留下的心理阴影让我觉得抽烟这种行为非常丑陋，遭人嫌弃。”小余说。
小余对香烟的好奇心随时间流逝愈发膨胀。他总喜欢跑到村中的大榕树荫下玩耍，大榕树下可是村里头的老人之家，那里坐着很多老人，他们手握香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谈论着各种村中历史八卦与人生哲理，不知不觉中小余和他们打成一片。
有一次，他向一位抽着自卷烟的老人问了一个现在看来十分幼稚的问题：”烟这么难闻，为什么你们还要抽？”那位老人并没搭理小余，敷衍道：“走开走开，去边上玩耍去。”小余并没有听他们的话，依然在他们身边游转嬉戏。眼睛里却发出对未知答案求饥若渴的亮光。他继续问其他老人：”烟这么难闻，为什么还要抽？”“快走开，你一傻鸭子懂个屁的享受。”小余万万没想到，享受这一词会在他们口中说出来。或许在他们看来，抽烟能够解愁散忧，可小余一直不认为这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时间会改变一切，这是没有错的。
高中毕业，小余说为了提早适应社会，在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假期，找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兼职——汽车工厂保安。不可思议，小余没想到以他这种身材（矮！胖！看似一个圆球！）可以找到这么一份工作。在那里他认识了很多年纪比他大，经历比他多，年龄相仿的年青人。
一天，值夜班，小余和一个比他大5年同事C聊了起来。C一直递给他香烟，起初小余几番拒绝，后来实在不好意思，C帮他点上了烟，两人在静谧的深夜聊起了。
C在18岁那年为了爱情和女朋友私奔，只身一人从老家来到了佛山，小两口的生活甜甜蜜蜜，不久后诞下了爱情的结晶，是个女孩，C年纪轻轻初为人父少不了兴奋激动。但对于两个社会阅历不足，没有财富物质积累的人来说，离开了各自的父母，学历有限也只能出卖体力打散工来应对当前穷困潦倒的生活，孩子，是一个沉重无比的负担。
日子一直艰苦，终于女方爆发了，一直埋在心底的嫌弃埋怨喷涌而出，从开始偶尔抱怨男方没能力，不能给孩子带来更好的生活条件，到双方一天几次大吵，过程前前后后也只不过一周时间，谈不上开端与高潮的这个发展过程。一怒之下，女方离开了C另寻新生活。C也曾试图挽留，可那个女人真的不愿意和他这么没有任何希望地携手走下去，留给C的，是那个出世没多久还应该在母亲襁褓里安睡的女儿。
C才恍然大悟，生活就是生活，理想不能当饭吃，烟，也抽不起稍微上点档次的了。
逼于生计，C放下当初离家闯荡的豪言壮语，回家寻求亲人帮助。他背着刚刚出世的女儿来到了火车站，却在买车票时被人偷走了钱包和证件，这下吃饭也成了问题。大人可无所谓但饿着小孩啊，女儿不断地叫喊哭闹。车站保安人员看到，上前询问情况，由于C没法出示相关的证件，保安人员把他列为了重点监控对象（人贩子）。最终在多次的交涉下才搞清楚。
倒霉不已，C错过了归家的列车。后来那位好心的保安自掏腰包买了车票当作补偿，才让C和他女儿顺利归家。
那段短暂的“婚姻”让他备受打击，父母不忍心看他如此落魄终日颓废，凑钱为C买了一台货车让他做点正事搞搞运输生意，结果没几天在一次运输途中翻车了，货车报废，腿骨折，C把车当废铁卖了，换了一千来块。
养伤期间，C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东西。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几个月后他和朋友在浙江开了个小酒吧，虽说客人不少，但钱挣得也不多，庆幸的是在这段时光中他认识了一个在他生活最潦倒时，给予他鼓励让他重新站起来的女生，就是他现在的女友。没多久，酒吧也倒闭了，他们俩离开了浙江，来到了佛山。
小余说，那一晚他和C聊到凌晨3点多，陪着C一直在吸着烟，整整三包烟，是在工厂旁边的通宵营业超市买的。小余说估计那晚上抽的是人生中最苦的烟了，苦涩，是他对C这段辛酸经历的同情。那时，C还是只用着一台只能打电话的老人机，用分期付款的方式供着那台给女友的新款电话。
“人生就是这样的，有时倒霉事扎起堆来连你自己都不相信，但坚信：一切都是公平的，好的生活肯定会来，熬一熬咬咬牙就过去了。
“以前遇到重大失落和悲伤时，一个大男人眼泛泪光，现在只会默默把烟抽上，告诉自己一定要忘记忘记忘记，不要耽误那么久，毕竟没什么比生一场大病或死去更惨绝人寰，是不是。”C那天晚上对小余说的最后一句话。
“唉！有没有一些有趣一点的故事啊，别整天整这些伤感的。”我说道。
能吹的小余把烟放好在抽屉里，露出一副贱贱的样子，“我个怂蛋能有什么故事，说的都是别人的故事，嘘！……哦，有，确实有。”仿佛还没唠嗑够，小余意犹未尽地接上了下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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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夏天，除了第一次做兼职之外，小余和我一样迎来了人生中新的起点——大学，在那儿他认识了各种各样身怀绝技的人。要说的就是他现在最亲密的天天跟他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个舍友阿龙和J，一个是地地道道的佛山人，一个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
这里先讲阿龙。
进入了大学之后，小余开始接触这个在我们看来充满着形形式式诱惑的世界。很多人悲观地讲，大学是一个小社会，到处都是势利。不过小余乐观地说，我看到的是那些给我启发值得我去学习的人。
小余班上的学习委员阿龙，染一头金毛，白白嫩嫩的皮肤，日常的行为举止中看不出他有半点好学生的样子，反而有点像街头小混混。“其实可以这么说，他是我大学抽烟的导师之一。”
阿龙曾经对小余说过和村里老人那番相似的话：抽烟讲究的是享受，抽的时候不能大口抽，也不能一点点地抽，要有个度，让烟从呼吸道到肺舒畅地流动。后来，抽烟的机会慢慢多起来了，小余也开始买烟抽。在大学，放一包烟在桌子上，会有很多人过来蹭，宿舍挺热闹的，男生之间的关系很简单，就是这么熟起来的。
“舍友a高中一晚上可以搞定一包烟，舍友b只会在喝啤酒的时候点一根烟，同学c成功戒掉了3年的烟瘾……”。小余说。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大一下学期期末，大家都忙着准备期末考试。只有阿龙淡淡定定但又若有所思的样子。一天，阿龙的舍友爆料：阿龙要回去复读，再战高三。小余对这个消息感到很纳闷，都读了整整一年的大一了，开玩笑的吧！后来在阿龙回宿舍的时候，小余找他问了个清楚。
阿龙是觉得在这里读了一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学了一年碌碌无为。跟别人介绍自己学校时，人家居然没有听说过自己学校的名字，可是这好歹也算个本科学校啊，阿龙说到这里，小余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直到阿龙走的那天晚上，特意来到小余宿舍，和小余走到阳台谈心，小余清楚地记得当时阿龙没半点留恋之意，很放松，他给小余点了根烟，说：我高三的时候策略错了，英语烂，其他拔尖，可到了高考，文综砸了，英语一样这么烂，即使语文数学怎么拉，分数也还是上不去，真的很无奈，也很后悔当时怎么没有选择把英语补好，现在就不至于读一个这么差的学校，读一个什么东西都没学到，自己又不喜欢的专业，我想我现在要做出一点改变了。你们不要觉得我是一时冲动，我跟妈妈商量了很久才做出了这个决定，妈妈很赞同我去复读，我也许下诺言答应她要把以前的坏毛病坏习惯改掉，戒烟，戒酒，不去夜总会、酒吧和网吧那些颓靡的地方。
这次回去复读是要实现我小时候的理想，从小我喜欢文学，高考语文有147分，这次我要考进中山大学中文系！
话毕，阿龙留下给小余一包没抽完的烟 ，一个火机，说是离开前的礼物，留恋一下。那晚阿龙离开学校之后，小余陷入了不安，不是因为好朋友出走了，而是他在想：我来这里读书是为了什么呢？别人那么优秀都如此有上进心回去复读了，我是不是也应该想想我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我本来就又懒散又没人家聪明，却日日自足安乐度时间。
在读完大一后选择回“高四”再造，不止是浪费了三年时间不值得，我想，哪里读不是读，平台低点也没必要作出这个严重的决定吧。都19岁的人了，不是应该渴望在前路有更多的经历和遇见更多有趣的人事物吗？何苦将三年青春因为理想主义对过去充满忏悔，就白白浪费掉。
不过人生履历不相同，我对阿龙的事情也就只知道这么多，或者我也不应该这么去揣测，追梦的人都值得respect。
“现在的我，似乎慢慢懂得了当年小时候大人们说的话，其实可能不是烟好抽，而是人慢慢变了，变得有经历了，抽的烟也就有味了，当然，不一定是苦的。”小余鲜有地这么感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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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一个小插曲，我觉得挺有意思，也写出来了。主人公依然是小余。
小余的室友J虽然说已在广东住了许多年，也适应了这里的人文风情，但骨子里那奔放豪气的东北气概却没有改变。
J跟小余说从初中开始就已经偷偷摸摸地抽烟，到现在已经有五年的烟龄了。当时小余还算是一个新手，J和他讲起了许多抽烟中的奥妙事情，有些简直刷新了小余的三观，听起来也好有意思。
在J看来点着烟的第一口是不好抽的，一般不入肺要吐掉，抽到后面接近烟屁股的地方也是比较难抽的，除了有大量的焦油和一氧化碳，抽起来会很苦，还会在吸进去的时候烫嘴巴，并闻到一股灼烧棉花的味道，没益。还有抽烟讲究的是呼与吸的巧妙结合，一次不能吸太大一口，不然会吸入过多的一氧化碳导致短暂的眩晕，抽完后走路都走不稳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J觉得孙红雷是他的男神，有一部戏中的红雷哥是黑社会老大，抽烟贼帅，用J的话说就是十分man。“很多次J模仿孙红雷把我们给笑抽。J真的可以算是一个兢兢业业的烟民了，他会花式吐烟圈：回龙，喷泉……这一系列花式J都玩得溜。”小余趣致地说道。说罢他给我表演了鼻子吐烟的绝技，我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小余说，自己在大学有一次点烟就烧焦了几条眼睫毛，问到一股蛋白质燃烧的香味，真是把自己蠢哭了。每抽一次都要点两到三遍，就是怕一次没点着就点得久一点，结果烟的一面燃起来了，另一面却不配合，一点都不帅一点都不酷。还有每次抽烟都很兴奋希望叫上一群人一起，后来逐渐意识到这是一个十分幼稚的行为，没点成熟的样子，简直有辱香烟的意义。
关于最开始抽烟的感受，小余说他之前觉得每抽一根烟都挺心疼的，一根一块多，两下子就没有了，但现在想想，一包烟的价值在你付完钱之后就消失了，心疼也就心疼几秒钟，后面那是享受价值，吸烟还想那么多干嘛呀！没错，是享受，正如村里那老头说的没错。
小余还告诉我“你要抽烟的话，千万不要从高端的抽起，一旦哪天你没钱买那档次的，肯定会觉得抽稍微低端一点的烟是种折磨。
他还说，自己在作为初学者的那个阶段，身体肯定有种种的不适，都去“请教”那位东北兄弟J：抽烟时口水特别多，不吐的话要咽下去，很苦，吐的话又觉得很麻烦很恶心，抽一次烟都要往返于阳台和卫生间之间几回，好像整个本该曼妙的过程都不完整了。J说这是身体对烟的排斥所产生的反应，久了就没事了。还有每次吸完烟便想大解，太神奇了，后来上百度一查，原来是尼古丁使肠道蠕动的反应。所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J总爱在吸烟完后蹲在厕所里了。
几周前，小余买了一包“好采蓝莓爆珠”，据他说，这种烟很清新，吸一口，眼耳口鼻五官都打通，是从来没有过的清爽。假如把在棉花嘴里面的爆珠捏爆，在烟经过喉咙的那零点几秒，会有一股蓝莓的味道，不过持续得不久，一般两三口就没了。继续抽的话，烟会异常地刺激喉咙，所以之后他都不敢在未点烟时就贪图好玩把小珠捏爆，都是小心翼翼地在抽了一半才捏。“有些东西就是这样虚有其表，其实甜头过后苦涩得很。”小余说。
一包“爆珠”才抽了一半还没够，他就急着去买一包正常点的烟，因为是惧怕了被这么清新的香烟支配的感觉。
我问小余还有没有一些在大学里的其他对自己震撼较大的事，他说倒是没什么了，但可以说一下自己那些奇思妙想：‘既然烟草是用烟叶做出来的，那有没有可能把一些中草药以同样的工序弄成烟支，说不定能治病啊哈哈哈’‘烟的价格是由什么造成的呢？是制作水平？烟草质量？还是其他，为什么生产便宜香烟的厂家不尝试提高技术来提升档次获得更多利润？’诸如此类涉及食品专业和经济学的知识，反正不会解答，这里我不一一列出了。
“你就一个普通烟民，忧心的事还不少呀。”我说道。
文字与编辑 | 区玉升
审核 | 王丽
指导老师 | 廖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