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履生:丰收组曲
张大壮 带鱼丰收 1972年 中国画
张大壮 新豆涌到 1974年 中国画
其它的这类作品还有北京画家王铸九的《丰收图》(1958年)、屈贞的《十边收获》(1960年);上海画家有徐聪佑的(向日葵)(1958年)、张大壮的《水产丰收图》(1958年)等。其中张大壮以画水族著称,所以,他延续着这样的方法,于1972年创作了《带鱼丰收》、1974年创作了《新豆涌到》,都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70年代还有陈佩秋的《饱饱金珠胜似春》(1974年)。直到2001年,吴玉梅还创作了《菜篮子工程》。而在表现农林牧副渔全面发展方面,还有很多作品,其中比较突出的有:来楚生《收菜籽》,袁杰英《丰收时节》(年画),张碧梧《满山花果喜丰收》(年画),罗映球《黄麻丰收的时候》(版画)。
黄永玉 在十万斤一亩的稻田上跳舞 1958年 版画
陈半丁 力争上游图 1958年
时代的政治需求与时代的审美潮流,决定了新中国美术发展的潮流,而这并非针对某个人或某个集体。尽管周恩来说:“不论学习古代的东西还是学习外国的东西,都是为了今天的创造,都要把它们融化在我们的创作中。文艺总要有独创精神。”周扬也在上海与美术家座谈时指出:“所有的艺术形式,必要它能把时代的精神面貌反映出来,都可以为社会主义服务。”“不要丢掉画家原有的特长,要发挥他的特长。”实际上,在那个特点的时代,“独创精神”以及所保留的“原有的特长”在美术创作中很难被社会所接受,因为这些作品不能套入主流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模子。而从另一方面来看“丰收”题材的创作,却是一个极容易被放大、被夸张的表现内容,无疑,这也表现了当时的美术创作受到浮夸风影响下的社会问题。姜燕、屈贞合作的《新品种赛卫星》所表现的土豆之大,儿童可以在土豆之间捉迷藏;姜燕、娄师白合作的《稻田当作黄绒毯》把丰收的稻田变成黄绒毯,儿童能在上面翻筋斗;姜燕、溥毅斋合作的《社会主义的玉米》之大,需要4个儿童来抬;其它还有“大豆过江”之类,也是用尽了浪漫的手法。至于像老画家陈半丁在《力争上游》中集其大成夸大处理瓜蔬之大,则是在同时期的作品中所少见。还有黄永玉的套色版画《在十万斤一亩的稻田上跳舞》《猪羊肥大赛黄牛》,张世简的《向毛主席报喜》(1958年),丰子恺的《迎春爆竹响千家共祝新春百物华》(1961),都是在所谓的革命的现实主义与革命的浪漫主义的结合中,把一些具体的虚夸产量、产值的数字变成了漫画化的图像。这些“丰收”与历史上的饥馑,以及今天所揭露出来的当时被饿死的农民,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无疑,这也反映了这一时期艺术创作上的问题。
在油画、版画等其他画种表现“丰收”的题材方面,具有代表性的有朱乃正创作于1962年至1963年间的油画《金色的季节》(152.5cm×161.4cm,中国美术馆藏),该画以仰视的角度表现了两位藏族妇女扬青稞的场景。在一个把地平线压到低至极限的构图上,两位藏族妇女矗立在画面上,她们相向而立,手中的簸箕在不同的高度之上,从中飘出的青稞与她们飘扬的头发,表现出的动感,能够让人们感受到风的吹过。这是一个青藏高原上的劳动欢歌,也是这个时节中的丰收诗情。虽然,《金色的季节》不像其他多数表现丰收题材的作品那样,以高高粮堆、称重等来显现丰收;也没有表现丰收场上复杂的人物关系,以及多样的劳动内容,只是以扬谷这一具体的局部过程来表现丰收这一丰富的内容。在黄色调衬托的背景上,主体人物的黑和棕色表现出的浓重,正是藏族服饰中的那种基调。地平线上左侧的建房的场景,与右侧的雪山等表现了地域上的特点。朱乃正诗意的表现藏族的丰收场景,不仅是新中国以来民族题材中的代表作,而且在表现“丰收”主题方面的独特性,亦在这一题材的创作中的具有重要性。
李焕民 初踏黄金路 1963年 版画
与朱乃正创作《金色的季节》的同时,李焕民创作了版画《初踏黄金路》(54.2cm×49cm,1963年,中国美术馆藏),这是李焕民一生中的代表作,也是版画在表现“丰收”题材的诸多作品中最为著名者。与《金色的季节》相似,《初踏黄金路》表现的也是藏族丰收的题材,主体人物也是2位藏族妇女。《初踏黄金路》在表现“丰收”时,没有用常见的藏族人载歌载舞的方式,而是选择在收割完工后回来的路上。她们牵着牦牛,牦牛搭载新收割下来的青稞,非常喜悦和自信的走在自己的路上。李焕民说:“那已经不只是一条自然的路,那是一条历史之路,是翻身农奴们的解放大道”。因此,李焕民以套色木刻的金黄色调来表现这一“丰收”的主题,还表现了翻身农奴在新中国的变化。在这一条呈S形的黄金路上,路的两侧还有没有收割的成熟的青稞,远处还依稀可见一位牵着牦牛的藏民,表现出了这条满载丰收的黄金路上有着不断的人流。李焕民以其娴熟的木刻刀法,在处理黄、红、黑三色的关系上,把版画中常规的以黑色为主的特点,转变为以黄、红两色为主,黑色在人物和牦牛的轮廓和形象塑造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而且在对比中感觉到更加醒目。另一件版画表现“丰收”题材的代表作是王琦1955年的《晚归》,在夕阳的衬托下,老树昏鸦的诗意,相伴的是满载着收获的马车行进在回程的路上。王琦在构图时选择了一个上坡,使得在构图上有了变化,避免了平直的呆板,但是,画面中却不见上坡中吃力的景象,这是他用画面左上方的老树来平衡了画面上的视觉关系。作为推动版画在新中国转型的主将,王琦在该画中用套色来解决版画难以表现色彩意象的问题,而该画如果没有夕阳这色彩的诗意,就难以达到收获归来这一主题表现的效果。
1972年,顾盼、潘鸿海合作的油画《又是一个丰收年》(110cm×80cm)是一个时期之内的代表作,而且有着广泛的社会影响。显然,它出现在那个时期,在表现“丰收”主题方面,以一位在称重的女性于丰收场上发自内心的喜悦的心情,和丰收场上的色调与光影关系,尤其是来自地面稻谷上的金色的反光在人物身上的色彩关系,表现了“丰收”这一主题。这是一个具有丰富细节的构思与构图,既反映了时代的要求和特点,又在时代的可能性中的表现出了艺术上的追求。而在1989年的第七届全国美展上,孙向阳的油画《金秋》(124×114cm),从宏大叙事的丰收表现中回归到家园,又出现了新时代中的转变。可以说,不管是如何的变化,“丰收”对于农民、对于社会的意义,都没有变。
显然,在中国画和油画表现“丰收”题材方面所呈现出来的不同,几乎是多方面的,不仅仅是在媒材和形式语言方面,在内容的选择和构图的方式上都有着明显的差异。而在主题的扩展方面,更是有着明显的不同。陈丹青于1976年创作的《泪水洒满丰收田》(150cm×200cm),同样是在丰收田上,但是,主题已经偏离了丰收,而转向了对于伟人去世的震惊和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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