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躺在病床上，你或许会懂得珍惜和放下 | 换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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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玉 | 图：网络
这里是被媒体称为“全球最大的医院”的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夜色里的病房楼依旧灯火通明，每一扇窗户里都讲述着与病魔搏斗的惊心动魄的故事。
放眼望去，错落有致的建筑群在夜色里显得神秘而幽深，这里是生与死的战场，时刻交织着生的美好和死的悲哀，这里是诞生和吞噬生命的流水线，每天都升腾着希望和吞噬着绝望。
一弯新月，冷冷地悬挂在幽深的天幕，此起彼伏的鼾声从外科走廊里传来。重症监护室门口，护士紧紧地盯着每一个刚刚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患者……这个以挽救生命为己任的圣殿，暂时隐去了白天的喧嚣，进入了梦乡。
来到了这里，你就省去了名字，床头的编号就是你临时的称谓，穿上病号服你就可以在医院任意徜徉。它为你打上了醒目的印记，它让你拥有了一个特殊的身份，固然这种身份令人不快、担忧甚至恐怖，可是没办法，埋藏在身体上的那个肿瘤，让你不得不走进了这个特殊的群体。
你质疑、震惊、害怕，检验报告上那一行恐怖的字眼，再一次粉碎了你最后的希望，你拿着检验单的手在无声地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温情而又严肃的医生坚定地告诉你：接受手术，别无它选。
你知道你将无从逃遁，这个身体上不该有的肿块，让你不得不与这里亲密接触，甚至把生命交付给那个你原本素昧平生的教授。
有泪水顺着脸颊暗暗地流淌，你想逃走，经历过两次手术的你已经对手术充满了厌倦和恐惧，你的腿在发抖，天亮，你将被送进手术室，到那时就失去了逃走的可能，你偷偷地溜出了病房，趁着夜色……
轻轻地拉开门，你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门口冰冷的地面上，临时搭建起了无数张简易的床，有穿着病号服的患者、有陪护患者的家属，五颜六色的大包小包凌乱地堆放在床边，和衣而睡，鼾声四起，你的双脚无处安放，你忽然在心里感叹：满足吧，你能有一个单人间。
重症监护室外，狭窄的过道被家属的床铺拥挤着实在没有可以插脚的地方，夏夜里的病房楼已经关闭了走廊里的空调，面对亲人随时可能离开的危急，他们一刻也不敢离开。
楼梯间的扶手挂满了颜色各异的万国旗，刚刚被清洗过的衣服让这个冷酷的处所充满了一种别样的不协调……你站在昏黄的灯光下，打量着这个怪异的地方，吐出了四个字：战地医院。你忽然恐惧极了，扭头就跑，你不想成为它的一份子。
你乘坐电梯飞快地下到了一楼大厅，白天喧闹拥挤的大厅夜晚静寂地吓人，你感觉自己像一个幽灵，到处游荡。
忽然，你隐隐约约地听到低低的哭泣声，你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这里随时都有生命的终结，你的腿在发抖，眼睛开始在空旷的大厅里寻找生命的活力，大厅的角落里有人席地而卧，打着均匀的鼾声，你沿着走廊寻找着出口。
病房外，月光如水，一切都沉寂在梦乡中，抬头，“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几个大字闪烁着鬼魅的光影，连绵起伏的病房楼里透出冰冷的气息。这里你曾经非常熟悉，少年时代，你曾经多次跟随父亲出入它神秘的实验室，见证了生命的脆弱和坚强。
对你而言，这里是科学的殿堂，交织着冷酷和温情，可是你不愿居住于此，哪怕只是暂时。
这个据说是全球最大的医院真的令人无比的震惊：这个拥有7000多张床位的特大型医院2014年营业收入75亿人民币，蜂拥而至的患者将医院变成了熙熙攘攘的集市。一流的设备、高超的医术、规范的服务，据说，为引进优秀人才，医院不惜重金，开出的条件令人咋舌。这家医院是你故乡的骄傲！
夜色下，你打量着这片神秘的建筑群，月亮远去了，黑夜似乎要吞噬掉这灯火通明的建筑，吞噬掉这生的希望。
七月的夜风也有丝丝凉意，宽宽的病号服被风吹得鼓了起来，你似乎也被吹醒了许多，这个冰冷的殿堂时刻都在弹奏着生命的赞歌，无影灯下，冰冷的器械里交织着生死也流淌着温情。
有巡夜的保安向你走来：哪个科的？这么晚了，赶紧回去。
你知道
你无从逃遁
晨光微曦
新的一天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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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利爱恨，都是过眼烟云
你排着队，穿着统一的服装，由医生引领进入了神秘冰冷的手术室。你尽力克制住紧张和不安。回头，你还不忘送给亲人一个自信的微笑，只有你自己知道，那一刻你是多么地恐惧，你的双腿在发抖，你不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
你被安置在等待区的椅子上，你的右手被护士重重地扎上了输液管，护士再次确认了你的名字、疾病和床位。
你左右打量着你的病友，他们和你一样，仿佛是流水线上的产品，即将被送到下一个工序。手术室的空调释放着冰冷的气息，上下牙床在咯吱作响，你觉得这是一场梦游，可是却醒不了。
医生在做准备、麻醉师在备药，而你在发抖，忽然想起来一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短短的半小时像半个世纪一样漫长，你捏了捏自己的腿，为自己加油。
64床，有人在大声叫你的编号，你战战兢兢地被送进了手术室，无影灯下，麻醉师向你微笑，护士贴心地搀扶着你躺在了手术台，你忽然少了些许恐惧，这些温暖的询问和微笑令你安心了许多。
你被各种管子缠绕着、你被麻醉师用碘酒擦洗着脖颈，你被一种神秘的气息笼罩着，最后，你顺从地呼吸着麻醉师笼罩在你鼻翼上的气体，你知道这是麻醉剂，有一股麻酥感慢慢传遍了全身。
你感觉飘飘然飞舞于无影灯下，你沉醉了，你的头脑进入了一个昏沉的境界，你很遗憾，始终没有看到为你做手术的大夫，你就这样进入了一个忐忑漫长的梦乡。
再醒来，你昏昏然被推出了手术室，听到了医生在大声地叫着：64床家属、64床家属！你挣不开眼睛，却清晰地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你被医生送到了监护室，你浑身插满了管子，而动弹不得，你浑身颤抖，护士一直紧紧地按着你，告知是术后应激反应，你孤独地躺在监护室，对护士忽然产生了一种亲人般的依赖，那一刻你才明白了什么叫生的渴望和死的恐惧。
你不知道要在这里躺多久，你拼命地克制住不断发抖的身体和内心的恐惧，不知道要怎样捱过这观察室的难熬时光。躺在病床上，你才真正懂得了珍惜和放下，你暗暗决定，从此后：你要更加健康地活着。
名与利、爱和恨
对于生命本身来说
都是过眼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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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行走异乡心系故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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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 咕咚
| 马太福音 9 : 12 |
耶稣听见，就说：“康健的人用不著医生，
有病的人才用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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