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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专题 | 杜凯:聚散之前,不如一歌

成为读者请+ 北窗 2023-02-21

编者按:

五月,夏天将至。我们选择音乐为五四送上花束,迎接新季,预备送别。

杜凯,北大03级本科生,在校学习工作10年,创作、演唱、演奏了许多歌曲。观众见到的他,是电视节目、酒吧、音乐节上Mr.Miss组合里弹吉他唱歌的男生;毕业生也许记得他的那些歌曲,比如电影《离骚》里的《人海茫茫》;吉他班的同学,叫他杜老师。


文 | 椅之


电话约采访的时候,杜凯抱歉地说,马上要进剧组,时间上不太好安排。叹气之余一想:还好是要进剧组,不是告诉我们,啊我已经改做生意,不做音乐了。


在守仁中心路边的石头上对坐下来,我把这番话转述给杜凯。他看起来和在吉他协会时候差不多,穿着衬衣和外套,头发没有烫染,笑容温和腼腆,完全不像“文艺青年”、“音乐人”的模样。


“吉他带来了吗?”他问道,电话里爽快地答应给我们弹唱一首《流浪歌手的情人》。还告诉我,明天要进的是一个前两年创作的小剧场音乐剧组,在上海参加莎士比亚戏剧节。


“之前好像过给不少戏剧和节目做过音乐指导或作曲。以后做音乐也是这个方向吗?”


“对,包括这个。做音乐收入比较低,所以需要多做一些。这个话剧排练按天给钱,演出按场给钱。”他皱了皱眉头,“其实也挺可怕的。你看,毕业啦,然后要租房子,要这个那个,没有人给我钱。要去找,哪里我给他们音乐,他们能付钱,不能随着性子挑。”


“所以现在如果别人跟你要名片,上面写的是‘自由音乐人’吗?”


“啊对对。”他认真地点着头回答,不带一点表演吉他时候的潇洒范,更没有对“音乐人”刻板印象中的烟枪味和胡茬味儿。像一个师兄被问道,“你是学历史的吗”,就点着头说,“啊对对”。



毛体,声乐与吉他


杜凯有段时间像是走摇滚路线,后来又常表演洋气的爵士,拨动着他常弹的Yamaha SLG 100s,衬衫领带小礼帽,旋律台风悠扬跳跃。但说到音乐梦的缘起,他自然地回忆着那时全然不同的自己,“小时候喜欢的是民歌,什么李双江,阎维文。我爸爸是文革一代,受他们思想影响。小时候我还练书法呢,就练毛主席的字儿。”


“毛体?”


“对。我爸爸在家天天唱样板戏啊什么的。我家在山东潍坊,80年代,90年代还挺闭塞,我上大学之前,都没上过网。”


喜欢民歌的杜凯,在青春期的时候才开始想做音乐,“就是青春期的时候,听《流浪歌手的情人》的专辑,觉得弹吉他真不错。”正好面对初中升高中,杜凯听从父母的建议报了艺考班学声乐,“青春期的萌动和现实艺考考学的选择正好在一起,就这么就开始了。”


但刚进入艺考班,杜凯就没按常规“生长”。班上教的不是流行音乐,而是古典歌剧等等。他“去了一看,唉,学的怎么是这种东西,有点儿奇怪,怎么不是学的《流浪歌手的情人》啊,于是就偷偷学吉他,学流行音乐,写歌儿”。和高考无关的事不敢花爸妈的钱,杜凯借了一把表哥的烂琴,从高一一直弹到大一,直到买了自己的第一把吉他。

就这样,上课正襟危坐唱着美声,下课弹吉他写歌。老师说,干和高考没关系的事,有点浪费时间。杜凯并不叛逆,“我就很有罪恶感。结果带着这罪恶感,高中写了好几十首歌。创作欲望大。那时候是,青春期。”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如今,当年的艺考班同学里,只有个到现在继续全职做音乐。其中包括最后没有艺考,考了北大特长生的杜凯。



从今后人海更加茫茫


毕业时刻,镜头里聚焦的满是沉默中弥散的怀念。2005-2007年,北大毕业电影《离骚》的三部里,杜凯参与了次主题歌的创作。06年他作曲的主题歌叫《人海茫茫》,清冽的扫弦伴着吟唱,电影镜头里是年轻面孔的或悲或喜:


在忧郁的夏天这出戏在上演

我哭着说永远你笑着说再见

回过头的时间背景中那些花瓣已飘散

只眨了一眨眼年轮上又刻了几个圈

从今后人海更加茫茫

还有谁会去记起过去的时光

……

杜凯说,那个时间段的感情,跟高中时的心绪、喜欢的音乐是连成一片的,都是弥漫的青春期的感伤。“我觉得每个人在青春期的时候都会有创作欲望。弗洛伊德好像管这个叫‘力比多’嘛,它或者让你投入到漫画,或者有人就去当学霸,有人写小诗,有人写小说、画画……我在那时候选择了音乐。”


“现在,我写不了这样的歌儿了。它有点像高晓松、老狼的风格,同学们也挺喜欢。之后,我再没写过那样的歌——那种青春的伤感,为赋新词强说的愁。宅男也管这个叫‘中二’?哈哈哈,小孩儿的时候,你也没什么愁事儿,但就是天天忧郁。长大了,过了那个年龄段,就没有那个情绪了,可这个情绪会滋生很多音乐。有的歌手,即便已经离开了这个年龄,但是为了写音乐,甘愿一直‘中二’下去。”


按照这个思路我自然开始联想,“像高晓松、老狼这种,就是‘中二一生’啦?”


“对呀!就是忧郁嘛。”杜凯很认真,“其实,你真的有特别难受的事儿,倒会想听轻松的歌。反而,生活安逸,想寻求一点危险或者小小刺激的时候,会去听摇滚,或者听这种有点忧伤的歌曲。这是挺奢侈的、年轻时候才拥有的感觉。”


06年夏天之后,杜凯开始思考要不要进入音乐行业,发现“积累不够,没准备好”,于是,他白天在物理学院做学工老师,晚上回来学音乐。西方音乐、音乐史、吉他、编曲、练唱歌……歌写得少了,最大的创作成果就是每年给女朋友在过生日的时候送上的歌,从大二那年开始,一直没间断。


说起那几年写歌少,杜凯很坦然,“创作欲望有时候有转变,从青春的灵感,变成职业化创作。可能会变得不那么激动,会慢一些。那几年,最喜欢的就是给女朋友的几首。我不觉得状态一直高高的,或者一直喷涌,就一定出好作品;职业化也并不是说技巧圆熟,没有感情,而是你得控制,调动技艺去表达感情。更有沉淀的创作,需要更丰富的想象力,而不局限于个人生活或者心理冲动。”


杜凯和刘恋作为Mr.Miss组合在表演


它不是,“来吧,给我们唱吧!”


20115月,在中国达人秀的舞台上,以Mr.Miss组合一员的身份登台的杜凯在表演中半开玩笑半紧张地即兴说唱道,“晓松老师坐在这里,面无表情,让我好担心。”但高晓松毫不掩饰对这对北大学生组合的喜爱,对杜凯说,“你是我看到北大弹琴弹得最好的一个。”


从达人秀到“中国好歌曲”,还有和电视节目的配乐合作,杜凯似乎和校外圈子“触电”得风生水起,粉丝也越来越多。但也曾看到他在BBS上灌水,说有时感到烦恼。


说起这个,杜凯表情有些困惑,但语速很慢,不带一点怒气,“对真人秀的设定我不太适应。得到邀请,是很好的机会,但这不是一个表演。下面不是观众,不是‘我们来欣赏你的演出了,来吧,给我们唱吧’!如果是这种形式,哪怕是比赛,我也很适应。但选秀不是。也可能正是这种不同,让它受欢迎。”


“它是有点类似于……面试?”杜凯认真地寻找着类比,“它像‘我来找工作,我来寻求一个……’


“认可?”


“对对,一个概念上的‘梦想’吧:有可能通过这个,我能得到一个明星的工作,而底下是面试官。”找到了类比,他投入地诠释着那种感觉,“我,我来面试了,你好你好,这是我的简历;这个这个,要我吧,要我吧……这么一个状态。”


“问题是我有点没有这个状态。”


“它不会让你去扮演一个你不是的人。”杜凯撸了撸袖子,“比如说,它要让你演一个民工,让杜凯说,‘我是一民工’,那就成了演话剧了,那不会。但最难的是,它让你‘演自己’。这是最难的。你是真实地表现自己呢,还是把你的一部分特质当成全部,为了得到一个认可而展现出来?到现在……这个事情让我很困惑。所以我感觉,会不会观众觉得我们很骄傲。因为大部分选手,他们就是来”,他比出认真谦谨的样子,“这是经常看到的,‘导师,导师要我了!谢谢……’我可能有点没有办法做好。”


他很快从表达体会走向了思考:“不过这个行业,现在做歌手,可能只有这一条路可以曝光。唱片已经死掉了,作为独立音乐人,或者从网络,比如走网络事件出名,不过这太没准儿;或者另一条路就是电视选秀,它已经成为了音乐人的常规道路。不是早期的民间选秀,现在真的是行业内部的人,资深的、在业内多年的人,给大家看一个面试状态。我虽然本身是新人,但是我没找好那个面试状态。我很希望仅仅是,我唱给你,我把音乐给你。但是那个情境不允许。可能这是一个大矛盾。”


“但我不觉得这一定是不好。从整个节目组、整个人员来说,这是行业内部的资本流向的规范;对我们参加的人来讲,这些机会都是帮助——大家做的都是合乎社会规范的正确的事,但是我自己,作为一个创作者,我的心态可能没有调节到需要的状态。是我自己的问题。”


杜凯觉得,心态也影响了发挥,“这两场选秀,远没有平时表演的好。状态不好。”


”以后要是再来邀请,还去吗?”


“唉,就是要看情况了……我当然希望能调节好状态来面对这个事情。我们现在正在一个新的历史的开端。音乐产业转型,歌手宣传不能靠唱片公司,要靠这种不是音乐表演形式的、模糊的东西,Trueman Show,来卖音乐。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新事情,有一个接受的过程。我也有一个期待,它以后可能会变成一个更好的东西,但现阶段只能这样走着看了。很矛盾。”


杜凯(右一)在吉他协会参加招新


海洋


当被问起“在你的音乐路上和自己的成长路上,校园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低头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整理长长的思路。


“首先是视野上开阔了。我们家那儿是小地方,当时也没有网购,资讯很闭塞。老狼都是盗版磁带的。想了解外国音乐,只能去新华书店买书。那时候爱音乐,只是一个青春的萌动,到了大学之后,有了有图书馆什么的,才觉得自己好多都不懂,怎么这么喜欢音乐还不懂,就赶快看书。”


“还有我很骄傲,北大同学的这个文化,这种交流,和社会上的人以为的可能不太一样。外人觉得,你们嘛,就是分儿高,我们没你们考得好,你们都是天天学啊学啊,学霸。这样而已。其实对我们来说,北大意味的东西并不是这样。它更意味着,一种不太一样的价值观和交流方式,比如说,比较重视求知欲,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而不仅仅是‘这个来钱,还是那个来钱’。毕业以后,感受更深。”


上大学之前有没有听过北大的原创歌曲,是个容易长隔壁志气的问题。杜凯没上北大之前,喜欢的也是清华歌手的校园民谣,水木年华,高晓松,老狼……“当时没敢想过上北大,所以没敢照着这个听音乐,哈哈!而且当时北大也没有什么商业化的歌手。不少人说,提起北大觉得就是整天弹吉他唱歌,但是说到歌手,都是清华的,水木年华什么的。”

“但是”,杜凯认真地想着,“但是到了北大,我们05年做《未名湖是个海洋》那张专辑,我是里面最年轻的。接触到那些前辈的时候,我有概念了。就是,北大的音乐,虽然之前在这个行业里没怎么做出来卖,但是它跟清华真是有些不一样。那些前辈,八几年,九几年的校友,现在听后辈写歌儿,有时还会说,你,哎呀,别弹了,哎呀这个太小资啦”,杜凯学了学他们“小朋友快住手!”的表情,“他们喜欢‘西北风’,喜欢崔健。喜欢那种摇滚乐。他们的表达,非常的实在:我是什么感觉,就是什么感觉。他们会对忧郁有疑问,你真那么忧郁吗,还是做做样子?”


“后来,我受这个影响很大。也是因为这个,我丢掉了那种态度,回去学着疑问:青春时候,其实不一定就是我真实的样子。”


“当然,青春的状态并不是就不好。只是,要真实。就像选秀一样,如果表达的是你真实的心声,那很好;如果半真半假,批量生产模式化,那就不是当下最真实的感觉了。我会很在意,如果现在不是那种青春心情,我就不写那样的音乐,就去调整。”

见到杜凯最伤感的一次,是在北大BBS上。2012年冬天,吉他协会一位才华洋溢的男生离开了。一向在版上张罗着买琴、搬砖一样上传音乐素材的杜凯发了悼文,文字里是未曾见过的悲伤,“他生命最后这段日子,我一直租住在他的房子里,直到此时此刻。房间还放着两把他拜托我加湿保管的全单民谣琴”。


在给男生准备纪念专辑的帖子里,杜凯回帖道,“昨天已经做了其中几首录音的remaster,有人也想参与这份工作的话告诉我吧!一起来!”


北大原创音乐专辑 《未名湖是个海洋》


离骚


在《达人秀》里,Mr. Miss 组合还是一道“研二男生+大四女生”的学生风景,到了《好歌曲》节目中,弹出的字幕变成了“北大毕业生”。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在学校10年,意味着更多次地目睹花开花谢,也意味着拥有更多机会,面对离散浅吟低唱。


站在毕业几年的路口,杜凯的表情和身影与当时依稀没有分别。如果现在社团招新,他抱着吉他穿着版衫站在人群里吆喝,大概没有新生会觉出“这是毕业的校友”。但这些日子,他已经参加过无数场演出,站上过各式或明或暗的舞台。不同的是,像所有毕业后的人一样,在琴声、歌声和掌声落尽后,回到的不再是熟悉的宿舍。


现在,在电视、演出海报上见到的杜凯,已经是灯光下日渐沉稳的原创歌手和独立音乐人。“未来几年,希望做一个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生活呢?是希望变得更加职业?还是在艺术的感觉里停留的更久?


“我没有想……变得特别职业。刚才说的,中间练吉他、当老师那两年,有点往职业的路走。但在靠职业圈子更近之后,发现所谓的“职业”状态,‘哎呦,这行活儿做的恩,挺好’这种想法,可能是把最高目标定在了一个平庸的位置上。”


“我也曾经想过,要沉浸在艺术的状态中,特文艺”,他笑了起来,“诗意的东西还是很重要的。好多人发微博、每句话都是诗歌。我今天心情荡漾,世界就怎么美了”,杜凯一副羡慕的表情,“那种话,我就写不出来。但我发现那种状态也强求不来。”


“做艺人的话,面貌,有时是唱片公司把控打造的。比较常见是青春偶像,公司希望你是玉女、是什么是什么……比如说你这人”,杜凯指指自己的衣服,“看着是个特实在的,哎,好嘞,以后上街,可别穿名牌儿”;他又比划着装成一个长头发的人,“这个人适合特艺术的,那以后啊,你,留长头发盖上脸。我们现在很幸运,没有生活在大唱片公司垄断、包装的时代,也没有必要被资本推着走。独立音乐人要面对的,是自己。去找到什么是真实的自己,发挥到最好,而不是向往一个我喜欢的样子,然后硬去变成他/她。比如刚好这段时间,我们Mr.Miss的音乐,自然地有了一些逐渐鲜明的面貌,而之后邀约的公司还很认可。这样就真的很幸运。现在,我一部分时间为了挣钱来做音乐;分出一段时间来做Mr.Miss组合;还有一些时间,做可能短期内不来钱的、但是为了做音乐,必须要做的事儿。这个过程还在进行中,所以,还不知道自己能成为什么样子。”


比起台上的时而摇滚范儿时而爵士风,此时的杜凯格外像个谆谆教诲的大师兄。“想对刚入学的师弟师妹们说什么?”


“我觉得,在大学的时候,非常重要的是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事情。因为,有的人可能不知道,到硕士毕业都不知道,然后上班了也不知道,老了也不知道。我很幸运,中学那会儿就知道。喜欢做什么,不是指在哪儿就业,哪个单位工资高,这个你自然会想。是说,在什么样的生活里你是最快乐的。而且我觉得,在学校才有时间去想这个。之后可能没有条件、没有机会了。”


“同学们可能会着急,我要考托福啊去投行啊什么的。我们当时毕业,说学历史能干什么呢,老师说,考研,考不上再考一年嘛。当时觉得什么呀,回头想想,大部分老师有学术理想,他也希望,你能形成独立的价值观,而不是所有人都做的事情你也得去做。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做全职音乐,其实和很多同学的顾虑是一样的。我年龄挺大了,很多音乐圈的从业人员年龄小,非常青春。但是……太喜欢音乐了。如果这么一个思虑就阻挡你做,那可能喜欢的还不够。我做了个另类的人生选择,但觉得非常快乐。怎么着,哪怕我饿死呢,但是今天做音乐就高兴,不做音乐就不高兴。”

杜凯女友手绘的Mr.Miss


和可爱的女友异国多年,也算是杜凯挺颠覆我对“音乐人”肤浅认识的一个“另类”选择。说起女友,他笑得挺甜蜜,“有一点她绝对不同意,但对我来说,她就是个艺术作品。我从小很怕孤独。朋友一起玩儿,我总是那个说‘啊,你们这么早就走啦?’的人。我女朋友,可以一天都热热闹闹不停下,妙语连珠。我欣赏她说的每一句话,听起来简直像我最喜欢的歌手一直在唱歌儿一样。”他眼神闪亮。

采访将终,杜凯也有些感慨,“我在学校的时间整整有10年。本科,一拨朋友;社团的朋友;硕士一拨朋友……”他掰着指头轻轻数着,没有什么歌词般的诗意语言,带着情真意切的质朴,“这些年,朋友换了几拨,他们都毕业走了,我一直在这儿呆着赖着,做的事情也一直在变。不过,虽然我离开学校也有段时间了,真正的朋友圈还是在学校里。现在说起校园生活,能清晰想到的,还是和他们在学校一块儿玩的画面。大家一块儿聊天,一块儿唱歌儿……”


听着他的描述,仿佛回到了艺园那个四面漏音的排练教室,他穿着简单的T恤,给一屋子学生讲吉他课。助教望着害羞的同学,随时准备上去答疑。讲到兴起,杜凯会抱着吉他叮咣叮咣,来上一小段。手无寸铁的助教在教室角落里和着旋律,凌空模拟着扫弦弹唱,无声而投入,张牙舞爪。


采访结束了。“那,咱们就《流浪歌手的情人》?”杜凯笑着指了指吉他。校园里暮色已深。拿出那把业余的吉他,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他笑嘻嘻地说,没事儿没事儿。


一番调试之后,旋律响起。风入树林,就像校园里时常有的、那些有吉他声的傍晚一样,小道上的路灯伴着琴声,刹那间亮了起来。



另:文中提到的《流浪歌手的情人》,是老狼的一首歌。其中的一句歌词"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的阁楼/一扇朝北的窗/让你望见星斗",是“北窗”名称的由来。


点击页面底端“阅读原文”,收听杜凯的即兴弹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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