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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达维 | 赋学与选学

康达维 南京大学出版社 2021-11-06

瀚清堂/朱涛 摄

《赋学与选学:康达维自选集》收入美国著名汉学家康达维(David R. Knechtges)教授多年来在赋学与选学领域的研究成果共九篇,由康达维教授亲自精选并编辑,代表了20世纪以来西方赋学与选学研究的极高成就。

赋学部分论文四篇,对刘歆《遂初赋》、谢灵运《山居赋》和海外“赋学”的研究现况进行了探讨。选学部分论文五篇,分别论及《文选》在中国与海外的流传、《文选》辞赋与唐代科举考试的关系、中国中古早期的选集、选集中的应璩“百一诗”以及英译《文选》的疑难与困惑等具体问题。同时,本书收入了康达维教授关于汉赋与《文选》的英译片段,作为《文选》英文全译第一人,康达维教授的译文忠实严谨,流畅而典雅,充分再现了中国古典诗文的文藻与韵律之美。


自序
 
我是美国蒙特拿州人,生于 1942 年,现为美国西雅图华盛顿大学亚洲语文系退休教授。 

当我还在西雅图高中念书的时候,我就立志研究化学,希望将来做一名医生。这是因为我的母亲是一名护士,她很早就希望我能从事医学。高中的最后一年,我选读了“远东史”这门课,指定的读物有两本,一本是赛珍珠的《大地》(The Good Earth),另一本是老舍的《骆驼祥子》英译本。我们的任课老师邀请华盛顿大学的卫德明教授(HellmutWilhelm,1905—1990)就这两本指定的读物来课上做一场演讲。 

虽然我听过很多大学教授的演讲,但独有卫教授的演讲给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他的演讲不但对两本著作具有高度启发式的诠释,而且他对故事的内容和时代的背景也做了详细的说明,同时他所呈现的是对文学不同寻常的敏感性和鉴赏力。最让我感到震惊的是,英文翻译对于《骆驼祥子》的结局做了如此大的变动——为了配合西方读者的喜好,竟然将悲剧改成喜剧收场。虽然我当时的兴趣主要是在科学方面,但是我真正喜爱的是语言和文学。 

卫教授演讲之后,他坐下来回答几位同学的问题。他的耐心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有些问题对他来说,可能既可笑,也太肤浅,但是他为了回答我们的问题,在演讲之后,至少还停留了一个小时。另外,卫教授对中国最直接的(第一手资料的)认知和了解,也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卫教授是德国人,在青岛出生,他在中国现代史上最艰难的一段时间住在中国,对中国的文学和历史都有广博、精深的研究,但是对着我们这群高中学生,他却能将他渊博的学识降低到我们高中学生的层面,让初次接触中国文化的高中学生能够了解。在听过卫教授的演讲之后不久,我开始重新考虑上大学以后要研读的科目。虽然对研究中国的学科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但是我决定正式开始研究中国的历史、语言和文学。 

《赋学与选学:康达维自选集》
 康达维 著
瀚清堂/朱涛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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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华盛顿大学以后,成了这方面的本科生,而不是化学或生物学的。到三年级的时候,我才有信心选修卫教授的课,我选修第一门卫教授的课是整学年的“中国历史”,第二年选的是“中国文学史”。就是在“中国文学史”课上,我第一次接触了中国的汉赋。我写的第一篇有关汉赋的研究报告是“扬雄的赋”。后来,在卫教授的亲自指导下,我完成了题目为《扬雄、辞赋及汉代修辞研究》的博士论文。在文中,我将扬雄所有的赋作都译为英文并详加批注与分析。

当我在华盛顿大学研读辞赋的时候,我发现有另一位美国学者也是赋学专家,他就是哈佛大学的海陶玮教授(JamesRobert Hightower,1915—2006)。大学毕业之前,我曾跟卫教授商量过,他鼓励我申请哈佛大学的研究所,幸运的是,哈佛大学接受了我的申请。海教授那时候已经出版了两本有关辞赋的专著,第一本就是《中国文学论题》。直到今天,这本书仍是有关中国简明赋学史的最佳英文著作。当我开始学习的时候,这本书我至少读了十几遍。 

当我开始研习赋学的时候,美国或是欧洲研究这方面的学者并不多。过去几十年来,我可能是西方汉学家中唯一继续从事这方面研究的人。

我自1980 年代以来即着手英译《昭明文选》的工作,预计将六十卷《文选》译为八册英文。《文选》中的选文包含了许多罕见的奇字或术语,要做通盘的研究才能将其翻译成适当的英文。在《文选》所包含的各种文体中,尤以赋体最具有挑战性。我对翻译的信念是:执着作品的原文和原意。我十分赞同俄裔美国作家和翻译家纳博科夫(Vladmir Nabokov,1899—1977)的金科玉言:“最笨拙的逐字翻译要比最流利的意译有用千倍。”译文的流畅和可读性是每位翻译家所追求的目标,但是翻译古代或是中古时代的中国古典文学作品,翻译家就必须勇敢地做到美国著名的汉语、日语语言学专家罗伊·安德鲁·米勒(Roy Andrew Miller,1924—2014)所说的名言:翻译必须具有“字字斟酌、探讨语言和文字本义的勇气”。 

瀚清堂/朱涛 摄

我个人认为,在英译的过程中,必须尽可能正确地传达中文文本的原意,并且尽可能地保留或许会令读者惊讶的比喻说法,甚至是一些非比寻常的措辞用语,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地还原汉赋气势雄浑的铺陈之美。我赞成纳博科夫翻译的方式,就是在翻译中加入大量的注释。因此在《文选》翻译的过程中,我对赋中的动物、植物及矿物的学名与俗名,皆加以辨识,天文星名、地名及典故,亦加以考释。1983年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出版了第一册《文选》赋篇第一部分的翻译,1987年出版了赋篇第二部分的翻译,1996年出版了赋篇第三部分的翻译,《文选》赋篇部分的翻译全部完成。

目前在退休之年,我专心从事《文选》尚未翻译的部分,每日神游古人诗句之间,揣摩古人为诗作文的心态、学习古人遣词造句的结构,阅读古今中外学者的注释、对照不同版本字句的出入、找寻合适恰切的英文辞句,秉承翻译信、雅、达的理念,希望早日完成《文选》全部的翻译工作。
 
康达维
2019年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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