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袭or学习?绘画中居然有“双胞胎”!
双胞胎在日常生活中是极为常见的,他们往往有着相似的容貌,让人一时之间难以辨别。然而,在中国古代的绘画艺术中,同样也有“双胞胎”。它们虽不一定是出自同一画家之手,却在构图、线条,甚至笔法上几乎一模一样。这样的“双胞胎”非但真实存在,而且数量不少。
问诊“双胞胎”
在生物学中,双胞胎往往有着相似的外表,这让我们不得不感慨基因的强大。殊不知,在艺术界中,也存在着“双胞胎”乃至“多胞胎”的现象。那么,这些几乎一模一样的艺术作品,是否也有某种强大的“基因”在作怪呢?
在中国古代的书画作品中,模样相仿的作品实在不胜枚举。而在书画鉴定中,艺术中的“双胞胎”现象,一般认为是由仿摹者刻意临摹所致。事实上,导致这种现象产生的“DNA”,并非只有抄袭这么简单。
南齐的书画理论家谢赫在他的著作《古画品录》中,对中国绘画中品评与创作的原则进行了系统的总结。而作为“六法”之一的“传移模写”,指的就是临摹作品。临摹作为习画的基础,讲求的是以古为师。后世画家们追随前辈大师的脚步,或完全参照原作,或仅凭记忆背临,创作方法不一。但不论画家是临是摹,“形神兼备”始终都是贯彻创作过程的最高准则。
譬如,南宋宫廷画家林椿的《果熟来禽图》,就与北宋时期著名的花鸟画家黄筌所作的《苹婆山鸟图》极为相似。画中的树枝硕果累累,一只停留在枝头的小鸟翘着尾巴,模样甚是可爱。林椿继承了黄筌华美、富贵、写实的画风,所绘的画面虽然简单,却生意盎然,令人过目难忘。
在古代,画家们往往还会以前人的名作作为母本进行创作,这也是“双胞胎”现象产生的重要原因之一。最为典型的例子,当属宋代画家武宗元根据吴道子的《八十七神仙卷》而创作的《朝元仙仗图》。这件作品在构图以及人物安排上都与前者如出一辙,且线条流畅,人物神情各异,堪称中国古代白描绘画的典范之作。
然而,在“双胞胎”现象中,还存在着一种更为典型的情况:画家在创作过程中,有时也以自己的作品为参照。几件作品所表现的虽是截然不同的主题,但它们在构图、线条甚至笔法上的差距并不大。
夏永,字明远,钱塘(今浙江杭州)人,是元代著名的界画画家。他最为著名的作品,当属其笔下的“三大名楼”。滕王阁作为历朝文人雅集的名胜之地,赞扬和歌咏它的诗人与画家数不胜数,夏永便是其中之一。他的《滕王阁图》堪称中国古代界画的绝品,他用细腻的用笔、繁复的构景,刻画出了这座名楼的宏伟与气派。
夏永笔下的《岳阳楼图》和《黄鹤楼图》,也与它们的“兄弟”《滕王阁图》在构图和技法上存在着极大的相似性。而这样的情况不仅可以用“双胞胎”或者“N胞胎” 来比喻,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绘画作品中的“龙凤胎”了。
是“山寨”,更是无价之宝!
谈及“赝品”或“伪作”,想必几乎每一个爱好书画的收藏家和鉴赏家都会对此唏嘘不已。明清之后,随着书画市场的兴起,中国画中的“山寨”作品也日益增多。
挂名为真迹的“同一件”作品仿佛拥有了分身之术,竟能同时被几间画廊奉为“镇馆之宝”;而今人所临摹的名家大作,居然在艺术市场中拍出了高于原作的“天价”,这样的情况更是屡见不鲜。
当相仿甚至相同的构图、笔法同时出现在一件或者多件作品中时,我们必然要从中分出个真伪。然而,这些画作并不仅仅只是画师们在利益驱使下的“流水作业”或“简单加工”;相反,在中国古代绘画千百年来的传承过程中,一些看似无用的“山寨”之作,实际上却是堪称精品的无价之宝。
元代画家黄公望所作的《富春山居图》在流传过程中曾几度易主,在诸多藏家中,当数明代画家沈周最为“深情”。虽然沈周将这幅画视为掌上明珠,但最终还是在一次次寻觅中与它失之交臂。于是,伤心不已的沈周便只能凭借记忆背临一卷,以慰思念之情。也正是因为这一版本皆按沈周的印象所作,所以其在形式上虽不及张宏的摹本更加接近原作,但也在画家的回味与创造中,增添了几分别样的神采。
借古开新,自成一家之法
虽说相较于“原创”,“仿摹”在技术层面上确实略逊了一筹,然其背后却大有文章。与机械化的复制不同,“仿”作为中国古代绘画的一种特殊方式,它始于元代,盛于明清,不论是在理论还是实践中,都有着普遍的影响力。
仿摹使得绘画史中的经典佳作得以世代流传,现存于世的名作中,诸如周昉的《簪花仕女图》《挥扇仕女图》和张萱的《捣练图》就都是宋人的摹本。仿摹同时造就了一大批书画名家,古往今来,历代大师均从仿摹起步,并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清代石涛、“四王”和现代的张大千、吴湖帆等大师都是一代摹写名家,留下了诸多经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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