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再出发——从“不可能”到“必然是”
农历虎年即将开始，首先恭祝各位法律共同体、税收共同体的兄弟姐妹们新年快乐。
新年的第一次感叹，从相信“不可能”开始——本月初，笔者曾在另一篇文章中谈了税收规划的“不可能三角”理论，即除了极端情况的法律漏洞，一个税务规划方案（如果有）不可能同时具备以下三个特征：1）方案简单；2）规划效果很好；3）长期稳定安全。推而广之，“不可能三角”在税收领域是广泛存在的：
对税务律师而言，新的一年我们仍然不可能钱多、事少、离家近；你会看到，周围有越来越多的人说自己是税务律师；
对任何一个税务律师的客户而言，请不要同时期待律师的能力非常出色，收费非常便宜，同时又非常勤勉；你会看到周围不再有那么多人鼓吹税收洼地就是筹划的真谛；
对任何一项税收立法而言，不可能同时要求立法的内容简单、执行容易同时还能兼顾公平和效率，因此，税收政策的制定者也会发现，问题越来越多，争议越来越复杂，文件越来越不容易出。
说来也非常简单，“不可能三角”的广泛存在就是矛盾的另一种描述方法。如同其他领域一样，税收领域的问题都可以上升到哲学层面来看，而哲学的认识可以让人把握事物的最终方向。
在2022年的伊始，随着一切的不断变化，不可能之外，其实有很多趋势也在越来越清晰。常常有人和我讨论税法的未来，税务律师的职业生涯，乃至受到税收影响的各个行业如何应对。我的回答其实会有一些千篇一律：税法会更复杂，征管会更严格，冲突会更多，实际税负会上升，税收职业会越来越有价值，合规的服务需求会越来越大。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认可这样的说法，或者说即使相信也还是觉得现状仍然会持续很久，可以继续依赖良好的关系，税筹仍然是简单的游戏，得罪税务机关肯定不是选项之一等等。也许很多事物的发展就如人们认识客观规律一样，都是在波折中螺旋前进，每一次倒退都是在为前进积蓄力量。另一方面，鉴于社会科学的复杂性，其客观规律必然是在波动中平衡，根据主要矛盾的变化而发展的。在这当中，逻辑是深入骨髓的东西，尽管很多时候经验和逻辑会产生冲突，但是最根本的逻辑是不会发生改变的。如何突破对现实的经验和体会，从“不可能三角”的角度寻求发展背后的逻辑，早做准备，就是这篇文章讨论以下税法领域基本问题发展思路的目的所在。
01
税制和税法会如何变化
税制简化和税法复杂化成为中国税法发展的一体两面，一个简单的税制更需要复杂的税法来平衡行政效率和税收公平之间的矛盾。典型的例子，“营改增”在税制简化上迈出了重要一步，然而在服务纳入增值税征税范围之后，增值税原有的规则体系已经显然不能适应新的经济体系，各种冲突频发，一部更加明细而体系化的《增值税法》显然是未来的发展需要。这里的复杂并不是指规则的繁琐，而是规则的体系性、有机性。就好比，和现行的《税收征收管理法》相比，正在修订的新税收征管法应当条文更多、体系更复杂、概念更完整、更加能够平衡纳税人权利保护和征管需要。在这个过程中，如何把法律的逻辑更好地引入到税法的制定过程，就是最重要的思路，这也意味着税务律师将会有更大的舞台。不可能有一个国家的税法是建立在税制简单、税法简单而经济复杂的基础上的。所以，更复杂的规则和更精细的平衡就是一种必然。
02
税收征管会如何改变
税收征管会越来越严格、越来越信息化已经成为了共识，人们未必相信的是税收会越来越法治化。其实税收和市场一样，本质都是分配的手段，当市场的分配手段越来越法治化以适应经济的需要之后，财产权利的变化本身必然会对应着税收的法治化。更不要说中国已经走在法治化的道路上，虽然道路漫长而曲折，但这是经济发展的必然，也是个性和自由发展的必然。只是中国的法治化还将是中国特色的法治化，在价值观的体系上会不一样。不可能有一种税收征管是建立在信息透明的严格征管之上，而且有合理的纳税人权利保护，却偏偏不是法治化的。所以，税收征管会越来越法治化，越来越刚性。
03
税务机关会如何发生变化
说到税务机关，一个有趣的不可能三角是，税务机关是不可能同时实现令每个纳税人满意其服务，实现国家税款的应收尽收，同时又没有税收争议的。所以，征收管理和服务作为税务机关的两大任务，一种合二为一的理解就是，应该以服务的态度做好管理。所以，税务机关必然的发展方式是征管越来越以规则为指引，并在信息和流程上把服务做到极致。在新的管理环境下，税务机关的人性化更多的会体现在服务上，而在征管上本来也只能是越来越“铁面无私”。
04
纳税人应该怎样呢
了解到新的税收环境下，税法越来越复杂、征管越来越严、税务机关越来越严厉的概念，纳税人的观念里就更应该有文章开头提到的税收规划的不可能三角，还应该更认真地认识到，企业同样不可能同时实现税负最低、风险最小和管理成本最低。这三者之间的平衡就在于一个合理有效的税务合规体系，只有从合规的角度入手，增加管理的成本，才能更好地实现税负成本在风险合理的范围内有效下降的目的。2022年以后，企业和个人都应该有“合规是必然要求”的认识，就像对经济发展必然走向“共同富裕”的认识一样。
2022年，虽然房地产税能不能出台或许还有不确定性，但在不远的将来最终出台确是必然。
最后，2022年，我们会面对很多的不可能，但可以更坚定地相信，每一个人都能同时收获健康、快乐和成长。
本文作者
叶永青
合伙人
合规业务部
bill.ye@cn.kwm.com
业务领域：税务合规、税务咨询、税务争议解决、转让定价及私人财富管理
叶永青律师在中国税务领域拥有超过20年的专业经验。叶律师尤为擅长对客户的新兴或重大复杂的项目提供创新且可落地的综合解决方案。叶律师连续多年被《钱伯斯亚太概览》和《法律500强》等国际知名专业法律评级机构评为中国税务领域“特别推荐律师”和“领先律师”。
封面图源：种子计划-发芽·杜飞辰
责任编辑：单珊
编辑：赵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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