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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少妇的独白,爱可以回眸,但不可回头……

闲云 法之剑 2021-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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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容易又中秋。

 

秋月推着婴儿车漫步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清澈的月光轻轻柔柔地照了她一身。电视上说,今晚的月亮,是三百年来最圆的月亮。

 

仰望天空,多情的月娘温柔清澈,像是俯阅人事;满天星斗则开光点晴,把晶莹的玉砖修筑成一座不设防的城市。

 

每逢中秋,秋月都会平添几多思绪和感慨。许多年前,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她降临到了这个世界。许多年后,同样是在这样的夜晚,她体验到了初恋女子的幸福与甜蜜。

 

那年她十七岁,也是中秋节的晚上,月色很好。她站在后门口,一棵桂花树的旁边。一个男孩羞涩地走了过来,离得不远,把一个穿着红丝线的玉坠放到她手里。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玉坠儿紧紧地攥在手心。他也没有说什么,一份纯洁真挚的心意,让彼此温暖地,深情地对视……就这样,一份崭新而美好的情愫在两个少男少女的心底滋生了。

 

他是秋月的小学同学,并且是同一条老街上的邻居。父亲很早就因病去世了,他与炸油条为生的母亲相依为命。

 

那真是个美丽的夜晚呵。有南风吹来的清凉,有桂花散发的馨香,还有,月光带来的悸动……虽然那样的短暂,只一瞬间便无从捕捉,但它们却清晰地,永恒地印在她的记忆深处,如今再回想起来,依旧那样鲜明而生动,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高中毕业后,他没能考上大学,便去考了驾照,做了一名出租车司机;秋月则幸运地考上大,后来成为了一位银行白领。因为职业的悬殊,他们的恋情遭致秋月父母以及亲朋们极力的反对,他们希望才貌俱佳的秋月能找到一个更理想的伴侣,获得更圆满的归宿。

 

恰好此时,一位富家子弟走进了她的世界。他有家世、有地位、有金钱……几乎满足她父母期望的所有条件。于是,她只得在世俗与现实面前投降了。美好的爱情经不住世俗的漂白,最后的坚持也在父母苦口婆心、涕泪交织的劝说下瓦解。

 

也是一个中秋节的晚上,秋月把穿着红丝线的玉坠还给了他。天阶月色凉如水。他瘫坐于地,泪流满面,声音嘶哑。他对她说:“给我时间,我也可以给你想要的生活!”

 

月光悄悄地爬上树梢,洒了一地的白霜。就这样,他带着巨痛走了。那蹒跚的背影,让她心如刀绞,仿佛那一刻世界都静止了。

 

秋月仿佛感觉自己这一辈子都流不出泪来了,但脸上泛过的阵阵凉意是什么?起手,摸向自己的脸。她望着手上的一片湿润,在月光下发出清冷而晶莹的光,这是她的泪吗?

 

两个月后,她便结婚了。婚后的生活并不如想象中幸福、美好。曾经父母眼中的乘龙快婿,实际上是一个吃、喝、嫖、赌无所不的纨绔子弟。接下来,无耻的欺骗、无情的背叛、无休的争吵、无限的失望,无尽的痛苦,成了她婚姻生活的主题。

 

而他,在和她分手后不久,则告别了“的哥”的生活,自己白手起家开了家小小的旅行社。几年后,他的旅行社成了这个城市同行业中的“龙头”,他也因此成为炙手可热的成功人士。

 

清凉的风一阵阵地吹过发梢。这是一个多么悠闲,多么安适的中秋夜呀!秋月推着车想着。

 

婴儿车内,儿子已进入梦乡,脸上流露着甜美而满足的笑容……就这样走下去,不急着前行,不眷恋过往,也不踌躇于此刻,完全一副空空白白的小儿女模样。她发现自己现在出奇的平静,一如昨天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时的镇定自若。

 

“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更与何人说。”这是谁的诗句,一时她竟记不起来了。

 

走着,走着……突然,她感觉前方似乎有双眼睛在注视自己——是他!她好震惊。真的是他!两个曾经生死相许却又劳燕分飞的恋人,五年后,在同一道路、同一时空错肩,且在刹那间,把多少岁月才淬炼出的苦乐悲欢,一并化为尘埃。

 

只是,此刻,他的怀中有可爱的女儿,身旁有美丽的妻子。 

这是怎样不期而遇的相逢!她的内心汹涌如海潮,伴随着脚下坚毅的脚步,一同澎湃着,激荡着……

 

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挺了挺脊梁,加快了步伐,仓皇地把一份激动远远地抛在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沉稳的足音,是他,她听得出来。于是,她慢慢转过头,发现他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似乎犹豫着,有话要对她说。“秋月,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还好。”她朝他粲然一笑,“谢谢你还记得我,祝福你们全家幸福、快乐!”说完,她毅然决然地推车离去。

 

再见了!虽只是短暂的刹那,但秋月心里仍充满感激。于是,禁不住轻轻地呼唤:“感谢啊,感谢这一切的一切!”

 

此时此刻,她想象在那宝蓝深邃的星空之上,皎洁莹亮的月光之中,交错在三百年时光的距离之外,必定有一种温柔和慈悲的力量,听到了她的感谢,并且微微俯首向她怜爱的微笑吧。

 

月光再一次成全了他们的相遇。只是,爱过就抛在身后,不要缅怀过去,因为它毕竟已经过去,现在是,将过去的阴影留在现在只会让自己的未来也变得黯淡无光沧海桑田后,更要懂得“提得起,放得下”,秋月以为,这就是一份爱的担当。
 

经过这些年,她已经真正学会了爱惜自己,也学会了真正地爱人爱这个世界。所以,请学着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请尊重自己请学着不去后悔,当然,也请学着不要重复自己的错误。

 

此时,她终于明白:每一条走过来的路径,都有它不得不这样走下去的理由;每一条要面对的道路,也有它不得不那样选择的方向。

 

      仰望天上的月,她的目光渐渐被月光柔和了。今夜,她获得了心灵的圆满。该没有遗憾了!

 

      于是,她低下头柔声地说:“宝宝,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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