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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如故

2017-05-19 秦淮桑 小镇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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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如故


端午将近,给自己做一个香袋。挑了素淡花色的棉麻布料,裁剪开来,就着夏初的雨响,一针一线,慢慢缝,缝好后,装进药店买来的几样草药,再以一根红绳子束口,香袋就成了。丁香、薄荷、艾叶草,它们都有好闻的味道。










■ 素荷


清少纳言写《可爱的事》,其中之一,“池水中拾取浮在水面的极小的荷叶观赏”,想那时节不过立夏前后,池水微凉,可喜圆荷浮小叶,嫩嫩的绿,是童稚时模样,散发出清淡自然的植物气息。


我喜欢那样的荷,看起来天真无害,且洁净清明,不染一点尘埃。孟浩然有诗,“看取莲花净”,莲花出水亭亭,端然妍丽,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始终与人隔着距离,不如莲叶素然清和,贴近流水,贴近人心。


夏末,去看荷。


换上素白不染的衣,墨绿色结了精美盘扣的雪纺长裙。扎起头发。搽口红。戴和裙子同色的编织手绳。心里洋溢着小小欢喜,郑重得像去看一个故人。



■ 闲静


旧年买的棉麻衣裙穿在身上,是蝉蜕一样的颜色,素,而浅,而淡,而薄,不繁不艳,不事张扬,恰好是我喜欢的清简与妥帖。雨水淘气,在裙摆上绣花,二四六七朵,清澈透明,倒也灵秀可心。


我不问禅,不问世间的因果,不问缘,不问你。双手合十,心中安然,未曾向佛祈愿什么,只磕了三个头,便出来,直往一个人的孤深里去。


  

■ 清凉


下雨天,哪儿都不去了,慵懒懒地倚在窗前。任凭时光寂寂,却把木窗、细雨、芭蕉,以及一个清丽的她,装帧成画。


她呢,眉目依依,捧着小山的词,读着,如醉,如痴。


斗草阶前初见,穿针楼上曾逢。罗裙香露玉钗风,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

流水便随春远,行云终与谁同?酒醒长恨锦屏空,相寻梦里路,飞雨落花中。


是啊,春已去远,绿肥红瘦的夏天,花褪残红,新叶正葱茏。


丝丝细雨,透过芭蕉染绿了的窗纱漫了进来,清清凉凉,且带着浅淡的芬芳。


 

■ 茶想


雨天,铺纸研墨,煮字疗饥。晴时,蒲扇熏风,竹叶煮茶。听茶,在风里咕咕清唱,一盏香茗未入喉,人已是醉了,《经锄堂杂记》云,“松声,涧声,禽声,夜虫声,鹤声,琴声,棋声,落子声,雨滴阶声,雪洒窗声,煎茶声,皆声之至清者。”


如此,眼里有云,有风,有竹,有叶,有花,耳听得云流,风动,竹喧,叶落,花拆。一壶清茶,文火细烟,水在壶里翻起细响,果声之至清者也。烧茶的人,手执一把蒲扇,温温雅雅地把西山残照扇落,把穿过竹林的晚风扇凉,把半坡野草闲花扇得甜甜酣睡了去。


火熄了,茶也煮好了。茶烟氤氲,香气清雅。煎茶的人,他知道我要来,尽管我们素未谋面,他是山居主人,而我,是云水过客,路过他文火细烟闲烹茶的时光,不敢打扰他的一心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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