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奖人物志 | 从亲历到亲证，走进这位浙大医学院博士与抗生素滥用的抗争之路
他是医学院2019级
社会医学与卫生事业管理专业直博生
第十二届“中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奖”获得者
第十届浙江大学“十佳大学生”
国家奖学金获得者
曾任职党支部书记
浙江大学青年马克思主义者培养学院第九期班长
现任医学院团委副书记（挂职）
以通讯或第一作身份发表三篇SCI
三篇医学顶会（The Lancet）
作为队长带领团队获得
第十六届挑战杯全国特等奖
团中央暑期社会实践最具影响力项目
被评为2016年度
“最美浙江人·最美志愿者”
他就是
浙江大学2019-2020学年竺可桢奖学金获得者——陈杰
从亲历到亲证，找到科研奋斗的方向
2014年，陈杰考入浙江大学临床医学专业。经过五年的本科学习后，他在研究生期间从临床医学转到社会医学与卫生事业管理专业，研究方向是感染防控与抗生素管理。谈起学习与研究方向的转变，陈杰分享起了幼年时的一段经历。
陈杰小时候曾患有“咳嗽变异性哮喘”，这是一种呼吸道疾病，常常伴随着干咳等症状。为了缓解咳嗽，家人经常带他到镇上的诊所治病，吃过医生开的各种药，病情却仍然不见好转。上大学后，就读于临床医学的陈杰发现，自己当时经常服用的药是抗生素。事实上，抗生素对于这种疾病并不会产生任何治疗效果，反而抗生素滥用带来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抗生素是抗菌药物，抗生素的滥用将加快形成细菌耐药性。某个地区的抗生素滥用与引起整个周边环境的细菌耐药性提高，甚至会产生超级细菌，一旦抗生素失去作用，临床治疗将面临巨大的困难。“抗生素耐药性”被世界卫生组织列为2019年十大健康威胁之一。在意识到这些事情后，陈杰感触特别深，他愈发感觉到这一现象的普遍性与危害性。
2017年，陈杰与同学一起组建了一支近60人的浙江大学合理用药服务团队，走访了全国13个省市，近50个县市，1345家零售药店，开展抗生素处方药调查。这是他科研道路上的第一个调查。调查发现，83.6%的药店不需要处方就可以买到像头孢这样的抗生素药，这样的现状显然是不科学的。通过这个调查提供的数据，团队也揭示了零售药店滥用抗生素在我国普遍存在的问题。
结合自己的经历感受和调查研究，陈杰发现基层抗生素的滥用存在多方面的原因。首先，基层医疗工作者对于抗生素的使用不准确，常常将抗生素等同于消炎药。其次，在需求端，患者常常会自己索要抗生素，这是长期形成的错误用药观念。想到小时候自己也有过抗生素滥用的经历，他更加迫切地想要找到解决方法改变这一现状，时至今日他还在孜孜不倦地为之奋斗。
从个人到社会，发掘医者追寻的使命
“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我的损失，只因我是人类的一员。”2019年7月至9月期间，为了了解在经济不发达地区抗生素滥用情况，陈杰在导师建议下，前往非洲的马里共和国调研当地的抗生素滥用状况。调研过程的困难是难以想象的，语言不通与随时可能出现的安全性威胁都使整个行程充满着挑战。马里共和国位于西非内陆，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农牧渔业是马里经济发展的主要潜力，工业基本空白。
在这个贫穷的国度里，陈杰看到许多孩子随身带着一个盆和一个袋子，盆是用来随时乞讨的，袋子用来装路上捡到的物品。他们全身很瘦，但肚子却很鼓，这是长期没有摄入足够蛋白质的表现。当地调研结果显示，虽然马里共和国整体的抗生素滥用情况并没有想象中严重，这主要是由于当地经济水平极度不发达而导致民众无法承担普通药品的费用。但是，在经济收入较可观的人群中，抗生素的滥用率非常之高，甚至出现了医学生在零售药店中购买注射用抗生素进行自我治疗自限性疾病的情况。在马里共和国见证到的种种对抗生素不合理、不正当的使用以及当地贫困落后造成的医疗健康现状，都让陈杰感受到身为医者的使命与责任。
调研马里共和国医学生关于细菌耐药的认知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人类命运是共通的。因为细菌耐药性可能存在水平传播，个体抗生素滥用产生的累加效应带来的后果是整个区域的细菌耐药性增强。因此，每个人都要为抗生素滥用的后果负责。从临床医学到社会医学与卫生事业管理的转变过程，是从个体的关注转移到对社会政策层面的关注，“比如在疫情中，临床解决存量问题，公卫解决的是增量问题”。
陈杰的导师THERESE HESKETH教授是他科研方向的引路人，THERESE HESKETH教授来自英国，是三十几年前援助中国的一名儿科医生，开设了中国第一个新生儿重症监护室，后来转为社会医学与卫生事业管理方面研究。同样具有临床医学的背景的他，给陈杰的科研带来了很多帮助。能够打通临床与公共卫生的壁垒，陈杰很感谢导师给予他的指导与帮助。
与驻马里大使夫妇和援非医疗队的合影，前排中间为陈杰
用“勤奋”打败“焦虑”，与“荣耀”和“困难”同行
从十佳大学生再到竺可桢奖学金，当问到“获得重要科研成果需具备的个人品质是什么”，陈杰的回答是“吃苦耐劳”。他坦言自己没有双休日，每天都是工作日，只有法定节假日会休息。科研任务繁忙时，凌晨两点睡觉，第二天早上七点起来工作，他会在中午趴在桌子上小睡十分钟，之后便可以精力充沛开始下午的工作了。除了科研，他还活跃在各种学生工作中，现担任医学院团委副书记（挂职），曾担任党支部书记、浙江大学青年马克思主义者培养学院第九期班长等。多重身份下的时间平衡，离不开长时间的勤奋。虽然空暇时也会刷刷剧，但他不喜欢长时间的休息与空闲。
星光不负赶路人，努力会有回报。基于调研浙江省零售药店无处方销售抗生素行为，陈杰带领其团队构建出“浙江省零售药店减少抗生素滥用模型”。该模型主要包括结合“互联网+”云平台和抗菌药物使用APP的零售药店负责人与执业医师培训及考核体系，基层临床医生抗生素处方权培训和认证，感染性疾病诊治师资培训、规范化培训和考核等。该模型致力于降低浙江省抗生素滥用比例和抗生素相关性疾病、难治性院内感染的发病率。陈杰团队通过分析总结浙江省抗生素管理政策和经验，推出面向医药从业者和公众的线上教育平台，形成可复制的调研方法和干预思路，这一研究项目获得第十六届“挑战杯”国赛特等奖。
科研没有坦途，成果与困难同在。今年新冠肺炎疫情爆发，陈杰的科研因为涉及大规模人群行为干预研究而不得不停滞，长时间无法推进科研让他陷入焦虑。这一焦虑还来自于他对自己的高要求。博士入学前，陈杰给自己定了很多目标，包括提前毕业，以及发表一篇Top论文。科研是他人生规划里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但是停滞的科研让自己制定的诸多目标变得困难起来了。焦虑如何解决？他尝试着转移注意力，以及尝试着接受焦虑，实在无法解决，那就边焦虑边写论文。然而这样焦虑的时间并没有一直持续。随着疫情形势好转后，去年12月开始，陈杰又立即着手于针对抗生素滥用的深入研究。
关于生活，陈杰自称有“早到综合征”，重要事情都会提早准备，也归于这一特质，他遇见了现在的女朋友。大一时，陈杰修读了一门英语课：大英（三），自认为英语基础薄弱，因此上第一节课时，他提早了很多来到教室，选择了最靠近讲台、最靠近老师的一个位置坐下准备认真上课，但身边的位置迟迟没有人坐下。另一名喜欢踩点“极限操作”的女生在上课铃响时踏入教室，此时只剩下陈杰旁边的座位空着，她于是坐在了空位上。由于位置相近，他们在课程作业被分到了同一组，缘分于是就这样开始。性格不同的两人在学习与科研中相互配合，勤勉耕耘。陈杰坦言道：“她做事很在意细节，一步一个脚印。在之前参加挑战杯的时候她会帮我逐字逐句改文本，也会对PPT中的每个细节详细考究。
是关心生活、热爱思考的品质让陈杰从亲身经历中收获了科研道路的奋斗方向；是饱含对人类的大爱之情和对社会的责任之心让陈杰明确了身为一名医者应当不懈追寻的使命；是不惧困难迎难而上，用勤奋将焦虑转化为动力的坚持，让陈杰依然坚定地走在属于自己的科研之路上。这一路也曾荆棘丛生，也曾与黑夜相伴，但终于星光璀璨、熠熠闪光。
推荐阅读
2.素说心语 | 心理微课第十八讲：拿什么拯救你，我的拖延症
记得“点赞”和“在看”
浙小研陪你一起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