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盘王愿”：带你探秘古老的瑶族礼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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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千家峒传说”与“渡海传说”吗？见过瑶族“还盘王愿”礼俗吗？
2020年12月，瑶族“还盘王愿”礼俗正式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2015年1月24日至27日，摄影师李忠林纪录下了江华瑶族自治县原两岔河乡高浪田村赵德凤家三天四晚“还盘王愿”礼俗全过程。拍摄了上千张摄影作品，其中，30幅于2020年10月被中国民族博物馆永久收藏。
文/图 李忠林
高浪田瑶寨，座落于江华瑶族自治县两岔河乡的群山之中。
瑶族，曾经是一个迁徙不定的游耕民族，“还盘王愿”祭祀礼仪是瑶族的传统信仰活动，可推至远古时期瑶族人民岁首举行的带有盘瓠图腾崇拜的“盘王节”。
随着历史的变迁，集体的祭典仪式逐渐演变为单家独户的祭典礼俗，转变的缘由来源于两个传说，即“千家峒传说”和“渡海传说”。
2015年1月24日傍晚，参加礼仪的还愿师、师公、乐师们陆续抵达主家。参加“还愿”的徒弟们在师傅带领下举行了一个有趣的戒荤仪式：今晚先闻肉香，接下来三天吃斋。
千百年来，遥远而美丽的“盘王”故事，在瑶族人心中一直传颂着。瑶族人相信盘王永远都会庇护他们。
历史上瑶族没有自己的文字，众多历史和文化就隐藏在“还盘王愿”的祭祀礼俗中，形成了用史诗古歌说事、服饰纹样记事、舞姿形体叙事、轨仪礼俗演事的文化特点。
“还盘王愿”这一特殊礼俗由历代瑶族师公以口传心授的形式延续至今。
2015年1月25日清晨6时，天还未亮，鼓乐声就已响起，参加祭祀礼仪的人们已然早早围坐在主家的长桌席傍开始“喝起席酒”了。
年过七旬的赵德凤老人，是本次“还盘王愿”的家主。老人说，如今山里的瑶民生活一天比一天好，现在自己身体还硬朗，一定得还这个愿。
时年88岁高龄的还愿师赵德科，是本次还愿仪式的领头人，整个还愿礼俗仪式都由他执行（老先生2017年去世）。
还愿礼俗的主乐师，时年73岁，来自于湘桂交界的一个瑶族村寨。在仪式中充当了“童男”的角色（老人于2017年去世）。
厨娘，家主的一位亲戚，还愿礼仪中负责祭祀供品。
2015年1月25日，早餐后，寨子里主事的村长在主家堂屋里开始张罗布置“还愿”场景。堂屋正、侧厢分列的神像由圣主帝、太清、玉清、上清、玉皇大帝、十殿、海番、把坛六师、张天师、李天师等24张画像组成。
立坛、升香请圣。圣坛前众师公手摇法铃，唱经诵咒，翩翩起舞。但见烟雾缭绕、人头攒动；听闻鼓乐声、铃铛声、吟唱声不绝于耳。
2015年1月25日，师公们在稻草铺就的“地毯”上跳盘王舞，寓意着神圣不可侵犯。
主祭师公来到坛口做法，警示鬼怪妖魔勿得进入神坛。
入夜，鼓乐响起，挂灯——还子孙愿仪式开始。师公手握上元棍，围着白布铺垫的木凳跳舞诵咒。挂灯仪式为瑶族重要的文化特征之一，是瑶族历史上生生不息的还盘王愿科仪制度，也是瑶族男子神圣的成丁礼仪。
还愿师吟诵着：“翁位接来留爷世，爷世接来留子孙……”。师公通过叩圣承灯、承凳、升灯、唱经、诵咒拔卦、诵经文拔经文等程式，为挂灯的晚辈们贺灯解厄，预示瑶族子孙若日月之循环，星辰之繁衍，薪火之永续，代代不息。
2015年1月26日早，两位主祭师先行在圣坛前跳起祭兵舞，请神接圣，请三清三元，请十二游师、五谷仙娘、风伯雨师等诸多神灵。
上午9时，主家门前搭起祭台，众师公登台鸣角诵经，开启元盆祭兵良愿。
烟熏燎绕之下，主祭师公称禾谷以敬神、招兵买马。
师公手持称杆、谷袋和牛角，边鸣角、边撒米。向四方五路招禾魂、献五谷，祝愿子孙发达、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圆箕良愿。师公们在圆箕上摆放酒、食物，其中一个圆箕上摆放了12只杯子，代表着瑶族12姓氏，同时，交纸马头牲，请盘王和五旗兵马下神龛享用。
主祭师公李宜汉拔卦、诵咒，准备纸马（李师傅因患重症于2019年离世）。
圆猪良愿。厨娘净手、着盛装，预备好一应工具，几个壮汉抬进两头大圆猪于圣坛前宰杀。
在供奉着大圆猪的祭坛前，两位师公在稻草上跳起了瑶族“漂洋渡海”的舞蹈，以感谢盘王神灵保佑，让风浪中的十二姓瑶人平安抵达彼岸。
傍晚，师公们逐一将祭坛上的各路神像请下，将古老的“盘王印”织锦悬挂于堂前正中，老还愿师亲自捉刀剪出纸旗，制作纸花等，为盘王献旗、献花。
夜晚，“歌堂良愿“仪式开启，师公先行在祭堂前唱经诵咒。
童男、童女列于盘王印左右、还愿师两侧。歌堂良愿分为上本流乐和下本流乐两个部分，还愿师带着童男、童女要吟唱各种歌本，用“宫、商、角、徵、羽”等古老调式演唱。丰富的歌谣和古老的词牌曲调，洋溢着远古的音乐和文化气息（唱“还愿歌”男童由三位老者代替）。
2015年1月27日，还愿礼仪进入第三天。上午10时，村长上香，师公手捧盘王像，在祭坛前跳起了乐舞，以示瑶人后代对先祖的感恩戴德，对漂洋过海历史的回顾。
围堂游愿。吃过午饭，还愿师带着师公、鼓乐师和童男、童女们沿山寨巡游，并一路表演瑶人历史上刀耕火种的生活方式。
接下来，是一些诙谐有趣的传统表演，有打铁修路、砍树架桥，择地建房、扫地迎神、打长鼓等。祭堂上，两位壮汉强劲有力的长鼓舞较为罕见，令人耳目一新。
下午15时，还愿仪式进入尾声。家主亲自点燃纸马、纸钱，口中念念有词，敬献给盘王及祖先。
夕阳西下，祭坛前，一本古老的线装瑶族史诗书《盘王大歌》与供品一道摆在供桌上。
2015年1月27日傍晚，众师公齐喝“散福酒”。喝“散福酒”情景与喝“起席酒”一样，是家主为答谢全体师公尽力帮忙而设的饯行酒席。至此，三天四晚的“还盘王愿”祭典礼俗仪式基本结束。
“还盘王愿”祭祀礼仪承载着瑶人的过去，再现了瑶族的历史源流、迁徙路线和历史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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