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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芒格总是不让人希望落空。他说，你要尽可能地向上攀登，哪怕是前进一点点，这就是生命的奥秘。北京时间2月16日凌晨两点，Daliy Journal（每日期刊）股东大会，芒格边吃着小零食边与大家交流，足足讲了两个半小时，精气神儿十足。芒格是自1977年担任Daliy Journal董事长，于去年卸任，并向公司捐赠100万美元股票，继续担任公司董事。和往年的股东大会形式一样，大部分都是CNBC的贝基·奎克搜集问题，芒格做出回答，新任董事长兼临时CEO斯蒂芬偶尔发言，话题涉猎范围非常广泛。大家比较关注的ChatGPT、比亚迪、阿里巴巴、比特币、开市客、马斯克等，芒格都有重点谈到。尤其是比亚迪，芒格不吝赞美。他说大幅减持比亚迪的原因是其已经不便宜了，但比亚迪依然是家了不起的公司，在很多方面甚至领先特斯拉。芒格嘲讽自己和李录对于比亚迪的“贡献”，当初差点阻止了公司进军汽车行业。而芒格也从王传福身上学到了一个很好的激励方式，用自己的股票去奖励每日期刊的管理层，这就是去年他捐赠百万美元股票的灵感来源。他说这是“老牌资本家的美德”。对于伯克希尔卖掉银行股的举动，芒格表示“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同”。考虑到高额的税收，将卖出银行股的回报与股息回报作对比，持有反而不是那么糟糕的选择。谈到最近大热的人工智能（ChatGPT），芒格觉得这非常重要不可或缺，但并不是无所不能，比如治疗癌症等一些疯狂的想法，它是做不了。还有一些老生常谈的话题，像投资加密货币是愚蠢和滑稽的，中国禁止加密货币是对的，美国政府应该借鉴。芒格长寿的秘诀是喜欢吃花生酱糖，作息规律，不刻意去锻炼。考虑到他确实如此长寿且依旧话锋机敏，让人忘却了他可能也在给喜诗糖果打广告。芒格在提醒老年人相对于新冠更应注意不要摔倒时，淡淡提到，自己无论在哪里，都会推着助行器，连续6年半都是如此……以及谈到半导体时，笑称自己如此高龄已经不想学什么新东西；连带他谈到商业世界与现实世界不得不面对的“走向消亡”这一自然法则的话题……都会让人有些不禁泪目。毕竟，屏幕上的芒格已经99岁。聪明投资者精译了此次股东大会的最全问答，并按照提问顺序原汁原味地分享给大家。
延伸阅读：
芒格深爱的Daily Journal，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芒格最经典的Daily Journal年会：如果你没有逆境，你就不会拥有这些生命的褒奖
贝基 你能介绍一下公司新任首席执行官斯蒂芬·米希尔·琼斯的最新情况吗？大约一年前，他被任命为临时首席执行官。他的表现如何？什么时候会决定任命一位正式的首席执行官。 芒格 答案是：当斯蒂芬加入公司时，自己选择了（这个临时的）抬头；当他想要更换抬头的时候，我们就会更换他的抬头。 斯蒂芬 一年前我们讨论时，我告诉查理，我致力于确保业务的成功，但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成为合适的长期首席执行官，而且当时我掌握的信息还不全面。我当时认为，如果我们能找到更合适的（外部）人选或者发现从内部提拔是更好的路径，保留这些选择是非常重要的。大家知道我曾创立并经营了一家地理软件公司（Latitude，现名 VertiGIS），但没有任何出版或法律和法院背景。我现在可以说的是，我建立的软件公司和Journal Technology之间的相似之处是显著的。我相信我可以（为公司）增加价值。我喜欢这项业务和它的潜力。因此，我想今年晚些时候我们的长期方案会很明确。谈Daily Journal Technology 贝基 过去，你曾描述了Daily Journal
Technology作为一家报纸的独特地位，它在过去产生了足够的盈余现金来进行股票投资，（通过现金再投资的方式）最大化公司的净资产收益率（ROE）。现在，旗下增长最快的子公司Daily Journal占公司盈利的很大一部分，科技业务能天然地为公司创造盈余现金吗？我们或者现在的投资经理应该如何看待被投资的企业是在成长性的行业进行再投资还是进行现金回购？ 芒格 很简单。在报业的全盛时期，我们赚了很多现金，大约是3000万美元。这都是在止赎潮中赚到的钱（注：房屋抵押贷款断贷之后，抵押人丧失抵押品赎回权，称为“止赎”，Daily Journal在加州地区拥有 80% 的止赎广告业务，即通过Daily Journal发布止赎房屋拍卖的广告）。在过去，我们在出版法院的判决和法律日报新闻领域处于垄断地位。后来，互联网的出现让我们丧失了这种地位，我们的发行量大幅下降了……我们的报业的“好运”不复存在了。斯蒂芬在加拿大年复一年地经营着一家小软件公司工作，这与Daily Journal所做的非常相似。我们就是这样走到一起的。生意的未来不在于报业，而在于Daily Journal Technology。好消息是，我们拥有一个巨大的市场，而在通过现代技术实现自动化方面，世界上所有的法院实际上都还处于石器时代。坏消息是，这是一个漫长而缓慢的过程，在竞投标业务中你要与许多官僚机构打交道，这是一件非常缓慢而艰难的生意。因此，我们要缓慢而艰难地进入一个巨大的市场，这个巨大的市场不会消失，在这市场中有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这就是我们的未来。像许多报业出版公司一样，幸存下来是一个奇迹。如果你查看《价值线》中的小型和中型（报业公司），会发现只剩下两家公司了。一家是甘尼特（Gannett），它的报纸曾在50、60、100个不同的城市处于垄断地位。高管们过去常常坐着巨大的飞机、受到英国贵族般的待遇去参加出版商大会。当时，每个报纸出版商都认为这是他自己社区的巨大力量，所以他们就像英国的贵族一样。而现在，强大的甘尼特只剩下一个苍白的躯壳，所有的报业公司都收缩到很小、资产非常有限等等。科技与纸质新闻的竞争结果难以置信。总的来说，所有的纸质报纸都会消失，他们只是处于不同的濒死状态而已。如果Daily
Journal 有未来，那就是Daily Journal Technology方面。我们有很多股票的唯一原因是我们有多余的钱。在通货膨胀的世界里，我们更喜欢有价证券而不是现金。我们持有这么多有价证券是因为我们的投资比平均水平要好，这是一个小小的奇迹。所以好消息是，目前为止我们幸存下来了，并且我们还有一些剩余财富。坏消息是，这是一个漫长而缓慢的过程，未来主要是在Daily Journal Technology。 贝基 由于业务的复杂性、风险和官僚主义，法院系统的数字化将需要很长的时间周期。然而，软件创新正在快速发展，怎么保证Daily Journal的技术解决方案在足够长的时间内能够保持领先地位，并最终让股东收获回报？你如何思考，一家伟大的软件公司只存续了几年就被新的技术所替代的风险？ 斯蒂芬 我们当然无法做出任何保证。同时，我确实有一些应对这一挑战的背景，因为我在之前的公司这么做了19年，我们持续收获了令人羡艳的利润，我也希望这种模式对收购我们的人来说仍然有效。我认为一个关键的职责是让技术变革帮助我们和我们的客户，而不是与我们作对。这就需要思考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发生的变化，从而提前设计软件并规划资金，所以软件本身要可迭代。我认为，如果你能建立足够的授权商基础，让它们为主动研发提供资金，通过产品的进化应对科技的变化，那么这种模式就会非常有效。而且这种模式需要高度的可重复性。我认为所有这些都需要一种心态，即企业软件开发是一个持续的过程，而不是一次性事件，我们在拓展客户层面也是同样的。 贝基 两年前，在2021年的年度会议上，你说Daily Journal 350美元的股价远远高于你愿意购买新股价格。提问之时，Daily
Journal的交易价格为每股305美元，市值4.2亿美元，股票投资组合总价值超过3.1亿美元，债务费用是银行股息的数倍，而Daily Journal Technology大幅偏离了（超越了）财务报告的价值。 芒格 这准确地陈述了我们的情况，我们确实有很多剩余财富，但我们需要它来抢占这个大市场。他们为什么要把赌注押在一家没有净资产的小公司，而法院使用的是竞标合同？我们会使用我们的净资产来帮助业务发展。 贝基 你是否会以305美元或高于305美元的价格购买股票？ 芒格 我不买也不卖。考虑到现在其他股票的售价，这并不是一个疯狂的估值。所以我不觉得当前的股价正沉浸于某种愚蠢的、疯狂的神秘感中。有些人觉得Daily
Journal会是一个小伯克希尔，它会像兔子一样成倍上涨。它不是一个小伯克希尔。天呐，我已经99岁了。 贝基 伯克希尔已经抛售了银行股，如果银行股对伯克希尔的股东来说不够好，为什么我们要持有银行股？如果你位于加州的公司持有有价证券，如果你出售大幅浮盈股票，你要支付巨额的联邦税，这影响了卖出银行股的意愿。这些银行股是我在止赎危机最底部买入的，那是真正的底部，他们几乎都赚钱了。所以我们出售的所有银行股的话，政府立刻就会得到40%左右。而他们所产生的股息几乎是免税的。所以将我们卖出银行股的回报与股息回报作对比，持有对我们来说并不是那么糟糕。这不是一个正常的情况，将所有因素考虑在内，我们会愿意继续持有一段时间。加州对于企业很不友好，很多人和公司可能会离开加州。其他很多州都几乎没有（企业）所得税，并有意通过税收吸引企业，而加州却在迫使有钱的人和有钱的公司离开加州，我想说这个策略很有效（笑声）。无论如何，如果我们在软件业务上取得成功，所有的事都会水到渠成；如果我们失败了，我们的地产和证券投资会成为支撑我们的拐杖，以当前的市场价格衡量，我们不会亏损太多。所以以当前的市场价格买入并不疯狂，但也同样不便宜。 贝基 一位最近才成为Daily Journal的股东说：我知道Daily Journal不是伯克希尔的翻版，但我认为在公司管理方面会有一些共同的原则。特别是关于董事会，我很惊讶看到董事会成员的股份数量如此小：5人中有3人拥有0股，第4人拥有100股。这太不起眼了，无法显示出董事会成员与股东之间有太多的一致性。他说他无意冒犯，但他认为这是个合理的问题。 芒格 盖林（Rick Guerin，于2020年10月13日去世）曾经是董事会的成员，我们也是Daily Journal两个最大的股东，是很长时间的合作伙伴。我们不收取董事津贴、管理报酬等任何费用。所以，这里曾经是用户友好型（芒格在此用到了“user-friendly”这样的互联网词汇）、像伯克希尔一样的地方。盖林在90岁时去世之后我们只有最后一个幸存的守林老人，所以我们当然需要一些新的董事，我们新上任的董事都非常聪明并且也都很富。这仍然很像一个伯克希尔型的董事会：聪明、富有、以资本家的角度思考问题。 斯蒂芬 我要补充的是，尽管我现在没有股权，但我仍然渴望参与未来的业务成长。像我这样的（公司的）新人在怎样的时机（获得公司股权），我想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我不认为（现在这种状态）会影响我作为骑师所做出的决策。我已经感受到了游戏巨大的乐趣。芒格先生和董事会委托我掌管公司，我非常认真对待这件事。 芒格 拥有成堆的股票和一个科技业务是非常有趣的（组合），其中包含了很多政治、问题和困难，但这是一个巨大的市场。很多大公司会是我们天然的竞争对手，但是他们讨厌竞标业务。换言之，这项业务对我们有利的原因之一是许多大公司讨厌我们从事的业务。他们希望拥有一些标准化的软件、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简单的事情，让他们更容易赚钱。这些公司都被宠坏了。我们愿意接受所有这些小的咨询合同，从而让自己从泥沼中爬起来。这使得我们在这个领域的竞争对手屈指可数。 贝基 瑞克·盖林是你几十年的老朋友和生意伙伴。他作为投资者是怎样的？他的为人怎样？你会如何怀念他？ 芒格 无论是为人还是作为一个投资者，他都非常出色。我非常想念他。我们相伴了很多很多年，我们曾经都很贫穷，这就产生了一种共同的情感。1961年我们相遇时，我们都很穷、艰难、年轻，所以我们一起经历了漫长的旅程。 贝基 我不确定你是否尝试过与ChatGPT交谈。简单来说，它是一种被称为语言模型的人工智能。它是在一个经过训练的大型文本数据集上演变而来的，比如书籍和文章。你怎么看AI对Daily Journal的影响？或者更广泛的，对我们的文明有什么影响？ 芒格 我认为人工智能非常重要，但关于这个主题的疯狂炒作太多了。人工智能治不了癌症，也做不了我们想做的很多事情，也有很多时候运用人工智能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我认为这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情。有些人已经把人工智能很好地运用在了一些事情上，比如保险承保。但也有很多人把AI应用于更平常的事物上，比如投资办公楼。但我不认为人工智能对我们投资办公楼有帮助，至少帮助不是很大。 斯蒂芬 以Daily Journal的视角来看，人工智能是我们夏天开始试验的东西，用于某些类型文章的某些类型的写作。我们正在密切跟踪AI领域。但对于许多类型的活动尤其是日常事务，我认为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AI会对许多类型的工作活动是具有破坏性的，这将非常有趣。 芒格 之前的互联网技术对我们的出版业务造成了严重负面影响，我们受到巨大打击。ChatGPT会给我们带来新的机会，但这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 贝基 Chat GPT提的一个问题：芒格先生，你谈到了在决策中避免心理偏见的重要性。根据你的经验，最难克服的偏见是什么？你个人是如何防范的？我想问你这个问题的答案，以及你对ChatGPT所提问题的看法。 芒格 如果非要让我说出一个主导人类错误决策的偏见，我会说是心理否认（注：《穷查理宝典》第四章第十一讲人类误判心理学第十一种：简单的、避免痛苦的心理否认）。如果事实让人感到非常痛苦，人类的大脑就会捉弄他们，他们会倾向否认已经发生的事实，这会对商业造成巨大的破坏。他们会继续投入资金、继续他们过去行事方式，即使相同的行事方式在现在的世界不再那么有效了。如果你想要一个例子来说明：心理否认是如何影响事物的？就以投资管理领域为例，将所有成本考虑在内，有多少基金经理（的费后收益）能够跑赢指数？我估计，也许只有5%可以持续击败平均水平。其他的人都生活在一种极端心理否认的状态中，习惯于收取高额费用等等。这对他们的客户没有任何好处。这是一种严重的道德堕落。如果某个寡妇来找你50万美元，你每年向她收取1%，而可以把她（的钱）投资于指数中。但因为他们需要那1%的管理费，他们向一些寡妇收取一笔可观的费用，给出一些毫无价值的建议。对此，我总是引用德摩斯梯尼的话。那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他说：（再没有比欺骗自己更容易的事了，因为）对于希望的事，我们总是乐于相信（Nothing is so easy as to deceive one's self; for what we wish, that
we readily believe.）。想想这种心理偏见已经存在了多久了吧，所以这非常重要。我会说资产管理行业中有数十亿美元计的管理费是不负责任的。但却没有人愿意直面这个问题，因为你需要收取管理费来缴孩子的学费，你需要这个或那个。你就做了对你自己有利，而对他们（持有人）不利的事。我不认为伯克希尔这样行事，我也不认为盖林和我在Daily Journal是这样行事的。盖林和我从没有拿薪水、董事费或任何一分钱。如果我有生意上的事，我就会用我的手机和我的私家车，我不会因此要Daily Journal付费给我。这是闻所未闻的！这本该如此。当下，我们在Daily
Journal Technology有一个激励计划，它包含了价值100万美元的Daily Journal股票。这些股票不是来自公司（或是增发股票），是我把那些股票给了公司，以用来补偿员工。我从比亚迪那里学到了这个把戏，比亚迪是我们投资组合中持有的公司之一。在比亚迪的历史上，有一次，它的创始人、董事长没有用公司的股票来奖励高管，而是用他自己的股票，那也是一次巨大的激励计划。比亚迪去年在中国的汽车业务税后收入超过20亿美元，在汽车行业谁还能赚20亿美元？发生的事情令人难以置信。因此，在Daily
Journal中留下了一些老派资本家的美德，在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中留下了一些，在比亚迪公司中也留下了一些。而在大多数地方，每个人都只想着获得他们所需要的东西，然后强调他们的所得是合理的。 贝基 你提到了比亚迪，为什么你更喜欢投资比亚迪而不是特斯拉？ 芒格 那很容易。特斯拉去年在中国两次降价，而比亚迪却进行了一次提价，它们是直接竞争对手。在中国，比亚迪远远领先于特斯拉，这种差距几乎是荒谬的。如果你把比亚迪在中国的工厂面积加总，它几乎快要接近曼哈顿岛的面积了，而就几年前，却几乎没有多少人听说过他们。 贝基 伯克希尔出售比亚迪和台积电的部分股份是与中美关系有关，还是纯粹出于经济原因？ 芒格 比亚迪股价大约为50倍市盈率，这是一个非常高的价格；另一方面，他们今年的汽车销量就可能会再增加50%。大约一年前，我们就卖掉了一部分，价格比现在高得多。不，我们不是迷你版的伯克希尔。我们和伯克希尔之间不会有太大的关联。你可以理解为什么伯克希尔50倍市盈率时卖出比亚迪，现在小小的比亚迪的市值已经超过梅赛德斯奔驰了，所以它的股票不便宜了。我想告诉你们我对比亚迪的贡献。我们通过李录进行了这笔投资。当时有一家小公司击败了日本手机工厂，然后这家公司的董事长是个天才，他说，我想买下一家破产的蹩脚的汽车工厂，然后从零开始进入汽车行业。那时它（比亚迪）正在生产手机，基本没什么资产。而我和李录都在劝他不要那么做，我们说：请你不要做这么愚蠢的事，你会尸骨无存的……类似这样的话。它白手起家，去年它在汽车行业挣了20亿美元，这是闻所未闻的。这都是我和李录功劳啊，我们试图让他放弃所有这些现在行之有效的辉煌成绩。 贝基 根据公司文件，阿里巴巴的股票似乎是通过杠杆购买的。去年股价下跌时，你似乎被迫卖掉了股票。你能确认一下这是用杠杆买的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似乎违背了你的哲学。 芒格 是的，这是事实。在我年老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在没有杠杆的情况下进行投资，巴菲特同样如此。最近我确实在一些地方使用了一点杠杆，因为机会太好了。我认为这样做是可取的。你是对的。这对我们来说很不寻常，但我们确实发现了一些机会。我有时会问自己一个心理问题：当你发现一个确定的机会时，你应该将自己净资产的百分之多少投资于这个股票中。答案是100%，或者可能是150%。但在金融领域，没有人教大家这样思考。但如果机会足够大，合乎逻辑的答案是100%，甚至或200%。 贝基 你曾说毁人的三件事是女人，酒和杠杆。既然杠杆是三种可以摧毁人的东西之一，那你为什么还要使用杠杆呢？ 芒格 我在向上攀登的过程中使用了一点杠杆，沃伦也是如此。巴菲特合伙公司每年都会使用杠杆。沃伦的做法，他会买一堆股票，然后他会借钱或者卖空股票进行“事件套利”，清算、并购等等。而这些（资产）不会跟随市场波动，它像是一个独立的银行业务。格雷厄姆将这一类投资称为：犹太人的国债。他的这种说法总能把我逗乐。巴菲特在成长的过程中运用杠杆买入了“犹太人国债”，他做得不错。现在，伯克希尔持有了动视暴雪的股票，我不知道这是否会成功，但这是一种“犹太人国债”。我们之前停止了这种行为，因为这类交易太拥挤了。现在，伯克希尔在动视暴雪上又一次进行了这种交易，而芒格的Daily Journal也使用了一点点杠杆。如果我用杠杆买了比亚迪，你会认为这是我为Daily Journal做出的最大的贡献。 芒格 我认为大多数人应该避免它，但也许不是每个人都需要遵守这些规则。我有个朋友说，年轻人知道规则，老人知道例外，对吗？在半导体行业，你必须把你赚的钱都拿走去开发新一代芯片。这是你想留在游戏中的强制性投资。很自然，我讨厌这样的生意。在伯克希尔，我们希望得到大量的剩余资金，然后用这些资金做其他事情。现在，如果像台积电这样拥有足够领先的行业地位，现在的价格买入可能是合适。我一点也不清楚他们是否会取得巨大成功。这个领域的赢家会获得巨大的奖励，但这需要行业内的每个人都不断加注筹码。英特尔曾经是世界上的台积电，他们是这个行业的先驱者，并统治了这个行业数十年。而现在我甚至不清楚英特尔是否还存在半导体业务，他们已经远远落后了。我的回答是，半导体行业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顺便说一句，也许这是一项很好的投资。我不喜欢它，因为我是个老人家了，我不喜欢学习新的技巧。但这并不意味着投资半导体行业不适合一些比我更了解它的年轻人。 贝基 2007年在南加州大学法学院，你说，“我觉得我没资格拥有一种观点，除非我能比我的对手更好地反驳我的立场。”这是否也适用于你在《华尔街日报》上关于禁止加密货币的文章？你是否愿意分享反对你的立场的论点？ 芒格 我不认为有很好的理由来反对我的立场。我认为反对我的立场的人都是白痴。所以我不认为有合理的理由反对我的立场。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自然，人们喜欢在别人输钱的地方进行赌博。发明这个“加密垃圾”（Cryptocrapo）的人，这是我给它起的名字。有时我称它为“加密垃圾”（Cryptocrapo），有时我称它为加密狗屎。买这种东西的人实在太荒谬了。在地球上，你几乎无法想到有比货币、国家货币更有益于人类的东西。货币是把人类从一只成功的猿猴变成现代人类和现代人类文明的绝对必需品。它让人们可以便利地进行物质交换。有人说我要创造某种东西来取代国家货币，这就像是在说我想取代空气一样荒谬，这是愚蠢的。这非常危险，政府容忍它是完全错误的。我并不为我的国家允许这种垃圾而感到骄傲。我所说的密码狗屎毫无价值。这是没有好处的，这是疯狂的，这只会造成伤害。允许它是反社会的。在这件事上做出正确决定的人是中国领导人，他看了一眼加密狗屎，然后说滚出中国，中国就立刻没有任何加密狗屎了。他是对的，我们错了。我确实认为你应该在很多问题上，站在对立面思考问题。比如说，社交安全线（意为不应对别人的愚蠢过分苛责）应该画在哪里？这是一个理智的人可以不同意的地方，对此你应该能够站在另一边反驳自己。但当你在处理像加密狗屎这样可怕的事情时，这是无法言喻的。这绝对是一种灾难。我对我的国家感到羞愧，美国会有这么多人相信这种鬼话，而政府还允许它的存在。这是完全的、绝对的、疯狂的、愚蠢的赌博，对另一边的人来说是巨大的赔率。这太疯狂了。所以对于聪明人来说只有一个正确答案，就是只是完全避免它，并且拒绝所有正在推广它的人。 贝基 与此相比，你对超级碗的博彩，以及美国合法的赌博行业有何感想？ 芒格 它不像加密狗屎那么糟糕。我不认为在超市的保龄球游戏中，你下一个你能负担得起的适度的赌注会有多大危害。特别是如果你只是和朋友一起玩，而不是和赌徒一起玩。这给我的感觉是不同的。我不认为你应该与赔率对赌。如果你把我一生中所有站在赔率对立面的赌注都加起来，我认为不会超过几千美元。 贝基 如果你认为加密货币是老鼠药，那你是否曾经通过做空它们而获利？ 芒格 不，我不做空。我一生中只做过三次卖空交易，都是30多年前的事了。一次是货币交易，两次股票交易。两次股票交易中，我在一次交易中亏了很多钱，而在另一次中赚了很多钱，他们对冲掉了。。在货币赌注我赚了100万美元，但这种赚100万美元的方式让我非常恼火，所以我不再这么做了。不值得让我头痛。因为他们一直向我要求更多的保证金，迫使我抵押国债。非常不愉快。 贝基 从长远来看，你认为有什么会损害开市客的商业模式？ 芒格 只要开市客保持强大的企业文化和他们极低的加价政策，我看不到任何让他们停下的因素。开市客的问题是，它已经40倍市盈率，除此之外，它是一家完美的企业。它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它有一个美好的企业文化，它是由很好的人经营。我喜欢开市客的一切。我被开市客迷得神魂颠倒，我永远不会卖出股票。 贝基 近日有股东称，看不出伯克希尔的业务拆分会给股东们带来什么好处，当一个部门出现问题，总是可以增加另一个部门，而且这一模式和理念将保持不变。所以是否可以向股东保证，公司永远不会屈服于某些愚蠢的压力而将业务拆分？ 芒格 伯克希尔的股票在很长时间内都不会出现大的问题，再考虑到一些税的问题，我觉得伯克希尔是股东在未来长期持有的一个非常好的赌注。从长期来看都是比较安全的，不用太担心它会有什么困难，持有伯克希尔股票超过20年的投资人，一定会有一个不错的回报。 芒格 未来只会和过去一样好，虽然其他一切都会变得很糟糕。 芒格 因为估值现在开始变高了，而且政府对企业非常敌视。 芒格 我认为伯克希尔的股价会在一定区间内会出现一些波动，当前美国政府对企业是不太友好的，税收可能会继续上升，投资对每个人来说都越来越困难，这是很自然的。 贝基 你已经99岁了，没人能够长生不老，你也没生病，有什么秘诀？ 芒格 我经常吃这个花生酱糖，我讨厌为自己的产品做广告，但这是长寿的关键。 芒格 除了当时陆军航空队让我做运动，我一生中几乎没有刻意做过运动，就偶尔打个网球。 贝基 你100岁时会是什么样子？早上起床你都会做什么？ 芒格 我每天从床上爬起来坐到轮椅上，正在为年老付出一些代价，但我宁愿老也不愿死。每当我感到悲伤的时候，或许是在轮椅上，我就会想起罗斯福在轮椅上统治国家12年。 贝基 你在1995年的演讲中，谈到了误判心理学，你当时说“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倒退是不可避免的。”现在你已经99岁了，还认可71岁时说的这些吗？ 芒格 毫无疑问，随着年龄的增长，你会失去一些精神敏锐度，但有些人在适应自己的局限性时变得更精明，而且他们做得很好。到目前为止，我经历了很多挫折，但我都很好地处理了，所以现在我年老的处境并没有那么糟糕。 贝基 利率在上升，放弃接近零利率的政策会有什么后果？在利率环境发生变化的当下，你在做什么？ 芒格 毫无疑问，利率上升对股票价格不利，但利率上升是必然的，我们需要适应。而且我认为未来100年通货膨胀会不可避免地加剧，这就是Daliy Journal买股票而非政府债券的原因。 贝基 你是否认为我们可能会经历一波又一波的通货膨胀，就像上世纪70年代保罗·沃克时期那样。 贝基 股权激励在许多公司都是一种非常流行的激励方式，甚至在一些公司，20%的销售额都会以股票的形式支付。你如何看待近年来的这种发展，这种激励水平健康吗？ 芒格 很多美国公司都有非常好的激励制度，而也有一些公司要么过于自由，要么过于消极。我支持基于股票的奖励机制，但这会导致收入看上去过高，这是人类的天性，就像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学校能取得好成绩，而不是坏成绩。开市客会使用一个比较适当的股票百分比，这样的薪酬体系近乎完美。美国的薪酬体系有很多问题，尤其是近50年。在我年轻的时候，这个问题并不是那么糟糕，那个时候没有人抱怨高管的薪酬，但现在大部分人都认为高管的薪酬过高，就比如鼎盛时期的通用电气。这是一个很难的问题，但我还没有想到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贝基 你认为埃隆·马斯克收购推特，尤其是他不干涉内容审核的这一做法，对美国社会来说是好是坏？ 芒格 我不用推特，所以我没法在这个问题上做出评价。我对埃隆·马斯克的感觉是，他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但同时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所以我既不看多他，也不做空他，我只能说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贝基 可是上一次和你交流的时候，你说了一些他和特斯拉的好话。 芒格 除了比亚迪，没有哪家汽车公司做得比特斯拉好。但即便马斯克是个天才，某些方面也不如比亚迪做得好，所以与比亚迪竞争其实并不容易。 贝基 2022年，一名妇女在一辆由GEICO投保的汽车上感染了性病，密苏里州法院判决GEICO赔偿该名受害者520万美元，你觉得这个判决正确吗？你偶尔会得到一个完全令人无法容忍的判决，不可避免，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也会上诉法院的原因。我不能解决生活中的所有问题，包括我觉得令人疯狂的判决。 贝基 很多人伯克希尔和3G资本在卡夫亨氏交易中的合作关系感兴趣，在这一背景下，你对私募股权业务的看法是否有所改变？ 芒格 和普通人的看法一样，有些交易看起来比其他交易更好，有些更坏，会努力把坏交易做成好交易，伯克希尔也希望同样如此。在这项业务中，3G资本做得很好，但最近他们的一些方法没有发挥出很好的作用，这就是生活，可没那么容易。 贝基 佛罗里达州州长和立法机构最近试图要控制迪士尼的专属自治权，该自治权此前是由创始人华特·迪士尼在佛罗里达州设立的。迪士尼是家是个有趣的公司，但迪士尼的每一项业务都变得比以前更艰难了。再想象一下柯达，他们发明了新技术，曾经统治过整个摄影世界，但现在呢？电影行业也将是一场血战，也不容易。迪士尼除了在ESPN的全盛时期，赚了一些钱外，其他时间什么也没赚到。 贝基 其他电影企业呢？比如派拉蒙，伯克希尔最近也持有了很大一笔股份。 芒格 虽然我住的地方离派拉蒙工作室只有几个街区，但我不认识派拉蒙的任何人。作为一名投资者，我一生都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电影，从来没有以任何形式对电影行业进行过投资。对于演员、作家或音乐家，电影行业可能是一个非常好的地方，但作为一个投资者，这是一个很难赚钱的地方。 贝基 自从你出生以来，世界人口增长了四倍多，你认为对人类最大的生存威胁是人口的增长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一时点何时到来？ 芒格 如果你看看过去发生的事情，你可能会觉得世界正在走向绝对的人口灾难。但实际情况是世界正变得越来越繁荣。包括像中国这样的地方，出生率正在快速下降，所以很多地方都像日本那样存在人口短缺的问题。所有伟大专家的结论都是基于对过去图表的推断，这是完全错误的，因为发达国家的世界人口将会自我抑制。 贝基 我可以理解为你和埃隆·马斯克在同一阵营吗？因为他也认为人口减少会对人类构成更大的威胁。 贝基 在评估企业管理层的性格和能力时，你是否犯过错误？什么时候发生的？你从中学到了什么？我经历过最有趣的事情之一，是IBM公司的崛起和衰落。在我年轻的大部分时间里，IBM是美国最受尊敬的公司，他们一直是赢家，但在过去的10年或15年里，他们在逐渐退步。相较于苹果或者谷歌，IBM错过了一些机会，开始在走下坡路，我认为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我听比尔·盖茨说过，当一项颠覆性的技术出现时，新的技术很容易被旧的完全代替掉。对一个成功很久的企业来说，改变原有的业务模式和思考方式很难，但Daliy Journal是在不断应对新世界的变化的，尤其是报纸行业的不断变化。 贝基 你认为目前在美国，我们有系统性的种族主义吗？ 芒格 我想是有的，群体之间有敌意，但我认为这一切都在慢慢变好，种族主义正在大幅下降。 贝基 如何给非金融专业的本科生教授一些个人理财和公司理财的入门知识，以便让他们能够有效地处理他们个人或公司的财务问题？如果你有良好的判断力，你的生活就会好得多，你会逐渐做出一些越来越正确的判断。我的建议就是要不断努力，不断改善自己的生活，你有一半成功的概率。但如果你不这样做，你就没有机会了。我曾经说过，我只能教一些给人尽皆知的知识给大家，就像在悬崖边的人我拉他一把。我只愿意教那些有学习意愿且有能力学习的人知识。对于教导小白或者笨蛋，我几乎从来没有成功过。 贝基 如果一个班级都是金融专业的学生，你会朝哪个方向推进？ 芒格 有些人无法进步，可能会被淘汰，这就是大多数教育的运作方式。我昨天在Zoom上和一位法学教授聊天，他是世界上最好的法学院之一的资深教授，非常聪明，令人钦佩的同时还让人不可思议。 贝基 许多企业家和名人曾说过“你必须要有真正远大的梦想”，但你说“幸福生活的秘诀就是不要抱太大期望”，你可以详细谈谈吗？ 芒格 你要尽可能地向上攀登，哪怕是前进一点点，这就是生命的奥秘。总有一些人成功了，但对于每一个成功的人来说，背后都是成千上万次的失败。脑子不正常的人才会到处去做不切实际的承诺，当承诺不能兑现时，对方就会讨厌你不是吗？你总会想在生活中大体上满足别人的合理期望。这也是人类文明的准则。 贝基 你在疫情期间你是如何保持健康的？你对老年人有什么建议？ 芒格 我也阳过，是在我接种疫苗之后阳的。我流了大约10分钟的鼻涕。我给老年人的建议是要避免摔倒。我买了一辆现代助行器，无论在哪里，我都会推着我的助行器，连续6年半我都是如此，我从未摔倒过一次，我始终认为老年人需要谨慎一些。 贝基 伯克希尔此前曾持有埃克森美孚石油公司的头寸，然后很快就退出了。你曾说过，伯克希尔当时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现金替代品，所以伯克希尔未来会长期持有吗？我认为，通过西方石油和埃克森美孚这两家公司的持仓，在二叠纪盆地（因其丰富的石油矿藏而闻名）长期占据主导地位很棒，这样的投资是非常好的。本·格雷厄姆曾经说过，“如果这是一个好的投资，那么就有可能是一个好的投机。”我认为这通常是正确的，很多时候人们更愿意做短期的投机而不是长期的投资，但我不做那些短期投机，至少不经常做。 贝基 你对巴菲特说过，“以合理的价格购买伟大的企业”，或者简单地说，“愿意为伟大的企业买单”，鉴于本·格雷厄姆非凡的洞察力和对投资的理解，你怎么看“捡烟蒂”这种投资方法？ 芒格 曾经有一段时期，企业非常便宜，你可以在果园里买到便宜的水果，过上不错的生活，但廉价的果实最终随着经济萧条一起消失了。格雷厄姆一生所赚的钱实际上只来自一只股票，那就是GEICO（政府雇员保险公司），这非常了不起。 贝基 为什么你很早就提出“为伟大的企业买单”这个想法？很明显，如果你想有一个非常好的结果，你就必须要成为一家伟大的公司。 贝基 在评估一家公司的潜在投资估值时，你更看重业务还是管理层？你最关注的点是否与沃伦不同？ 芒格 我想我们是一样的。生意好排在第一位，其次是管理层。我们从来没有通过投资糟糕的企业而取得巨大成功，这并不是我们喜欢的投资方式。 贝基 你觉得一个糟糕的经理能经营一家伟大的企业吗？ 芒格 可口可乐曾由一个很差劲的人经营多年，董事们都以为他“喝醉”了，就让他年复一年地呆在那里。这就是一个美妙的生意。核心领导层很差，但公司的盈利能力依然很好。 贝基 你之前说过你每年都至少会毁掉或者搁浅一个好主意，所以到目前为止，你在2022年和2023年至今都破坏了哪些好主意？当互联网出现时，我被在线上零售中处于领先地位的人和公司给迷住了，我没有意识到虽然是线上，但他仍然是零售，所以这让我高估了阿里巴巴未来的回报。我不确定你是否会对我犯的错嗤之以鼻，但我觉得这对我自己是有好处的。 贝基 你能谈谈你对医疗保健行业的看法吗？像美国这样的资本主义制度，以及像加拿大、英国这样的单一支付体系，你怎么看？ 芒格 摩根大通、亚马逊等公司都在试图改善美国的医药和成本过高问题，沃伦也在想办法。 贝基 我非常喜欢你自律的生活方式，你每天的作息都非常规律吗？你每天醒来关注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芒格 没错，我的作息很规律，睡眠很好，所以在这方面我很幸运。 贝基 如果要你选一个人担任2024年的总统，你会选择谁？ 贝基 你说你崇拜本杰明·富兰克林，能展开谈谈吗？具体是哪些品质？富兰克林小时候很贫穷，他的父亲会用动物尸体给家人做肥皂，所以说他的起点非常低。富兰克林几乎是自学成才，后来他成为了最好的发明家，最好的科学家，最好的作家，最优秀的外交家。他是一个很不寻常的人，智商非常高，发明了很多东西，包括我现在戴的眼镜，不过这只是他众多发明中的一个。富兰克林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他造就了现在的美国。我非常钦佩，很很庆幸我们国家能拥有这样的人。 芒格 他们正在弄电子版的。顺便说一句，中文版的销量要比美国版多得多。 芒格 这不是唯一的原因，因为在他们儒家的思想体系中，一个成功的老年人能赢得更多尊重。 贝基 对于像你这个年龄和财富级别的人来说，还会去练习延迟满足吗？对于普通成年人来说，延迟满足是理性的吗？生活中有没有什么情况是不需要延迟满足的？比如我们买的这些公寓，我们正在以自己的方式经营。其他的公寓运营者可能都在追求高收入高分配，但我们会更加明智努力地找到让它们变得更好的方法。我们的公寓表现得比其他竞争对手更好，这都是延迟满足的表现。我很早就学会了延迟满足，因为愿意多等一段时间的小孩子可以吃到更多的棉花糖，而愿意花多时间、吃到更多棉花糖的小孩子在日后取得成功的几率更大。我很幸运自己能掌握这种技巧，我必须得说，延迟满足给我带来了很大帮助。 贝基 我们都知道巴菲特是一台学习机器，你觉得还有什么品质是让他成为世界上最伟大投资者之一的关键？ 芒格 沃伦是一位很优秀的思想家和学习者，这一点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有着强大的儒家基因。沃伦和我都很幸运，因为在我们还很年轻还没有什么名声的时候，这些股东选择了信任我们，所以很自然地，我们对信任我们的人也特别忠诚。 贝基 许多大公司，包括拥有Facebook和各种保险公司的Meta，都选择自行承担责任，无论是对董事还是商业风险。如果发生极端情况，毫无疑问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导致潜在的系统性问题发生。你能分享一下你的想法吗？ 芒格 对我来说，为我的房子购买火灾保险是荒谬的，因为重建房子很容易，那么我为什么要在索赔和各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呢？你要关注那些你承受不起的损失，但是如果你能承受得起颠簸，那么那些不寻常的开支并不会真正伤害你。 贝基 作为一家大型保险公司的副董事长来说，这样的话有点令人惊讶。 芒格 这才是正确的做法。虽然我更愿意讲一些对伯克希尔有利的话，但我更想说一些实话。 贝基 格雷格·阿贝尔也是一个学习机器吗？如果是，可以分享一个例子吗？ 芒格 是的，格雷格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商业领袖，他既是一个思想家，也是一个实干家，非常了不起。他也是一个巨大的学习机器，像沃伦一样，对学习新知识充满热情。关于格雷格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他比沃伦更擅长一些事情，沃伦自己也知道。沃伦只是告诉格雷格，哪些地方他可以做得更好。我们很幸运伯克希尔能够拥有格雷格这样的首席执行官，格雷格得到了保险监管机构和公用事业监管机构的信任，他正在努力经营所有的这些公用事业。他像监管者一样工作，扪心自问现在还有多少人会以这种方式做事，我觉得这很明智。 贝基 在繁荣周期和萧条周期中，一个好的政府应该怎么做？要维持经济增长，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芒格 人均GDP实现增长，这是每个人应该想要实现的。在文明富裕的社会中，交换权利和财产都应该掌握在私人手中，这会让整个系统变得高效，比如你要去上小提琴课，那么你就拿钱去做交易，双方实现互利共赢。纵观世界历史，从狩猎时代到现代文明，大部分财产都是私有的，且能够很大程度上地自由交换。虽然这点显而易见，但老师一般都不会这样教，即便你在大学里修了经济学课程。 贝基 在担任伯克希尔副董事长的管理经历中，基于你之前一些理性的思考和想法，有哪些事情最让你感到惊讶？如何通过这些事让自己成为更好的学习机器？商业世界与现实世界非常相似，所有物种都会消亡，这就是自然法则和规律。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没有意识到同样的法则和规律也适用于企业，就是最终要走向消亡。比如柯达，曾经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公司之一。没有人不用胶卷，他们主宰了电影行业，他们比地球上任何人都更了解电影的化学反应，但最终这家公司还是归零了。再比如施乐公司，看起来会永远存在，也存在了很长时间。我当时觉得这些公司在我老了的时候应该还在吧，但事实上其中很多都已经消亡了。再比如那些对社区来说很重要的伟大的百货公司，他们为居民提供日常生活所需商品，最后基本也都关门了。正是因为理解了这一点，才让我成为了一个更好的投资者。我和沃尔玛的道格·麦克米兰交谈过，几十年来他一直随身装着顶级零售商的名单，他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担心沃尔玛也会被淘汰。曾经，IBM在智能制造领域也非常领先，但现在只是一家很普通的智能制造公司而已。公司会有兴衰更替，即便企业管理人很有才华也很勤奋。 贝基 你最崇拜和尊敬的人是谁？是什么让他们如此特别？他没上过沃顿商学院，也没读过哈佛，他从18岁开始就在一家商店工作，现在在做开市客的首席执行官。如果你不疯狂，你就会比95%的人做得都好，如果一直不疯狂，再加上足够的耐心和延迟满足，你就会有很大优势。如果你再能够兑现他人的承诺，那么你的资源和机会就会自动地增加，就是如此简单。 贝基 随着成功、年龄和财富的增加，理性变得越来越难了吗？ 芒格 一直都很难，但如果你在年轻时就开始练习，你会越来越好。有人会问我投资100万美元买一只股票，你会买哪只？前提是没有收入，只能通过这一只股票来满足生活开支。我认为大部分美国人都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们甚至不知道从何开始。所有人都在努力让生活变好，我在今天早上醒来穿裤子的时候，我还在想我为什么这么节俭。 贝基 在2018年左右的一次股东大会上，你谈到了比亚迪，并说Journal Technology不完全是比亚迪，但是运转模式和比亚迪很像，现在Journal
Technology与比亚迪还很像吗？ 芒格 不会像我保证的那么快，但我可以保证，比亚迪是世界历史上最引人注目的风险投资之一。他的创始人出身于农村，是一个农民的第八个儿子，他的一个哥哥觉得他是个天才，所以就牺牲了自己，把弟弟送进了一所好的工程学校就读，然后他成为了一名工程学教授，再然后成为了一名企业家。想象一下，在中国买下一家破产的小汽车公司，把他变成今年全世界上电动汽车卖的最多的公司，电动汽车的确炙手可热。这是一个非凡的故事，这个不寻常的人就是王传福，如果王传福很普通，那么这个奇迹就不会发生。他真的是个天才！每天都在思考正确的事情，一天想17个小时，然后想一辈子，他是个工作狂，他能做到普通人类做不到的事情。 芒格 是的。我们在比亚迪的27万美元（伯克希尔在2008年9月首次以8港币的价格买入2.2亿股比亚迪，按当前汇率算是2.3亿美元，所以推断这里可能是口误，应该为2.7亿美元）投资现在价值约80-90亿美元，这是一个很好的投资。—— / Cong Ming Tou Zi Zhe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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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格最新发言：和特斯拉相比更喜欢比亚迪
抛售比亚迪不代表不看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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