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场愚人的演出 | 两个人的孤岛（三）
混圈子戴着套子，看社会带着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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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两个人的孤岛（一）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耳边萦绕的钢琴声渐渐清晰，我习惯性地把旁边的枕头扯过来抱住，顺便嗅了嗅他残留的味道。
客厅那边的房间是书房，当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站在门口时，正看见明皓挽着袖口的双手在琴键上跳跃，落日泛红的余晖透过窗户照在他端坐的侧影上，被两侧的落地书架衬出了浓浓的书卷气，又像是从希腊神话中走出的拨弄竖琴的自由少年。
见我醒了，琴声从大鱼变成了环太平洋，明皓的双手像是在黑白森林里跳舞的精灵，嘴角却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上一首还没有弹到结尾，他知道这样会别扭到我。最后他舒展了一下手臂，起来揽过我的肩：“晚上别做饭了，太麻烦，咱们出去吃吧。”
“好啊，连刷碗也省了。”想起他收拾碗筷时的处女座加上强迫症，我松了口气，看着钢琴笑着对他说，“以后天天能听到这样的闹钟就好了。”
“那就搬过来啊，保证天天不重样。”明皓穿上大衣，把外套和围巾递给我，“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半个多月吧，回去也没什么事。”到了大四后时间充裕了许多，之前又提前修完了选修课，再加上学校离家的车程并不远，没事的时候我索性回家放假，也能和他多相处些时间。
吃饭的时候明皓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着手机，时而拿起来回复，我假装不在意地聊天，甚至不问对方是谁。
我其实是知道的，在最初的震惊和巨大的失落后，我反而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模糊知道答案的疑问，以及好奇，明皓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
2
妈妈第三次发消息过来时，我还躲在表哥家里当缩头乌龟，脸上仍是风平浪静的模样。
见我放下手机接着看书，表哥一边撸猫一边问我：“真的不去吗，你们俩没出什么事吧。”
明皓和他是高中校友，几个人曾经一起组过乐队，关系一直都不错，表哥也很高兴我们两个相处得很好。
当然，他以为我们两个仅限于兄弟的关系。
“想明白了再去，不着急。”我把书放回去，看了看窗外飘起的小雪。
这几天突然想起高中的事情。几年前的自己还固执地相信，只要爱了就可以克服重重困难最终修成正果，最后粉身碎骨也没有换得一个功德圆满。那时还是小宁陪我度过了最难熬的日子，告诉我无论如何要懂得爱自己，自己才是自己的破壁人。
那个在阳光下笑得肆意张扬的白衣少年，这几年胖了三十斤。
我转过头，目光投向了表哥膝盖上宛如一只小狮子的缅因猫。明明有着君主般的威仪，懒洋洋的姿态像是王座上的帝皇，骨子里却是温柔得连打闹都不伸爪子的小王子，跳脱的时候简直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我看着这货一边享受着梳毛一边打呼噜，长长的尾巴还跟着上下摆动，像鸡毛掸子一样。
我笑了笑，小宁之前总说我是个猫性的人。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表哥，问了个十分突兀的问题。
“强哥，当时怎么想起来养猫呢，是当宠物，恋人，还是家人？”
表哥疑惑地看着我，想了想，还是回道，“当时失恋后一个人很无聊，想着养个宠物也好，后来觉得没有对象的话这样也不错，直到碰见你嫂子。”表哥看了看房门，那边嫂子还没醒，“现在旺仔就像我们家人一样，你嫂子怀了之后也一直养着。”
表哥的话像是在我兵荒马乱的心里投下一道闪电，片刻的安静后，是被撕裂的疼痛。
之前一直模糊知道的答案，此刻终于笑着浮出了水面。
我也笑了，一开始只是轻轻的，后来竟是越来大声，只能抱着头埋在膝盖上掩饰，眼泪也快止不住。
我抬起头，旺仔已经走了过来，鼻子正在嗅着我的指尖，我把手伸进他厚厚的围脖，感受着柔软的毛发带着的温暖的触感。
临走时我拍了拍它的头，算是对它表示了感谢。
3
出来时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踩着薄雪慢慢走着，直到道路两侧的路灯突然亮起，人行道上投射出修长的影子。一年多以前，我和明皓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穿过这条曾经并不繁华的长街，彼此都在努力化解再见时的尴尬，路灯在地面投射出两人的轮廓。
只是今年的雪下得格外的早。
这一年多以来，明皓从未对我许过什么承诺，也从没说过爱我。
或许是相处的时候太过幸福，竟然迟钝到觉得不说也无所谓，或许是潜意识里早就觉得，他有一天会离开我。
我像电影回放一样回忆起和明皓相处的点滴，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目的地。我拿围巾扫了扫长椅上的积雪坐了上去，想着待会见面时的说辞，却是越想越乱，身体的热量也逐渐被带走。直到单元门打开，我起来转身走过去，冲着明叔叔和我妈妈，以及明皓他们打了声招呼。
“抱歉事情才办完，车上还有地方吗？”我问着明皓，忽略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
得到明叔叔肯定的答复后，我看向明皓身边的女人，五年的时间让她变成了真正的精英，带着成熟的知性和优雅，想起她那两年探望小宁时总会把东西分一份给我，知道我和小宁是好朋友，便像亲人一样时不时照顾我的生活，让我在异乡时也没有感受到举目无亲的缺憾。她是安宁的姐姐，也是明皓交往了半年的女朋友。
我看着她眼中真实而灼热的开心和惊讶，心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安瑶姐，好久不见。”
明皓，谁还不曾纠结过呢，你也许陷入的两难境地，我来帮你。
——未完待续
作者：廿九
主播：萧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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