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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名新语 | 曾进:我和北大的故事

曾进 北京大学招生办 2019-06-20

编者按

正值北京大学一百二十岁生日之际,燕园又迎来了一批年轻学子,这份相遇是百廿北大收获最温情的生日礼物。博雅塔下宜聆教,未名湖畔好读书,各位燕园学子将在北大共创美好未来。今天,让我们共同聆听齐聚北大的天下英才的“未名新语”。

曾进

毕业高中:

  江西师大附中

录取院系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


我叫曾进,来自江西南昌,是北大光华的18级新生。我想和你说说我和北大的故事。



这段故事,该从什么时候说起?


是从刚背起书包,大人逗着我问要上北大还是清华的时候吗?是从历史课上,学到戊戌变法,瞟见京师大学堂的黑白照片的时候吗?是从走过学校门口的光荣榜前,看着上面北大学长名字的时候吗?真难说啊,没有什么特定的时刻,没有什么特定的理由,北大的轮廓就像迷烟一样弥散在我面前——朦胧,却别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而面前的迷烟真正变得真实可触,燕园的轮廓变得清晰可见时,却是在去年的优秀中学生暑期学堂。



拉着小小的行李箱,穿过门口拥挤的人群,对门口的保安小哥挥了挥手里的报到通知,顺利地进入了心中想象了百遍的燕园。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那时的心情,可能是免去排队就进入北大的骄傲,但更可能是七天后就必须离开才刚刚进入的园子的恐惧。这种恐惧,让我不敢去熟悉这个比想象中还要棒的校园,让我不敢在这里留下太多回忆。因为我害怕,这一次离开北大之后就再也没有理直气壮进入的机会。


但是,这七天的经历让我乖乖缴械投降。燕园的风物人情一点点侵入记忆,尽力想忘掉却发现它们早已融入了我的内心;记住了五四路里令人舒心满足的浓荫,记住了未名湖畔博雅塔下的文物与小猫,记住了学一门口的那栋宿舍楼,记住了空调直吹冷到发抖的那个座位,记住了各式各样只有北大人才懂的简称,记住了文艺汇演上的《青春大概》,也记住了老师的指点教导与学长学姐的关照叮嘱。七天结束得比想象中的快太多,冒着大雨拖着行李,拥抱了这几天认识的新朋友,互道一声明年九月见。忍着就要流出的泪水,小心翼翼地打包好这几天的回忆,甚至连一张纸条都舍不得丢掉。让这几天的事情保留在心中,不是因为我改变了对无法再见燕园的害怕与担忧,而是因为我不敢尝试去忘记。至少这些回忆保留得越多,便能支撑着我在高三生活的重压下走得越远。



深夜的列车颠簸着南下,把我送回千里以外的赣江边,继续被七天的北大之行打断的高三备考生活。


在高三程式化的生活中,我很幸运能遇见那么多一路陪伴的人,让这段日子充满了亮色。他们是守在门口等我下晚自习回家的家长,是晚自习偷偷摸摸一起看《海绵宝宝》一起笑到抽搐的同学,是竭尽全力幽默起来想让我们打起精神的老师,当然还有逐渐频繁出现在我们生活中的北大招生组的老师。他们时不时来到学校,了解我们的学习情况,为我们答疑解惑,还给我们传递最新的招生信息。这些信息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博雅计划。


我是一个成绩一直很稳定的人,所以没有很励志的经历或者逆袭的过程,但是我同样是一个容易担忧的人,总是会想各种各样的意外,会害怕任何存在的不确定性,而博雅计划正是一注有力的保险。在详细咨询了博雅计划的选拔标准并填写了申请表后,我庆幸于我在高中的生活中抽出了很多时间进行学生活动与班级建设,这些常常被家长们说是浪费时间的闲事,也成为了博雅计划的一个评判维度。这种多元化的评价标准,弥补了高考的不足,稳定了我波动的内心,也告诉我:天道酬勤,功不唐捐。



在初审结果传来的同时,高考准备也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倒计时的数字慢慢变成一位数。在博雅计划的支持下,我强迫自己不去想我是不是能上北大,而开始给自己强烈的心理暗示,自己一定能够实现和小伙伴们九月见的承诺。这一自信,使我开始稳健地练习,调整好作息,状态开始渐入佳境。高考前一天,我和同学们围在校门口的石麒麟前,摸着它们威风凛凛的身躯,心里还是忍不住祈祷一切顺利圆梦燕园。


但是,令我现在依旧困惑的是,高考那两天的记忆变得异常模糊。本来以为会记着一辈子的事情,却变得模模糊糊,甚至还没有一年前的回忆那么清晰。回想起来,我只清楚地记得,当时我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熬完四门考试就可以再见北大了。



其实无论是高考,还是博雅计划的面试,都进行得异常顺利。乃至在博雅计划的认定出炉前,在高考分数查询系统开放时,我都没有过于担心,而结果也确实令人满意。说实话,我对北大的兴奋感与新奇感,已经在去年被透支殆尽,而一直对进入北大的强烈渴望与期待,让现在再好的结果都只是显得理所应当。但是我并不后悔,一年以来这种情绪一直支撑着早上昏昏沉沉地从床上强行爬起来,支撑着我做一套又一套临考冲刺卷,也支撑着我唱着《青春大概》下晚自习,在夜幕中离开学校。虽然丧失了那种初入校园的欢欣和探索校园的乐趣,但取而代之的是,能够如愿以偿地进入北大让我有了一种回家的安心感和归属感。可是我该不该草率地就这样作出选择?在潮水般涌来的信息的冲击中,为了圆梦燕园奋斗了一年的我,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想法。我明白,这次选择意义重大,我不该将自己努力很久而得来的选择权轻易使用。



我到底为什么要来北大?这个时候,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我必须提供一个明确的答案。归根到底,这个问题还是在叩问我的价值观。人活一世,到底为了什么?而我一直认为是为了改变。我不想做一个因循守旧者,我也不愿做一个循规蹈矩者,更不愿做一个袖手旁观者。我不希望我的每一步行动,每一个做法,都顺着一个既定的模式。这种能一眼望到底的生活,这种无法带来什么改变的人生,我不愿意去过。


往小里说,我想我至少要改变我自己的样子,至少要改变我的家族。但是往大里说,我更想做的还是改变我的家乡。我曾无数次对江西经济的相对落后而产生的教育、医疗、城市建设等一系列能够亲身体验到的问题如鲠在喉,却被深深的无力感包围。我不愿意像很多人一样逃离这样一个中部洼地,赣江鄱阳湖滋养了我,我也深爱滕阁落霞秋水长天。若我不能做出任何事情去改变养育了自己的家乡,我怎能抚慰自己的良心。我厌恶那种面对现状无能为力的无力感,我至少想变得有力起来。而北大,永远与国家命运紧密相连,永远有着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风骨气度、家国情怀,永远为希望作出改变的人提供最好的舞台。我认可与向往这种环境,我觉得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我能够成为一个对家乡发展更有用的人。



至于选择什么专业、用什么武装自己,从而让自己变得有能力去做出一些什么,便是一个更令人纠结的问题。我是一个性格有些分裂的人,有时极端理性,也有时伤春悲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我第一次翻开《经济学原理》、接触到经济学的时候,我便被其内部理性的数学思维,和外部感性的对现实社会的关照所吸引。正如萨缪尔森所言,经济学需要“冷静的头脑和热切的内心”,我总是觉得经济学像一座桥梁,沟通起了理性与感性,这一点确实很令我振奋。并且,更重要的是,对经济学、金融学的学习,相信能够使我对家乡经济的发展与建设有更加专业的思考,对经世济民有更加深入的认识。而这正是实现我的愿望的基础。所以,在填报志愿时,我空掉了所有选项,只选择了北大光华。这不仅是为了我一直以来未名博雅的梦,更是开启了我对新的梦想的追寻历程。



在八月的尾声里,登上北上的列车,终于在和去年离开时一样的雨幕中,重新踏进熟悉的园子,拖着同样的行李箱,穿过仍然令人觉得舒心和满足的五四路,走进学一门口熟悉的那栋楼,拥有和去年相同位置的床铺和桌椅,经历和去年一样的破冰活动,和同学们实现了九月见的约定,在军训的文艺汇演上再次听到了《青春大概》。故事真的好像拼图一样重新接上了。我喜欢这种接续感,令人踏实而安心。我也震撼于这一连串几乎不可能的巧合,这或许是北大给我最好的见面礼吧。


当《此间》编辑部的学长们进入寝室招新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回想起去年辅导员学姐放过的《此间的少年》。而一年的时光,也终于使我成为了此间的少年。

庆幸18岁的我遇见120岁的你,

我们的故事现在才正式开始。

初入燕园,

请多关照。


来源:公众号“PKU江西招生组”

美编:赖雯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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