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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汉被隔离的日子,也许是和自己最近的日子

壹心理 2021-12-09

以下文章来源于周梵 ,作者周梵

文 | 周梵本文由:周梵(ID:zerofield0)授权发布


记得上次时间大课,课间结束的时候,有位学员来问我,她开始越来越能体验到我说的“你的世界就是你创造的”这件事,她告诉了我很多当自己改变之后,身边人也开始发生改变的证据。

“但还有一件事,我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她说,“对于那些新闻里关于拐卖儿童的事情还是很容易引起我的恐慌,面对这些事情我该怎么办?”她问,又补了一句“我如何做能确保我的孩子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当时,我们在酒店大堂里慢步行走,听到这个问题,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问她“我们如何做,能避免楼上的天花板不要掉下来?”
她愣住了,也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像我避免不了。”她若有所思。
基督教徒有句俗语,“拴好你的羊,然后祈祷吧。”
做好你能做的,做好你该做的,剩下的就是信任和接受了。
在 2018 年 5 月 14 号 6 点 27 分,川航 3U8633 航班从重庆江北机场起飞,在 7 点 6 分左右,平稳飞行的飞机突然爆裂。
在 9800 米高空,驾驶室瞬间暴露在零下 40 度的低温和缺氧环境中。副驾的半个身体已经飞出去,从而导致驾驶舱失压,温度降到零下 40 度。

在这样的极端情况下,经验丰富、冷静坚韧的刘传建机长创造奇迹,成功返航,把飞机安全降落在成都双流机场,机上几百位乘客和机组人员全部生还。这个故事也就是《中国机长》这部电影的原型。
当我看到电影中飞机出事,机身剧烈抖动,推着餐车的空姐直接失重在机舱飞起来,氧气面罩脱落,乘客恐慌不已,也有乘客要冲去驾驶舱找机长了解情况,后来被乘务长拦下来。
我想,如果我是这个飞机的乘客我能怎么办?我发现当下我唯一的选择就是相信机长。因为除此之外,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在你的掌控中,比如死亡,比如意外。
中国疾病防控中心的首席科学家曾光教授不久前曾在采访中说,“这个冠状病毒在北京传播的概率,和车祸的概率差不多。”
虽然在概率上差不多,但是大家却不会对车祸产生恐慌,而会对疫情产生恐慌。因为面对疫情,人们会产生一种虚假的可控感,而可控的幻想就会带来失控的恐惧和焦虑。
其实这个掌控感一开始就是幻想出来的。我们能做什么呢?能做的很少:带上口罩,少出门,勤洗手。但再少出门,还是要出门买生活必须用品,假期结束还得工作,还要生活。
《我想吃掉你的胰脏》这部动画片里,女主角得了胰脏方面的疾病,时日无多,她也在积极治疗,一次病情恶化,大家都以为她会挺不过去,结果医治效果很成功,她成功逃过一劫。

大家都以为她可以获得更多时间,和男主之间展开更多故事时,她却突然死掉了,死掉的原因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死于街头谋杀。
所以当我们焦虑我们如何逃过这场疫情时,其实我们本质上是想让死亡变得可控。但你根本控制不了,死亡来临的方式不会被你设计出来,至少不是被我们的小我和头脑设计出来,我们的本体,那个和源头相连的部分是不害怕死亡的。
学习接受死亡,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我们所爱的人,这是我们迟早要学会接受的。
群体极端事件是会改变人们的价值观的,也会让一些隐藏在日常忙碌的生活中的自己显露出来。

一段关系如何要经事儿才知道,同样的,一个人也要经事儿才知道。这些事件即是挑战,同时也是机会,可能一些事情让你失去一段关系,也让你更多看清了你们关系的本质是什么。
对自己也是如此,经历些事儿你才有机会真正看到自己。不生个孩子,不知道自己这么容易焦虑急躁。不创业,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控制和不信任。
像疫情这样的群体性极端事件也会勾出我们的各种情绪,在群体事件发生时,人们会变成一个又一个的情绪共同体。当一些情绪混在集体中共存的时候,这些原本个人化的情绪会极其隐蔽,显得非常的合理、真实且不易察觉。
在大年初一晚上,我做了一场直播,谈谈关于疫情期间我们以各种身份可以如何去回应,如何自处。
在留言区,有个问题引起了我的注意,有人说:
  • “那些死去的医护人员是无辜的啊!”


我的回答是:
  • “为什么无辜的人不可以死?”


以我们现在的文明标准来看,除了那些被法律制裁的罪有应得的死刑犯,其他人都是无辜的,他们都不能死吗?
这就是武志红说的全能自恋的思维方式——我有一个标准,全世界都应该按我的标准来运作。
我们不仅会把这样的思维模式蔓延到家庭婚姻和亲子关系中,也会蔓延到我们目光所及的所有事件。
这种非常隐蔽的受害者情绪和全能自恋思维方式,让我们会在经历这个群体事件中产生各种各样的情绪和反应。
比如,只要你觉得“他们是无辜的”,那么这些死去的病人或医护人员就是某种程度的受害者,既然有受害者必然就有迫害者,那么你在这里对一个群体越感到悲痛扼腕,那么你就会对另一个群体充满愤怒,比如可能是武汉人这个群体,或者吃野味的群体。
但吃野味的群体太不容易被辨别,因为这个群体是被一个很短暂的行为界定的,他们太模糊,太随机,且藏匿在人群中,所以这股情绪很难找到一个具体的“靶子”投射出去。
那么,既然找不到具体的对象来投射,小我就会做一件事,就是泛化投射,于是这个感觉就变成了
  • “这个世界没救了”

  • “人类太愚蠢”

  • “生命好脆弱”


迫害者就不再是一个群体,而是整个世界、人类、或者命运。
一旦迫害者被泛化到这么大的范畴,那么“丧”的感觉弥漫开来,那种无力感、渺小感,被命运的车轮碾压,无从反抗,一切毫无意义的感觉就挥之不去了。
而这一切的起点,都是一个关于“人该怎么死”的全能自恋幻想被打破而已,然后一系列的念头、情绪、链条就自动启动了。
而这个启动过程被混进群体事件中实在是非常难以被觉察。


这个春节假期,我们被疫情困在家中,大家每天都会接受大量的信息,从朋友圈,电视新闻,自媒体,各个群,朋友那里的小道消息……
这些信息会如何影响你,引发你的何种反应,其实是个非常好的自我觉察的过程。
在任何一个事件中我们都可能以两个身份参与:
  • 当事人

  • 旁观者


就疫情这个事件来说,我是武汉人,作为在疫区中心的人来说,我就是当事人。在武汉,我们已经非常强烈的体验到疫情带给我所生活的城市的影响,以及对我的生活、计划、工作等各方面直接或间接的影响。
而我需要选择我以怎样的状态来参与这些变化,比如做好防护,守护好自己的身体和心情。
我当然想过为什么这次我的城市会成为疫区,但是很快就明白,为什么不能。只因为这是“我的城市”吗?
既然发生了,就接受,信任这个过程,不去执着那些被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的计划,迅速放下这些,快速调整,回到当下,好好做做一直想做但没时间做的事,陪陪家人,把每天在这一百来平米范畴的生活过的充实有趣。
参与者因为在事件中心,所以每一个微小的视角选择都会直接影响到接下来的自己,以及所有的行为和决策。
在新闻里面对医护人员感染,甚至有人死亡这件事情,我们就是旁观者。而旁观者是一个很容易“带私货”且不自知的位置。

一个女孩儿去公园散步,路过一把长椅,突然黯然神伤,抚摸着这把椅子说:“这把椅子真的好可怜,被风吹雨淋日晒,每天这么多人坐它、使用它,但从来没有人感谢它,它真的好难过。”
这个女孩儿在说的是这把椅子吗?当然不是,她说的是自己,她只不过把自己内心深处的自我感投射在了这把椅子上。
比如我妈,还有我的小姨,经常在我发的关于出差的图文下留言,说我们家俩闺女好可怜,妈妈总不在。可我从来没这个感觉,我们家俩闺女也没觉得自己可怜。
很多奶奶、外婆总会无意识的觉得自己的孙辈又哪里受苦了,哪里又好可怜了,虽然这些孩子一出生就拥有他们这代人年轻时无法想象的充沛的物质生活,但这些事实都不重要。
因为这个年代的人只是需要找个合适的对象把自己无意识的底层感受投射出去而已。
孙辈就是个非常好的选择,足够亲密又还没有能力能清晰的表达自我,不会反驳、不会澄清,可以随便被投射。她们对孩子产生的感觉,和孩子真实的感受本质上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也有些时候我们的投射和对方的感觉正好一致,这时候这种认同就会彼此加强,那个自怜自艾的自我感会更真实、强烈、稳固。
就这个“无辜”留言来说,其实是关于我们如何看待“殉职”这件事。
有些人看到的是他们无辜遇难,感受到世界的不公,深深的遗憾。但其实我们可以选择很多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比如,每个人选择自己的职业都会承担相应的风险,无论是医生、警察、消防员、科研人员…
医生会遇到意外感染,警察会在缉捕行动中牺牲,消防员可能丧生火海,科研人员可能会在实验中被辐射……
不仅仅是这些,比如选择做妈妈,可能就会遭遇身材走形,个人时间被侵占,职业发展的难度变得更高,不被身边的人理解和肯定。
做老板创业,可能要承担最多的风险和压力,可能要挤占很多陪伴家人的时间工作,可能遭遇政策风险,一下子所有的投入血本无归。
所有的职业、身份都会获得相应的意义、人生价值、成就感、愉悦感,但也同时要面对各种挑战和风险,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当我们看到这些故事的时候,其实他们都是成年人,都知道自己的选择需要承担的,也做好了要承担的准备。
不是说我不感激,而是作为旁观者,除了感激,我们不需要对他们投射太多其他情绪,打抱不平、不值、不忿、心疼……这里面有多少是把我们自己内在那些自我感投射在他们身上。
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对他人的投射,也是我们自己在遭遇到类似事件时的反应和价值观。
作为旁观者,选择用什么样的视角观察,携带怎样的情绪观察,这些看似对自己没有太多直接影响,产生的细微且高频,所累积起来的庞大的情绪、以及情绪延伸出来的价值判断所逐渐累积出了我们的那个自我。
当事件真的发生到你身上时,这些过去累积的习气、模式也会形成一股巨大的势能,那些“明明知道,就是做不到”的感受又会一遍又一遍的束缚着你。
疫情最终一定会过去,但这段日子却十分宝贵。
这么多的时间,和家人无缝相处,和自己的相处,外面的世界时而风声鹤唳,时而巨星陨落,时而温暖问候,时而流言四起。
如何给出信任?如何通过自己面对各种信息时的反应观察自己?如何经营好这一方天地?这是我们这个阶段要去面对的功课。
这段时间过去之后,回看这个难忘的2020春节假期,能看到自己经过这番事儿之后,成长了,这段日子,没有虚度。
愿这段疫情肆虐的日子,你能安住自己的心。
当你安住了自己的心也就安住了你的全世界。

- The End -

作者:周梵,两个孩子的母亲,一个好玩深邃的幸福心理学家,践行传播幸福心理学超过十年。作为资深沟通关系教练,周梵的课程影响了数千万家庭,同时著有畅销书籍《当你开始爱自己,全世界都会来爱你》。微信公众号:周梵(ID:zerofild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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