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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2023学年S计划(第6期)| 乔泓凯:理论是灰色的,生命之树常青

乔泓凯 复旦大学哲学学院
2024-12-16

VOL.3131


编者按新学期「S计划」再度回归,旨在为大家发掘身边各具风采的朋辈榜样。又一年奖学金评定结束,「S计划」在哲院锁定出又一批次“目标人物”——TA们来自本硕博,TA们成绩优异,身兼数职,各具特色,关于学习与生活、经验与建议, 一起来听听「卓越而有趣」的宝藏哲院人怎么说吧!


本期目标人物是......?

记忆女神图集浪漫派瓦尔堡小提琴 古典吉他 鲁特琴德语 法语 拉丁语去年在马里昂巴德德勒兹审慎的“间距”


他是来自2022级博士的……

乔泓凯

2022-2023学年

国家奖学金得主

乔泓凯,复旦大学哲学学院艺术哲学系博士研究生。德文版《记忆女神图集》中译者、艺评人。主要研究方向为图像理论与艺术哲学,尤其关注瓦尔堡。在《法国哲学研究》《北京电影学院学报》《艺术史与艺术哲学》等刊物发表论文十余篇。代表性研究有《〈记忆女神图集〉中的“monstra”与“astra”:瓦尔堡的占星学图像研究》(第十届全国文艺复兴思想论坛优秀论文)等。参与国际学术会议及各级科研项目多次。曾任上海外滩艺术中心艺评人、上海UCCA Edge讲座嘉宾。撰写文章《南方的泡沫》《宇宙边缘的焦虑》《逆流而上》《夜萤》等。


1

请问你如何确定的现在的研究方向,以及选择艺术哲学系的初衷是什么呢?

我在本科双修了文学和哲学,彼时我比较感兴趣的领域是德国浪漫派与现象学,这也是我起初学习德语的原因;在后面学习的过程中,我开始关注图像的物质性和神圣性,并发现了瓦尔堡。阿比·瓦尔堡是20世纪初德国魏玛时代的学者,和那个时代的学者像克拉格斯、本雅明、舒勒尔一样,他身上也带有某种令我着迷的世俗灵性。后来我开始对他的一些著作进行翻译,比如他的《记忆女神图集》;瓦尔堡会将很多异教的、非理性的以至于占星学的内容纳入他的研究。我对他的基本观念和他的个人气质都产生了很强的共鸣。瓦尔堡将自己最后的计划命名为“记忆女神”,这既是对艺术史方法的重构,也是对我自身生命问题的解答。瓦尔堡向我提供了从现实中逃逸的思想空间,他是非线性、非历史的,他重新唤起了许多被压抑的情感,并将曾被遗忘的、不被理解的边缘之物重新纳入了我们的视野。实际上,我们正是使用记忆来组织我们的生命碎片,并由此通往个体的宇宙。瓦尔堡向我展示了辉煌的精神景观,他并非单纯地在艺术史层面对材料进行组织,更是通过它们去触及终极性问题;他显然也是一个尼采主义者,面对生命两极性的运动,尝试完成天空和大地的连接。在这个层面上,他的工作也十分契合所谓的“艺术哲学”的指向。在很大程度上,哲学在当代处理的问题与艺术具有同构性;我希望同时在思想史和艺术史中定位我的研究对象。艺术哲学系能够很好地承载这一切。


2

请问你有什么外语学习的心得吗?

我自本科以来学习了德语、法语和拉丁语,但严格来说能勉强称得上“掌握”的只有德语。其实我并不认为自己非常精通外语学习,我个人的经验就是保持高强度的输入,从而建立某种阅读习惯和对该语言的基本感知力。这类输入可以结合自己的专业文献,保持大量的直接、一手外语文献的阅读习惯,并进行相关词汇的整理和记忆,乃至于尝试进行学术写作。此外,我一直认为语言的学习同时也是进入文化他者的过程,因此需要关注语言如何与相关的文化进行有效地结合的问题。就我个人而言,出于我对古典音乐的兴趣,在学习德语的过程中,我会听门德尔松、舒伯特、舒曼等作曲家的艺术歌曲,阅读浪漫派的诗歌;尽管听着有点玄学,但这也成为了我与之建立感知的过程。

3

你认为文献阅读应该如何平衡“博”与“精”呢?

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我个人的看法可能略显激进。我不会对自己的阅读进行刻意的限制。就我个人的感知而言,这是一个知识严重过剩的时代,试图建立某个稳定的知识网络的一切尝试最终都会失效,取而代之的是块茎式的阅读。在任何阅读的过程,其中任何一处文本,都有可能生成和展开新的空间。因此不需要限制任何自己在阅读时产生的灵感、想法和联想。这可能导向一个非常庞杂的网络,但重要的或许正是在于竭尽所能将知识的触角推到极限。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会发现一个引起自己极强关注的兴奋点,或者是与已有知识结构具有亲缘性和关联性的问题,此时就可以寻求材料的组织,并进行有效和深入的精读。不过一般而言,需要进行如此精细的阅读的文献基本都是经典性的原著;毕竟二手文献无论读得再多,仍然是外在且间接的。相比之下,能够反复被言说和讨论的文献更值得精读;这种精读需要极度的严谨,即一种平衡自己的发散性和严格确定性的思维方式的过程,并比较大量不同的译本和原始文献,不容许有任何基本概念层面的疏漏。


在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放过在阅读时即使是非常荒诞的想法,而是会尝试用特殊的方式将它们连接和呈现出来,我甚至为此发明了很多自己的专属符号。如果合上书本,能够用某种方式——无论是诉诸语言还是思维导图——复述和再现作者的核心观点和逻辑论证,那就是基本把握了文本。

4

你一般如何安排自己的时间呢?

平时我会花一部分时间散漫地进行阅读,我觉得这种非任务导向性的阅读对自己的思维活力而言十分重要。但我也会给自己制定周期性的研究计划。比如说,围绕博士阶段需要解决的核心问题,将之展开为我需要先解决什么、再解决什么的问题链条,我会将之罗列、细化到每个月、每半个月。一般而言,这个计划周期以问题为单位,大概一到两个问题就相当于一篇文章的体量,我也以此保持某种写作的习惯。实际上也不需要是很严格的学术性写作,围绕问题的思考和一些尝试性的解决,由此产生的一些笔记和随想即可。但我在具体单位内部的时间安排倒比较随性,心情好就多做一些,状态不好就少做一些。但我会努力使得我的时间管理可控且清晰,保证自己处在明确每个阶段做什么的状态中。

5

你在学习之余,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吗?这些爱好在哪种程度上构成了你的生活呢?

一个是古典音乐古典音乐给我提供了非常丰富的情感体验,就像是一段熟悉又未知的旅程,使我能够形成关于自己的生命轨迹、与音乐相关的复杂情绪以及关于那个历史时代的想象。我尤其喜欢巴赫和马勒,古典音乐的结构和曲式的建筑性,也类似于一段路途,为我敞开了一个尚未被现实化的、充满了一切可能性的世界,这当然也意味着一种自我的救赎。我学习过一些乐器,比如小提琴、古典吉他,我在它们之中投注了自己的情感,当然它们身上也记录着我过去的点滴。我似乎总是倾向于弦乐,我喜欢感受琴弦与枫木、雪松等等这些自然木料之间微妙的共振,以及多彩的音色变化。


另一个是电影。电影与我的研究领域有一定相关性,即影像的问题。电影向我们提供了另外的某种宇宙维度——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通过声光影的配合,电影造成了奇妙的时空体验。我会进行反复拉片,重温自己过去心爱的影片,如同聆听熟悉的乐曲。我最喜欢的电影是雷乃的《去年在马里昂巴德》,这部影片造成了一种极度不可名状的观影体验。似乎也可以被认作是德勒兹“时间—影像”的最佳诠释。

6

简单评价一下在复旦哲院度过了两年的自己/生活吧!

在博士阶段,我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和事,有太多的老师的同学——我无法在这里一一枚举,他们的纯粹和热忱都令我非常触动,这些东西都构成了某种很细碎的温度和信念,他们都用自己的所做证明着在这个高度世俗化的时代及境遇之下,仍然存在着精神活动的空间,这些有温度的人和事使我得以坚持自己的热爱,并与学术工业保持了某种审慎的“间距”。


博士阶段也是我自身不断坚定的过程。随着研究的推进,我努力地将自己的研究、自己的困惑以及最真诚的生命体验之间进行着一定的结合。学术需要真诚。因此研究推进的过程,也是我对自己不断审视和明确的过程。


复旦哲院有着非常浓厚且自由的学术环境、各种不同的学术资源和治学风格,都在潜移默化地对我们进行某种影响。我会感到自己一切的想法、研究、不成熟的思考都可以在这里得到包容,对此我感慨且感恩。


下期预告…

“天理”与“人欲”每一个时段的横切面,我希望尽量做到安闲和从容


编辑 | 杨珮北樱

采访 | 杨珮北樱

审核 | 宋正清

责任编辑丨汤克凤 隋艺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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