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我推荐 | 有个阳台,你就可以做园丁
生活在现代城市的钢筋水泥中,我们与自然界的距离越来越远,与花草树木以及土地的链接也越来越薄弱。而长期远离大自然,使我们的很多天赋与灵感甚至生存智慧都日渐衰微。
本期主题旨在告诉你——即使是生活在现代都市中,即使白天疲于奔命、晚上偏居一隅,你依然可以拥有田园诗般的生活,做一个快乐的园丁。
伦敦:三平米屋顶阳台“开花结果”
而最重要的是,梦想从播种到发芽到生长、收获,惊喜不断——有好吃的樱桃萝卜、西红柿、芫荽、芝麻菜、生菜、罗勒等,这些鲜嫩的植物还引来了蜜蜂、蝴蝶、松鼠,以及会吃掉主人辛苦种的蔬菜的蜗牛、蚜虫,当然还有各种鸟儿在屋顶鸣叫……
荷兰豆用来做菜,薄荷叶可以调鸡尾酒,西红柿做沙拉,显然更多的乐趣不是来自菜果入口时的满足感,而是来自于惊喜不断的浪漫过程。
这是一个讲述种植美好的故事,一个讲述人与自然以及城市生态系统相互融合、协调发展的真实经历。作者让我们以全新的眼光来看待高楼林立中的零星琐碎空间,探讨城市中能在多大程度上容纳野生生物的繁衍。园艺带给人们充分的满足感,哪怕你已经对城市感到厌倦,对生活感到绝望。
正是因为种植活动,海伦摇身一变成为了“导游”,她让读者发现伦敦“野性”的一面,带领大家去冒险——肯辛顿公园湖中小岛的苍鹭孵化地,42塔大楼屋顶观游隼,泰晤士河滩寻宝,在夏夜的切尔西药用植物园被数百只跳跃的青蛙和蟾蜍环绕……为了参加各种都市各种种植活动,她鼓起勇气开始骑车,主动去结识兴趣相似的新朋友;她也能邀请好友来吃一顿自己种植的新鲜食材制作的夏日晚餐。从漂泊不定的状态到慢慢站稳脚跟,那三平米生机无限的小花园功不可没。在新的一年,海伦辞掉了办公室的工作,成为自由写作者。无疑,整整一年耐心细致的劳作照料,为她提供了思考生活意义和自我实现的时间和契机。
《我的花园、我的城市和我》书名由三个并列成分组成,从中得出结论——个体与其生存空间可以建立起一种有机的、可持续发展的联系。
书中不但有许多动植物知识,还介绍一些绿色环保组织,如“种子星期天”。他们的理念是:反对铺天盖地大规模种植和零售,倡导种植自然授粉的传统植物,并且保存这些种子,以保持本地种子品种的活力,保护生物多样性。
北京:老爷子的花园,我的园中园
“老爷子的花园”在我们小区的东侧。去年某天我突然转进了那片“桃花源”。当时园子里的花开得正艳。遇上种花的老爷子我问:“您种那么多花啊?”老爷子说:“老太太身体不好,她喜欢花,种了花让她开心。”
我被老爷子的话打动,第二天就带着老公去了,他们两还聊了好一会的天儿。
今年第一次去“老爷子的花园”正好遇上他在忙活。我问:“有玫瑰吗?”老爷子说:“有啊。”他指指前面的一圈,还有左边的一圈说:“这些都是玫瑰。”我上前仔细观察,及肩高的玫瑰(10多年树龄),枝叶葱茏,还没花苞呢。而此时园子里的牡丹花含苞待放,花骨朵密实紧致。
于是乎每天早晨我都兴冲冲地去“老爷子花园”,拜访牡丹。终于在一场春雨之后,牡丹花竞相开放。浓郁的紫红色,黄芯儿,个个都是大脸盘,恨不得比我的脸还大。其实我是不太喜欢牡丹的,感觉它们像傻大姐,憨憨傻傻的。但是因为是老爷子为大妈种的,顿时就觉得这牡丹也是蛮好看的。
4月18日北京的天好得“不要不要的”。早晨再去拜访“国色天香”牡丹,正在拍照,只见一个体态稍微有些胖的大妈,手里拿着个布袋子走过来。她俯首低头拨弄着牡丹说:“现在一共开了39朵。”
我问:“是您家的花啊?”她说“是”。
我说:“听老爷子说您身体不好,他专门种花给您看的。”
大妈说:“我肾炎,还有关节炎,出不了门。人家都种菜,我们种花。种菜邻里容易打架,还怕人偷,种花多好啊,看看多开心。”
我问:“听口音您是南方人,那么爱花?”大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家没女儿。”
那一刻我被大妈的话逗乐了。原来我那么喜欢花,也是因为“没女儿”?
想到老爷子认真种花、大妈认真数花的情景,心里突然飘来5个字:“亲爱的生活!”
自从发现“老爷子的花园”,这里就成了我的“园中园”。4月,这里牡丹谢了玫瑰开,玫瑰走了月季来,真的是美不胜收。
如今,小区可谓我的百花园,什么花开了,常常是我“第一”发现。这不,前几天拍了楼前的鸢尾花,发在朋友圈,不少朋友说“见过但是不知其名”,还有将菖蒲花当鸢尾花的;4月底小区里唯一一株琼花,也就是扬州市花也开放了;还有那开在高高的树上、差点儿就错过的马褂木的花,像一个个黄色的宝莲灯。
2013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艾丽丝·门罗在她的最新作品《亲爱的生活》里说:“生活的要义,就是满怀兴趣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睁大你的眼睛,要时刻注意。如果他有什么可以传授给女儿的话,那就是这句话了:要时刻注意。”
植物私塾:汪曾祺的花园 鲁迅的百草园
2011年位于杭州良渚文化村的“植物私塾”引起广泛关注,其创始人是从事自然教育十多年的张新宇,他称这是一个教人认识花和植物的平台,同时也和爱花爱植物的人们进行互动。
“植物私塾”这个概念很好,可以说很多文学大家都是从那里走出来的,比如汪曾祺、鲁迅。
汪曾祺在他的《花园》里写道:“我的脸上若有从童年带来的红色,它的来源是那座花园……园里什么花开了,常常是我第一个发现。祖母的佛堂里那个铜瓶里的花常常是我换新。对于这个孝心的报酬是有需掐花供奉时总让我去,父亲一醒来,一股香气透进帐子,知道桂花开了,他常是坐起来,抽支烟,看着花,很深远地想着什么。冬天,下雪的冬天,一早上,家里谁也还没有起来,我常去园里摘一些冰心腊梅的朵子,再掺着鲜红的天竺果,用花丝穿成几柄,清水养在白磁碟子里放在妈(我的第一个继母)和二伯母妆台上,再去上学。我穿花时,服伺我的女佣人小莲子,常拿着掸帚在旁边看,她头上也常戴着我的花。”
当然,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鲁迅的花园”。
“我家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园,相传叫作百草园。现在是早已并屋子一起卖给朱文公的子孙了,连那最末次的相见也已经隔了七八年,其中似乎确凿只有一些野草;但那时却是我的乐园。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葚;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
“百草园”给了鲁迅多少生命的滋养,我不得而知,但是这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对我的影响可谓 “庭院深深深几许”。以至于那年去绍兴,徘徊在“百草园”久久不肯离去。更至于如今谁要说鲁迅的坏话,我都会揭竿而起。
是啊,童年那些花的颜色永久地留在了汪曾祺的脸上,而那些覆盆子、何首乌、桑葚以及木莲们,从鲁迅的笔端流出,种在了我的心田……
人是从大自然中走出来的。现代城市生活让我们长期远离大自然,致使我们的天赋与灵感甚至生存智慧都日渐衰微。
米兰·昆德拉曾经说过:“随着年岁见长,我们的童心其实并未泯灭,只是被忙碌的生活包裹得越来越厚,直到连自己都看不见。”由此可见,效法自然,回归自然,是返璞归真的人生大智慧。
愿我们都可以成为快乐的园丁,愿每个孩子都从植物私塾里走来,愿每个老人都拥有自己的幸福花园!
来源/中国妇女报
作者/胡杨
图片/胡杨
编辑/肖婷
见习美编/李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