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军：简洁才是真的美—读马永红诗集《他们都是洁白的》有感

他说：“诗歌有一种力量，那就是可以让我们内心平和地去对抗生活的平庸。”他说：“正如在《还有诗》中我所表达的那样，每每想到在琐碎生活中的平凡人，还可以自己写诗并相聚分享，实在是一件美好而又浪漫的事情。”展现在我面前的这本小诗集《他们都是洁白的》，是2015年他生活点点滴滴的记录，一如我所认识的马永红一样简洁。

简洁传达设计美。仅有42页的小册子由“童真、乡愁、小爱、热爱、生活、岁月”六章32首小诗组成，其中除了《爱》一首是单字做题目外，其余均为两字题目，永红的简洁仅仅由此就可以管窥。诗集的封面是以苍苍莽莽的山野为背景拍摄的永红本人一张照片，画面里的他头戴黄刺玫编织的花环，身着碎花衬衣，鸡心领浅咖色毛衣，外套黑色西服，右手做出一个常见的“耶”的姿势，羞涩而真诚的微笑着，堪称憨态可掬。草绿的封底是他对诗集的说明：“在这一年的生活中，我用这些诗歌记录下了那些打动我心灵的东西，有对童年的回忆，有对故乡的怀念，有对情感的表现，有对理想的反思，还有对生活的眷恋。”

简洁凸显想象美。第一章“童真”里这首《云朵》:小时候躺在黄色的麦草垛上，希望有一天可以像那只猴子一样，翻个筋斗就可以滚入柔软的云朵里，如同飘落在洁白的床单上，然后夜半睡醒时就可以偷吃几口棉花糖。我只是温柔地舔一下，不会发出半点声响，任屋子里飘满小麦的清香。只怕经不住甜蜜的诱惑，吃光了整个床单空留一个枕头，从梦里重重地掉落到麦草垛上。

这是作者2015年6月3日乘飞机见窗外白云，思及童年有感。闭上眼睛，你就会和作一起进入一个洁白、柔软、简约的想象里，任凭它揪扯着思绪纵横驰骋，翱翔于海天一色的梦幻里。

简洁烘托情感美。第二章“乡愁”里的《新房》:捂着耳朵放一串鞭炮，心里便有噼里啪啦的回响。一砖一瓦平地上起新房，男人是顶梁柱，女人是保温的墙。就一口烩了豆腐的罗卜片，舌尖上透着泥土的香，高梁粥粘着邻里亲情，啤酒的味儿像白酒般绵长。主人亲自下厨把菜一勺勺满上，我则在饭后把乡愁一步步地丈量。

这是2015年3月30日，老家有好友新房落成，永红回故乡贺喜有感而作的一首。他用简洁的描叙概括了乡村新屋落成当日繁琐的礼节和盛大的场面，删繁就简截取其中特写镜头。捏捏耳朵，依稀听见洪亮的鞭炮响，吸吸鼻子，仿佛能够闻见浓浓的饭菜香。“主人亲自下厨把菜一勺勺满上，我则在饭后把乡愁一步步地丈量”这两句，以最俭省文笔传递出最浓郁的乡愁。

简洁饱含韵味美。第三章“小爱”里的 《等你》也是简洁的典范:你从水泥路的裂缝中挤出一只手脚来，眨巴着眼睛打量着车水马龙的世界。清晨的露珠在你指尖晃动了几下，最终还是跌落成或大或小的几瓣。匆匆的路人没有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只有我在夜里听见你的枝叶在伸展，并如火般蔓延，如墨般渲染，直至淡绿色猛然扑入眼帘。白天我会从城北赶到城南，老街上的梧桐花打开一片绚烂，它没有入鼻的香味，却总默然开在废墟上，并在我的心底投射下整个春天。我在西安等你，等你在春暖花开时见我一面。

在附言里，他说，“2015年2月28日，春节过后更显春天，路边的水泥缝里有小草悄然生长，而我却想起城里为数不多的梧桐花，他们多长在旧的家属院里，如乡村的梧桐花一样绚烂。于我，独有一种心理的温暖，这个春天，我会重新出发，又会与谁相见。”其实，对于生命，事业，爱情，缘分，机遇等等许多而言，都是难以确定，又心怀期待。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永红就在这简洁的“等你”里，揭示了这种难以言说的况味。

简洁蕴藏含蓄美。第四章“深爱”里的 《姑娘》这首，是我最喜欢的一首:姑娘的裙子，就像一团飘动的棉花糖，可是它在我的身边，怎么也移不动呀，我却闻到了她的清香。姑娘的舌头，就像一块跳动的软酥糖，可是它在我的嘴里，怎么也化不开呀，我却尝到了她的浓香。

可以想见，这是永红坠入爱河的真实体验，是对恋爱最简洁的总结，以“棉花糖”、“軟酥糖”比喻，是一种绝妙的通感。

简洁揭示哲理美。第五章“生活”里的《焦虑》，是全书的点睛之作:当一缕阳光由明变暗，我心底又多了一丝焦虑。丝缕交织将我的身体包裹，缠绕又缠绕，直到我有些喘不过气。秋夜里我推开窗户，感受月亮从天际传来的凉意，但等太阳从山顶缓缓升起时，我依然会微笑着细数餐桌上的盐和米，我想：他们是洁白的，一如我的心。

这首诗写于2015年9月24日，“最近一段时间杂事较多，遇到一些很烦心的问题，内心充满焦虑。”显而易见，永红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酒、锅碗瓢盆的交响曲里，永红也有烦心的时候，然而他的心和米与盐一样洁白。这最简洁的表白，是脚踏实地的英雄气短，更是眼望星空的壮志凌云。

简洁概括质朴美。在第六章“岁月”里，有一首《弥漫》，写的是喝酒、抽烟、K歌的生日聚会:曾以为的腐朽，正被轻轻地按在脚下。满屋子的喧哗，败给了虚浮的潇洒。清脆的碰杯声中，任五彩的玻璃碎了一地。我听见理想在碎裂中歌唱，在酒沫里裸奔。深深地吸一枝烟，让骨子里的精灵呼啸而出，像雨像雾一样，从房间，弥漫到人间。

这一首写的是“2015年5月22日，有朋友生日，至KTV唱歌，可惜只会唱红歌或儿歌，后以一首朋友离场。团队骨干跟随我辈十余年，至今尚在跋山涉水中。”永红自己说，“世俗与崇高，不在于场域，而在心域。偶尔的纵情，并非生活的常态，但在天亮酒醒后，依然会出发。”读到这里，你就会知道，永红没有迷乱，没有沉湎，没有停步，就像战场上短暂休整的战士，永红和战友们在酣畅淋漓的放松后，又吹响了最简洁的集结号，朝着新目标进发。

总而言之，简洁才是真的美。纷繁世界多则惑，少则真，删繁就简就是自然的美。 纯净心灵简则实，繁则虚，全神贯注是心灵的美。永红的朋友王娜在读诗感悟中写道:“三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但我发现不论在做什么，他对理想的追求没有变，对事业的热情没有变，对生活的热爱没有变，面对困难勇往直前的拼劲更是没有变。”这是对“马不停蹄”的永红生动贴切的写照。大道至简，愿简洁的小马永红一直这样哼着简洁的调，写着简洁的诗，怀报简洁的梦，马不停蹄的奔向他理想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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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萧军，男，洛南麻坪人，文学爱好者。执教初中语文，县政协文史专员。喜欢写作，不求发表。愿结交一切崇真、尚善、向美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