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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 專訪|策展人這段時間在忙什麼?專訪王曉松、胡斌、馮博一(上篇)

罐 新聞 罐子藝術網 2021-09-26

鄭乃銘/專訪

邱吉爾說「不要浪費每一次危機的機會」。

我們當然可以抱持很正面的態度去面對COVID-19疫情。但是,對於大多數的人來講,真心世界中;對這波疫情的來襲,如果可以選擇,相信都寧可選擇不要這個危機!當然,也不需要這個機會吧!

COVID-19疫情,徹徹底底讓全球都暫時對生活、對工作;甚至有人對生命,都同時按下暫緩(暫停)鍵。儘管如此,世界或許可以不要公轉,但是人還是得需要自轉,有多少人即便是隔離在家,卻依舊沒有停下內心前進的腳步。

《罐 新聞》以一種快閃的答問方式,很快速丟題給在不同地區的策展人,我們提問:這波疫情期間,您在做什麼?您又在想些什麼?6位在自己的工作行列中,各領風騷的亞洲策展人,以一種極端自發性、自動性的答問方式回傳提問,這種毫不給時間思考的提問,正足以看出這幾位策展人平日對於梳理展務的能力與敘述的能耐。他們或許觸及到停頓的計劃,但更多一點是分享了自己在這段難得被迫停頓的日常心境。很短的文字裡,真實、閑散、濃濃的個人情感…,這樣的文字鮮少出現在這幾位夙來高來飛去的策展人文章中。

《罐新聞》以上下兩篇章與讀者分享這份難得快閃策展人答問篇。

王曉松:隔空抵擋世界

策展人 王曉松

最早是一些小道消息,以為只是熟悉的SARS「回訪」,沒當回事,春節前去上海出差還和武漢的朋友拿病毒開玩笑。沒想到,臨近年關回到鄭州,時差都還沒倒過來,就進入了現實版「生化危機」中,時間就這麼開始了!


我在生活上並沒有受特別大的影響,平時也多是「宅」著。但現實總能擊穿人的底線,農曆正月裡完全沒有出門,各種消息壓的人讓人極端窒息,中間還有幾天家裡被貼了封條進行居家隔離。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法思考,只能讀雜書,包括一些關於死亡、疾病以及藥物的書,答案是不可能找到的。我時常會想起那次和陳雪的聊天,大限之前有信仰就不恐慌,但是我沒有,所有轉移視線的做法都是自欺欺人。我和陳雪不熟,只見過那一次,維菁到深圳出差,我請她們吃飯。現在,維菁也離開了我們,不知道她在那邊是不是還捨不得貓咪不肯出遠門?想念她。


隨著武漢疫情的好轉,整個人的狀態也緩了一些。生活還是要繼續。把原計劃3月份開幕的和美術館展覽畫冊編輯收了尾,又與各方一點點溝通有關徐冰文獻集的出版,更多的則是看資料聯繫藝術家為年底何香凝美術館的展覽做準備。

月前,段少峰微信我要做個關於展覽的對話,其實有些問題我根本回答不上來。但每天一個回合,他白天發問我深夜回答,前後十一天,身體和精神上的消耗卻慢慢地讓我從疫情的黑暗中走了出來。《畫刊》的主編孟堯找我策劃五月刊的專題,我從悲傷和荒涼出發,邀請了幾位不同行當的人各寫一個篇章,組成一部情節不定的小說,隔空回應。

有人把新冠肺炎視為劃世紀的事件,Before Christ應改為Before Coronavirus。我們幸與不幸地成了見證者,疫情釋放了前所未有的網路暴力,受吹哨人事件的刺激,給《Hi藝術》寫的文章就特別含蓄。也是難得的空檔可以鑽故紙堆,就開始投入修改中斷許久的兩本小書的寫作,用寫作來抵擋,不然人都廢了。

胡斌:如何進入「後新冠時代」的日常?

策展人、廣州美術學院美術館常務副館長 胡斌

如果說疫情初期,大家最關心的是病毒的防控以及各方具體應對措施的話,那麼現在,大家所面對的問題則變得複雜化。一方面全球範圍內抗疫進入膠著狀態,另一方面疫情帶來了各方面的危機和衝突。從群體性的民族主義、階層分化、三觀撕裂到具體而微的家庭生活、個體生存動盪,從整個經濟形勢的惡化、資源的重組到微觀層面的各種行業及個人遭遇的巨大衝擊和轉型,我相信,絕大多數人仍然無法釐清這迎頭一擊的事件籠罩下的狀況。藝術行業在這當中或許是最難以形成社會焦點的部分,儘管在行業內部,一些媒體也在討論疫情底下的策展、機構運作、市場行銷等問題,儘管這些問題也很尖銳,但尚難產生普遍性的關注。


對於我個人而言,剛開始得知要禁足在家的時候,一是密切關注疫情資訊,二是抓緊時間還完那些所欠的稿債,雖然心情有些壓抑,但是看書寫作還是較為緊湊的。這段時間我的寫作更加明確為兩條線,一條是20世紀中國群體性的政治化的美術活動,完成了一篇《愛國、衛生與美術宣傳》的講稿,其他相關選題的寫作也在進行當中;另一條是中國藝術展覽史研究,修訂完成了一篇1.6萬字的廣州三年展的文章。

近期主要推進多本拖延了很久的展覽出版物,如2016、2019年兩屆珠三角藝術單位觀察展圖錄、《觀看的立場:王肇民、郭紹綱、馮健辛與新中國藝術造型的探索》等。在疫情之前,整個中國藝術行業處於飛速運轉的狀態,疫情強制性地按下暫停鍵,是否也在迫使人們重新檢視自己的工作呢?


當然,疫情帶來的更多的還是挑戰。我們美術館群的展覽計畫要作大的調整和延後,比如泛東南亞三年展、廣東當代藝術家個案研究、胡一川大展等,有的展覽和公共教育活動轉為線上形式。我們也在探索線上展覽和活動的恰當方式。它涉及的是整個系統的變化,而不是僅僅作為原來的線下活動的複製。

我覺得,藝術行業還沒有辦法這麼短時間就產生全新的線上形態,儘管很多人使出渾身解數來應對這一挑戰。所以,我們往往討論得多,而實施得少。當然,觀察、思考以及審慎的行動,本身也是疫情環境下應該採取的態度,也就是說,我們要將自己調整到所謂「後新冠時代」的日常狀態。

馮博一:不再跟這瘟疫一起紊亂

著手整理過往策展文獻資料準備出書

策展人 馮博一(右)、南條史生(左)

新冠病毒所導致的由天災到人禍的變幻莫測,使我原計劃3月20日在順德合美術館的開館典禮暨【世間風物】開館大展,不得不推遲了。還包括今年其它的二個主題聯展、六個個展。我只好根據疫情做出調整,採取網上工作的方式繼續籌備之中。焦灼地等待是一種最無奈的選擇。萬物靜默如初,「世間」並非你所見。


當下,我沒有樂觀的期待,沒有未來,只有更加悲觀。因為這場天災人禍之中,你會發現我們社會保障體系如此混亂不堪,每個人的價值觀如此不同,人格如此病態撕裂。無論上下,傻逼、爛人太多了!在權勢主導而缺乏帶有道義矯正機制中,必然使我們缺乏最基本資訊的公開、透明,甚至人的基本生存的合法正當性。在過去,你可以為自己的不幸找到一個承擔者,現在只能自己承擔了。這種情形帶來的只能是普遍的社會恥辱,讓所有人蒙羞,並無時無刻地影響著我們的正常生活,無可逃遁。因為,所見所聞超越了你的未知未見,而在何處安放你無限接近於悲憤的絕望?


相對來說,藝術家的創作比較個人化,策展人的工作是一種集約化的方式,牽涉的面向更多一些,因此,疫情對我們影響更大。但策展工作並不是唯一的實踐,至暗階段的焦慮、困惑、無奈的日子還遠沒有結束。我正好利用了這一「難得」的機會,而嘗試著其它的工作內容與方式。交出去,而不是握在手中。所以,我比以往的策展工作還特麼忙。主要是收拾、整理這些年積累的各種文獻資料、畫冊和書籍等等。


在《萬曆十五年》一書中,歷史學家黃仁宇發現,一次偶然的天象變遷引爆的預言,決定了世界上最強大的王朝長達數十年的命運;孔飛力(Philip Alden Kuhn)同樣通過對《叫魂》的研究,一個「謠傳」的故事印證了整個體制的潛在危機。這樣的意外事件在歷史上曾經層出不窮,影響深遠。又或者,在已經過往的世紀之交,諾查丹瑪斯破滅的末日預言,所幸我們已經平安度過。其實,這次帶有警醒式的瘟疫始終體現為一種趨同文化的心理暗示,這一超乎我們意料之外的疫情放在中國今後的任何時代,都可以照見前後而成為寓言。儘管預言背後有著堅固的社會體系及現實訴求,我們更應將這種天災人禍理解為一種超越當下的反思教訓,而讓我不再跟這次的瘟疫一起紊亂。



《CANS藝術新聞》+《亞洲藝術新聞》

2020 /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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