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无罪，罗马不朽

CHAPTER 03

罗马帝国，一个靠征服来不断壮大自身的国度，前人的牺牲奠定了它的文明根基，红色的鲜血书写了它的历史画卷。

在进入中世纪之前，罗马帝国盘踞着一千多年的历史，创造出了无数令人惊叹的艺术成就，它接收吸纳了古希腊和周围城邦的优秀文化遗产，融会贯通后又赋予了其独特的「罗马魅力」。

暴力与斗争、勤劳与勇敢、淳朴与靡丽在罗马的历史舞台上交相上演，它的时代标记也在时尚里程碑上留下了深刻的烙印，而现代时尚无不在延续着罗马精神：野蛮无罪，罗马不朽。

古罗马人民原来也是「战斗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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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罗马对于战斗和英雄主义有着一种疯狂的痴迷，「角斗」的传统就是最好的证明。角斗士们为了取悦皇室贵族并获得英雄光环通常会进行一番激烈的殊死搏斗，哪怕要付出生命。作为罗马的地标——罗马斗兽场见证了无数场血腥残酷的角斗，纵使这座建筑再宏伟壮丽，那些曾经逝去的鲜活生命也为它笼罩上了一层悲剧性色彩。

罗马斗兽场，建于公元 72-78 年间

罗马斗兽场的角斗士浮雕

为纪念罗马帝国元首——图拉真带领士兵屡次取得战争的胜利，极大地扩大了罗马的疆域，古罗马人民修建了这个图拉真纪功柱。精雕细琢下，记录的是图拉真一路以来的丰功伟绩。

古罗马人民的英雄崇拜实录——图拉真纪功柱全貌和局部，公元 113 年

虽然野蛮的角斗与现代文明相背，但它所代表的勇敢抗争的品质、对光辉荣耀的追求对于现代社会来讲是一种莫大的感动，这种罗马精神也感染了许多时尚品牌，设计师们用自己的语言重新描述了角斗中美好的另一面。

意大利本土品牌 Moschino 2019 早秋系列是对角斗士的一次直抒胸臆的致敬。金色的甲胄、红色的绸缎、富有罗马特色的头盔都是角斗士的经典装备，设计师 Jeremy Scott 将这些元素与现代服饰相融合，反而给时装创造了些许浪漫氛围。此时此刻，T 台就像一个现代版的罗马斗兽场，背景音乐响起，这场没有流血的都市时尚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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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贝古城遗址发现的角斗士壁画 / 角斗士马赛克作品，3 世纪晚期

不仅如此，模特的造型似乎也与古罗马遥相呼应。例如，模特的发型与弗拉维王朝时期（公元 69-96 年）的女性发型颇为相似，这种浮夸的发型也为秀场增添了一丝戏剧感。

Moschino 2019 秋冬系列 / 弗拉维王朝的女性雕像，公元 90 年

而 Valentino 则是对家乡怀有一种更深沉的感情，不仅引入了角斗士服装中的皮革盔甲元素，设计师还从古罗马的艺术精神中提取出代表性的符号编织在衣物的丝缕之间。

Valentino 2016 春夏系列

虽然古罗马建筑继承了不少古希腊的衣钵，但是古罗马艺术家们也做出了改动，大胆地使用了「拱」的设计。在 Valentino 2015 秋冬高定系列中，罗马建筑独具特色的拱门变成一种印花图案布满了斗篷，这让我们不自觉地联想到罗马斗兽场或者古罗马广场的塞维鲁凯旋门。

Valentino 2015 秋冬高定系列 / 塞维鲁凯旋门 / 罗马斗兽场

除了英雄崇拜之外，古罗马人民还有「神鹰崇拜」，他们将鹰视做人类最高贵美德的象征，代表着一切优良的意志。从罗马共和国时期，鹰就被选作罗马军队的标志，而在 Valentino 的秀场中，鹰变换为一种文化图腾飞跃于精美的服装之间。

Valentino 2015 秋冬高定系列 / 古罗马的老鹰雕塑，公元 1 世纪

一半质朴：礼敬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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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兽场的角斗是属于贵族的娱乐活动，田间的劳作才是大部分罗马人民的生活内核。

在各种未知恐惧的包裹下，神话故事是古代人民聊以慰藉的精神寄托，而对劳动人民来说，一年收成的好坏无关自然天气，而是取决于神的心情。

罗马非常重视农业发展。传说中，罗马的粮食生产无法做到自给自足，所以他们从希腊进口了许多粮食作物，同时还继承了希腊的谷物女神 Demeter，在罗马她的名字叫做 Ceres（谷神星），也是罗马的大地女神。谷神星为罗马的农业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她也被当时的平民阶级视为他们的守护神，并且还拥有了一定的政治地位，备受人民群众的爱戴。

谷神星 Ceres 的雕像，公元 2 世纪

不论是在浮雕还是壁画中，谷神星 Ceres 总是以手拿麦穗的形象出现。原本平凡无奇的麦穗在她手中变成了神圣之物，它代表着罗马广大的农民阶级，更是代表着人民对于食物、对于丰裕生活的希望。

罗马斗兽场的农作物浮雕 / 图拉真纪功柱上的收获场景

因此，出于对谷神星的礼敬和感恩，古罗马的艺术作品中常有麦穗出现。在时尚世界里，也充满着对田园生活的向往：T 台可以摇身一变为虚幻的田野，而麦穗作为一个美好的物像，传播着金色的温暖。

Valentino 2015 秋冬高定系列

Valentino 在连衣裙上缀满了麦穗装饰，模特被金色的光辉包围着，缓缓从台阶上走下宛如丰收女神。Jacquemus 索性将秀场搬到了田野，绵延的小路上，穿着当季最新款的模特在麦田间穿梭。相比 Valentino，她们更像是神派下来的天使，来人间游乐了一圈，随即又渐隐在没有尽头的金色朦胧中。

Jacquemus 2021 春夏系列

麦田婚礼，丰收佳节，时尚在时代的卷宗上书写了一曲又一曲悠扬的田园牧歌。

一半华丽：时代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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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真务实的古罗马人民其实也有追求精致与华丽的另外一面。这些承载着历史的作品在时间的长河中洗尽铅华，闪耀着动人的光辉。

万神殿，这座拥有完美古典几何比例的伟大建筑，被米开朗基罗誉为「天使的设计」。作为众神所在的神殿，它更是古罗马建筑艺术的杰作。其中，穹顶内部的凹格设计非常巧妙，虽然曾经放置的镀金铜质玫瑰花早不见了踪影，但这些凹格雕刻依旧为整座建筑提供了精美的装饰。

万神殿，始建于公元前 27-25 年

在下图的这套不对称连衣裙中，黑色皮革拼接出的花纹具有一种别致的立体感，这个图案就是取材于万神殿穹顶的雕刻纹样。

Valentino 2015 秋冬高定系列 / 万神殿的穹顶

出于对神的向往，古罗马会在方方面面向神靠拢。根据太阳之神阿波罗所戴的月桂叶花环，罗马人民也制作出了各式各样的皇冠，虽然珠宝样式和材料都受到了外来文化的影响，但是当华美的宝石被镶嵌在皇冠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斑时，没人会在乎它的设计到底是不是原创了。

万神殿的壁画，阿波罗头戴月桂叶花环，公元前 360-320 年

古罗马皇冠的样式

Moschino 2019 秋冬系列

不仅如此，古罗马的壁画也是华丽的化身。

虽然古罗马人认为壁画是与「高级艺术」背道而驰的存在，然而与追求写实、自然的雕塑相比，罗马的壁画和马赛克图像则更有古希腊理想主义的态度，色彩生动，还有更多华丽精致的装饰性元素。

公元 79 年，维苏威火山爆发，这使得保存下来的壁画作品更显珍贵，而这些「低级」艺术也向我们展示了罗马的另一个维度。

罗马壁画，公元 45-79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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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一句话来描述古罗马艺术家的创作理念，那就是使古希腊艺术变得罗马化。

在罗马王国，原创的意义被彻底消解了。然而正是消化吸收了前人留下的伟大的艺术遗产，再加上古罗马人民转换、组合艺术元素并添加本土特点的能力，艺术家们才得以为一代帝国重重地划下辉煌的一笔。

而我们也终于可以承认，罗马的野蛮被其荣耀的光芒所遮蔽，它的精神将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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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 Jesse

Designer: pawp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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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RO 是上海当代艺术馆 (MoCA Shanghai）基于「跨界＋」理念创办的全新内容平台。旨在延续与呈现 MoCA 当代 Contemporary｜时尚 Fashion | 年轻 Youth 的多重基因，以丰富的展览与艺术研究为基础，展现更未来、更包容的当下视角。INTRO 注重对创意文化的多角度阐释，聚焦各领域间的关联与分野，从中探索新的可能。

时装何以作为展品出现在艺术馆里？我们将始终带着这一疑问探索时装背后的故事。在消费主义大环境下，一句「时尚是时代的精神」更像是理想主义者的自白，但在我们将不同年代的先锋设计与艺术文化联系起来的时候，发现一切本当如此。那些已载入史册的秀场和设计，无一不承载着创作者的思想，成为时代入微的观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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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卡伦“醇境之源”艺术体验展

展期：2021年12月3日 至 2022年1月16日

Duration: Dec 3, 2021 - Jan 16, 2022

地点：上海当代艺术馆

上海市南京西路231号 人民公园内

Location: MoCA Shanghai

People's Park, 231 West Nanjing Road, Shanghai

参观时间：周二至周日，10:00-18:00（17:00 停止入场，每周一闭馆）

Opening hours: Tue to Sun, 10:00-18:00（Last admission is at 17:00, close on monday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