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县城学霸出海就业15年,光环褪去后的职场蜕变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奴隶社会 Author 银娜
一、善护念
周末清晨,风和日丽,哼着小曲去游泳。远远地看到靠近池边的泳道居然空着,心中大喜:运气不错哇。
两步并作一步走近了,却见水面上黑乎乎的——密密麻麻的蚊虫尸体——让人不想下水,怪不得空着。
环顾四周,救生员坐在高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池面,其他工作人员也各忙各的,没人注意到我心头飘过的大喜大悲。
“这运气,也太差了吧!怎么可以这样?为啥没人清理?好糟糕的服务!回家吗?等着吧。可是游泳池刚开,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空位。先回去再出来?好不容易换了泳衣抹了防晒,好麻烦!纠结。”
二、困境
我是一个自以为全面发展,乘着应试教育的东风,如愿进入清华大学的小镇做题家。在国内接受了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怀着对大千世界的好奇,赴美留学工作至今。
记得刚上大学时学的一个新词儿,是在校园里看到一位学长身穿印有“我 faint”大字的 T 恤。据说这是清华人无师自通的必修课,不仅在入学后迅速地学会,还在之后的四年里不断地加深体会。
原来,在一次次的考试和排名之后,许多曾经的学霸会从云端跌落到谷底,甚至成为垫底的学渣。
一路考来,成绩和排名已经深入骨髓地成为自我认知的重要参照。在校外作为清华人被另眼相看,在校内则风光不再,自嘲“校强我渣”。
作为抗争,我有意无意地加入社团,结识新朋友,希望在其它的领域寻求肯定和出口。糟糕的是,我发现自己竟然不会交朋友。听起来可笑,但一点儿都不夸张。
过去生活在小城镇,因为成绩好小有名气,走到哪里都是被“久仰”的对象。所以不用主动做什么,别人就会来跟我做朋友,我唯一需要做的只是接受邀请。
多年生活在这种状况下不自知,还误以为人缘好有亲和力;突然之间,换了环境远离了家乡和亲友,不仅不再是学霸了,还觉得一无是处。
除此之外,自以为是的全面发展,在各种奥赛金牌钢琴十级运动特长面前黯淡无光,不值一提。好不容易加入了乐队,又一不小心挑到了极不适合自己的乐器从头学起,几生退意,快乐并痛着。
专业学习上也不断受挫。记得有一次做实验,发现我不会用血管钳,实验室的管理员笑得前仰后合,大呼小叫,拍手又跺脚。想到家里一直有血管钳,我也觉得自己够笨,场面无比尴尬。
很长一段时间,只要碰到专业学习上的不如意,我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个实验员大笑时的血盆大口和镜框背后的眼神,进一步质疑自己的专业选择。就这样,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会被我选择性地放大、重播。
在学霸高度集中的清华,因为评价的参照物变了,我成了成绩不好没啥特长,相貌平平笨手笨脚的普通人,毫无悬念地屡屡受挫,并一次次地否定自我,产生各种焦虑。
表面上看,我仍然兴趣广泛,广交朋友;但在内心深处,却有了许多的担忧。习惯了考试成绩好带来的赞誉和认可,无论在其它方面做得多好,都无法摆脱成绩和排名带来的自我否定。
带着自我否定,也无法真正地打开自己与人交往。当时那样的我,把内心的恐惧和纠结裹得紧紧的,还十分乐于助人,时常做他人的倾听者。倒不是“装”,而是无意识的“硬撑”。
长期过分投入纸笔考试导致口头表达能力差固然是客观的限制,但最大的障碍还是过度依赖外界的评价而导致的对自我的不接纳。多年后学会了一个词儿,“偶像包袱”,深以为然。
三、偶遇一诺
在这样的迷惘之中,今年 4月份,我在“奴隶社会”看到李一诺写的一篇文章《海外华人在职场的深层困境》,我眼前一亮。(李一诺是一土教育联合创始人,奴隶社会公众号联合创始人,曾任麦肯锡全球董事合伙人,比尔·盖茨&梅琳达慈善基金会北京首席代表。)
一诺在文中犀利地指出,在美华人的困境,看似是肤色、语言、文化、专业和时代的限制,但深层的困境其实是中美历史叙事、社会制度、信仰文化的差别。没有对历史的理解,很难理解现实的困境。
我深有同感,于是便迫不及待报名了由李一诺亲自设计和带课的“海外华人重塑职场浸入式工作坊”。
他:这个情况很棘手,我们每天都得处理。
我:看来是游泳池的水把蚊虫招来了?
他:不,主要是灯光,池壁上的灯。
我:那晚上关灯是不是就可以了?
他:不行不行,这是有法律规定的,游泳池在太阳落山之后都必须保持照明,确保可见度。如果有人需要迫降,必须知道地表的情况,没有照明,就无从知晓。
我:原来如此!
四、从日常到职场
在不经意之间,我一直头疼的职场人际关系,也有了质的飞跃。
举个例子吧。有一天我有事找机构的 HR,敲门之后,意外发生了。HR 转过头来,他看上去满脸通红,愤怒极了,用力把双手甩到身前说“我在开会”,然后转头面向电脑。
后疫情时代,还真是看不出来同事是在电脑前开会还是边听音乐边做事。
虽然觉得 HR 的表现非常不专业,但他的反应太剧烈了,让我产生了大量的自我怀疑,甚至几次在其它工作场合出现退缩,担心其他人也这样对待我。
解决冲突非我所长,在我成长的环境当中,常常是有意无意地逃避冲突,假装不存在,然后可能就过去了。但事情真的过去了吗?
过去的经验告诉我,不,不仅没过去,还会因很小的事情一点就燃,一发不可收。如果你也参加了工作坊,就会和我一样,因为自我觉察的增加和对历史文化的理解,有信心和能力把它变成一个成长的机会。
所以实际发生的情况是,我和 HR 预约开会,表达了感受和困惑。我说自己成年以后才到美国,职场培训不多,请他讲讲相关的办公礼仪,边界在哪里?
有哪些信号可以参考,尤其是那些非正式的小对话。HR 一一做了解答,并感谢我的沟通。
他说这个会谈帮助他意识到,在美国文化里长大的人从小就学会的常识,可能不是许多移民的常识。这也会帮助他在与其他人共事时,更加敏感的注意到可能的差异。
后来我碰到其它的问题需要与 HR 沟通。客观地说,他比过去更耐心,还常常主动提供更多的背景信息。
在与其他同事沟通时,因为理解了这些信号,我也感到豁然开朗。就这样,一个可能的小疙瘩,成为了学习的新起点。
这样的自我觉察和结果,与当年的血管钳事件相比,真是天差地别。
尝到了转换底层思维、主动沟通、清晰表达的甜头,我不再一味地感叹亚裔在机构里像个隐身人,不再抱怨是语言、肤色和文化的差异导致职业发展受限。
我深深地体会到,看到自身的价值和责任,正视和了解历史,自信地表达和沟通,内外兼修,才能真正的实现职场的重塑。
五、涟漪继续
我开始生活在此处,而新鲜事也接踵而至。收到一封信,要求我去履行陪审团义务。以前要是碰到这样的情况,第一反应是寄错了,和我没关系,扔。现在不同了:很好,又一个了解这个社会的好机会。
到办公室跟同事一提,没想到他兴致勃勃地讲解有哪些不同类型的法院,地理位置的分布如何,选陪审团的过程,等等。
最末,同事神采飞扬:这是非常有趣的机会,让你碰到平时生活中完全没有交集的形形色色的人,这是美国社会民主的重要缩影。第一次和这位同事聊这么久。我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也被激活了。
隔天,恰逢初选日,经过投票点,过去视而不见甚至绕着走,如今却特地进去看了看,和里面的志愿者聊一聊,了解投票的章程和过程。
原来,初选还分封闭式和半封闭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参与。
暑假聚会,有人玩飞盘,我作为新手乐呵呵地加入其中;同事十来岁的娃们找人玩桌游无人回应,我也作为小白兴致勃勃地玩了一小时。
我没有像过去那样逃避自己不懂不会不擅长的,而是坦然地告诉他们我一点儿都不会,但很感兴趣学,结果呢?我在高人的指点下入门了飞盘和桌游,还被邀请下次继续。
在工作上,我也开始无惧于未知的领域,信心满满地去尝试。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对话、新知和连接,开始在每天的生活和工作里充盈。
从过去 things happen to me 的郁闷和纠结,我开启了 things happen for me 的觉察和换位以及 things happen through me 的尝试和探索。
六、广而告之
六周的工作坊,一诺和她创立的诺言社区,从外部到内部,潜移默化地改变了我。连续六周,每周三次会面和课后阅读、讨论的收获,用一篇小文来描述,只能是管中窥豹。
一诺的睿智和犀利、真实和通透给了我很多指引和激励。记得在工作坊一开始,一诺送给大家的其中一句话是“If you want to receive something, give it first”(你希望得到什么,就先给予什么),她首先给我们做了真实的示范。
一诺分享的阅读和资源,邀请的嘉宾,也是一股清流,能够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近距离接触到最有价值的信息和思维方式,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一览众山小,而不是迷失在信息的汪洋之中。
一位参加工作坊的朋友说,一诺的每一句话都有巨大的分量,需要继续回听和细细品味。工作坊结束已经有数周时间,我还在回听课程、嘉宾分享和答疑,继续消化。
这些干货满满的资源,也帮助我成功的减少了碎片化阅读,沉浸在深度学习之中。
通过工作坊,我还结实了一帮有趣的灵魂,大家分布在世界各地,在学习结束后,基于兴趣以各种方式继续连接,比如读书会、心理健康、自然生态,冥想内观等等。
沿袭工作坊的优良传统,我们相互尊重,彼此倾听,拒绝内卷和亚洲学霸模式,鼓励不同方位,多种形式的自我成长、社区共建和分享。
我不再纠结于自己的社交技能,而是更关心也更有信心建立有意义的连接。
值得一提的是,因着小伙伴的鼓励和分享,因着工作坊带来的底层改变,我还申请到了工作单位报销学习的费用,这是在当初报名时不敢想象的。
每周一次一诺授课的北美职场发展课程,每周涵盖一个主要的职场限制性困境,理解困境本质,学习面对和解决之道
每周一次一诺的团体问答时间
4 位重磅嘉宾, 从第二周到第五周做专场分享(嘉宾名录见下方海报)
加入海外华人职场进阶和个人成长社区
一诺提供的课程支持书单和资料单
获取诺言独家职场系列课程
获赠一年诺言社区会员 (如果已经是会员,可以赠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