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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上) 母亲之死及神秘的护身符 《一个瑜伽行者的自传》

尤迦南达 音流瑜伽研究
2024-09-02

 


编者按:尤迦南达·帕拉宏撒一八九三年一月五日出生于印度戈勒克浦尔,一九一五年取得加尔各答大学文学士学位,同年正式加入僧团。一九二零年起旅居美国,展开为期约三十年的西方弘法生涯。一九五二年三月七日在加州洛杉矶毕尔特摩尔(Biltmore)饭店欢迎印度大使毕内·山(H.E. Binay R. Sen)的宴会致词完毕后,进入最终涅盘。本书是作者的自传(1946年第一版)。


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大哥能结婚。「啊!只要看到阿南达(Ananta)妻子的脸,我就在世上找到天堂了!」强烈家族延续的使命感,使我经常听到母亲这么说。

 

阿南达订婚的时候,我大概十一岁。妈妈在加尔各答快乐地筹画着婚礼的细节。我和父亲待在印度北部巴莱利(Bareil1y)的家中,父亲在拉合尔两年后被调到这里。

 

在此之前我已见过两位姊姊罗玛(Roma)和乌玛壮观的婚礼。但是,比起长子阿南达来还是逊色得多。母亲欢迎众多亲戚来参加婚礼,每天都有人从老远的地方来到加尔各答,她把他们舒适地安置在一间新买的大房子内。房子坐落在阿默斯特街(Amherst)五十号。婚礼的每一样东西都准备好了:盛宴佳肴,哥哥坐在上面要抬到准新娘家去的华丽轿子,成排五光十色的灯,厚纸板做的巨象和骆驼,英式、苏格兰和印度式的管弦乐团、职业表演者,还有熟悉古老仪式的僧侣们。

 

父亲和我带着欢乐的心情,计划举行典礼的时候才赴宴。不过,就在那个大日子来到之前,我有一个不祥的体验。

 

那是一个午夜,在巴莱利家中平房的阳台上,我睡在父亲旁边。我被床上蚊帐一阵奇异的飘动惊醒了,轻薄的蚊帐分开了,我看到亲爱母亲的形像。

 

「喊醒你爸爸!」她低语道。「坐早上四点钟的第一班火车。如果你们想要见到我的话,赶紧到加尔各答来!」幽灵般的影像消失了。

 

「爸爸,爸爸!妈妈快要死了!」我惊恐的声音立即吵醒了爸爸。我哭诉着这致命的消息。

 

「那只是你的幻想,不要在意。」父亲如同往常般的对新的情况不能接受地说:「你妈非常的健康。如果我们接到任何坏消息的话,明天就走。」

 

「如果不马上出发,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愤怒袭卷了我,「而且我将来也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清晰的讯息在悲凄的早上传来:「母病危,婚礼延期,速返。」 爸爸和我心烦意乱地离开。在转车途中我们碰到一个叔叔。火车隆隆声由小渐大地驶向了我们。我纷乱的内心突然升起一个念头,想把自己丢到轨道上去。我觉得妈妈已经离开了,突然间我再也无法忍受这个世界了。我深爱着母亲,她是我在世上最好的朋友。她黑色眼晴抚慰的眼神是我在不足为人道童年的悲剧中最可靠的庇护所。

 

「她还活着吗?」我驻足问叔叔最后一个问题。

 

迅速察觉到我的绝望:「当然活着!」但是我不相信他了。

 

当我们到达加尔各答家中时,只有面对令人震惊如谜般的死亡。我像毫无生命般的崩溃了。一直到多年之后我的心才平息下来。我的哭泣猛烈地敲击着天堂的门,终致上达圣母。她的话语最后治愈了我化脓的伤口:

 

「是我借着每一个温柔的母亲,生生世世地照顾着你!看着我凝视黑色的双眼,那不正是你所寻找失去的美丽双眸?」

 

在挚爱的母亲火葬仪式结束之后,父亲和我即刻回到巴莱利。每天清晨,我都以悲痛的心情在平房面前一棵高大的无花果树下悼念着母亲。树荫照在平滑、黄绿色的草坪上。在那诗般的时刻里,我认为散播在草坪祭坛上的,是欣然奉献自己无花果树白色的花朵。泪水和着露珠,我经常看到一道不可思议来自其它世界的光从晨曦中出现。极度渴望上帝的痛苦困扰着我。我强烈地被喜玛拉雅山吸引着。

 

我的一个堂兄刚从圣山旅行归来,到巴莱利来看我们。我热切听着他叙述住在高山上的瑜伽行者和尊者(注1)的故事。

 

「让我们离家到喜玛拉雅山去。」有一天我对房东小儿子德瓦卡·普拉萨(Dwarka Prasad)的提议,进到了没有同情心的耳朵。他把我的计划泄漏给刚来看父亲的大哥。阿南达不是只有好笑这种小男孩不切实际的计划,还把它变成嘲笑我的好题材。

 

「你橘色僧袍在那里?没有它你不能成为一位尊者!」

 

他的话却难以理解地激动着我。他们带给了我自己是个在印度云游僧人清晰的画面。也许他们唤醒了我前世的记忆;无论如何,我开始了解我自然会穿上古代僧团的袈裟。

 

有一天早上,我在跟德瓦卡闲聊时,感到对上帝的爱如雪崩似地降临了我。我的朋友心不在焉地听我滔滔不绝的谈话,但我是全心全意说给自己听的。

 

当天下午我就跑到喜玛拉雅山脚下的奈尼塔尔(Naini Tal) 去。阿南达锲而不舍的追到了我;我被迫伤心地返回了巴莱利。我只能如往常般地到朝阳下的无花果树前朝圣,我的心哭泣着失去了人间及天国的母亲。

 

失去母亲是一个家庭中无法弥补的空隙。往后将近四十年的余生父亲并未再娶。在父兼母职地照料一群小孩的艰难任务下,爸爸变得明显的更温柔,更容易亲近。他能洞悉并平静地解决了家中的许多问题。下班之后他像隐士般的退隐到自己的小房间内,愉快而平静地修行克利亚瑜伽。母亲过世很久之后,我想雇用一位英国护士料理父亲的生活细节,让他的生活过得更舒适。但是父亲摇摇头。

 

「服侍我的工作到你母亲为止。」他的眼神是遥远的,带着终身的虔敬。「我不接受其它女子的服侍。」

 

母亲过世十四个月后,我得知她有重大的遗言留给我。阿南达在母亲临终时随侍在侧,并记录下她的遗言。虽然母亲吩咐他一年之后要告诉我,哥哥却延迟了。在他即将离开巴莱利到加尔各答去跟母亲替他选择的女子结婚(注2)时。一天晚上他把我叫到他旁边去。

 

注1:尊者(swami)梵文字根意思是「与自我(swa)合一者。」适用于印度僧团的成员,这个头衔是对「牧师等神职人员」(the reverend)正式的敬称。

 

注2:印度的习俗,父母为子女选择终身伴侣,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婚姻幸福的比例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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