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成为僧团中的和尚《一个瑜伽行者的自传》
编者按:尤迦南达·帕拉宏撒一八九三年一月五日出生于印度戈勒克浦尔,一九一五年取得加尔各答大学文学士学位,同年正式加入僧团。一九二零年起旅居美国,展开为期约三十年的西方弘法生涯。一九五二年三月七日在加州洛杉矶毕尔特摩尔(Biltmore)饭店欢迎印度大使毕内·山(H.E. Binay R. Sen)的宴会致词完毕后,进入最终涅盘。本书是作者的自传(1946年第一版)。
《一个瑜伽行者的自传》
第24章 成为僧团中的和尚
「上师,父亲非常希望我接受孟加拉那格浦尔铁路局的一份行政工作。但我已经明确地拒绝了。」我满怀希望地补充道,「先生,您不让我成为僧团中的和尚吗?」我祈求地看着我的古鲁。先前的几年,为了探测我的决心,他拒绝了同样的请求。然而今天他慈爱地笑了。
「很好,明天我就让你正式加入僧团。」他平静地继续说着,「我很高兴你坚守成为一个和尚的愿望。拿希里,马哈赛常说:『如果夏天你不邀请上帝成为你的客人,在你生命中的冬天衪也不会来。』」
「亲爱的上师,我属于僧团的目标就如同对可敬的您一样从来没有动摇过。」我以无限的感激对他笑着。
「未婚的人在意属于上帝的事情,如何能使上帝高兴﹕但已婚的人在意世俗的事情,如何使他的妻子高兴。」(注1)我分析过许多朋友的生活,在经历了一些灵性的训练后结婚了。在世俗责任的海洋里,他们已经忘了深入打坐的决心。
对我而言,将上帝放到生命次要的地位是不可思议的。虽然衪是宇宙唯一的主人,生生世世默默大量地倾注恩赐给我们,但有一样东西是衪不会拥有的,是每个人被赋予权利可以保留或给予的-人类的爱。造物主费尽千辛万苦秘密地将自己隐藏在宇宙万物的每一个原子里,只有一个可能的动机-仁慈地希望人类只是经由自由意志去寻求衪。在每一个谦卑柔软的手套里难道衪没有掩藏住那无所不能的铁腕吗!
次日是我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日子之一。我记得那是在一九一四年七月,大学毕业几个星期后一个晴朗的礼拜四。在上师塞伦波尔修道院内部的阳台上,他把一块白色的丝绸浸染成传统僧袍的赭色。布干了之后,古鲁把它当成出家的僧袍披在我身上。
「有一天你会到西方去,那里的人比较喜欢丝绸,」他说道。「我为你选择丝绸取代传统的棉布作为一种象征。」
在印度尊者信奉清贫的理想,穿著丝绸的僧袍不是寻常的景象。不过有许多的瑜伽行者穿著丝绸的衣服,因为它比棉布更能保存某些细微的身体能量流动。
「我不喜欢形式,」圣尤地斯瓦尔说道。「我为你举行不拘泥于形式的皈依仪式(bidwat)。」
毕比底萨(bibidisa)或复杂的僧团皈依仪式包括了火祭仪式,当中举行象征性的葬礼。代表徒弟的身体在智能的火焰下烧成灰烬而死亡。然后对新生的尊者咏唱如:「灵魂就是梵天」(注2)或「你就是那个」或「我是衪」。不过圣尤地斯瓦尔对简单的喜好,省掉所有的繁文褥节,只要求我选一个新的法名。
「我给你自己选择的权利。」他微笑着说道。
「尤迦南达,」我想了一下回答道。这个名字的意义是「经由天国融合(瑜伽)的极乐(阿南达)。」
「就这样。放弃你俗家的名字穆昆达·拉尔·高绪,从现在开始你就称为尤迦南达,属于僧团中的吉利宗。」
当我跪在圣尤地斯瓦尔的前面,第一次听他念我的新名字时,我的心满溢着感恩之情。他是多么慈爱诲人不倦的使一个男孩穆昆达有朝一日变成尊者尤迦南达!我高兴地唱了几节出自赞美圣主商卡拉长篇的梵文诵词:
「心灵,不是智力,不是自我,情感;
不是地不是金属我是天空。
我是衪,我是衪,神圣的灵性,我是衪!
无生,无死,我没有身分﹔
父亲,母亲,我都没有。
我是衪,我是衪,神圣的灵性,我是衪!
超越幻想的飞翔,我是无形的,
充满所有生命的手足﹔
我不怕束缚﹔我是自由的,永远自由的,
我是衪,我是衪,神圣的灵性,我是衪!」
每一个尊者都隶属于古代商卡拉(注3)所创建流传至今的僧团。因为这是一个正式的制度,代表着圣人一脉相传地成为一个积极的领导者,没有人可以自称为尊者。他只能从另一位尊者处正式地受封﹔因此所有的和尚追本溯源都是到同一个古鲁,圣主商卡拉。发誓谨守清贫,禁欲和服从灵性的导师,许多天主教,基督教神职修道士的教团也都与僧团相类似。
尊者通常除了用阿南达作为法名的字尾外,也使用头衔来代表他正式所属僧团十个宗派的其中之一。这十个宗派包括了:吉利(山),即圣尤地斯瓦尔,也是我所属的。其它如:萨迦尔(Sagar)(海),帕拉提(土地),阿兰亚(Aranya)(森林),布利(信道),提尔塔(Tirtha)(圣地)和萨拉斯瓦提(自然的智能)。
因此尊者所接受的法名有着双重的意义,代表了经由一些天国的品质或状态-爱,智能,奉献,服务,瑜伽-所到达终极的喜乐(阿南达),以及与表现在无限广大的海洋,山岭,天空中自然的和谐。
无私服务全体人类的理想,放弃个人的野心及关系的牵绊,多数的尊者在印度或偶尔会在国外的土地上积极地从事于人道和教育的工作。无视于种姓阶层,信仰,阶级,肤色,性别或种族的偏见,一个尊者遵行着四海之内皆兄弟的戒律。他的目标是要与灵性完全的合一。不论是在清醒或睡觉时,「我是衪」的想法充满着他的意识,他安心地漫游在世界上,但并不属于它。所以只有他自己可以证明是否合于尊者的头衔-寻求达成与自我或是斯瓦(Swa)合一的人。无庸置疑的,不是所有正式冠上尊者头衔的人,都一样成功地达到他们崇高的目的。
圣尤地斯瓦尔是一个尊者同时也是个瑜伽行者。正式地说起来,一个和尚是凭借着他与古代制度的关系而称为尊者,但不见得是一位瑜伽行者。任何人只要修行与上帝的接触的科学方法就是一个瑜伽行者;他可以是已婚或未婚的,可以是在家或出家的人。尊者可以想见到的也许只是遵循枯燥的理论或泠漠的舍弃﹔但瑜伽行者以明确的方式逐步地训练身体和心灵,使得灵魂得以解脱。不是只单凭信念或在感情上认为是理所当然的,瑜伽行者修习最早由早期的先知们订定出来经过完全地测试的练习系列。印度在每一个世代,都有人凭借着瑜伽达到真正的解脱,真正的瑜伽-基督。
就像任何其它的科学,瑜伽适用于各种气候下及不同时代的人。先前某些无知的作者认为瑜伽是「不适合西方人的」,不但是完全的错误,并且令人惋惜地阻止了许多诚挚的学生去追求它各种不同的恩赐。那些本来会公平无私阻碍所有地方所有人去窥见精神真正本质天生动乱的思想,可以被瑜伽抑制住。瑜伽在东西方间不可能存有比太阳在痊愈公正的阳光之间更多的障碍。只要人类的心灵存在着永不止息的思想,瑜伽或是控制还是普遍地被需要着。
古代先知帕坦伽利定义「瑜伽」为「控制心智本质的波动。」(注4)他简短精湛的阐述,瑜伽经(Yoga Sutras),构成了印度哲学六个体系中的一个(注5)。对比于西方的哲学,所有印度的六个系统不只包括了理论,还含有实用性的教导。除了想得到的实际的问题以外,这六个系统制定了六套明确的戒律,他们的目的是永久移除苦难而达到永恒的极乐。
贯穿所有这六个体系的思想是,人类若不知道最终的真理就没有真正的自由可言。后来的奥义书确认了在这六个系统里的瑜伽经中,含有达成直接体验真理最有效的方法。经由瑜伽实际的技巧,人们可将无用的思索永远地拋诸脑后,在体验中认知到真实的本体。
帕坦伽利所概述的瑜伽系统就是所谓的八步功法。第一个步骤是(1)内在控制(yama)及(2)外在控制(niyama),需要遵守十种正面及反面的戒律-避免伤害其它的生命,不说谎,不偷盗,不邪淫,和不收礼物(会带来责任)﹔净化身体和意念,知足,自制,学习和奉献上帝。
其次的步骤是(3)体位(asana)(正确的姿势);脊椎要挺直,身体稳固地以舒适的姿势打坐﹔(4)调息能量控制(控制生命能量(prana),征细的生命能量流动)﹔及(5)收敛感觉(pratyahara)(收回对外在物体的感觉)。
最后的步骤是瑜伽本体的形式:(6)集中(dharana)(专心)﹔集中注意力在一个念头上﹔(7)禅定(打坐),和(8)三摩地(超意识的体验)。这是瑜伽的八步功法(注6)引导人到最终的目标-唯一存在(kaivalya)(绝对)-这个名词用「了解超越一切智能所能领悟的的真理」也许可以使人比较容易理解。
「谁比较殊胜?」一个人可能会问,「尊者或是瑜伽行者?」事实上,当最后达到与上帝合而为一时,不同途径的分别已消失了。不过薄伽梵歌指出瑜伽的方法是无所不包的。它的方法并不意谓着只适合某些类型及气质的人,譬如那些少数倾向出家生活的人﹔瑜伽并不需要形式上的忠诚。瑜伽的科学可以满足普遍的需要,它有着自然普遍的适用性。
一个真正的瑜伽行者可以尽职地生活在社会上﹔在那里他像是水上的奶油,而不像是未经搅拌及训练很容易就被稀释的人性牛奶。履行一个人世俗的责任实际上是比较高等的路径,它提供了瑜伽行者在没有我执的情况下,成为上帝的工具称职地扮演他的角色。
今日有一些住在美国、欧洲或其它在非印度身体上的伟大灵魂,虽然他们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瑜伽行者或尊者的字眼,但他们是这些名词真正的典范。经由他们对人类无私的服务,或是对自己热情和思想的掌控,或是对上帝全心全意的爱,或是他们专注的巨大力量,在意义上来说他们就是瑜伽行者﹔他们为自己设定的就是瑜伽的目标—自我的控制。这些人如果能够教以明确的瑜伽科学,使他们更能意识到心灵和生活的方向,则他们可以达到更高的境界。
瑜伽受到某些西方作家们肤浅的误解,但它的批评者从来都不是修习过瑜伽的人。在许多具有深度推崇瑜伽贡献的文章中,有一篇是由瑞士著名的心理学家容格博士(C. G. Jung)所写的。
「在西方,当一个宗教的法门介绍自己是「符合科学」时,就可以确定它的公众性。瑜伽合于这项预期,」容格博士写到(注7)。「除了相当新奇及一知半解的魅力外,瑜伽会有许多拥护者是有充分原因的。它提供了可以控制经验的可能性,如此满足了科学上『事实』的需要,除此之外,也由于它的深度和广度,它令人肃然起敬久远的年代,它包括了生活中的每个阶段的教义和方法,它预示了梦想不到的可能性。」
「每种宗教的或哲学上的修习都意味着心理上的训练,也可以说是精神上的保健方法。瑜伽多种纯粹身体上动作(注8)也意味着生理上的保健,优于一般的体操和控制呼吸的运动,因为它不仅是机械及科学性的,同时也是哲学性的﹔在训练身体的部分方面,它将他们与整个的精神结合起来,很明显的一个例子,在调息能量控制的练习中,生命能量是气息也是宇宙普遍的动力。
「当个体所做的事也是宇宙的事件时,身体所体验到的作用(神经感应)与精神上的情感(宇宙意识)结合起来,由此所发展出来生动的统一性,是用任何科学方式都无法产生的。瑜伽的修习若是没有瑜伽基础的概念不但是难以想象,也是没有用的。它用非常完整的方式将身体与心灵结合起来。
「在东方这些理念和实践数千年来已发展成为延续性的传统,创立了必要的心灵基础,我肯定地相信瑜伽无庸置疑的是最完美且最适当的身心融合的方式。这种融合可以产生让直觉超越意识的精神特质。」
当内在自我控制的科学被认为与外在征服自然同样地重要时,西方的日子实际上也就很接近了。在这个新的原子世纪里,经由现今科学上不容置疑的事实,物质实际上就是浓缩的能量,我们将会看到人类的心灵变得宽广而清醒。人类心灵比石头及金属内更大量细微的能量可以而且必需被释放出来,不然那些物质原子中巨大新释放出来的能量,足以造成不经意的毁灭。(注9)
注1:哥林多前书第七章32-33节。
注2:字义上,「这个灵魂就是圣灵。」至高无上的圣灵,是永存的,完全绝对的(非此(neti),非彼(neti),不是这,不是那),不过在吠陀哲学中经常是指萨特-屈特-阿南达(Sat-Chit-Ananda),意即存在-智能-极乐。
注3:有时称为商卡拉阿查亚(Shankaracharya)。阿查亚(Acharya)意为「宗教上的导师」。商卡拉的所处的时代经常是学者争议的中心。有些记载指出这位无与伦比的一元论者存在于纪元前510-478年﹔西方的历史学家认为他是公元八世纪晚期的人。读者若对商卡拉对于梵天经(Brahma Sutras)著名的阐述有兴趣的话,可以在保罗·杜森(Paul Deussen)博士精心翻译的英文吠陀哲学系列(System of the Vedanta)(芝加哥学园出版社(Chicago: Open Court Publisning Company,1912))中找到。商卡拉作品的短篇摘录可以在圣商卡垃阿查亚精选集(Selected Works of Sri Shankaracharya)中找到(马德拉斯纳特森出版社(Natesan & Co., Madras))。
注4:「思想波动的静止」(Chitta vritti nirodha)-瑜伽经第一章第2节。帕坦伽利生存年代不详,不过一些学者认为他存在于纪元前二世纪。这位先知在所有主题上写下的专着是如此地具有洞察力,岁月无法在其作品上留下痕迹﹔不过,让后世的历史学家惊愕的是,那些圣人们并未将他们的时代及人格特质加诸在自己的作品中。他们知道他们的生存,在伟大无限的生命中只具有短暂的重要性﹔而真理是永恒的,不可能被标记,也不能自己私下拥有的。
注5:六个正统的教派(saddarsana) 是数论派、瑜伽派、吠陀派、弥曼沙派(Mimamsa)、尼夜派(Nyaya)、胜论派(Vaisesika)。读者若有学术上的兴趣,会对苏伦卓纳斯·达斯古波搭教授(Surendranath DasGupta) 在印度哲学史( History of lndian Philosphy)(剑桥大学图书公司(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22))第一册中对这些古代系统精细广泛的英文概述乐在其中。
注6:不要与佛教作为生活行为准则的八正道- (1)正见(2)正思惟(3)正语(4)正业(5)正命(6)正精进(7)正念(8)正定(三摩地)-相混淆。
注7:容格博士参加了一九三七年的印度的科学会议并接受了加尔各答大学的荣誉学位。
注8:容格博士在这里所指的是哈达瑜珈(Hatha Yoga),它是能使身体健康和长寿一个有关身体姿势和技巧的特殊支派。哈达是有用的,可以产生惊人的身体效果,但这个支派的瑜伽几乎不为致力于心灵解放的瑜伽行者所用。
注9:在柏拉图(Plato)亚特兰提斯时代的故事(Timaeus story of Atlantis)中,他讲述了当时居民先进的科学知识。这块消失的陆地咸信是在纪元前9500年左右在自然界一次剧烈的变动中消失的﹔不过某些超自然的作者宣称亚特兰提斯人是由于滥用原子能的力量而被毁灭的。有两位法国的作家最近编辑了一份亚特兰提斯的书目,列了超过一千七百种历史及其它方面的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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