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庆：大雨看海城市隐疾，内涝事故可否刑责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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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城暴雨城里看海，马路开膛破肚，城市淹淹不息

又是一年雨季，你的城市开启看海模式了吗？准备好船了吗？

大水淹城”事件屡见不鲜，这两天成都、武汉、长沙、福州、广州、重庆多地频发城市内涝灾害，给居民生命财产带来巨大损失。　

“汽车变‘潜艇’，马路成‘河道’”“滴滴打船，能来接下我吗？”……

在过去50多年里，中国极端强降水事件趋于增多。极端天气是造成今年城市内涝增多的最直接原因。受超强厄尔尼诺现象影响，今年我国异常天气数量增多。入汛以来，南方发生20多次强降雨过程。

受全球气候变化和城镇化进程加快双重影响，城市内涝突发、频发、广发，“逢暴雨就内涝”、“城市看海”成为大众口头禅。

据不完全统计，2007年至2015年，全国超过360个城市遭遇内涝，其中六分之一单次内涝淹水时间超过12h，淹水深度超过半米。

北京、上海、济南、成都、南京、武汉、广州、长沙、杭州、南昌、郑州、哈尔滨、昆明等城市，都曾多次出现严重的城市内涝灾害。

在中国，一旦强降雨席卷某个城市，短时间内降雨量就可高达上百毫米。由于中国城市化进程加快，热岛效应、雨岛效应明显增强，致使城市降水量以及降雨频率进一步增加。

城市绿地少，积水无法渗透到地下，只能排泄到低洼的市区，导致出现积涝。硬质路面迅速扩大，大量沟渠湖泊被填平开发，城市水生态遭到严重破坏。

一些地方政府在城市发展上求快、求大，圈地盖房，陷入“摊大饼式”的发展模式，城市防洪防涝应急预案体系粗放。

种种原因导致城市屡屡内涝，造成城市内部大面积受灾。

据统计，2008年以来，中国每年洪涝成灾的县级以上城市都在130座以上，2010年高达258座，绝大多数为暴雨山洪与内涝所致。

“每逢大雨，街上可看海”的“看海模式”是网友对城市内涝问题的戏称。 对一个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人口生活的城市而言，生态系统真的就这么脆弱？

每次内涝灾害频繁出现在大众视野的词语就是“万年不遇”、“ 千年不遇”、“百年不遇”，尤其是 “百年不遇”几乎每年都出现，有网友调侃说：我现在才20岁，已经经历了很多次百年不遇的内涝，我还幸运的活着，真是命大啊。

估计“百年不遇”也要委屈的说：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来背锅，我背完锅，事情就结束了，明年继续还是让我来背锅。

每场暴雨过后，“城市淹淹不息”、“快来XX看海”、“一起来捕鱼”等文字及图片总在微博、微信、论坛上不断刷屏。多地出现逢雨必淹，逢淹必涝，逢涝必瘫的尴尬现象。

 02

天灾背后还是人祸，地下管道是城市的良心

如今，很多城市的暴雨已经退去，但城市遭受的伤痛，仍未完全平复。

暴雨是城市内涝的直接推手，但根本原因是人。

因为一场暴雨，整个城市便会在顷刻间被污水淹没。

城市内涝常常会引起部分地下车库进水，导致汽车受淹报废，机电设备受到暴雨影响，发生倒塌或电器短路，引发火灾。水，作为电的良好导体，一旦有带电物体接触水面，极易造成触电事故，造成人员伤亡。

次生灾害的发生，可能还会造成因侵染有毒物质而形成化学毒物泄漏事故，使灾情进一步复杂化、扩大化、严重化。

城市的地下管道，彰显城市良心与执政者为民的试金石。

造成城市内涝问题的原因，从大的方面来说，是城市开发破坏了原有的自然生态系统，水资源的自然循环受阻。

从小的方面来说，是粗放型城市建设模式和落后的雨水管理系统，破坏了城市的水文环境。

在这背后，其实可以简要归纳为三个原因：

一、排水标准偏低，粗制滥造，豆腐渣，背后隐藏腐败问题。权力寻租，建设中权钱交易，收取大量回扣佣金，官商勾结。

二、排水系统设计缺陷，设施不配套，缺乏科学布局。自欺欺人，缺乏长远眼光，中国70%以上城市排水系统的设计暴雨重现期小于1年。

三、排水系统后期管理不善，保养不足，管理责任缺位，设施老化、管道淤堵。

03

官员扭曲政绩观，分辨一个城市是否发达，看一场雨足矣

雨果曾写道：下水道是城市的良心。对于地方官员来说，是“看不见的政绩”。 

现实中，人们更容易满足于追求城市外表的光鲜，驴粪蛋子表面光。

对于一座城市来说，一旦洪涝发生，不仅各种地下设施易遭灭顶之灾，高层建筑由于交通、供水、供气、供电等系统的瘫痪。

作家龙应台说，分辨一个城市是否发达，看一场雨足矣。平日里漂亮、壮观的高楼大厦，一遇暴雨便跑肚拉稀，这是时候才发现，原来排涝系统都是糊弄人的。

近几年来，地方政府债务负担日益沉重，地方政府扩大地下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资，更加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市长会说，地下铺了管网，把几百亿埋在地下，老百姓也看不见，他怎么能干这个事儿呢！

官员唯GDP马首是瞻，早就把诸多“良心”抛之身外，不管是地下管网建设、水污染治理还是环境保护建设，一些地方都存在“重面子、轻里子”，“重地上、轻地下”的毛病。

这些现象背后，折射出官员扭曲的政绩观。

假如丢了良心，城市将失去大量财产和生命。

在国外，为防范城市内涝，城市排水标准都很高，纽约是“十至十五年一遇”的标准，东京是“五至十年一遇”，巴黎是“五年一遇”标准。

英国伦敦、法国巴黎、德国柏林，对于日益扩张的国际大城市而言，优良的排、蓄水系统如同健康的心脏和血管，保证城市正常的循环、代谢和安全。

下水道是一种城市公共设施，早在古罗马时期就有该设备出现。近代下水道的雏形脱胎于法国巴黎，巴黎下水道总长2300多公里，规模远超巴黎地铁。

巴黎的下水道处于地面以下50米，水道纵横交错，密如蛛网。下水道四壁整洁，管道通畅，干净程度可与巴黎街道相媲美，没有一丁点儿臭味。完善的排泄设施不仅让巴黎远离暴雨的威胁，也让下水道成为巴黎另一道靓丽的风景。

墨西哥埃卡特佩克排水渠，它是是世界上最长的排水隧道之一。它的存在使得地处墨西哥谷的城市排水能力提高的一倍，这座城市即使遇到百年不遇大暴雨，也从没出现过内涝现象。

日本“首都圈外郭放水路”巨型排水分洪工程。这个被称作“地下神庙”的地方用于在洪水发生时保护首都东京，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排水系统之一。

04

须警惕城市内涝背后的夺命井盖和触电死亡事故

2018年6月8日晚19时许，佛山禅城区下大雨一对母女公交站触电死亡。母女倆倒在被城市内涝积水淹没的公交站台上，不省人事。

佛山政府发布通报，指该巴士站的广告灯箱电线破损漏电，以致该母女触电死亡。此后舆论批评官方传媒，事发后仅教导民众自保方法，而非检讨城市公共设施的安全。

官方通报称，经第三方专业机构到现场调查发现，该巴士站某组广告灯箱内的照明灯分支线破损，并接触到站亭的金属部分，经雨水造成漏电。

就在此事故发生前2小时，广州机场路也发生了一起触电事件。据目击者介绍，这名17岁的男生当时正拖着行李箱趟水过马路，随后他突然倒地。从现场视频中可以看出，倒地的白衣男生几乎完全淹没在水中，一名男子正奋力将其从水中拉出，急救人员虽然赶到现场进行了抢救，但该男生依旧不幸身亡。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书中显示，死亡原因为电击伤。

央视报道称，此次母女在暴雨中触电死亡事件，暴露广东城市公共设施老化不安全，或需排查改装，防止类似悲剧发生。

在城市中，许多灯箱广告，包括路灯、信号灯、各种监控设备等，需要用到电力的工程非常多，如果这些部门在施工中电缆埋线不够深，或者经过行人车辆的碾压，造成电线破损，就可能会成为积水中的“电老虎”。

暴雨内涝，多地发生水中触电事故。广东暴雨触电悲剧背后说自救，其实救不了下一种意外。

此外，城市内涝会冲走很多井盖，无盖窨井“吞人”事件不断上演，这背后是城市地下管网建设和管理的乱局。

2013年3月22日晚，21岁的邵阳女大学生杨丽君在长沙不慎落入下水道，随即被急流卷走。一时间引来全国关注，舆论沸沸扬扬。直至5月19日，其遗体才在湘江湘阴段被发现。

一个小小的井盖竟然涉及市政、供电、煤气、自来水、热力、广电、联建、网通、移动、电信、交警、公交、园林等多家责任单位。

“九龙治水”的结果必然导致无龙治水，职责范围的不明确，导致很多时候出事了，还不知道是谁家井盖惹的祸。

城市暴雨内涝导致女孩坠井的悲剧，是一个家庭的悲剧，更是一座城市的悲剧。

作为城市管理者，在预知到危险之时是否尽到了养护与防范风险的责任？为什么总要等到悲剧发生了才去反思、才去补救？

城市发展不能只重面子，不顾里子，看不见的基础建设工程，有时比看得见的政绩项目更关乎民生利益。

05

莫让城市暴雨洪水成为检验豆腐渣工程的试金石

管护不力，规划管护机制滞后，背后反映的是——市政设施规划管护机制滞后、问责不到位等问题.

人民群众希望让心里只装着升迁、抛弃“良心”的官迷们付出相应代价。

城市内涝事故后果严重，但通常由于自然灾害因素的介入，因而向来对事故主体是否存在刑事责任问题讳莫如深。

天灾背后往往都是人祸，但是对这背后的庸官和腐败蛀虫，往往都是运用行政处罚或民事赔偿手段草草敷衍。

从法律层面， 城市内涝事故中，相关主体是否存在刑事责任，值得探讨。

就目前立法而言，与城市内涝的刑事责任问题，关联最密切的罪名是工程重大安全事故罪。

工程重大安全事故罪是中国1997年刑法为惩治建筑工程领域里的腐败，遏止"豆腐渣"工程及其危害而设立的一个罪名。

在追责过程中，建设单位、设计单位、施工单位、工程监理单位，因主体职责不同，与事故后果的因果关联主观过失不同。更重要的是，自然灾害的介入，未必绝对阻却相关主体与后果间，因果关系的认定。

近些年，各类违法违规操作降低工程质量导致的工程坍塌、人员伤亡、财产损失的重大责任事故在全国各地频发。

针对城市市政、建筑、环境、交通、卫生等危害公共安全犯罪高发的风险领域，俄罗斯、法国、日本等国家都在立法上规定了过失危险犯罪。

市政给排水管道出现问题，虽然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豆腐渣”工程的出现，贪腐无疑是重要原因。

孟德斯鸠曾经说过“自古以来的经验表明，所有拥有权力的人，都倾向于滥用权力，而且不用到极限绝不罢休。”

因为对施工质量未能进行有效地控制，背后权钱交易，权力寻租，地方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重大工程质量事故时有发生，出现了一批批粗制滥造的“豆腐渣”工程。

资金是回扣的现象十分常见。回扣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行贿，是权钱交易的产物。

很多建筑包工头为了获得一个工程，往往会把工程款中的资金，用来行贿地方官员，而为了弥补这些资金，建设单位只有进行偷工减料，采购劣质的工程材料，简化施工程序来节省成本，可以说哪里有豆腐渣工程，哪里就会有受贿行贿，贪污腐败。

由于权力都是集中在自己的手上，因此就没有他们办不成的事情，没有他们做不了的决定，也没有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

而正是权力过分的集中在少数人的手中，从而造成权力滥用。我们知道市政排水工程建设是政府行为，不是某一个小包工头就可以完成的，即便是包给了小包工头建，也是政府部门负责制下的分包行为。

因此说，豆腐渣工程是政府行为、部门行为，是因为官商勾结背后的钱进了官员腰包、迸了包工头腰包，才造成了种种豆腐渣。

包工头为了能够拿到项目，会经常给一些行政领导请客送礼，打麻将故意输钱，常常诱惑一些官员出入一些会所、桑拿洗浴中心，不断地腐蚀一些贪财好色的领导干部，使得行贿在招标领域，成为潜规则。

通过金钱、财物、女色等买通了相关的官员，让他们在招标之前就已经内定好了单位，出现什么豆腐渣工程也不足为奇了！

莫让城市暴雨洪水成为检验豆腐渣工程的试金石！“裸泳”后的城市隐疾，内涝事故可考虑刑责追究！马路开膛破肚，城市淹淹不息，夺命井盖噬人性命，等公交车触电死亡，这种种现象，最好不要再成为新闻啦！

注：本文系南方传媒书院稿件，未经授权，不得转载，否则将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作者为国内知名媒体人——南方传媒书院创始人、院长陈安庆、中国第一代调查记者代表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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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群互动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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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规划：12月，共4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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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规划：12月，共6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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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闻学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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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课表：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