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民国第一大律师

这几天，律师的新闻铺天盖地，有普天同庆者，有弹冠相庆者，在喧嚣与热闹之余，有一个律师应该被重提，他就是民国律师的NO.1，也是第一个被政府招安了的律师，他的起伏与遭逢，在对律师做正本溯源的时候，是这个时代最好的隐喻。他，叫曹汝霖。

民国第一张律师证

-

一九一九年五月四日，梅思平、匡互生一把火烧了赵家楼，赵家楼的主人是谁？就是曹汝霖。曹汝霖，字润田，清光绪三年生于上海，23岁东渡扶桑，学习法律。27岁回来就做了清政府的外交部次长。1912年重操旧业，做回了律师，他的律师证，证号：001。

1912年1月民国政府的司法部，任命了32名律师。但是那只是任命，不给证。1912年9月民国政府司法部颁布了《律师暂行章程》，才开始有了注册制的执业律师。曹汝霖拿的就是近代中国的第一张律师证，而他就是第一个注册律师。

作为律师的曹汝霖

-

做律师的曹汝霖，时年35岁，血仍未冷，做的案子公益大过私利：

“余初作律师，除照章公费外，不计较酬报，听当事人之便。其时风气未开，请教者不多。后有一案，一审判死罪，二审维持原判，上告到大理院。该案论事实应判死刑，惟因律无明文，情形特殊，第一审根据事实判处死刑，第二审仍维持原判，被告不服告到大理院，请我辩护。余即根据律无明文不能判罪为理由，大理院本是书面审理，遂将辩护状送进。结果原判撤销，改判无罪，于是被告全家老小，到我事务处叩头致谢，感激涕零，谓因家贫，只送些土产表示谢意。”

—— 《曹汝霖一生之回忆》

做律师什么感受？为什么有人放着好好的大官不做，而去做律师。在一个乱世，一个律师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很多人都不理解，这包括袁世凯。袁世凯就很困惑：润田啊，好端端的跟我升官发财不好吗，非得去做律师，那破律师不就是以前的讼师吗？假如习大大对哪个律师这样发话，估计不少人会感激涕零的扑上去。要不然，这次政府一发话，律师们就感慨感谢不得了，敢情律师的荣光是政府给的？面对袁总统的困惑，曹汝霖一脸鄙夷：“不，并不，你不懂，律师与讼师，绝对不同，律师根据法律，保障人权，讼师则歪曲事实，于中取利。”

下水的曹汝霖

-

最终，民国第一律师也禁不住政治的诱惑，还是下了水：被段祺瑞拉去做了交通总长。干什么呢？利用律师的专业水平去谈判，跟日本人谈利益。结果呢？他内心悲愤的执行命令，却最终做了一个背黑锅的黑仔。在被一群群情激愤的学生暴打之下，还被总统徐世昌过河拆桥，宣布罢免。家也白烧了，官也罢免了，律师也做不成了。此时的曹汝霖悲愤难抑，从此觉得世道很操蛋，于是便躲进小楼成一统，做了在野之民。

人生安分即逍遥，莫问明时叹不遭。

赫赫几时还寂寂，闲闲到底胜劳劳。

一心水静唯平好，万事如棋不着高。

王榭功名有遗恨，争做刘阮醉陶陶。

曹汝霖《自述诗》

前律师的悲剧

-

从官员到律师，从律师再到官员，再从官员到庶民，这一起伏，民国第一律师的称号还多了民国第一大汉奸。曹汝霖自是想不通，可是，这个时代对律师难道就变了？赞扬律师的时候，捧上天；可是，一翻转，就会狠狠踩在脚下。时代在变，律师的遭遇还是一样。曹汝霖，就像李鸿章，我们不能所有的事情都算在他账上，好比一个弱小的十岁娃娃和俄国大力士比拳，你应该把每少挨一拳当作成绩，而不是多挨一拳当成耻辱。当作为律师的曹汝霖，临危受命，委曲求全，将心中苦闷与坚韧，去为国少挨一拳的时候，所有人认为他是汉奸；可是，当日本人真正来袭的时候，把政府的总理拱手相送时，曹汝霖却拒绝了，而骂他是汉奸，还烧他家楼的梅思平却不拒绝，还做了伪政府的组织部长、内政部长。

尾声

-

爱国是一种情绪，而律师的思维是冷静理智的。律师们要爱国爱人民，不是靠的情绪，不是靠的激动，而是理智与冷静。情绪会消散，理性才永存。理智的律师会知道他的理智可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为这个社会做出什么样有意义的事情，我们不为别人认可而自得，也不因别人的贬低而自弃，我们只笃定的去践行法律的理性之光。不理智冷静的律师，只能是由情绪支配或者支配他人情绪的讼师。

一九一二年，曹汝霖35岁，人们为了他的成就而高呼；一九一九年，曹汝霖42岁，人们为了他的努力而唾弃；再过了47年，他在美国底特律黯然死去……

---------------------------------------------

人物第一集：以泪告别的，且以笑怀念——怀念老孟。回复：035

人物第二集：法律人该如何纪念约翰－纳什 回复：036

-法律不是冰冷的-

是你能感受到的温度

你的点赞与分享，是希望，是爱

让我们变得更美好

👇看到底，就加一下吧

图片上长按识别二维码与法律先生做朋友

需转载与合作请联系微信falvxianshe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