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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尔·莱里斯:要焚毁卡夫卡吗?

2016-05-30 莱里斯 泼先生PULSASIR

米歇尔·莱里斯:要焚毁卡夫卡吗?


中译:白轻

泼先生执行主编、拜德雅·卡戎文丛主编

本文译自1946年第93期《行动:法兰西独立周刊》(Action: Hebdomadaire de l’independence français)。米歇尔·莱里斯(Michel Leiris,1901-1990),20世纪法国最重要的自传作家。作为一战后巴黎艺术大爆炸黄金时代的一员,他见证了几乎20世纪法国所有的运动与思潮:从超现实主义、精神分析,到共产主义、存在主义,从反纳粹的抵抗运动到反殖民、反种族主义运动;作为一名民族学家,他参与了30年代初那次著名的穿越非洲的人类学考察,写就了那本被称为“反人类学”的人类学名作《非洲幽灵》;作为一位以探究、剥晰、袒露自我而试图触摸到一种绝对真实的作家,他重新定义了现代文学中的自传写作,并凭借着他的《成人时代》和四卷本的《游戏规则》而被赞誉为20世纪的蒙田、卢梭,然而比起他们的作品,莱里斯显得“更古怪,更严厉” ;作为大画商康维莱尔(Daniel-Henry Kahnweiler)的女婿,他与现代画家中最重要的几位(马松、毕加索、米罗、贾科梅蒂、培根)交往颇深,为20世纪先锋艺术最早的鉴赏者、批评者与收藏者之一。 封面图片为莱里斯照片,拍摄于1984年。


除非是纯粹的倾诉,是一个人所感受之物的分享,或者是创造新结合的想象力的自由游戏,不然,所有的文学(在我们已经抵达的历史之点上)对我而言似乎是无用的,如果它不尽力丰富人们潜在的自我知识。在这个意义上,本真的作家是这样一个人,当他写作的时候,他最为清楚地知道他自己,而当他在出版的书籍中出现的时候,他便教导其他人通过他向他们传达的特殊经验,关于作品已经允许他——首先是为了他自己的目的——强化或阐明的特殊经验,从而更好地了解他们自己。


所以,这一类作家,就像一位纯粹的抒情诗人或发明家,绝无可能屈服于社会或政治的命令,不论它们是多么地有理。由于书写的行动对他而言是一种突然醒悟的手段,他必须(在道德的还有审美的层面上)拒斥一切类型的先验性,以便,可以说,在一块干净的石板上,工作。很显然,他在一种特别的意义上服从的命令,无论如何可以在他的书写中被人找到。但如果他不想歪曲任何东西,他就必须努力地,尽其可能地忽视它们,或者把它们当作既定的事实,就像他本人的特征一样,连同其内在体验赋予他的其他的任何元素,一起开动起来。



弗朗西斯·培根《莱里斯的肖像》,1976年


当我构想作家之使命的这一观点时,我自然地感到,自己与装腔作势的乐观或深思熟虑的忧郁,格格不入。我的经验就是它所是的样子;令人鼓舞或令人压抑,我把它首先归于自己,以让它对我还有别的人,显得更为清晰,更易于觉察。


至于焚毁卡夫卡,我至今看不到任何人会梦想着做它,除非是希勒特的跟随者。在我所说的意义上,一切本真的书写都不会产生任何的东西,除了人的解放,因为让我们时刻麻痹的东西乃是我们面对自身之境况的无能——不论是因为智性的缺乏还是因为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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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先生成立于2007年,是一个青年学术团体,致力于歧异情境之中的写作实践、学术思考和艺术行动。2010年设立泼先生奖,专注文本写作。2011年涉足独立出版,倡导预订模式;2012年发起泼先生互助计划,挖掘艺术行动在当下的意义。2013年推出泼先生诗歌对照计划,促进以诗歌为载体的语种间对话。2014年启动“影像新写作”工作坊,探究影像写作于中国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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