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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订婚,“大衣哥”给亲家100万见面礼?朱之文的“秘密”,还剩多少?

新时报懂你懂世界 济南时报 2020-09-13

 出名9年,没有一天清净过。朱之文说,他无法回到过去,但也不喜欢眼前。尤其是近几年,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和移动互联网的发展,朱之文一直被手机镜头包围着,他和他家人的生活片段不断地被发到各个短视频平台上,成了15秒接着15秒的一段段“秀”。


一茬茬热点过去、一拨拨网红匿迹,朱之文为什么能“网红9年”?我们前往菏泽单县朱楼村,探究朱之文是怎么从网红到把别人变成“流量主”的,还想看看这个在外部视角里已成为“打量人性的样本村”的真实样貌。



“围堵”朱之文,直到看见为止


6月11日中午1点,毛晓晓终于到达朱楼村。过往的村民对这位突然出现在村里的陌生人并不感到奇怪,近几年来,几乎每天都有人来到村里。他们知道,这些陌生人都是来找朱之文的。


来找“大衣哥”的陌生人


毛晓晓今年30岁,喜欢唱歌,他是想问问朱之文收不收徒弟或者助理,希望有机会跟着学习。前一天,毛晓晓从短视频APP上一位自称朱之文经纪人的网友那里得知,朱之文这几天没有演出,在家收麦子。这天早上,他4点起床,5点从济阳出发,6点到济南长途汽车总站南区,搭乘一辆6点40分出发的长途客车,中午12点左右到达菏泽单县郭村镇,然后打车来到朱楼村。


习惯外来陌生人的,除了朱楼村村民,还有郭村镇的出租车司机。毛晓晓说,司机一听他要去朱楼村,便知道是去找朱之文的。路上,司机告诉毛晓晓,他前一天送了三拨人来找朱之文,其中一拨从胶州来,住了三天,早上把他们送到朱楼村,晚上再把他们接到郭村镇。


进了朱楼村,司机直接将毛晓晓送到了朱之文的家门前,临走还给他留了个电话,说晚上回去的时候可以再通知他过来接。就在朱之文所住胡同的白墙上,也留着一个黑色的“叫车电话”,没有人知道是哪位出租车司机写上去的。


朱之文指导慕名前来找他学唱歌的粉丝


朱之文家那扇红色的大铁门紧紧地关着,白色的门框上悬挂着两块首尾相连的木板,上面写着“私人住宅,严禁闯入,攀爬危险,后果自负”,再往上,是一排间隔有距的钉状物。隔着大门,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槐树,高高的树杈上,挂着一个黑色的摄像头。会有一些不那么礼貌的拜访者,“咣咣咣”地敲门,甚至试图越门而入,他们不相信朱之文真的不在家,认为这扇反锁紧闭的门后,躲着故意对他们避而不见的朱之文。


与毛晓晓一起等待的,还有其他陌生人。其中一拨也是从济南来,另一拨则是从河南来,他们都说是要找朱之文“谈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大概见并无开门的意思,先后离开。附近的村民不知道朱之文去了哪里,只说上午看到他家门还开着。


毛晓晓决定继续等待,直到看见朱之文为止。他不是这天来到朱楼村找朱之文的第一拨陌生人,也不会是最后一拨。在他等待的这个下午里,还有来自单县的、徐州的、秦皇岛的,有人是为了找朱之文演出,有人只是想找朱之文“玩玩”,还有人惦记着朱之文受伤的脚踝,心疼,专门过来看看。


“人脚后跟踩着脚尖”


等了4个小时左右,毛晓晓终于见到了朱之文。他心目中的“朱老师”开着一辆农村常见的绿色电动三轮车,从大街一头开了过来,拐进胡同。


“进来吧,进来吧。”朱之文招呼着等候在家门前的不速之客。很多时候他都无法拒绝,看见了,便让他们进家门。他觉得人家说喜欢朱之文,不能凉了人家的心。


如今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个在2011年3月踏上综艺节目《我是大明星》海选舞台的朱之文所想不到的。那时候,朱之文正跟着同村侄辈朱善阔的建筑队在单县城里干活,和水泥,打地面。大家知道他唱歌好听,便跟他说济宁有个海选,让他去参加。


朱之文是“0879”号选手,他那天戴了一顶深色毛线帽子,穿着一件军大衣,脚上的旧皮鞋上还沾着一点泥巴。他演唱的是电视剧《三国演义》的主题曲《滚滚长江东逝水》,前奏结束,歌声一出来,全场惊艳。


从形体到声音,朱之文都不像是一个未经过专业音乐训练的农民。他接下来演唱《驼铃》时,评委半途示意关掉了伴奏,最终确定那个悠扬响亮而又打动人心的歌声,的确来自朱之文。后来,因为那件军大衣,朱之文被称为“大衣哥”,他说,那是他当时最好的一件衣裳。


朱之文是那一年《我是大明星》的冠军。夺冠的那一刻,镜头里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我们山东有能人了。”朱之文回村那天,迎接他的人从朱楼村村口挤到他家门口,还有人干脆蹲在屋顶墙头。“人脚后跟踩着脚尖”,朱之文如是描述彼时的拥挤。



其实,夺冠之前,朱之文便随着节目的陆续播出中成了“名人”。2011年,正是社交网络初兴的时代。这个虚拟的社交平台迅速消解了传统的权威秩序,以“草根”为名的平民文化向精英文化发起挑战。在社交网络的语境里,比起“某某老师”,网友更喜欢“某某哥”“某某姐”,例如成名略早于他的“凤姐”“奶茶妹妹”。“大衣哥”朱之文的农民身份与歌唱才华之间的强烈反差,满足甚至超出了人们对“草根”的想象。所以,当朱之文在一档地面频道综艺节目的演唱视频被上传到社交网络后,某种意义上,他立刻身不由主地成为“草根”文化的先锋。


所以,朱之文在向新时报记者回忆夺冠回村时的人山人海时,说他们来自全国各地。在他被《星光大道》和央视春节联欢晚会“盖章认定”之前,人们便通过网络认识了他。


拍朱之文,也拍自己的生活


朱楼村已经适应了陌生人,朱之文却还不适应明星生活。


 “这一出名,9年了,可以说我没有一天清净过,”朱之文说,“说白了,我从开始到现在都不适应。”


朱之文不喜欢现在的日子。“咱将心比心,谁想天天那个人乌泱乌泱的,鱼龙混杂,每天都到你家来,谁都不想这样被打扰。”朱之文说。

 

朱楼村村民的社交网络生活也往往被视为与钱有关。之前有消息说,朱楼村有的村民加入了短视频拍摄队伍,他们等待在朱之文的家门前,举着手机进去拍摄,以此获利。一位邻居最多的一天,一个视频挣了350元。


但村民的谋生手段还是种地。70多岁的村民朱西卷说,他拍朱之文,也拍自己的生活。“我拍火山小视频,就是个玩意儿,其实也不缺这俩钱,但是待会儿就想看看。”  朱西卷说。前一天,他帮朱之文家里拉了一车麦子,拍了个视频发了出去。有网友留言,让他别偷朱之文家的麦子。


还有村民得知拍视频的举动被描述为“靠直播朱之文赚钱”后,意外之余有些气愤。“咱还得靠咱的劳动,靠干活挣点钱,孩子上学,还有老的,不能光在家里玩儿这个(拍小视频),人家没事儿的玩儿这个。”朱之爱的妻子说,她家与朱之文家一墙之隔。


“没有一天清净的时候了”


去年,朱之文家里来了“一帮骑自行车的”。他正在前院跟他们说着话,“几个老头儿”则到他堂屋里,打开冰箱,拿出里面的饮料喝了。等朱之文处理完堂屋的事回到前院,发现那些人正在摘树上的桃子,边往兜里放边说那是天然的、绿色的,好吃。朱之文说,他自己都不舍得摘,不差那点儿桃,就是为了留着好看,又大又红。


还是去年,一个从泰安来的年轻人进了朱之文家院子,说被传销坑了30万元,没法见人,要跟朱之文借钱。朱之文不相信,没借给他,打发离开。结果那人又说东西落在朱之文家里了,骗开门便不走了。好说歹说,终于劝他出去。后来那人又给电视台打电话,说跟朱之文借不到钱,就喝药死在朱之文家里。警察最后在村里找到了这个年轻人,发现他背包里有雷管,还有瓶装农药。



朱之文说,现在家里天天有人来。有时候他出门取个快递,或者上街买点东西,回家一看门口“堆着”一帮人,一开门“哗”一下子就都进来了,弄得家里乱糟糟的。他有时候没办法,就自己爬墙进到院子里。有个朋友说他,这名人当的,连自家大门都不敢走了。他现在也不太敢在家里唱歌,怕被人家听见了,等在门口不离开。


朱之文有时候烦了,实在没办法,出去到其他地方,发现到哪儿都是这个要给他拍照,那个要给他拍视频,“就是没有一天清净的时候了”。


朱之文最近成为话题人物,就是因为他被直播和被围观的生活。朱之文说,他前几天去镇上的医院输液,碰到同村的邻居。对方拿起手机拍他,发到短视频平台上,挣了80块钱,他只输一次液就好了,可第二天,50多个人去医院里等着拍他输液。


朱之文知道,这是做明星的代价。可在接受新时报记者采访时,他依然想“郑重地说明一下”:“明星也是人,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但是有很多人不理智。”6月16日,他主动给记者打来电话,说有徒步者推着老母亲在门外砸门,要求他给老母亲唱歌,不唱的话就上网说他不近人情。门口有30多号人等他,他当天不打算出门了。“你一定要我给写上,呼吁一下,不要再来找我了。


朱之文没有秘密


在菏泽单县,49岁的朱之文没有秘密,跟他有关的信息格外流行,尽管那其中不乏谣言。


朱之文依然是个农民,跟着节气耕种收割,但会唱歌这件事,让他有些不一样。总是有人按照自己对人性的惯常认知,试图从“不一样”中找点话题,将朱之文一次又一次地推至网络舆论风口。生活在网络另一端的他们,积极参与带有“朱之文”和“人性”关键词的讨论,但大概很少会欣赏朱之文的演唱,尽管他唱得那么好。


唱歌完成人生进阶


其实,朱之文人生的前40年,一直过着穷日子。朱之文小时候,用板车拉着常年生病的父亲去看病,碰上大集,看到人家孩子吃包子、吃冰棍眼馋,父亲愧疚,挤出一点钱让他去买点东西吃,别看人家孩子。朱之文说不行,钱得留着看病,“我父亲拉着我的手,哭得了不得”。朱之文成年了,日子依然穷。最穷的时候,家里五毛钱攥了三个月没舍得花。朱之文牙疼得睡不着觉,靠在口里噙点凉水止疼,妻子不忍,卖掉留了多年的长辫子,换钱买了三剂汤药。


正因为穷,就连爱好唱歌也会被认为“没出息”,在农村没用。可他正是凭借唱歌,一次次完成人生的进阶。


2011年,朱之文获得《我是大明星》冠军之后,接着参加了当年的《星光大道》,之后又登上了2012年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尤其是春晚,朱之文视之为“终生难忘”“不可磨灭”的经历,是“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没遗憾了”。但在另外一些人看来,这些经历则具有别样的商业价值。


朱之文坦言,参加《我是大明星》除了爱好唱歌,还因为那10万元奖金,在那之前,他觉得这一辈子连1万元都没见过。除了拿到大奖,商演也接踵而至。那时候有公司要包装他,按场签约,问他一场要多少钱。他咬咬牙,伸出一个手指头,问能给这些吗?他想要一千块,觉得这就不少了,但又怕要多了,所以不敢说出来。没想到对方以为是1万块,十分爽快,立刻付了他10场的费用,拿来10万的现金。签约结束,朱之文才知道,公司给他的对外报价一场就10万块。


通过络绎不绝的商演,朱之文挣到了钱,现在他的一场商演价码是税前95000元,商演跟公益演出的频率基本上是对半开。但钱也很快带来了困扰。


“我去要账,人家说我还想再问你借呢”


在菏泽单县,大概人人都认为,朱之文有钱。


有一次,在单县县城里,朱之文骑着电动车,不小心碰到了另一位老太太。旁边的人说,他是“大衣哥”,有钱,多跟他要点,老太太让朱之文赔10万块钱。朱之文说,老太太只是胳膊那里擦破一点皮,去医院贴上创可贴就好了,但他还是赔了5000块钱。


朱之文出钱修了村里的路


单县流传的关于朱之文的说法,大多也与钱有关。有人说,朱之文的儿子订婚,他给了亲家100万元的见面礼。实际上,朱之文的儿子才18岁。还有人说,朱之文在县城买了房子,有同事住在同一个小区,看见他了。在接受新时报记者采访时,朱之文否认了这一说法。


不只是单县,在更加广阔的互联网时空里,生活在网络另一端的很多人,也往往会更关心朱之文与钱的关系。按照人们对人性的惯常认知,一个人从穷骤然到富,经历这种经济上的突然跃升,往往会变“坏”,比如抛弃糟糠之妻,或者骄纵挥霍,总之,骨子里依然是“穷”的。


朱之文为村里添置的健身器材


成名至今,朱之文已经借出去一百多万元了,借条也塞了满满一抽屉。“认识的不认识都上门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也来认亲戚了。”这一百多万,让朱之文彻底凉了心。去年他去要账,“人家说你还问我要钱呢,我还想再问你借呢,骂骂咧咧的,还踢坏了我们家的门。”9年来,朱之文收回了两万元。


还有的借过了一次,再来借,不借就开骂。最多的一家,朱之文借出了35万。“说是给孩子买房子,说的可怜巴巴的。”但朱之文至今没收到这笔欠款。买房子没钱了找朱之文借,买车没钱了找朱之文借,孩子结婚了找朱之文借,多则几十万,最少也是一万。“这两年我学精了,不借了,就当交个学费吧。”



朱之文和朱楼村的村民,多年经受着与金钱和人性有关的舆论考验,朱之文的陈述,无疑让网友对“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判断更加自信。再比如网络上流传说,朱之文花钱给村里买了健身器材,且被村民半夜刨了出来,最后又自己花钱雇人挪回家里。朱之文说,不是这样,当时健身器材分为两排置于街旁的空地上,其中一排因为占了邻居家门前的地方才挪走,而另一排还在那里好好的。


但朱之文也觉得,自己在村里的口碑没有以前好了。“很多人都是想去你家拍视频,拍来拍去,我们不想叫他拍,不叫他拍就得罪。再加上人呢,咱们同样都是老百姓,为什么你这么好,我怎么好不了呢。你挣钱那是你的事,你又不给我一分钱花花,自然不知不觉就得罪了。”朱之文说。


感觉到自己老了


尽管如此,朱之文并没有打算离开朱楼村。他说故土难离,他在这里出生、长大,一住就是50年。这里有他熟悉的砖瓦,也有熟悉的伙伴。


朱之文和朱楼村,9年里屡次成为社交网络上的热点,从未主动制造话题,却总是成为一种流量担当。朱之文初成名时,“草根”明星很多;但在朱之文依然自带流量的今天,一些“草根”网红似乎已经带着他们的故乡在大众议程中消失。


放音设备加歌本,朱之文练歌的家当。


在注意力稀缺的今天,朱之文如何保持“流量体质”颇为耐人寻味。朱之文喜欢唱《滚滚长江东逝水》《谁不说俺家乡好》《沂蒙山小调》这些经典老歌,还喜欢唱《农民老大哥》《火火的情怀》《我要回家》等充满正能量的歌。时间让这些千锤百炼的歌流行了那么久,也让朱之文一直活跃在很多人的电视机、手机里。与他同时期的刘大成,也贴着“农民歌手”的标签,但唱的是意大利歌剧,观众受限于语言障碍和音乐素养,很难产生共鸣。还有一些“草根”网红,自身争名逐利的心思太迫切,身上逐渐出现了“黑点”“黑料”,当“草根”的过往被自我否定,也就很难持续发展了。


朱之文对音乐理论的学习和把握或许也超出很多人的想象。指导毛晓晓唱歌时,朱之文将金铁霖的“声、情、字、味、表、养、象”七字标准信手拈来,并生动演绎了一番。他对毛晓晓说,唱歌要抑扬顿挫、刚柔断连、传承达意、起承转合,唱出歌的意境来,而不是朗诵歌。比如“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这一句,挑担人使的力气大,牵马人使的力气小,两句唱出来的轻重就不一样。唱歌或者谈论怎么唱歌时,朱之文大概是最自在的,沉浸在一个自己可以掌控又无人能够打扰的世界。


朱之文说,30年前,他在玉米地里边薅草边唱歌。邻居听见了说,你唱那么好,怎么不去开封比赛。他问了问开封的方向,骑了一天一夜的自行车赶过去,得了第二名,留下来在开封一家工厂打工。工会有一台燕舞牌录音机,他从旧货市场买了三卷磁带,内容是金铁霖的有声音乐教材,得空就听。


朱之文说,那时候不管挣钱不挣钱,天天高高兴兴,有活儿干,有歌儿唱。在北京打工的时候也这样,20来岁,浑身都是力气,他干架子工,跟机器比速度,工友都知道他唱歌好。时间一晃,他出名了,却不那么快乐了。


朱之文觉得自己老了,让他意识到这一点的,除了消退的体力,还有脸颊上那一旦出现便再难抹去的老年斑。(新时报记者江丹 梅寒)   


编后


“网红9年”的为什么是他


2011年3月31日,还在当娱记的我采访过出名还没“满月”的朱之文,那时他应山东外事翻译学院的邀请,来济南办一场小型“个唱”。对他的印象已很模糊,残存的一点就是,他实在太朴实、太讷于表达了,要在不违背原意的基础上把他的话表述得完整、符合语法,得下点功夫。


这次两位文字记者采访回来,我们就讨论,在这个“耐心不超过3秒”的时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在关注朱之文?记者随便发的一条抖音,阅读量都过了千万。是见他的门槛足够低?是他周围村民的表现吻合人们对人性冲突的期待?是他从不主动炒作却踩准了电视、微博、短视频每个时代的传播节奏?都是,又都不全是。


一个记者说,朱之文是个善良、老实的人;另一个记者说,朱之文是个很聪明的人。要我说,善良老实和聪明统一在一个人身上并不矛盾,这才是他的生存智慧。所以,越“解剖”朱之文,越会发现他是一个很好的坐标,他身上勾连着城市与乡村,传统与新兴,已知与未知,还有,科技进步与世情人心。


所以,为什么“网红9年”的是他,我们把答案留给你。(新时报记者周全)



新时报APP记者江丹 梅寒 周全 摄影:郭尧 

▌编辑:薛冬  校对:侯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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