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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雅GE微访谈|马啸:从寻常处认识政治学

通识联播 2023-09-17

本文是博雅哥对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马啸老师的访谈。马啸老师在本学期开设的“政治学原理”课程被新纳入北京大学通识核心课程,欢迎大家持续关注。


在此次访谈中,马啸老师与小编讨论了有关于政治学这门学科的诸多方面。政治学是一门关心和研究什么问题的学科?它是如何形成的?政治学的学习对不同专业背景的同学有什么帮助呢?它和我们一般人的生活有什么联系呢?对此马啸老师均分享了极为精彩的想法,他认为政治是和每个人息息相关的,希望同学们可以在这门课中理解身边的政治现象是可以被合理自洽地解释的,这对培养独立思考能力和判断社会现象能力大有裨益。


Vol.1315

微访谈



从寻常处认识政治学

——马啸老师访谈录



Q:

马啸老师您好!感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政治学被亚里士多德认为是“主导性的科学”,但或许正因为这个定义的模糊性,大家往往对政治学关心和研究的问题不甚明晰,所以首先想请您向大家介绍一下政治学这门学科。


谢谢你的提问。我首先想说的是,无论是自然科学还是社会科学,大学里面一个学科研究和教授的内容和现实生活中我们能直接接触到的经验现象肯定会有不同。相比起自然科学研究的抽象性,社会科学更加特别的一点是,它的研究对象往往是活生生的人。我们在生活中能够感受到教学过程中学到的知识和日常生活中观察的差异。当然,日常政治的确是政治学研究的对象之一,只是我们采取的研究方法和人们对政治的日常讨论并不相同。 

就政治学的历史而言,最早可以上溯到两千多年前,亚里士多德、柏拉图等人就在思考城邦的政治。他们基于对自己所处环境的思考,对不同城邦的政治体系进行比较,进而总结出一些一般性的规律。现代意义上的政治学只有一百多年的历史,1880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政治研究院成立标志着现代政治学的诞生。1899年,中国第一个政治学科才在北京大学建立。按照政治学研究领域的不同,我们可以将政治学研究的领域划分为政治哲学、本国政治、比较政治、国际政治和政治学研究方法五个部分,这当中除去方法论研究的部分,剩余的研究领域都直接和我们生活的现实世界挂钩。

由于政治学研究的复杂性,给“什么是政治学”下一个定义是困难的,不同的学者会有不同的解释。我个人倾向于使用拉斯韦尔在《政治学:谁得到什么?何时和如何得到?》一书中的定义,即政治学是关注对稀缺公共资源的权威性分配的问题。在政治学研究关注的问题中,我们主要关注公共资源的分配问题,分配方案可以是经过公众参与并经由制度化的手段达成,也可以诉诸暴力。这种分配可以是生活中的寻常问题,比如说学生每年所获奖学金的分配问题;也可以涉及到一些中层的问题,比如说一个政府在税收、福利政策上的具体选择,这涉及公共资源的分配;或者是国家政权由什么样意识形态的政党或组织来掌握,这同样涉及政治权力的分配;当然,这也可以解释更高层面上的国与国关系,比如为什么国与国之间要发生战争?他们可能是为了争夺领土或者是国际影响力,这就是以暴力方式实现稀缺资源的分配。


马老师(中)与参与访谈的两位博雅GE


Q:

您刚才提到,政治学的历史悠久,但现代政治学距今仅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这段时间中的政治学研究是怎样发生变化的呢?


其实不仅仅是政治学,其他的社会科学乃至自然科学,出现现代意义上的学科,也就是大学专业的历史都不长。我猜测可能和高等教育的普及以及学术研究的职业化有关,这意味着需要一套完善的知识体系和学院教育体系。这种体系能够让对学科一无所知的人快速通过学习,进而形成能够彼此之间进行对话的共识。古希腊的思想家们对政治有很多思考,包括后来启蒙时代不少思想家也对政治提出过自己的看法,但他们大多带有一点“自学成才”的味道。当学科研究不再被少数精英所专有,大量普通人进入学科知识的学习时,就需要有成体系的学科体系。


Q:

我注意到现代政治学的诞生甚至晚于民族国家的出现,您认为是什么原因呢?


这是一个科学史专业的问题,对这个问题有研究的专家更有发言权。不过我的猜想是,现代政治学发展的相对滞后可能与现代国家治理过程中产生的问题有关。我们今天见到的国家形态和功能也是国家边界不断扩展的后果。比如现在被人们视为国家职能一部分的义务教育其实到了相当晚才出现。随着国家职能的扩张,会产生很多现实的政治和行政问题,比如说,在一些国家,政治家参加竞选需要有很多的团队成员去挨家挨户敲门,帮他去拉选票;政治家领导之下的公务员也需要处理大量日常公共行政问题。这些问题带有一定的专业性,随着国家职能边界的扩张,治理问题变得多样,培养具有解决这些问题的专业能力的人也成为了一种需求,我想这也是上面提到的高等教育向大众普及并催生专业学科的一个原因吧。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Q:

作为一门面向全校同学开放的通识教育核心课程,您期待学习政治学对不同专业背景学生的学习生活有怎样的帮助?以及您认为政治学和一般人的学习生活之间有什么联系?


首先我认为,大学本科阶段专业知识的学习是很重要的,但学习的意义并不完全在于掌握特定专业的专门的知识,因为知识的更新迭代是很快的,而且当你进入到工作岗位后,你可能会发现大部分的专业知识和自己的工作没有任何关系。对学生来说,从长期看来更为宝贵的可能是掌握学习知识的能力,包括快速地在一个新的场所里面掌握知识、适应新的环境的能力。对于这些非政治学领域的同学来说,让他学习不是本专业的课程,这本身也是在培养他这种能力的过程,我想这也是学校设立通识课程的初衷之一。

对于本专业的同学而言,这是一个入门的课程,希望通过这门课打好学科知识的基础。但是对于可能这一辈子就只上这一门政治学专业课的同学来说,我希望他们认识到政治学或者说政治现象本身是可以被合理解释的存在。现实政治,无论是国内政治还是国际政治,甚至是“办公室政治”,可能很多时候给大家带来的是焦虑和不确定感,这很正常。但至少学习了政治学以后,我们至少可以意识到你身边发生的各种现象能够被怎样解释。对自己周围的世界能有个合理自洽的解释,是内心平静和力量很重要的源泉。

我觉得人们对待日常生活中发生的现象,有三种状态:第一种是你无法改变环境,同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现象;第二种同样是无法改变环境,但是你知道这些现象为什么发生;第三种情况是你不仅知道这些现象为什么发生,同时你也知道该怎么去做,可能可以使环境变得更好一点。我觉得大学阶段课程,包括通识教育,至少能让同学们从第一种状态变成第二、甚至第三种状态。毕竟我们不能脱离现实社会,需要努力从社会中发现规律来让我们生活得更好。反过来说,我们自己本身就是社会的一部分,一个人是不是一个成熟理性的公民也会影响到社会的好坏,而且北大的学生,借用习总书记的话说就是“关键少数”,未来很有可能成为各个部门或者单位对稀缺资源分配做出决定的人,那就更应该有一些基本的政治学的知识储备。所以哪怕同学是学数学、航空航天一类和社会科学关联不大的学科,掌握一些政治学的基本知识,并形成独立思考、判断社会现象的能力,对他未来的工作和生活都能有一些好处。


Q:

这门课程是按照怎样的脉络展开的?为什么课程设置上要关心的是这些问题?


这门课程首先介绍什么是政治学,然后是政治学这门学科作为社会科学有什么样的特点。紧接着我们从个人入手进行研究,你既然要去了解到什么样的制度设计,什么样的分配方案是有利于人的发展的,首先要对人本身的特点进行分析。在课上我们已经提到,人性可能更倾向于趋利避害,这将带来公共品提供的问题,由此引出了国家的存在。我们从功能主义和历史发展路径两个视角介绍了国家的起源。当然,国家不是一具空壳,它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来参与运作,这就带来了谁来掌握国家政权和分配这些稀缺的公共资源,以及这些分配应该遵循什么样的逻辑的问题。另一方面,国家的诞生也在其臣民中塑造了一种新的身份,这就涉及到了民族主义等认同问题。

接下来的问题是,国家虽然得以建立,但是在现实世界中我们会看到不同的国家,哪怕是在同样的政体类型里面,分配的逻辑和治理的绩效也是很多样的。比如,你可以看到北欧国家的社会福利政策和美国就有不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区别?我们会引入到政治价值观和意识形态,可能人们都是趋利避害的,但是因为他们对于世界存在不同的认知,对于很多的政策看法会不一样。比如,在高考的时候是不是应该给偏远落后地区考生加分,带有不同价值观的人会给出两个完全不一样的被他们自己认为是公平的方案,这就是价值观和意识形态的力量。之后我们会讲到国家能力问题,这和政府的治理绩效有关,就像亨廷顿所说的,政府间最主要的差异是治理的绩效而非治理的形式。我们会去尝试去了解一下为什么不同的政府之间的治理绩效会存在一些实际的差异,以及导致这些绩效差异的有哪些因素。

在讲完治理的绩效差异以后,我们会进入到一个诉诸传统的经典政治学领域。在20世纪50年代以后,政治学出现了明显的范式的转变,比如受到当时行为主义的影响,学科研究的对象从具体的制度变为对抽象理论的检验。但在此之前,比如说1940年左右,如果你来北大学政治学的话,上政治学课程的是钱端升这一代学者,他们的研究被我们现在称作“旧制度主义”,就是研究不同国家的具体的政治制度有什么样的形式上的差异,比如说总统制和议会制的差异。我们当然也要继承传统,这些问题很重要。我们会介绍联邦制与单一制,议会制与总统制,简单多数与比例代表制、两党制与多党制等制度有什么样的区别,以及这些区别会对现实中政策和国家治理产生怎样的不同影响。比如说,总统制是非常容易导致专制的,世界上有过很多总统制的国家,只有美国一个国家至今没有经历过专制,其他的总统制国家要么变成了专制,要么曾经经历过专制体制,而且根据某些比较政治学的标准,今年1月份国会袭击事件后美国也从一个民主国家变成了一个半民主国家,说明总统制它的确可能有专制的倾向,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会去了解。

旧制度主义侧重观察宪法中规定国家制度应该是怎么运行的,但是制度还有另外一个较为抽象的层面,比如说人们会关心某个制度能不能为人们提供基本的安全保障,或者某个制度提供的承诺是不是可信。我们经常会说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就相当于一个人自己拿着钥匙把自己给锁起来。在人类漫长的尝试过程之中,国家的诞生意味着成功地垄断了暴力,使人们免于自然状态下的暴力和不确定性。但在国家出现以后,第二个问题就是如何去驯服利维坦。那么,哪些制度能够帮助人们驯服利维坦,使得国家对于人民的许诺变得更加可信就变得很重要。这个话题带有很强的矛盾性,因为国家已经垄断了暴力,他可以利用自己的优势地位来撕毁任何的契约,但他同时为什么又能够做到相对来说比较可信?这可能是和国家的诞生一样重要的政治学经典命题。

国家的出现降服了暴力,降服了暴力以后,它自身肆意行使暴力的能力又进一步被降服,有了这个较为清晰的国家演变的路径之后,就会涉及到政治发展的问题。为什么有的国家能够从一个相对比较原始的国家状态发展到一个更加现代的国家状态,造成这种国家发展的影响因素有哪些?我们会对一些主要的政治发展的理论进行学习和讨论。

到这里为止,我们已经讨论了个体的人性问题,进而到国家的出现,然后是按照意识形态、治理绩效、国家能力、政府形式等标准分类的国家不同类型,最后是这个国家如何从原始形态进化到现代形态,至此,我们把国内政治基本上都讲完了。

之前我们提到,政治学它的二级学科里面还有个国际政治,涉及国与国的关系,所以说在最后的几节课最后我们会去简单梳理一下国际政治的范式和问题。通过对国际政治理解世界的基本范式,包括现实主义、自由主义等范式的学习,尝试对国际政治中的和平或者不和平给出一些基本的解释。同学们经过学习后可能会发现,国内政治和国际政治的差异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很多用来解释国内政治的理论,比如囚徒困境,同样可以解释国际政治。同样的,一些从国际政治衍生出来的概念,比如观众成本,也被用来解释国内政治。

我觉得这样的课程安排有一个好处是,从一个微观的、每个人都能有切身感受的视角,也就是人性出发,逐步上升到国家和国际政治。因为日常生活之中的人每天谈到政治的时候,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很高大上的事情,特别是谈到国际政治,你可能会认为有很多非常专业的人在处理,是自己无法理解的或者跟自己没有关系。但是经过了这样一个分析链条后,你会发现政治学是植根于寻常生活之中,植根于人性。


Q:

这门课程采用了譬如观察报告的新颖任务,考核方式也非常丰富。请问您在设计考核方式时是如何考虑的?


其实从我接手这门课开始,课程的规模就比较大。我记得第一年上的时候就有105名同学,因为它是全学院同学的必修课。现在的课堂构成发生了很大改变,不仅有社科学部的学生选修,还包括了理工科的同学,还有清华大学的学生来选修,课程规模也扩大了很多,课程规模决定了同学们的获得感90%是来自于老师的课堂授课。所以说这个部分我肯定得首先做好。

老师上课的讲授的确能够告诉同学们一套基本的知识体系,但是如果你要对它产生更加深入的了解,就必须通过阅读经典文献。因为很多时候对于某位学者的重要观点,我只能够花两分钟的时间简单介绍一下,但在两分钟所覆盖的内容背后是厚厚的一本两三百页的书,这当中有作者自己思想形成的非常复杂的过程,以及作者或作品所处的特定的学术背景。让同学们选择课程推荐阅读中的一本书去精读,然后写读书报告,是希望能够对课上讲的某一个观点,它背后知识产生的源起有更加深入的理解。

观察报告想达到的目的是希望把课堂上同学们学到的东西和他们在寻常生活中所观察到的现象能够结合起来。我之前加过一些同学的微信,有时看到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会有意识或无意识的用到政治学中的一些概念。比如说有同学在朋友圈立一个flag,希望自己减重多少斤,或者说第二天早上几点一定要起床,会用到国际关系中的观众成本这样一个理论去justify自己的行为。说明这些同学不仅是在课堂上接触到了这些知识,还会不自觉地把这些知识运用到解释寻常生活现象和人类行为中去。每当看到这些时我都很有成就感,觉得学生真的是从课堂中有所收获。

所谓通识教育的核心可能不在于你在课堂上教授的知识,而在于在学习的过程中培养你的某些能力,比如说收集新的信息的能力,把既有的理论应用到去解释现实世界的能力,以及和不认识的人快速合作的能力。正是因此,在小组讨论的分组上,我们采取了随机分配的方式,并按照专业和年级把学生打散。据我所知,这种形式的课堂参与在其他课程中也很常见。相信通过这样不断的训练,学生在上述维度上的能力会得到提升。没有任何一门课会教授这些具体的能力,但我觉得正是因为通识教育有这么一个过程,能够让学生在学习中逐渐掌握这些能力。


Q:

我注意到理工科背景的同学也有选修这门课,您之前也提到了政治学研究中的行为主义革命,我想问的是,社会科学的研究方法和自然科学的研究有何不同? 


我现在还没有收到过理工科同学的作业,但我很期待阅读他们的作业。不过从某种程度上说,现代政治科学变得越来越像自然科学。我们用自然科学的一套思路和方法去研究人的行为,而与其他的自然科学的一个很大的区别在于,很多自然科学它研究的对象是死的东西,或者说是一个没法与人展开交流的对象,比如说生物学研究昆虫,如果你的研究结论不正确,你的研究对象(昆虫)不会和你争辩。但社会科学研究的对象是人,我们的研究对象(也就是人)很可能会反过来说你研究的不对,因此我们这个学科的研究会存在着很多不确定性,但这也是社会科学的乐趣所在。

尽管如此,我们现在也更多运用了自然科学的方法,比如说采取反事实的框架进行因果推断,这其实在自然科学(比如医学)的研究中很常见。现在有很多人在政治学里面也会去做实验,比较经典的一个案例是美国前总统克林顿,他非常在意自己的公众形象和支持率,他在选择去哪里度假之前,会先找一群民意测验的专家来做“如果我去这里度假,能不能改善我的公众形象?”的问卷实验调查。但是大部分的政治学的问题是没法做实验的,比如说采取某种特定的政治制度对一个国家的社会经济发展会不会有影响,你不可能真的去随机改变一个国家的制度,但凡有这个能力的人他也不会成为政治学研究者,而会成为国家领袖了。当然政治学还可以用自然实验,今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就是授予了为运用自然实验进行因果关系推断的研究方法做出贡献的两位学者。但是自然实验跟我们说的严格的实验室实验有很多区别,可能需要学习很多统计学的知识来弥补实验设计上的缺憾。


Q:

那社会科学的研究中会不会有这种风气,即以使用复杂的数学方法解答问题为荣?


真正难的还是发现好的问题,方法只是为解决问题而服务的。如果仅仅是学好数学方法就能做好社科研究,那北大理学部的不少同学都可以成为世界顶尖的社会科学家,之所以没有,个中原因显然不在于掌握多少方法和技巧。


Q:

您本科并非政治学专业出身,学的是日语专业,为何后来选择投身政治学研究?在做出选择、求学和从事政治学教学科研的过程中,有什么故事是您想和大家分享的?


首先我对政治本身始终很感兴趣。在本科学习日语的过程中,觉得在小语种之外,还需要有一些其他的专业知识作为支撑,在浙大的时候就学了一些浙大公共管理学院的课程。在本科期间,作为日语系的学生,我参加了京都大学为期一年的交换学习,当时我选择了一位法学院政治学方向的指导老师。他是研究日本官僚体制的一个权威。我仔细阅读了他的研究,比如说日本官僚的晋升,发现了很多有趣的现象。在申请美国高校的时候,我尝试把我现有的优势结合起来,我是一个中国人,学习过日语,又在日本有学习经历,于是在申请中就写了想研究中日关系。但是我到了我读硕士的学校以后,发现国际关系的研究比较抽象,和现实政治的联系非常少,这个时候我不得不转向去想一想我到底该做一个什么样的研究话题。这个时候在日本交流的这段经历影响了我的硕士论文,最后就写的是日本官僚体系中没有晋升空间的官员如何转任安置的问题。这之后申请读博的时候,我对于官僚政治的兴趣还是继续维持,只是我把研究实证分析的对象从日本转到了中国,因为我对中国的材料收集和信息更加了解,所以说我最初的几篇发表和后来的博士论文都是与中国的官僚政治直接相关。这个兴趣的源头可能在我大三在日本交流期间跟随的老师的相关研究有一些直接的关系。这是我从日语专业最终转到了政治学的转变过程。


Q:

最后一个问题是,对于学习这门课程的同学们(尤其是我们这个课程还有很多大一新生),您对他们学习这门课程有怎样的建议?


建议的话,首先是每周尽量去阅读一些经典作品,甚至说你在这个学期里面没有时间完全阅读其实也没有关系。课程的目的之一是告诉学生政治学学科的基本概念和知识的谱系图,将来可能某一天学生对其中的某个具体话题产生了兴趣,回过头来知道该去哪里挖掘有关的内容。另外我希望同学们能够把时间花在自我的提升上,而不是把很多精力空耗在意义不大的行为上。比如在课堂作业的环节同学们能真正提升写作本身的质量,而不是进行字数竞争。这一点已经通过一个制度的形式明确下来,即读书报告或作业超过字数限制的话会被倒扣分数。作业字数竞争的本质是学生觉得老师不具有学术判断力,于是通过用字数释放“努力”的信号。我和助教会认真对待大家的作业,所以大家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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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妩 编辑 / 之杨 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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