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自己选择的活法,无论是什么都足以让你闪闪发光。
作者: 阿谨;主播:七月
来源:十点读书会(ID:sdclass)
她曾说:“不要试图成为最棒的,而是要成为最特别的那个。”这个女人几乎用自己的大半辈子,践行着这句话所代表的人生哲学。
金星的刚,带给她的有关注和掌声,也有争议和唾骂……但她却丝毫不在乎,仍旧坚定不移地做那些,她认为正确的事情。去年金星参与了一档真人秀节目《追光吧哥哥》,节目因为金星犀利真实的点评频上热搜。有眼尖的网友发现,不是金星没有参与,而是属于金星的镜头全部被剪掉了。有传闻说,是金星得罪了什么人,所以被整了。(这人是谁咱不敢问,也不敢说……)早在2017年,她主持的脱口秀节目《金星秀》就被迫停播。有人问及原因,金星毫不避讳地说:“无非就是收视率太高了,有人眼红,小人伎俩。”她在戏剧节上说的一番话,虽然赢得一片观众叫好,却让三个主办人——孟京辉、赖声川,黄磊,有点下不了台。格局有点小了,17年总监田沁鑫做的不错,但那三个老爷们容不下她,把她踢跑了。
既然做这么大格局的艺术节,我们几位总监心态可以放大一点点,太小家子气了。
当时,金星受邀担任浙江卫视一档选秀节目的评委,可没想到总决赛的时候竟然忽然宣布退出。采访时,金星也是丝毫不留情面地揭了浙江卫视的老底。“我知道他们内部很乱,而且平台制作手段都挺低劣的。”在金星的世界里,没什么不可以说,“我敢说,就看你敢不敢写”。这就别提她曾在《金星秀》里,含沙射影地提到过多少演员,从拍戏不背台词的“数字小姐”开始,再到始乱终弃的当红男演员。《金星秀》热播的那两年,让广大网友感受到什么叫做被追着喂瓜吃。就连她自己也公开说过:“我的核心竞争力,就是真实。”的确,没什么人像她一样,愿意把百分百真实的自己暴露在大众面前。多数时候,金星常以综艺导师,脱口秀主持人的身份活跃在荧幕上。金星曾说:“我敢说,不是因为我有靠山,而是因为我不靠娱乐圈吃饭。”没错,金星在娱乐圈里的那份游刃有余,靠的是真本事。9岁那年,金星进入沈阳军区歌舞团学习舞蹈,年仅12岁就凭借优秀的专业能力,考入中国人民解放军艺术学院。一开始,母亲并不同意她去跳舞,但没想到倔强的金星竟然用绝食来对抗。母亲没办法,只好同意。从此,小小年纪的金星离开父母,过上了苦行僧般的生活。晨起跑步,抻筋压腿,这些痛苦对于她来说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一腔热爱,足以赋予这份痛苦非凡的意义。18岁那年,金星凭借独创的男子足尖舞,斩获桃李杯金奖,成为全国第一个不穿芭蕾舞鞋,就可以用足尖跳舞的舞者。1988年,专业拔尖的她争取到仅有一个的公派留学名额,赶赴纽约学习现代舞。那段时间,除了练舞,金星苦练英语,到当地的酒吧,一方面勤工俭学,另一方面让自己完全浸泡在英语环境里。成名前为了赚学费,她当过售货员,做过保姆,去街头卖过艺,在餐厅打过杂……有时一天只吃一顿饭,最穷的时候兜里只剩十块钱,但只要有舞蹈,金星甘之如饴。摸爬滚打,一晃六年。这个从底层慢慢站起来的人,脚底附着的泥都带着力。1991年,她凭借作品《半梦》得到美国国际舞蹈节大奖,并成为首席编舞。彼时,学有所成的金星决定回国,将那把现代舞的种子,撒到中国的黄土地上。而回国不到5年,金星就放弃了自己体制内的大好前程。1999年,金星成立了中国第一家民营现代舞蹈团体——金星舞蹈团。自负盈亏,不花国家一分钱。为了维持舞团,她一度将自己的房产全部抵押。在金星的带领下,舞团逐渐发展壮大,并于2004年,受邀赴法国巡演。她终究实现了自己的诺言:“总有一天,我会带着自己的舞团回到这里。我会在美国之外的地方,成就现代舞。”那段留学海外的经历不仅让金星实现了舞蹈梦想,也让她曾错位28年的人生回到正轨。“只有先成为一个成功者,社会才有可能接受我的与众不同。”为了尽可能得到社会的认可,她将内心那份对性别的不认同,整整背负了28年。
把成为一个女人的梦想,深深埋在心底。哪怕表面上在忍,可她骨子里却刻着深深地不妥协。直到自己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她知道是时候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可比起即将面临的变性手术之痛 ,更让金星犯难的是,如何让父母接受自己的儿子要变成女儿的事实。母亲只说了一句话:“无论你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的孩子,我只希望你健康快乐。”而金星的父亲是个传统的军人,金星本以为父亲会难以接受。抽完一支烟后,父亲郑重地对金星说:“终于对了,恭喜你。”父母给予的这份理解与自由,让金星脚下的路变得更坦荡。1995年,金星走进北京香山医院,准备迎接自己的重生。由于麻药可能会影响手术效果,于是她决定不上麻药,就这样,生生地剔出毛囊,翻开肉皮,一下接着一下。金星却摇摇头说:“那个时候疼痛是不重要的,因为你对生命的信念会战胜一切。”当医生将金星喉结处的软骨取出时,金星示意医生放到自己的手里。她将软骨紧紧地握在手里,那一刻就像握住了自己的生命。长时间的手术过后,因为医护人员的疏忽,金星的左小腿肌肉到脚趾神经竟然全部坏死。那段时间,她想过离开这个世界,她终日以泪洗面。但擦干眼泪后,她决定和命运死磕。承受痛苦的电击治疗,接受重复的康复训练,体重从120斤瞬间掉到96斤……从坐着轮椅到户外,到拄着双拐,从双拐变成单拐,最后扔掉拐杖,独自一瘸一拐。但她却跳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强烈,更自由。因为她知道,能够再次起舞,已是生命最大的奇迹。正如金星的那句话:“我承受得了多大的苦难,就能向老天讨来多少自由。”身体恢复后的金星,在法国一档节目上接受采访,她独特的美惊艳众人。
那一刻,她曾承受过的孤寂与暗淡,挣扎和疼痛,终究都成了璀璨生命的铺垫。“独特的人,当他们成功地让那些人尊重他们的独特性时,会有一种相当漂亮的人生。”
金星的人生,便是对这句话最好的诠释。“变性”这件事,在90年代的中国社会氛围里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此,追求开放自由的金星遭受了数不清的侮辱唾骂、冷眼嘲讽。但她仍旧认为自己作为变性者,是幸运的,只是这份幸运,是她咬断了牙换来的。她从不屑于去歌颂或是消费自己的苦难,每当有人问起:“从一级残废恢复到现在这样,过程是怎么发生的?”更是因为在传奇的背后,她作为一个普通人所拥有的勇敢、真实和自由,可以给予每一个人无限的能量。有人曾提到,自己的外国朋友说,“从没想过中国会存在金星这样的人”。是金星让更多人看到中国文化中自由的那部分,也让他们感受到中国人对于少数族群的包容。她用自己的经历,为“人生”二字留下了有力的注脚:在别人给的答案之外,你仍然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选择。我们需要做的,是拥抱真实。 很多为了真实而努力活着的人,无论是跨性别者,还是其他少数、边缘族群,都有着动人的姿态。 用吉野贤志的话讲:
他们是相似的,骨子都渗透着我们生而为人的共同努力,也表达着我们内心沸腾着的对解放的追求。
正是这些追求,让社会不断向上,让每个人都有机会活出属于自己的淋漓尽致的人生。那个自己选择的活法,无论是什么都足以让你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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